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滿康
(中共雅安市委黨校,四川雅安 625000)
習近平總書記在紀念紅軍長征勝利80周年大會上發(fā)表的重要講話中強調:“長征永遠在路上。一個不記得來路的民族,是沒有出路的民族。不論我們的事業(yè)發(fā)展到哪一步,不論我們取得了多大成就,我們都要大力弘揚偉大長征精神,在新的長征路上繼續(xù)奮勇前進?!盵1]紅軍長征是中國共產黨百年光輝歷史的重要組成部分,其豐富的文化內涵對于全面開啟的社會主義現(xiàn)代化建設新征程具有重要的現(xiàn)實意義。
通過對相關文獻的梳理,近年來關于紅軍長征的研究呈現(xiàn)出以下特點與趨勢:一是四向拓展,成果不斷豐富。研究領域從紅軍長征史料的整理編撰、回憶匯編等方面,拓展到關于紅軍長征的歷史地位和時代價值、長征精神與紅色文化資源開發(fā)利用等多個領域,視角不再局限于史料的整理而更具時代特征。例如,部分學者將長征文化的研究開發(fā)與脫貧攻堅、鄉(xiāng)村振興等課題相結合,現(xiàn)實導向更加明晰,成果形式從歷史資料收集匯編擴展到學術理論研究、專題課程研發(fā)和文學藝術作品創(chuàng)作等各種形態(tài),為進一步深刻理解把握、傳承弘揚長征文化奠定了更充盈的文獻基礎。二是研究對象逐漸下沉到具體地域,各個地方結合本地特色,深耕現(xiàn)實土壤,整理、研究與挖掘本地的長征資源和長征文化,選題聚焦性明顯加強,本土化趨勢明顯。
當前盡管全國范圍內對于長征文化的各類研究資料存量豐富,但仍有待深入和拓展。尤其是對于長征歷史的研究,主要以各級黨史部門為主,社會力量相對薄弱,參與力度有限。在研究成果上以通訊文稿、文件資料和少量的專著、調研報告為主,呈現(xiàn)出部門與區(qū)域之間各自為政、碎片分割的局限,尚停留在地方史志研究的范疇,缺乏大歷史觀下系統(tǒng)、深入和全面的研究。同時,研究視角主要集中在某些單個的重大事件、重要會議和重要人物,缺乏系統(tǒng)思維而孤立看待問題,對于相關的戰(zhàn)略決策、思政宣傳、群眾工作等細節(jié)卻還關注不夠、挖掘不深。另外在具體的研究成果上,或停留在某個歷史細節(jié)的還原追溯,對于其產生的歷史意義與時代價值等方面的內容還缺乏較為深入、系統(tǒng)和準確的總結分析,缺乏現(xiàn)實性與時代性;或又偏離史實而主觀臆造、夸大,導致研究成果的專業(yè)性、理論性與權威性不足,存在基本史實描述不準確、研究視野狹窄局限等質量不高與數(shù)量不多的問題,從而導致在后續(xù)的開發(fā)使用過程中宣教效果不佳,難以發(fā)揮出應有的政治、社會、文化、經濟乃至生態(tài)效應。
在紀念紅軍長征勝利80周年大會上,習近平總書記列舉了血戰(zhàn)湘江、四渡赤水、巧渡金沙江、強渡大渡河、飛奪瀘定橋、鏖戰(zhàn)獨樹鎮(zhèn)、勇克包座、轉戰(zhàn)烏蒙山共8個紅軍長征中的重要戰(zhàn)役戰(zhàn)斗。[2]其中,“強渡大渡河”和“飛奪瀘定橋”不僅發(fā)生的時間與地點接近,而且目標也一致,在邏輯聯(lián)系上最為緊密。因此,本文將通過對中央紅軍“飛越大渡河”這一歷史事件的分析,回顧歷史汲取奮進營養(yǎng),并結合石棉縣與瀘定縣兩地的實地調研,針對當?shù)亻L征文化資源的開發(fā)利用現(xiàn)狀提出思考與建議。
遵義會議之后在毛澤東等黨和紅軍領導人的正確指揮下,中央紅軍采取靈活機動的戰(zhàn)略戰(zhàn)術,先后演繹了四渡赤水、巧渡金沙江和彝海結盟等傳奇佳話,順利轉戰(zhàn)至大渡河畔。面對國民黨蔣介石的“大渡河會戰(zhàn)”陰謀,為實現(xiàn)飛越天塹大渡河北上會師紅四方面軍的戰(zhàn)略目標,毛澤東等領導人審勢度時、科學決策,制定并實施了佯攻富林、搶占安順、兩岸分兵等一系列戰(zhàn)略決策,最終以“強渡大渡河”和“飛奪瀘定橋”為關鍵性的節(jié)點突破,勝利打破國民黨的軍事包圍,避免了重蹈72年前石達開兵敗大渡河的歷史覆轍,以超人的智慧與非凡的勇氣創(chuàng)造了二萬五千里長征中的又一偉大奇跡。
