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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文的湖水

2022-10-05 05:12許超
散文 2022年8期
關(guān)鍵詞:煤球湖水

許超

每周,我都會選擇一天,去繞湖行走,通常是周末的早晨,那時候,身邊會有很多晨跑者,但我不跑,跑步會止于身體,而散步于湖,會和湖形成某種默契,會有無聲的對話。

一個人和一個湖的對話,其實很實在。就像魚在湖里游,就像水草在湖底搖曳。一個湖,在人為的充滿秩序的世界,仍然可以游刃有余地傳遞自然的野性,這是獨特的存在主義。我好像瞬間明白了徐志摩和他的康橋。關(guān)鍵就是那柔波,一瞬間,物和人就建立了聯(lián)系,而且是深刻的恒定的物我相合的聯(lián)系。

下午四點鐘左右,看外面雨停了,執(zhí)意去看湖。岸邊的楝樹,在風(fēng)中搖晃著楝果,而楝樹形神兼?zhèn)涞臅r候,應(yīng)該是四月,站在楝樹下,紫色的楝花,形成吉光片羽的氛圍,人會有難以言傳的奇妙的滿足。

湖邊的蓼,好像絲毫沒有受到氣溫驟降的影響,蓼花堅定地開。送別的人會把它們寫在詩里,我甚至覺得,寫出“楓葉荻花秋瑟瑟”的白居易,如果是在白天,他一定會換寫蓼花。楓葉荻花在深秋會顯得形銷骨立,而蓼花雖然低矮,卻給予人向上的感覺。

再力花也是。我常常疑惑,也是不滿——如此美麗的植物,名字怎么會如此常俗?每一次路過,我都會嘆息這個名字如何配得上它。不如就命名為“槳花”吧,得形得神,桂棹兮蘭槳,渡萬千目遇之人。

人在湖邊走,冷風(fēng)冷雨相伴,思維沒有辦法活躍,但是會顯得純粹,許多時候,純粹,就是一種力量,能夠使人獲得某種本源性的啟示,如同窄門。這是《路加福音》里的話:你們要努力進(jìn)窄門。

窄,是另一種純粹,是另一種冷。冷和窄,它們互相滲透,互相激勵。

有一周多沒來看湖,覺得自己身上多了怨氣,甚至是戾氣。

不要起誓。在湖的身邊如果一定要抒情,那也只能借用莎士比亞筆下的羅密歐:我聽到我的靈魂在喊我。而他的靈魂是——朱麗葉。是啊,我覺得這個世界上,最好的抒情就來自莎翁,莎翁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抒情詩人。歌德說他翻開第一頁,從此就是莎士比亞的人了。我覺得我也是。相對于其他抒情的蒼白、庸俗和虛假,莎翁的抒情是多么多彩、獨特和真誠?。?/p>

雨大了起來,游湖的人紛紛撐起雨傘,而我要去菜場,有一些菜,在喊我。

只是想念,十一月月末的清晨,來見湖。

六道木正開花,花色潔白,花形如檐鈴,這是一只只低懸在大地屋檐下的鈴鐺。石楠在每日霜露的浸染中,葉片愈加紅艷。而高處的欒樹,已經(jīng)卸下周身的環(huán)佩,很少有人再像秋天那樣深情地望向它,如果美太恣肆,就一定很難持久嗎? 一個六十歲左右的阿姨從我身邊快走而過,我聽到她的手機(jī)里傳出一句歌詞:“如果愛情不能再來?!焙呛牵绻麗矍椴荒茉賮怼憔偷胶叺?。臨水自照,一個人,也許會慢慢學(xué)會愛上自己。

荻和蘆葦在岸邊比鄰而居,它們將絮穗高揚(yáng)如旗幟。湖邊有三位工人在修剪薔薇,湖中有九條船,船上有十一位工人,在打撈水草。

陽光已經(jīng)打在遠(yuǎn)處的明城墻上,新的一天,我們不是要去和生活戰(zhàn)斗,而是要學(xué)會如何在生活里生活。

最近在湖邊,也許是因為氣溫低,會常常想起白居易的那句“心憂炭賤愿天寒”,只此一句,就可見詩人心靈的廣廈,如果這廣廈里不是住著“仁慈和悲憫”,白樂天又怎能如此偉大地傳遞出賣炭翁的心理呢?

