李 蓮
不同地域間的商人在明朝發(fā)展迅速,進入輝煌時期,出自南方地區(qū)的徽州商人成為代表性的地域商人。由于經商環(huán)境和生活理念的不同,徽商呈現出獨特的服飾風格?!叭远摹雹賹Σ煌赜虻纳倘诉M行了精心的刻畫,其中有關徽商的內容占據大量篇幅,尤其在徽商出場時對其衣著裝扮有著詳細的描繪。書中指明發(fā)生在明朝背景的內容有69篇,其中一半以上的描述對象為手工業(yè)者和商人,尤其是商人成為主要對象,書中共計有徽商19位。本文以“三言二拍”中的徽商為例,對明代徽商服飾特點作一探討。
徽商的出現受到徽州地理環(huán)境的影響比較大,明代《安徽地志》記載:“徽郡系界山谷,山田依原麓曰瘠確,所產至薄,獨宜菽麥紅蝦秈,不宜稻粱。壯夫健牛,日不過數畝,糞擁緝櫛,視他郡農力過倍,而所入不當其半。田皆仰高水,故豐年甚少,大都計一歲所入,不能支什之一。小民多執(zhí)技藝,或負販、或就食他郡者常什九……田少而直昂,又生齒日益,廬舍墳墓不毛之地日多。山峭水激,濱河被沖嚙田,即廢為沙磧,不復成田。以故中家以下,皆無田可業(yè),徽人多商賈,蓋其勢然也?!盵1]《黟縣鄉(xiāng)土地理·物產》這樣記載皖南地區(qū):“黟為山邑,田少于山,土地瘠確,高地種菽麥,低地種鞘稻,芝麻蘆通,各適土宜……蚓土帶沙質,不宜桑棉,又無蠶織,到處熟地,漸盡荒蕪……”[2]簡而言之,徽州地區(qū)山多地少,土地貧瘠,不宜種田,并且賦稅沉重,普通百姓收入有限,而經商可獲得巨大收益,加之徽州人有經商的歷史傳統(tǒng),從商經驗豐富,于是商業(yè)活動在徽州地區(qū)變得日益活躍起來,明人如此評價徽商:“今新安多大族,而其在山谷之間,無平原曠野可為耕田。故雖士大夫之家,皆以畜賈游于四方。倚頓之鹽,鳥倮之畜,竹木之饒,珠璣、犀象、玳瑁、果布之珍,下至賣漿、販脂之業(yè),天下都會所在……”[3]42-43徽商足跡遍布全國各地,從事各種行業(yè)經營。據《松窗夢語》記載:“自安太至宣徽,其民多仰機利,舍本逐末,唱櫂轉轂,以游帝王之所都,而操其奇贏,休歙尤伙故賈人幾遍天下。良賈近市利數倍,次倍之,最下無能者,逐什一之利。”[4]意思是,徽州地區(qū)的居民多仰仗關鍵利益生存,舍棄農業(yè)追逐商業(yè),乘船坐車來往于各地,囤積居奇,牟取暴利,休寧、歙縣等地的商人遍布天下。善于經營的商人獲利數倍,即使經營最次者也能獲取十分之一的利潤,巨大的利益誘使徽商外出經營,足跡遍布大江南北?;丈痰姆睒s為通俗小說的創(chuàng)作奠定了廣泛的社會基礎,“三言二拍”中描述的徽商共有19位,涉及徽商的經營狀況、處世風格和服飾等。