聶榮臻元帥曾在其回憶錄里這樣總結道:“這次勝利,是幾個部隊自覺地互相在戰(zhàn)術上的密切配合、執(zhí)行統(tǒng)一戰(zhàn)役計劃取得的結果。如果沒有五團遠離主力去吸引敵人對安順場的注意力,一團在安順場能否奪到那條小船渡河成功,還是一個疑問,固然奪到那條小船帶有一定的偶然性。如果不是一師渡江,與二師四團夾江而上,飛奪瀘定橋是否能夠那樣及時得手,也更難預料”。[3]因此,對于“強渡大渡河”和“飛奪瀘定橋”的研究不應簡單將其看作兩個彼此相互獨立的事件,而應從重大戰(zhàn)略決策制定與執(zhí)行的角度出發(fā),梳理清楚兩者之間的內在關系。
目前,對于“強渡大渡河”和“飛奪瀘定橋”的研究已取得豐碩成果,寫出了許多生動感人的英雄故事,但研究視角主要還是集中在個體精神與意志層面,而對領導層面的戰(zhàn)略決策與部署關注不多,甚至還出現(xiàn)了一些有違史實的訛傳,存在感性探討過多而理性研究不足的局限,以至于一些歷史虛無主義者提出了所謂“晝夜奔襲二百四十里之絕無可能”、“紅軍買路通過”以及“川軍故意放水”等荒謬觀點,甚至稱“強渡大渡河”和“飛奪瀘定橋”實際并不存在而只是為了滿足宣傳需要的“虛構故事”。例如,英籍作家張戎與喬·哈利戴在《毛澤東:鮮為人知的故事》一書中便認為“飛奪瀘定橋”是“純系虛構”,而李愛德、馬普安寫的《兩個人的長征》一書更是惡劣,故意將紅軍抹黑編造為“逼老百姓帶路,當人肉盾牌”的邪惡形象。[4]
究其根本,以上謬論之所以會產生的一個重要原因就是缺乏大歷史觀而割斷了歷史發(fā)展的內在聯(lián)系,沒有系統(tǒng)、深刻地把握歷史發(fā)展的連續(xù)性與邏輯性。而實際上,無論是“強渡大渡河”還是“飛奪瀘定橋”都并不是單純的敵我雙方意志較量的結果,而是暗含了雙方在戰(zhàn)略智慧與戰(zhàn)術決策方面的對決與角力。應秉持聯(lián)系的觀點,緊扣歷史發(fā)展的規(guī)律,將其與中央紅軍在巧渡金沙江進入四川之后所面臨的革命形勢以及在會理、禮州等地所做出的重大戰(zhàn)略決策聯(lián)系起來,從紅軍“為什么要過大渡河”的原因背景出發(fā)才能更好地理解紅軍是“怎樣渡過大渡河”以及最終“能夠渡過大渡河”的歷史必然。
因此,按照中央紅軍為什么要過大渡河、怎樣過大渡河的邏輯思路,本文的研究立足于電報、日記、回憶與采訪等各種資料,以紅軍長征重大戰(zhàn)略決策研究為線索和抓手,將“強渡大渡河”與“飛奪瀘定橋”視為紅軍“飛越大渡河”這一歷史事件在不同階段的不同發(fā)展形態(tài)而非完全獨立的兩個歷史概念,對瀘沽分兵、佯攻富林、夜襲安順和兩岸分兵等歷史事件及其相互之間邏輯關系進行分析,旨在以科學的論證說明“強渡大渡河”與“飛奪瀘定橋”的勝利乃是紅軍的精神意志與戰(zhàn)略智慧均高敵一籌的必然結果。
大渡河古稱“沫水”,為岷江最大支流,中游瀘定至石棉段蜿蜒于群山之間,地形險峻而流水湍急。清同治二年(1863年)5月,太平天國石達開率部轉戰(zhàn)至紫打地(今安順場)之后,恰逢河水上漲,先后組織多次渡河均未成功而最終兵敗被俘,留下了英雄末路的歷史悲劇。
1935年5月初中央紅軍巧渡金沙江進入四川境內后,12日在會理郊區(qū)召開會議,決定按照遵義會議制定的行動方針,部隊應繼續(xù)北上盡快與紅四方面軍取得會合,爭取在川西北地區(qū)建立新的根據(jù)地,因此飛越天塹大渡河也就成為了唯一選擇。[5]之后中共中央又在禮州召開會議,決定放棄對西昌的圍攻而取道彝區(qū),由劉伯承、聶榮臻率領先遣隊迅速搶占大渡河沿線渡口。
