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 列,郭 寧,程美樂,徐 錫
支氣管肺發(fā)育不良(BPD)是早產兒呼吸衰竭的一種嚴重肺部并發(fā)癥,在出生體重低于1 000 g的嬰兒中發(fā)生率為30%~50%[1]。分析認為,這還涉及了呼吸機和吸入氧氣后對未成熟胎兒肺血管的雙重損傷,進而引起氣道炎癥刺激反應,最終可導致嬰兒肺臟發(fā)育功能異常,血管壁生成減少和肺泡化失調[2]。胰島素樣生長因子-1(IGF-1)[3]在胚胎和出生后生長發(fā)育起著關鍵作用,具有刺激細胞增殖、分化、抑制細胞凋亡和基因轉錄調節(jié)作用, IGF-1在肺的分化和成熟各個階段都發(fā)揮著重要的作用,可促進氣道上皮細胞、成纖維細胞增殖、分化,從而幫助氣道修復和重塑[4]。IGF-1基因敲除的小鼠會表現(xiàn)為肺發(fā)育成熟障礙。新生大鼠在暴露于高氧環(huán)境可使肺部的IGF-1表達水平降低,抑制肺泡化進程[5]。由此可見,IGF-1可能參與了BPD的發(fā)生。本研究通過測定血清中IGF-1水平的變化,分析其與BPD的關系,旨在為早產兒BPD的臨床診治提供理論依據(jù)。
1.1 一般資料:選取2020—2021年于我院NICU出生的胎齡<32周、出生體重<1 500 g的早產兒80例為研究對象,對確診BPD的早產兒為BPD組,選取同期基本資料相當?shù)姆荁PD早產兒為對照組。BPD組患兒44例,男29例(65.91%),女15例(34.09%),出生體質量(1 315±370)g,胎齡(29.8±2.1)周;其中符合輕度BPD組30例,重度BPD組14例。選取同期非BPD組早產兒36例作為對照組,出生體重(1 356±297)g,胎齡(30.1±1.6)周。2組早產兒一般出生情況比較差異均無統(tǒng)計學意義(P>0.05),具有可比性。排除標準:有重大先天性異常的嬰兒;研究期間退出的嬰兒。本研究經我院倫理委員會批準,患兒家屬均知情同意。
1.2 診斷標準:診斷符合BPD定義標準[6],根據(jù)氧依賴情況將患兒分為:輕度BPD組,已脫氧或FiO2<30%;重度BPD組,F(xiàn)iO2≥30%或需要進行機械通氣治療者。
1.3 血清IGF-1水平測定:所有早產兒分別于出生后第1、7、14、28 d靜脈采血,離心,血液樣本的血清部分置入Eppendorf試管中,在-20 ℃下保存。使用商業(yè)ELISA試劑盒,嚴格按照說明書檢測血清IGF-1的濃度。
1.4 觀察指標:早產兒血清IGF-1水平,不同病情程度BPD患兒血清IGF-1水平。
2.1 2組患兒血清IGF-1動態(tài)表達水平比較:2組早產兒血清中IGF-1的表達水平均以第1 d 最高,以后逐漸降低。BPD 組血清IGF-1表達水平以第1 d 最高,第14 d 最低;BPD組血清中IGF-1的表達水平均低于對照組,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組內比較BPD組第7、14 d 血清IGF-1的表達水平明顯低于第1 d (P<0.05)。對照組以第1 d 最高,以第7 d 最低,組內比較對照組血清IGF-1濃度在第7、14、28 d 均明顯低于第1 d(P<0.05),見表1。
表1 2組患兒血清IGF-1表達水平變化比較
2.2 2組BPD患兒血清IGF-1表達水平變化比較:不同嚴重程度的BPD患兒血清IGF-1表達水平,在第1、7、14 d及28 d差異均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且隨著臨床嚴重程度加重而降低,見表2和圖1(目錄后)。
表2 2組BPD患兒血清IGF-1表達水平比較
2.3 IGF-1對BPD的診斷價值:ROC曲線分析顯示,血清IGF-1在診斷BPD第1、7、14 d及第28 d的曲線下面積(AUC)分別為0.905 3、0.938 8、0.976 6和0.799,其敏感度分別為88.64%、86.36%、95.45%和72.73%,特異度分別為88.89%、91.67%、94.44%和75.00%,見表3和圖1(封三)。
表3 BPD組各時間段IGF-1 ROC曲線分析
BPD是一種慢性新生兒肺損傷,常見于極早產兒[1],其特征是肺泡化停止或損傷,嚴重BPD患兒肺泡化的停止可持續(xù)到兒童晚期,并可能是永久性的。目前,肺部炎癥在BPD的發(fā)病機制中起著核心作用,絨毛膜羊膜炎、氧中毒、機械通氣和產后感染等均可在未發(fā)育成熟的氣道及肺部組織誘發(fā)炎癥反應[7]。IGF-1被認為參與包括肺在內的許多器官的生長和損傷修復過程[3]。有研究報道[8],在肺泡Ⅱ型細胞的損傷和修復中發(fā)現(xiàn)了IGF-1及其受體的表達,推測IGF-1及其受體可能在肺泡上皮細胞的增殖與分化調節(jié)中起著關鍵作用。IGF-1是血管內皮生長因子(VEGF)信號通路的下游因子,其可通過影響肺泡微血管生成,在BPD的發(fā)生發(fā)展中發(fā)揮作用[9]。有證據(jù)表明[10],IGF-1具有調節(jié)新生兒免疫反應的潛力,IGF-1及其受體的表達可能會促進免疫系統(tǒng)的發(fā)育和成熟,其可通過促進淋巴細胞生成和細胞增殖分化來影響免疫系統(tǒng)的穩(wěn)態(tài)性。IGF-1可能作為促炎因子,通過刺激炎癥細胞因子和趨化因子對炎癥的發(fā)生發(fā)揮重要作用。
本研究結果顯示,BPD組IGF-1血清水平均低于非BPD組(P<0.05)。本研究還顯示,血清IGF-1水平與BPD的嚴重程度密切相關,BPD病情程度越重,IGF-1的表達水平越低(P<0.05),且隨著出生后時間的推移,IGF-1水平有降低的趨勢(P<0.05)。通過ROC曲線診斷分析發(fā)現(xiàn),出生后早期較低水平的IGF-1可作為預測早產兒患BPD的風險增加,尤其是出生第14 d 的IGF-1水平,其對BPD的診斷敏感度和特異度較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