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黃山 謝山青

夢回，夢回吹角連營，夢回經(jīng)歷過的崢嶸歲月，夢回生命中的多姿過往。

楊牧之先生以“夢回”命名自己的散文集，將自己人生幾十年經(jīng)歷的歲月娓娓道來。他寫人、寫事、寫景、寫情，那些人、那些事、那些景，在他的筆下是如此尋常，讀來卻時時動人心弦。翻開《夢回》，就仿佛跟隨作者進入了一場旅途，這既是一個正直純凈、熱愛生活者的人生之旅，又是一位堅定執(zhí)著、有趣有夢的文化之旅。回憶人生往事，筆端皆是深情；談及工作事業(yè)，充滿夢想和激情；開啟文化之旅，看遍世界人文風景，紙上滿是輕松快樂。

回憶過往人生經(jīng)歷，最打動人的，要數(shù)與父母有關(guān)的回憶。在《小學的回憶——懷念母親》和《父親墓前的追思》兩篇文章中，作者深情回憶了與父母相處的故事，讀來令人潸然淚下。在作者的記憶里，童年的快樂大多與母親聯(lián)系在一起，“母親是擋風的墻、避雨的傘，是生命的依靠，向上的動力”；而父親40歲起帶著五個孩子艱難度日，他無微不至地關(guān)心孩子、千方百計地支持孩子，激勵兒子“努力去做一個純凈、正派、向上、有出息的人”。

大學畢業(yè)后，作者進入中華書局工作，成了一名編輯。作者帶著敬意與深情回憶了與陰法魯、褚斌杰、季羨林、周振甫、郭沫若等多位先生相交的故事。陰法魯先生，一生謙恭嚴謹，對己嚴格，對人則是始終的熱誠、寬厚和栽培；褚斌杰先生，達觀、忠厚，一點保留都沒有，活得坦然又通透；季羨林先生，就像一座大山，仰之彌高、鉆之彌堅，對待學術(shù)，他秉持的標準是老老實實地做學問、實事求是地談問題，他的心里裝著未來，支撐著每項為了未來的事業(yè)；周振甫先生是那么謙恭、正直，“不憂，不惑，不懼”的真正君子；郭沫若先生，絲毫沒有架子，即便在人生的灰暗時刻，仍然對不相識的青年學生耐心指導(dǎo)……除了文化名家，作者還將回憶的視線投向出版界的領(lǐng)導(dǎo)、同事和朋友們，他們性格各異，但對出版工作的執(zhí)著堅守是相同的。

在回憶和紀念之外，作者還以近半的篇幅書寫了出訪各國時關(guān)于各地文化的萬千思緒，這些文章或可稱為文化筆記。作者親眼看到世界各國文化的光輝燦爛，也看到一些國家光怪陸離的社會現(xiàn)象，產(chǎn)生了許多思考。風情萬種的建筑，火辣美麗的舞蹈，云飛浪卷的校園，等等，斑斕的文化總能引發(fā)翩飛的思緒。他在波里亞納獻上對托爾斯泰的敬意；在蒙馬特高地的咖啡館寄托對梵高等藝術(shù)家的崇敬；踏訪古埃及，發(fā)出對生命永恒的思索；在格雷文赫斯特，向為自己的信念而生活的白求恩表達道德和人格的熱愛；在以色列，探尋猶太人的歷史，理解他們現(xiàn)實的奮斗與抗爭；在布宜諾斯艾利斯，陶醉并思考憂郁同時又包藏著熱情的探戈……隨作者進行的這趟文化之旅，令人“思接千載，視通萬里”，開闊的視野、文化的情懷，給人帶來美妙的閱讀體驗。

《夢回》，這是一部飽含夢想與深情的散文集，是一部有聲有色有味的精彩回憶錄，仿若一部溫暖的老電影，又像一首抒情的交響詩，讓人回味無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