20日紅軍先遣隊到達瀘沽得知敵人將漢源富林作為防御重點后,于是決定兵分兩路而正式拉開了搶渡大渡河的序幕。其中由劉伯承、聶榮臻率主力走敵人防御薄弱的彝區(qū)崎嶇小道,向納耳壩、安順場一線的渡口挺進;另一路由左權、劉亞樓率領二師五團沿寧雅正道向漢源大樹堡方向進擊,以佯攻形式吸引、牽制富林一帶的敵人主力。與此同時,蔣介石則陰謀策劃、調集國民黨中央軍及川軍各部,企圖以“南追北堵”之方式將中央紅軍封鎖于金沙江以北、大渡河以南、雅礱江以東地區(qū)而以重兵“圍剿聚殲”,急令川軍劉文輝、楊森等部進入大渡河沿線構筑碉堡等防御工事,嚴密布防。
戰(zhàn)略問題實際就是研究全局性與規(guī)律性的東西,“馬克思主義者看問題,不但要看到部分,而且要看到全體。”[6]因此從戰(zhàn)略學角度來看,中央紅軍突破天塹大渡河實際是由佯攻富林、輕取擦羅、夜襲安順、強渡大渡河、安順決策分兵、右路包抄策應、左路飛奔疾進和勇奪瀘定橋這樣8個重要決策與行動構成的一個完整體系,而非只是“渡河”和“奪橋”這樣兩個局部性的戰(zhàn)術行為,其背后包含了豐富的斗爭智慧與深邃的戰(zhàn)略思想。
左權、劉亞樓率隊從瀘沽出發(fā)之后,于23日抵達大渡河邊的大樹堡。作為河防前哨,大樹堡與富林隔河相望,具有重要的戰(zhàn)略地位。下午在奪取了大樹堡之后,紅軍便一面開始構筑工事,收集渡船和架橋所需的材料,砍竹扎筏、集木造船,同時又廣泛動員民工、船工參加造船扎筏,營造渡河聲勢。北岸的守敵以為紅軍主力到了,急忙給蔣介石、劉文輝發(fā)去急電,請求增援。蔣、劉果然上當,迅速命令各部人馬向富林、大樹堡地區(qū)靠攏集結,企圖在此與紅軍主力決戰(zhàn)。
“佯攻富林”以“偏師東進”成功吸引與轉移了敵人的注意和戰(zhàn)略重心,以靈活機動的戰(zhàn)術使得敵軍放松了對于安順場到瀘定橋沿線的防守,從而為中央紅軍主力在安順場的行動既爭取了時間也創(chuàng)造了空間。在戰(zhàn)略全局上,“佯攻富林”也就成為了紅軍成功飛越大渡河的“先手棋”而盤活了全局、贏得了先機。
23日晚劉伯承、聶榮臻率部通過彝區(qū)之后到達石棉縣筲箕灣宿營,24日凌晨出發(fā),于午時到達擦羅老街。到達擦羅后,由于當?shù)孛駡F誤把中央紅軍當成國民黨中央軍,在招待宴會上向紅軍透露了納耳壩已被先期到達的川軍焚燒的消息。此外,當時在擦羅還設有軍糧轉運所,存有大米24萬斤。先遣隊在襲擊了軍糧所、留足所需之后,便將剩余的大米全部分給了當?shù)刎毧嗟囊蜐h群眾。[7]
奪取擦羅雖看似不起眼卻不僅為紅軍提供了充足的糧食補給,而且還獲取了重要情報,避免了與先期到達納耳壩的川軍主力遭遇,為下一步的軍事行動指明了正確方向。而通過分糧給當?shù)匕傩?,在政治宣傳層面也起到了一定的積極作用,為后續(xù)大部隊的順利通過創(chuàng)造了良好環(huán)境。
在紅軍到來之前,安順場渡口的守敵不僅收繳了南岸的船只和糧食,還強迫當?shù)乩习傩瞻峒?,在街上堆起柴草,準備?4日縱火燒街。恰好這天,安順場當?shù)氐膼喊缘刂髻噲?zhí)中從西昌地區(qū)阻擊紅軍敗逃而回,由于安順場街上的房屋多是他的家產,因此拒不受命。最終川軍團長余味儒決定暫不動手,但同時要求賴執(zhí)中保證只要紅軍一逼近就放火,因而留下了一只船在南岸待紅軍到來時燒街后渡河逃往北岸。
當24日午夜孫繼先率領一營隱蔽進至安順場中心地帶時,防守的川軍毫無防備,都還待在屋內打麻將、唱戲,雙方交火后賴執(zhí)中從夢中驚醒慌忙出逃。之后二連沿河搜索,在一條小河岔口附近發(fā)現(xiàn)了一只船正向對岸逃跑,由于離岸不遠,河邊水淺,戰(zhàn)士們紛紛跳到水里,奮不顧身向船沖去,奪得了僅有的一只渡船。[8]