“三言二拍”中涉及徽商服飾的地方共有四處,無一不體現出其服飾的奢華?!队魇烂餮浴肪硪弧妒Y興哥重會珍珠衫》中糧商陳大郎為徽州新安人士,在湖廣一帶采購糧食,然后運往蘇州,其服飾穿著為“頭帶蘇樣的百柱骔帽,身穿魚肚白色的湖紗道袍”[5]?!疤K樣”可簡單理解為新鮮離奇的服飾樣式,為時下最流行的款式,風靡一時,擁有一定財力和社會地位的人才能穿戴;魚肚白是一種白里透青的顏色,對染色技術要求極高;湖紗為湖州所產的絲織物,湖州在明代有“絲綢之府”的美稱,以生產生絲為特色,絲質十分優(yōu)良,價格相較其他原料更為昂貴,用湖紗制作的道袍光潔不易褪色,成為富商的首選??梢娀丈虒σ轮b扮十分講究,愿意花費金錢追求奢華的服飾?!毒劳ㄑ浴肪砣抖攀锱涟賹毾洹分杏J覦杜十娘美色的富商孫富,亦為徽州新安人士,在揚州經營鹽業(yè),其穿著為“貂帽狐裘”。貂帽為貂皮制作的帽子,狐裘為狐皮制作的外衣,集狐貍腋下皮毛制成。古時的貂和狐貍均為野生,數量稀少,其皮毛獲取成本高,因此皮草在明代價格不菲且十分珍貴,成為明人眼里的奢侈品,戴貂穿裘成為徽商炫富的重要手段?!冻蹩膛陌阁@奇》卷二《姚滴珠避羞惹羞 鄭月娥將錯就錯》中的典商吳朝奉為徽州府休寧縣人,其打扮為“頭戴一頂前一片后一片的竹筒巾兒,旁縫一對左一塊右一塊的蜜蠟金兒,身上穿一件細領大袖青絨道袍兒,腳下著一雙低跟淺面紅綾僧鞋兒”[6]。蜜蠟金是指成色同蜜蠟一樣的黃金,純度高、成分足,顏色光亮,制作工藝繁瑣,多用于衣帽的配飾,是財力雄厚的象征;絨是織物表面聳立著絨毛的絲織品,外觀厚實鮮明艷麗,而且價格昂貴,是其他絲質原料的幾倍之多。青絨道袍和紅綾僧鞋以及加上蜜蠟金的點綴,說明商人吳大郎注重打扮,在衣著方面揮金如土、追求華麗?!抖膛陌阁@奇》卷十五《韓侍郎婢作夫人 顧提控掾居郎署》中的徽商家資巨萬,將自己義女嫁與人為妾時,身穿大服,增添嫁事若干,一時風光無限,徽商歷來具有重視婚喪的傳統(tǒng),尤其在婚嫁方面,極具排場以標榜身份。以上幾位徽商呈現的整體特征為資產富足、穿衣講究,注重服飾的奢華和精致,絢麗奪目的錦衣華裳成為徽商展現自己的首選方式。
關于徽商衣著奢華的現象不少史料有著詳細的記載,《大泌山房集》卷七十一《吳雅士家傳》中記載廣陵的徽商“無不盛宮室、美衣服、侈飲食、飾輿馬仆從及諸攤錢之戲”[7]358,“美衣服”反映出徽商注重穿衣打扮,想要通過華美的服飾展現自身的財力;卷七十二《汪翁家傳》記載新安的富商生活奢侈,“新安俗富溢尤則侈,遞相觀放,鐘鼓竽琴之音不絕,倡優(yōu)侏儒之笑不乏,嬖御糅羅紈曳綺轂,而雞鶩有余食,轉轂連騎炫煌于道”[7]217,新安的富商尤其奢侈,絲管之聲不絕于耳,優(yōu)伶侏儒歡笑之聲不斷,連寵妾和侍從都穿著精美的絲織衣物,由此可見富商在衣著方面的奢華程度?!墩鸫ㄏ壬酚涊d新安的鹽商“連屋列肆,乘堅策肥,被綺縠,擁趙女,鳴琴砧屣”[3]358,即獲利之后的鹽商,房屋商鋪成片,坐牢固的車,駕肥壯的馬,穿絲綢綾羅,與美女纏綿繾綣。綺是有紋彩的絲織品,縠為質地輕薄表面有皺的縐紗,“被綺縠”展現出徽商服飾的精致與華美。徽州宗譜《重修古歙東門許氏宗譜》卷十《許氏義田宅》記載:“其雄者要以射贏牟息,美服食輿馬仆妾,營良田華構,侈燕遨,廣結納以明得意。相矜為賢,浸淫漸靡,俗之所由來久矣?!盵8]那些發(fā)了大財的徽商穿著華麗,享用美食,車馬侍從應有盡有,購置田宅,廣結賢士,這種日漸奢靡的風俗由來已久?!