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曉蕊

心音短笛

牡丹花又稱富貴花、木芍藥、百雨金等，自古以來，它受到世人的盛贊和推崇。牡丹雍容大氣、端莊秀雅、貴氣天成，然若論牡丹的文化意象，卻又深得民間喜愛，成為富貴、吉祥、幸福的象征。

暮春時節(jié)，我陪母親去洛陽看牡丹花會。每一朵花都姿態(tài)各異，或凌空綻放，或含羞帶嬌。我們一路走來，目光如蝶，起起落落，千朵萬朵的牡丹，看得人心中溢滿歡喜。因是初次見到牡丹花，這盛大的喜悅，令母親欣然贊嘆：這花美得像仙子呢！我笑著回她，的確，牡丹，乃是百花之首，又被譽(yù)為“花中仙子”。

這背后還有一個動人的傳說。相傳女皇武則天冬日游園，見滿園蕭瑟，便下令百花開放，百花懼其威，紛紛冒雪開放。唯有牡丹傲然不屈，拒不綻放。女皇大怒，命人火燒牡丹，并將其連根掘出，貶至洛陽。

誰知牡丹一入新土，扎下根來。來年到了谷雨，株株牡丹蓬勃盛放，娉婷裊娜，花開傾城。百花敬其氣節(jié)，尊牡丹為花王。當(dāng)?shù)厝梭@詫嘆服之余，更感動于它的鋼骨烈心，稱牡丹為“焦骨牡丹”。

洛陽人皆酷愛牡丹，故城中栽植牡丹的人頗多。暢游途中，我結(jié)識了位本地花農(nóng)，在與他的攀談中，得知了更多牡丹的習(xí)性。他說：“牡丹長一尺退八寸，生長極為緩慢。牡丹懂得進(jìn)退，恪守取舍之道?！?/p>

他還說：“若要種植好牡丹，必取洛陽土，洛陽牡丹最戀鄉(xiāng)，一寸鄉(xiāng)土一寸情?！背齾s洛陽水土適合牡丹生長的緣故，我更愿意相信，是牡丹對故土有依依難舍之情。

“牡丹原本隱遁深山，后被人引植庭院，所以它有貴氣而無驕奢之氣。”他接著說，“牡丹渾身都是寶，既可食用也可入藥。牡丹花蕊可制茶，常飲活血潤膚。它的根皮又名丹皮，有清熱化瘀的功效。牡丹籽油營養(yǎng)豐富，有花的清香味。牡丹鮮花瓣入羹入菜，都是一道美食……”

花農(nóng)的話語中，藏著人生的大智慧。我想，或許是因?yàn)槿伺c花相處久了，便會沾染花的氣息和秉性。牡丹堅(jiān)守自心，不畏權(quán)貴，真不愧是鐵骨朱顏，就連拒絕都如此坦蕩從容。而對于蕓蕓百姓，它又甘愿傾付所有，舍卻一身。這是牡丹的風(fēng)骨，也是一朵花的傳奇與力量。

【我讀我思】

一座城開在牡丹花里，一朵花明媚了一座城，這是花與城的相互成全，亦是一段不解之緣。因而，小城之人與這座城、這朵花，有了永遠(yuǎn)割舍不斷的血脈親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