由于川軍對中央紅軍渡河方向的誤判,所以當紅軍到達安順場一帶時雖有敵軍駐防但防備松懈,加之紅軍行軍神速,敵人在安順場大渡河北岸的防御工事體系尚未構筑完備,從而為紅軍的強渡提供了有利條件。并且紅軍還奪得了一只木船,使得強渡大渡河從戰(zhàn)略設想變成了現(xiàn)實可能。
在紅軍占領安順場之后,由于夜黑河急,于是決定休整一晚、明早強渡。為做好準備,蕭華連夜帶領工作人員踏著雨后泥濘,走家串戶,進行宣傳。當?shù)孛癖娨蜷L期受到川軍的盤剝壓迫,加之這次川軍要燒房子,一經動員就有船工報名自愿幫助紅軍擺渡。
25日清晨,孫繼先選出17名戰(zhàn)士組成了突擊隊,于上午9時左右在火力掩護下開始強渡。經過數(shù)小時激戰(zhàn)之后,除4名戰(zhàn)士受傷外,紅軍在零死亡的情況下順利控制了北岸的敵軍陣地。之后在沿河追擊潰兵的過程中,又在下游獲得了兩只渡船。之后當?shù)?7名船工分成小組,采取人歇船不停的方式,從早到晚輪班交替、開船擺渡。
強渡大渡河是紅軍長征中一次事關生死存亡的命運之戰(zhàn),中央紅軍以出其不意的戰(zhàn)略行動徹底打亂了國民黨軍的防守布置,在國民黨視為“鐵桶”的大渡河天塹防線上撕開了一道口子,為中央紅軍跳出國民黨包圍迅速北上打開了一條通往勝利的通途,一舉掌握了渡河北上的主動權。
26日上午,毛澤東等中央領導人到達安順場后隨即召開軍事會議,在得知由于無法在河上架設浮橋,部隊渡河往返一次需一個小時的時間,要使幾萬紅軍順利過河大約要花費一個月時間的情況之后,為避免停滯時間過長而被敵人分割圍攻,于是中央決定兵分兩路沿河兩岸而上奔襲瀘定橋。
具體部署:紅一軍團一師和干部團組成右路縱隊,沿大渡河東岸北上瀘定橋以牽制川軍主力,配合左路縱隊奪取瀘定橋,劉伯承為司令員、聶榮臻為政治委員。由林彪帶領紅一軍團二師和紅五軍團組成左路縱隊前鋒沿著大渡河西岸北上,限3日內趕到,其余部隊隨左縱隊跟進。[9]
在安順場兵分兩路、夾河而上的這一決策在“強渡大渡河”和“飛奪瀘定橋”之間猶如“棋眼”一般而起到了承上啟下的關鍵作用,以“雙保險”的巧妙戰(zhàn)術安排充分彰顯了毛澤東的戰(zhàn)略智慧與定力。因此,“飛奪瀘定橋”表面看似是對于“強渡大渡河不成功”的一種“臨機彌補”,而實際上或許是早已存在的“預先備份”。
27日凌晨,右路縱隊行至上干池時與敵潰兵遭遇將其擊潰后,經過干谷地、豹子頂、花生棚子等地,在廟兒崗與川軍前哨阻擊部隊遭遇,黃昏時分紅二團乘夜幕發(fā)起進攻將其擊潰。同時,干部團在安順場渡過河之后沿河而下接替了紅一團的防務,負責牽制、阻擊下游川軍的增援。28日從挖角壩出發(fā)后沿途又多次擊潰敵人阻擊,29日清晨到達海子山發(fā)起進攻,雙方激戰(zhàn)至下午敵人撤逃。
右路縱隊在向瀘定橋挺進的過程中,不僅牽制了川軍主力3個多團的兵力,減輕了左路縱隊紅四團前進的壓力,起到了戰(zhàn)術策應的作用,而且以熟悉四川地方民情的劉伯承、聶榮臻為指揮,配以人員素質高、戰(zhàn)斗力強的干部團,實際還承載了毛澤東“如若萬一不能會合便在川西獨自搞個局面”的戰(zhàn)略考量與“最壞打算”,[10]在戰(zhàn)略安排上有效規(guī)避了石達開全軍覆沒的失敗風險。
27日清晨左路縱隊先頭部隊紅四團沿大渡河西岸出發(fā),中午到菩薩崗腳下與敵遭遇,將其擊潰后當晚在石棉縣的什月坪宿營,距離目的地瀘定橋還有240里。28日清晨,紅四團從什月坪出發(fā)后還沒走多遠又接到命令,要求提前一天在29日拂曉前趕到瀘定橋完成奪橋任務。
紅四團趕到猛虎崗山腳后,以大霧為掩護,悄摸上去突然發(fā)起攻擊,一舉占領猛虎崗陣地。敵人在潰逃之后紅軍乘勝猛追,一路沿著崎嶇的山間泥濘小路,摸黑冒雨、打著火把前進,利用俘虜?shù)拇ㄜ娛勘e報部隊番號,騙過河右岸的川軍守敵,晝夜兼程,終于在29日拂曉時分走完了240里到達瀘定橋,并迅速消滅了橋頭西岸的守軍。