恩鹂h續(xù)志》卷十五《藝文·汪文學傳》記載:“徽州人以商賈為業(yè),宏村(屬黟縣)名望族,為賈于浙之杭紹間者尤多,履絲曳縞,冠帶袖然,因而遂家焉。至于仕于其地者,一舉手搖足,無不視為利藪,所謂利而商也。民之凋瘵舉不關于其心。”[9]宏村望族汪氏商人多活動于浙江一帶,穿用絲做成的鞋子,著白絹做的衣裳,帽子和配飾十分精巧,裝扮出眾,穿戴奢華,并在此定居。在揚州地區(qū)的徽商“衣物屋宇,窮極華靡,飲食器具,備求工巧,俳優(yōu)妓樂,恒舞酣歌,宴會嬉游,殆無虛日,金錢珠貝,視為泥沙。甚至悍仆豪奴,服食起居,同于仕宦”[10]。其穿著衣物,所住房屋極具豪華奢侈,甚至家里奴仆的衣著均不差于仕宦。明朝徽商服飾的奢靡風氣可見一斑。
明朝初期徽州地區(qū)的服飾風格為簡單樸素?;罩菰诿鞔y(tǒng)轄區(qū)域為一府六縣,分別是黟縣、歙縣、祁門、績溪、婺源、休寧。下面以徽州部分地區(qū)為例,簡潔闡述其服飾風格。例如績溪在明初時期的服飾風尚十分簡樸,“先達胡司空、鄭太守登第時,猶衣木棉袍,犢皮靴,輿臺不倩,刺謁不投,顧民之俗,亦椎樸敦淑,相先德義”,即使官員登科之后,顧忌當地民俗,仍穿著木棉制成的衣袍,腳穿牛皮靴,保持樸素的風格[11]。歙縣在弘治年間以前“民間椎少文,甘恬退,重土著,勤穡事,敦愿讓,崇節(jié)儉”[12],百姓重視農業(yè),崇尚節(jié)儉。祁門縣“家務蓄積,茹淡操作……貧窶數月不見魚肉,女人織木棉,同巷相從績紡,常及夜分”[13],婦女辛勤紡織,勤儉持家。以上記載表明徽州許多地區(qū)仍然以農業(yè)為根本,百姓勤于耕種,生活樸素,穿衣節(jié)儉,并且這些地區(qū)的面料主要是自家紡織而成,在不產桑麻的地區(qū)則靠貿易進行交換,因此面料比較單一、簡單樸素。特別是成化、弘治年間之前,徽商處于創(chuàng)業(yè)初期,大多艱苦經營,在生活方面尚能保持節(jié)儉的習慣,服飾穿著謹遵禮制。
到明中期以后,徽州地區(qū)開始追求奢侈的生活方式,在穿衣方面逐漸摒棄節(jié)儉的傳統(tǒng),穿著打扮變得奢華起來,即使有守舊的官員和徽商想要維護簡樸的生活方式,最終也無法改變當時的主流趨勢。《歙事閑譚》第十八冊《歙風俗禮教考》記載:“冠服采章,普天率土,悉遵時制,罔敢或異。而女人服飾,則六邑各有所尚。大概歙近準揚,休近蘇松,婺黟祁近江右,績近寧國。而歙休較侈,數十年前,雖富貴家婦人,衣裘者絕少,今則比比皆是,而珠翠之飾,亦頗奢矣,大抵由商于蘇揚者啟其漸也。持久之道,尚其知所節(jié)歟。”[14]即冠服制度最開始全部遵照朝廷的規(guī)定,沒有人敢有異議;后徽州六縣的服飾各有風尚,歙縣接近淮揚、休寧接近蘇州松江、婺黟祁接近長江下游以西地區(qū)、績溪接近寧國,雖六縣服飾風格各有不同,但整體呈現的特點為日漸奢華,尤其是皖南地區(qū)的女子服飾異常華麗,穿裘者比比皆是,所帶珠寶亦頗奢華,這大抵是商人帶動的緣故。