“飛奪瀘定橋”成功的關鍵不僅在于“奪”,還有之前的“飛”,二者缺一不可。其中,飛奔是勇奪的基礎,沒有飛奔的壯舉,就沒有勇奪的勝利。因此,“飛奪瀘定橋”雖奪在瀘定,但卻始飛于石棉,尤其是石棉的“什月坪”在某種意義上完全可以被看作是紅軍日行240里“飛奪瀘定橋”的“起飛地”。
29日下午,廖大珠等22名勇士組成突擊隊,一手持槍,一手抓著鐵索,奮不顧身、穿過火海,順利奪下瀘定橋之后又趁勢占領了瀘定縣城,最終以“飛奪瀘定橋”的勝利為“飛越大渡河”的成功畫上了圓滿的句號。在此次戰(zhàn)斗中,紅軍戰(zhàn)士傷亡僅3人,而守敵殘部則翻越二郎山向天全方向逃竄。與此同時,右路縱隊在突破敵軍層層封鎖之后于當晚到達瀘定橋。雖已深夜但劉伯承卻激動不已,不愿休息而非要去看橋。于是楊成武提著馬燈,陪著劉伯承和聶榮臻連夜觀看了鐵索橋。[11]
隨后,毛澤東等中央領導人和中央紅軍大部隊相繼渡過天險大渡河,從而勝利粉碎了蔣介石“南攻北堵”的“大渡河會戰(zhàn)”陰謀,將國民黨軍追兵徹底甩在了身后,為中央紅軍北上贏得了寶貴時間。之后黨中央又在瀘定召開會議,作出了走雪山草地一線北上以及“陳云出川”的決定。[12]
紅軍“飛越大渡河”取得大渡河戰(zhàn)役的勝利是精神意志與戰(zhàn)略智慧、決策制定與戰(zhàn)術執(zhí)行完美融合的光輝典范,是我們奮進新征程的寶貴精神財富。
從佯攻富林到勇奪瀘定橋,在“飛越大渡河”期間黨和紅軍的一系列戰(zhàn)略決策與戰(zhàn)術行動可謂環(huán)環(huán)相扣、前后貫通、一氣呵成,不僅書寫了眾多感人肺腑的動人故事,而且還為我們留下了豐富而深刻的思想智慧,具有重要的歷史意義。
一是充分彰顯了毛澤東等黨和紅軍領導人運籌帷幄、決勝千里的偉大戰(zhàn)略,證明了以毛澤東為核心的黨中央領導的正確與英明。遵義會議之后在毛澤東的指揮下,中央紅軍重拾靈活機動的作戰(zhàn)方略而逐漸扭轉了第五次反“圍剿”失敗以來的不利局面。但由于在川滇黔邊地區(qū)長時間、大范圍“飄忽不定”地穿插迂回,長期行軍不得休整而減員嚴重,加之戰(zhàn)略意圖多變不明,一直沒有確定前進方向與立足點而“繞路轉圈”,使得紅軍指戰(zhàn)員在生理和心理上的疲勞感不斷加劇,導致一部分人產生了埋怨、牢騷和不理解的情緒,甚至對毛澤東的軍事指揮產生了懷疑。其中,林彪就提出要避免走“弓背路”而取捷徑,進而要求更換領導人,解除毛澤東的指揮權。[13]面對又一次的危機波瀾,會理會議雖對林彪的反機動作戰(zhàn)思想進行了批評與糾正,但應該說直到大渡河戰(zhàn)役的成功才最終以軍事行動上的勝利有效地回擊與消除了隊伍中先前存在的質疑,極大地提升與振奮了全軍將士的士氣,以實際行動維護了遵義會議之后中央所形成的新的領導格局,對于鞏固毛澤東的軍事領導地位、提升黨內威望起到了重要作用。
二是用實際行動詮釋了“用一切努力,不顧一切困難,取得與四方面軍直接會合”的偉大宣言,[14]在走向勝利的征途上再次創(chuàng)造了新的光輝業(yè)績。中央紅軍在突破大渡河天塹之后不僅在戰(zhàn)術層面上徹底粉碎了國民黨軍的封鎖包圍而又一次使革命事業(yè)轉危為安,同時也在戰(zhàn)略上為黨和紅軍的生存與發(fā)展贏得了廣袤的轉圜空間,解決了中央紅軍長期流動轉戰(zhàn)、無后方依托的問題而堅定了北上重新建立穩(wěn)固根據(jù)地的戰(zhàn)略方針。之后中央紅軍一路北上突破天全、蘆山等地,最終在寶興翻越夾金山后在多省交界、敵人統(tǒng)治力量薄弱的川西北地區(qū)與紅四方面軍勝利會師而創(chuàng)造了中國革命發(fā)展的嶄新局面。因此,縱觀全局,“飛越大渡河”不僅是中央紅軍與紅四方面軍在會師前最后一次規(guī)模較大而具有重要意義的生死戰(zhàn)役,同時也打響了中國共產黨領導中國革命發(fā)展重心向南向北轉移的關鍵一戰(zhàn),因而具有歷史轉折性的作用,是遵義會議后毛澤東工農武裝割據(jù)思想在黨內重新確立的重要體現(xiàn)。