徽州地區(qū)由于地處偏僻,環(huán)境相對封閉,因此服飾風格百年未變,演變進程緩慢,據史書記載:“山限壤隔,民不染他俗,勤于山伐,能寒暑,惡衣服。女子正潔不淫佚,雖饑歲不鬻妻子。山谷民衣冠至百年不變?!盵15]三國兩晉時期受到東吳服飾和北方文化的影響,徽州地區(qū)形成了獨特的服飾風格,麻布和絲綢成為制衣的主要原料。
到了明朝,隨著棉花的傳入和推廣,棉布成為百姓最常用的服飾面料,隨著徽商的崛起,社會上掀起了一股追求服飾奢華的風氣?;丈虡s歸故里后,一定程度上影響了徽州地區(qū)的生活方式和服飾風格,在徽商的引領下,徽州及附近地區(qū)的生活觀念發(fā)生巨大的改變,生活上開始追求享樂,僭越禮制,尤其在服飾方面競相追求時尚與奢華。例如《歙志》記載:“長老稱說:成、弘以前,民間椎少文,甘恬退,重土著,勤穡事,敦愿讓,崇節(jié)儉;而今則家弦戶誦,夤緣進取,流寓五方,輕本重末,舞文珥筆,乘堅策肥。”[16]歙縣地區(qū)在成化、弘治年間以前,民間很少能聽到商販的叫賣聲,百姓生活安穩(wěn),重視農業(yè),勤儉敦厚,重視禮節(jié);如今家家攀權富貴以求進取,重視商業(yè),生活奢侈。歙縣的風俗與淮揚地區(qū)相近,原先穿裘者極少,后來奢侈之風盛行,衣著富貴者隨處可見,例如歙籍商人談道:“侈服御居處聲色玩好之奉,窮奢極靡,以相矜炫已耳。奢靡風氣創(chuàng)于鹽商,而操他業(yè)以致富者,群慕效之。”[17]歙籍商人認為鹽商開創(chuàng)了奢靡的風氣,引得其他社會富有人士爭相模仿。
再以其他地區(qū)為例,有學者曾總結過以下地區(qū)的服飾風尚,例如嘉靖末年的績溪縣“綺縠漸奢,飲食逾靡,破觚刓純,風日譎,有識者庸之,夫士民之首也。首先而百體從之矣?!盵18]即績溪地區(qū)百姓穿著綾綢縐紗,日漸奢華,飲食吃喝日益浪費,社會風氣變得日益怪誕,只有有識之士可力挽狂瀾,引導社會回歸淳樸。嘉靖之后旌德縣“漸變漸靡,舍本而務末,于是百工技藝之人、商販行游之徒,皆衣食于外郡,逐利于絕徼,亦其使然也?!盵19]337旌德縣的百姓在嘉靖之后變得揮霍浪費,舍棄農業(yè)追逐商業(yè),去往邊遠地區(qū)從事貿易,追求利潤。涇縣“……男子衣文繡,女子服五彩衣,珠翠金銀滿飾,務華靡,喜夸詐,好剛使氣,有健訟告訐者。商賈亦遠出他境,嫁女奢靡。”[19]334涇縣的男子穿刺繡華美的衣物,女子穿五色彩衣,戴金翠珠玉,十分奢華,特別是商人嫁女時講究排場,揮金如土。在徽商的引領下,徽州及周圍地區(qū)的服飾風尚出現了競逐奢華的趨勢,社會人士普遍追求奢靡的生活方式,即使不同縣區(qū)由于經濟發(fā)展差異導致服飾奢華的程度有異,但違背服飾禮制,競奢無度成為普遍的社會風氣。