三是廣大紅軍將士在崇高的革命理想與無比堅定的共產主義信仰指引下,創(chuàng)造了人類歷史上絕無僅有的偉大壯舉。廣大紅軍指戰(zhàn)員憑借超人的意志和鋼鐵般的毅力沖破了各路敵人的重重圍堵,克服了各種極端險惡的自然環(huán)境,糾正了黨內錯誤思想路線,又一次書寫了世界軍事史與人類挑戰(zhàn)極限的奇跡。紅軍“飛越大渡河”的勝利,不僅譜寫了“孤舟劈波行、精神聚人心”、“紅軍勝利場、翼王悲劇地”和“日行二百四十里、鐵索寒江飛奪橋”的人間奇跡,以激流勇進敢為人先、堅定信仰跟黨走和不怕艱難險阻、敢于犧牲的勇士精神極大地豐富了長征文化的內涵,而且以英明的決策、集體的智慧和團結協(xié)作、紀律嚴明的優(yōu)良作風使中國工農紅軍避免了72年前太平軍石達開兵敗紫打地的歷史覆轍,以勇氣與智慧匯聚成了特點鮮明的“大渡河精神”,留下了豐富而寶貴的歷史經驗與精神財富。因此,“大渡河精神”的豐富內涵不僅是對中華民族優(yōu)秀傳統(tǒng)和中國共產黨優(yōu)良作風的集中彰顯,同時也昭示了中國共產黨領導中國革命走向勝利的歷史必然和成功密碼,是中國共產黨百年精神譜系的重要組成部分。
從佯攻富林到勇奪瀘定橋,在大渡河戰(zhàn)役期間黨和紅軍的系列決策與行動環(huán)環(huán)相扣,體現(xiàn)了中國工農紅軍的堅強意志力和強大戰(zhàn)斗力,同時也是對于以毛澤東為核心的中國共產黨人所具有的非凡戰(zhàn)略智慧與高超斗爭藝術的重要體現(xiàn),是新時代走好長征路的重要營養(yǎng)劑。
1、堅定理想方向,做永葆黨的先進性的實踐者
在幾乎相同時節(jié)與地域,面對敵我力量懸殊的相同絕境,太平天國石達開兵敗被俘,而中國工農紅軍卻奇跡飛越。這其中的原因令人深思,而首先最根本的就是領導階級的不同。在革命性質上,太平天國運動依然屬于舊時農民起義的歷史范疇,難以克服、解決農民階級固有的局限性問題,尤其缺乏遠大目標、崇高理想與堅強領導。與“天京事變”之后石達開率軍出走、偏安一隅不同,由先進的馬克思主義理論武裝起來的中國共產黨和中國工農紅軍有著為國為民的遠大理想,在長征途中始終把人民的利益看得高于一切,把解決自身的生存危機同實現(xiàn)民族和國家救亡圖存的問題緊密聯(lián)系在一起,從而與以往的任何團體和軍隊在本質上都有著根本性的區(qū)別,中國共產黨的先進領導為中國工農紅軍注入了強大的生命力和戰(zhàn)斗力,是二萬五千里長征取得勝利的首要保證。因此,在新時代對于長征精神的弘揚,首先必須要做到堅持黨的領導不動搖,堅定共產主義的遠大理想,以實現(xiàn)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為目標指引,永葆黨的先進性與純凈性。
2、堅持實事求是,做一切從實際出發(fā)的攻堅者
面對敵人的圍追堵截與重重封鎖,中央紅軍先是兵分兩路,派一支部隊偽裝成主力在漢源奪取大樹堡之后以佯攻的形式擺出了奪取富林渡河的態(tài)勢,從而成功吸引了敵人的防守注意,為另一路紅軍搶占安順場創(chuàng)造了有利時機。在奪取安順場之后,由于國民黨軍實行“堅壁清野”的政策,將船只等物資搜走,在渡河艱難的情況下,毛澤東、朱德、周恩來等領導人趕到安順場聽取匯報后,準確研判,及時調整作戰(zhàn)方案,審時度勢,果斷作出兵分兩路、夾河而上互為策應奪取瀘定橋的英明決策。之后由于敵情的變化,又再次臨機決策,命令紅四團務必提前一天奪取瀘定橋,又一次以決策智慧贏得了戰(zhàn)場主動。因此,在新時代面對突發(fā)多變的國內外形勢,必須堅持實事求是、一切從實際出發(fā)的方法指導,才能在不斷變化而又撲朔迷離的形勢中始終抓住問題關鍵,果斷決策,以靈活多變的戰(zhàn)略戰(zhàn)術有效應對各種復雜情況。