徽商服飾風格的轉變除了財力雄厚之外,與當時的社會環(huán)境和商人自身心理也有關聯。首先,明朝初期徽州地區(qū)的服飾風格能夠保持簡樸與當時的社會氛圍有所關系。元朝末年由于災害頻繁,常年戰(zhàn)亂,明朝建國之初百廢待興,各行各業(yè)需要恢復和發(fā)展,尤其是商品經濟萎靡不振。朱元璋意在恢復傳統(tǒng)禮制,建立“貴賤之別,望而知之”的社會,于是朝廷頒布嚴刑峻法,社會各個階層的人士身體力行,使當時的社會呈現出一種靜態(tài)、克制守禮、節(jié)儉樸素、墨守成規(guī)的民風,在這種民風的影響下,服飾所呈現出的風格無外乎簡單樸素。但到了明代中后期,徽州地區(qū)的服飾風格同其他地區(qū)一致變得日益奢華,這是經濟發(fā)展、法律松弛、中央權威削弱的直接產物。生產力的提高以及社會對商品的需求擴大,間接推動了商品經濟的發(fā)展,使全國各地從事商業(yè)活動的人數快速增長,尤其是徽州地區(qū)從商者尤多,經商成為一股社會潮流。隨著商人階層的壯大,財富積累增多,加之法制崩壞,他們不再甘心于受到傳統(tǒng)觀念和禮制的約束,開始追求享樂,追求奢靡的生活,于是追求服飾的華麗與奢侈成必然。同時這與商人自卑的心理也有關系,他們在自卑情結的支配下產生了提升自身地位,引起社會關注的愿望。明朝一些傳統(tǒng)的價值觀念仍然根深蒂固,例如農本商末,以農業(yè)為本,限制工商業(yè)發(fā)展,特別是重農抑商政策的實行,進一步奠定了商人“四民之末”的地位。為了擺脫內心的自卑情結,商人開始在生活的各個方面炫富,各種消費窮侈極奢。他們企圖通過這樣的方式來滿足內心的虛榮,掩飾內心的自卑感,引起社會的關注,這一現象在商人的服飾消費上得到了淋漓盡致的體現。尤其是社會習俗的轉變和社會風尚的變化為他們掃清了思想意識上的障礙,顧炎武對當時的社會現象總結道:“國初,民無他嗜,率尚簡質,中產之家,猶躬薪水之役。積千金者,宮墻服飾,窘若寒素。后則靡然向奢,以儉為鄙?!盵20]崇尚節(jié)儉的傳統(tǒng)被摒棄進一步刺激了商人的欲望。
明朝中后期,徽商服飾變得日益奢華,這種趨勢迅速波及社會其他階層和全國各地,在助長社會奢靡風氣的同時,也引發(fā)了嚴重的社會矛盾。一方面部分未能盈利的商人生活艱難,“業(yè)賈者什家而七,贏者什家而三”,例如休寧縣的商人在萬歷時期受限頗多,發(fā)展受阻,已至無法支撐日常生活。另一方面社會貧富分化嚴重,徽州地區(qū)本為貧瘠之地,以徽商為代表的富有者僅占少數,大部分普通人家依然十分貧困,到了嘉靖末年甚至產生了“商賈在位,貨財上流,百姓嗷嗷莫必其命”[21]的現象。而且徽州社會風氣的變化容易造就寡廉鮮恥之流,游蕩懶散、剛愎兇惡之徒隨處可見,賭博奸淫之風日益盛行,物欲橫流,世風日下。
明代徽商發(fā)展迅速,財富積累增多,開始追求奢侈的生活方式,在服飾裝扮方面變得日益講究,注重奢華。在徽商的帶領下,整個徽州地區(qū)的服飾風格以及生活方式均發(fā)生了重大變化,間接反映出明朝中后期社會發(fā)展的整體趨勢,享樂風氣盛行。通過徽商服飾,我們可以窺探徽商的生活方式和價值觀念,這為徽商研究提供了新的途徑。
注 釋:
①五本小說集的合稱,三言指明代馮夢龍編輯的《喻世明言》《警世通言》《醒世恒言》,二拍指明代凌蒙初輯纂的《初刻拍案驚奇》《二刻拍案驚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