3、弘揚優(yōu)良作風,做敢于斗爭犧牲的奮斗者
在從強渡大渡河到飛奪瀘定橋的過程中,廣大紅軍戰(zhàn)士憑著對中國共產黨的無限忠誠與中國革命成功的必勝信心,聽從命令、服從大局,發(fā)揚英勇善戰(zhàn)、敢于犧牲、善于斗爭的大無畏革命主義英雄精神,在困難面前不低頭、不屈服,一面與時間賽跑,一面同敵人斗爭,以頑強的意志和必勝的決心又一次實現(xiàn)了在逆境中的絕處逢生。在強渡大渡河的過程中,17名突擊隊員在激流里奮勇直前、敢打敢拼,書寫了孤葉扁舟渡天塹的壯麗史詩;在飛奪瀘定橋的過程中,左右兩路團結協(xié)作,一路搶關奪隘,在荊棘險途中狂飆突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創(chuàng)造了日行240里的人間奇跡;在奪取瀘定橋的過程中,22名突擊隊員在鐵索上面對敵人的槍林彈雨毫不畏懼、勇往直前,一鼓作氣順利打開了中央紅軍北上的勝利通道。因此,在新時代面對物質生活條件極大豐富而潛在的各種風險與誘惑,優(yōu)良作風不可丟、思想建設不能松,必須抖擻精神,提升政治素質與紀律意識,不怕吃苦、敢于擔當,強化風險理念與紅線意識,在憂患中保持清醒,在實踐中增強斗爭本領。
4、緊緊依靠群眾,做以人民為中心的服務者
與太平天國石達開的“流民式”無后方轉戰(zhàn)不同,在二萬五千里的漫漫征途中,中國工農紅軍始終保持與人民群眾風雨同舟、血脈相通、生死相依、患難與共,以嚴格的紀律、優(yōu)良的作風贏得了沿途百姓的廣泛支持,以深厚的軍民魚水情構筑了牢不可破的后方支援,成為了紅軍長征勝利的根本保證。在突破國民黨大渡河防線的過程中,中國共產黨采取平等團結的民族政策,正確處理好與這一地區(qū)少數(shù)民族的關系,最終順利通過民族地區(qū)。之后在漢源大樹堡則動員起當?shù)孛窆榧t軍造船扎筏、修筑工事,為佯攻富林大造聲勢。進入石棉后先是在擦羅開倉放糧、解救百姓;后在安順場政工干部冒雨夜訪當?shù)厝罕姡粌H動員來77名船工掌舵劃船,為紅軍勝利強渡大渡河立下不朽功勛,而且還以酒肉款待當?shù)乩险咚未箜槪埰渲v述石達開失敗之歷史,虛心求教于人民群眾。而在紅軍飛奪瀘定橋的過程中,在當?shù)剞r民蘇光先和楊篾匠的幫助下,左路先遣隊迅速攻占菩薩崗;后續(xù)部隊到達海爾洼時,當?shù)匕傩談t感于紅軍的優(yōu)良作風與誠摯宣傳,主動開市迎紅軍。因此,在新時代面臨脫離群眾的危險,必須牢固樹立江山就是人民、人民就是江山的理念,自覺植根于人民,尊重群眾、信任群眾、聯(lián)系群眾、宣傳群眾、團結群眾、依靠群眾,力戒形式主義與官僚主義。
80多年來經過人們持續(xù)的回憶與深入研究,長征不僅在一代又一代中國人的記憶中刻下了深刻烙印,而且還融入了血脈基因的傳承。在實地調研紅軍取得大渡河戰(zhàn)役勝利的歷史中,我們深深認識到,在新時代,對于長征文化基本史實的研究與精神內涵的提煉兩者缺一不可,尤其不能脫離客觀史實而進行所謂的“內涵提煉”或“精神建構”。以石棉與瀘定兩地為例,通過調研發(fā)現(xiàn)存在的問題:一是兩地對于長征文化的研究開發(fā)無論是在實物展陳還是在文字講解方面都存在同質化的現(xiàn)象,本土資源挖掘不深,地方特色不明顯;二是硬件設施提升快而軟件開發(fā)滯后,重形式而輕內容。主要還是偏重于館陳內部的設計建造與實物展陳等物質層面,缺乏高質量的特色精品文創(chuàng)成果作為支撐,在現(xiàn)場講解或文字說明部分存在表述不當、脫離史實的現(xiàn)象,史事闡述浮于表面而思想引領的作用不強。因此,在新時代隨著人民群眾的文化水平和對于美好生活需要的不斷提升,對于像紅軍大渡河戰(zhàn)役輝煌勝利這樣的長征文化的傳承與弘揚必須要回歸到“以史載道”的研究路徑上來,以研究促開發(fā)才能更具教育性與持續(xù)性,富有說服力與感染力。
1、統(tǒng)籌力量,提升硬件配置,推動長征文化資源從地方本體保護向區(qū)域一體聯(lián)動開發(fā)轉變
一是要以四川長征干部學院的建設為契機,整合各方力量,加強協(xié)調聯(lián)動,通過在全省范圍內開展長征文物的調查、征集、梳理、甄別與評估,全面、系統(tǒng)地掌握全省長征文化資源的數(shù)量和保存狀況,分級、分類建立專門的長征文化數(shù)據(jù)庫。二是加大資金支持,提升展陳水平。做好遺址的保護維修與展陳改造,完善配套的交通住宿與會議接待等基礎設施建設,加快推進網(wǎng)絡信息基礎工程的建設開發(fā),全面提升長征文化數(shù)字化保護與線上展陳的能力。三是以《四川省紅色資源保護傳承條例》等為參照,加緊出臺相關的配套規(guī)章制度,完善體制機制。加快長征革命遺址保護與開發(fā)規(guī)劃的編制,以多規(guī)合一的方式帶動資源整合,明確各級政府與相關部門的職責權限。建立合理的利益共享分配機制,探索多元協(xié)作參與的有效途徑,充分調動各方的參與積極性。
2、深化研究,強化軟件支撐,推動長征文化資源從搶救性保護向持續(xù)性開發(fā)轉變
一是以黨史部門、黨校(干部學院)、高校和學會等研究機構為依托與陣地,以課題研究項目為抓手,系統(tǒng)開展長征文獻檔案、口述資料的收集整理,成立權威性的長征歷史研教機構,為長征文化的挖掘和傳播提供專業(yè)化的基地平臺和各類人才支撐。二是結合鄉(xiāng)村振興等戰(zhàn)略布局,深化“紅+綠”的產業(yè)融合交叉,以學術研究推動本土特色品牌的打造樹立。通過精品紅色教育黨課的注入將“舊”的長征文化資源盤活為“新”的先進文化供給,充分發(fā)揮好長征文化的“教材”與“營養(yǎng)劑”作用,以精神洗禮、思想啟發(fā)為目標,革新以觀光娛樂為主的傳統(tǒng)產業(yè)結構模式,全面提升紅色旅游的質量與價值。三是創(chuàng)新形式,拓寬宣傳渠道。以挖掘還原長征革命文物背后所承載的人物故事為主線,采取學術研究、理論研討、課程開發(fā)和文藝創(chuàng)作與表演等方式,著重提升紅色教育的儀式感、體驗感與參與感。從政治、經濟、社會、文化與生態(tài)等多種視角出發(fā),結合時代特點賦予長征文化以全新的、多元的社會功能與價值,通過線上網(wǎng)絡傳播與線下實踐參與等各種渠道滿足不同群體的個性化多元需求。
習近平總書記指出:“長征走的是高山峻嶺,渡的是大河險灘,過的是草地荒原,但每一個行程、每次突圍,每一次戰(zhàn)斗都是從戰(zhàn)略全局出發(fā),既贏得了戰(zhàn)爭勝利,也贏得了戰(zhàn)略主動。這既是一種精神,也是一種智慧”。[15]其中,紅軍“飛越大渡河”的勝利便是精神意志與戰(zhàn)略智慧、決策制定與戰(zhàn)術執(zhí)行完美融合的光輝典范,啟示我們:在新的征程上,必須要在思想上勇立于時代潮頭,堅定理想方向,永葆黨的先進性;在決策上緊扣時代特點,堅持實事求是,一切從實際出發(fā);在作風上保持優(yōu)良傳統(tǒng),緊緊依靠群眾,始終以人民為中心;在方法上科學謀劃布局,敢于斗爭犧牲,善于把握主動。同時,長征文化不僅包括了戰(zhàn)斗遺址、行軍路線、文物遺跡、口號標語等各種實物載體,還蘊含了中國共產黨為國為民、追求真理的崇高理想,獨立自主、實事求是的創(chuàng)新思想,忠誠團結、敢于斗爭的優(yōu)良作風,艱苦奮斗、不怕犧牲的精神品質。因此,在新時代對于長征文化的傳承與弘揚必須堅持物質與精神并重,回歸史實研究本源,緊貼時代主流,摒棄功利浮躁,深入挖掘開發(fā),聚焦地方特色,實現(xiàn)創(chuàng)新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