去上班,因為太早,一路上幾乎只有清潔工,他們將梧桐的葉子掃到路旁。盡管有時也會被偶過的車輛攜風(fēng)旋起,但是葉子已經(jīng)飛不太遠(yuǎn)。居然會在龍蟠中路遇到一位蹬三輪車的老人,有些吃力,車斗里裝滿了煤球,我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唐朝的那位賣炭翁。在他拐彎的時候,一個煤球從車斗里滾了出來,也許是因為滾落的聲音小,也許是因為老人耳背,他沒有發(fā)現(xiàn),我也沒有來得及提醒,那樣的一個煤球,就成了這座城市里孤獨的煤球。

一路上都在想煤球,我上一次看到煤球是什么時候?還是小時候吧,父親在院子里做煤球、蜂窩煤,我在旁邊打下手,一個上午就能打半院子的煤球,然后讓煤球接受太陽暴曬,曬結(jié)實了,再把煤球摞在廚房的拐角??粗且晦呵?,我會生起不小的滿足感,仿佛看到它們在煤爐里燃出光,看到鍋里的肉和白菜豆腐們一起沸騰,那飄出的香味真是太饞人。

父親和母親早已遷居進(jìn)城,他們的大兒子為他們提供了宜人的小區(qū),住上了很大的房子,但是,他們的廚房里好像還是有煤爐,以及為數(shù)不多的煤球。我甚至認(rèn)為,有煤爐的廚房,才是完整的廚房。那里有耐心,有對時間的耐心,有對食材成為美味的耐心。煤爐之上飄蕩的香味,太誘人,太令人回想。

我不知道今天早晨所看到的那些煤球的去處,它們當(dāng)然會制造出火與光,但是它們能不能燃燒出溫情與記憶?包括那一個失落的煤球,在城市,在日漸明朗的城市,它那么黑,已經(jīng)很少有人愿意認(rèn)出它了吧。

所有的事物都是湖水的身外之物,包括湖水本身。在湖邊,我只能想起,而且是又一次想起三十七歲的宋人蘇舜欽。那一年,他獲罪免官,面對浩渺的太湖水寫下了《水調(diào)歌頭·滄浪亭》。

下午的第一節(jié)課,學(xué)生在昏睡中醒來,其實,這樣的狀態(tài)很適合走進(jìn)這首詞,在迷茫中頓悟,在堅定中彷徨。有一只臭蟲在教室的窗簾上,引起了他們的騷動,臭蟲或靜或動,靜一會兒動一會兒,那只臭蟲的學(xué)名叫柑橘格蝽,用手捏它,會有刺鼻的臭氣,所以,我一般是用木棒夾住它,然后連木棒一起扔掉。當(dāng)我知道它學(xué)名的時候,很是納悶——怎么用了那么美好的詞去修飾它?

“刺棹穿蘆荻,無語看波瀾”是這首詞下闋的最后兩句?!按惕?,就是劃船。刺棹,應(yīng)該是蘇舜欽的獨創(chuàng),著一“刺”字,情緒全出。我用整整一節(jié)課的時間來說這首詞,而且只是練習(xí)題里的詞,但我還是沒有告訴他們,今年,我也是三十七歲。

這個年齡,很多時候都是處在“無語看波瀾”的狀態(tài)。尤其是面對湖水時,面對湖水的黃昏時分,當(dāng)湖旁“夜上?!钡臒艄饬疗?,你和諸事隔離,波瀾自驚,這種無語也是歡欣。那個時候,三十七歲的蘇舜欽,在滄浪亭,他看到的湖水是清還是濁呢?

晨起翻書,剛好是一篇好文章,文字雖長,但是用小火熬出來的,就像熬米粥,每一粒米都有清晰的翻滾,都有自己的姿態(tài),米與米之間有著悠長的氣息。文字能做到這樣,真是有難度,尤其是成名之后,還能保持一貫的步調(diào),不像有些人,有了聲名之后,就開始火急火燎,方寸都亂了。

六點十分的時候出小區(qū),小區(qū)門旁的臺階上擺了一排菜,賣菜的老奶奶幾乎每個周末的早晨都出現(xiàn),她固定地蹲在那些青菜、蘿卜、菠菜和芹菜前。青菜是兩元一斤,芹菜是七元一斤,她說完芹菜的價格,還補(bǔ)了一句“上土的”。土和水真是好,你看,芹菜可以長在土里,也可以長在水里,長在水里的叫水芹菜。

風(fēng)有些涼,涼中見爽。湖面幽微,有不能辨別的鳥在湖面上練習(xí)飛翔,湖水中的鳥影是模糊的。唐朝的杜牧見過水中清澈的鳥影,他在《九日齊山登高》的首句就是:江涵秋影雁初飛。大江包含了秋色的影子,那大雁的影子也一定會投射在江水中吧。同樣,兩百年之后,北宋的王安石,站在太湖恬亭上,看到了“水涵幽樹鳥相依”,相依之鳥在鏡子里,詩人對鏡,更是孤人。

柳葉降落的速度明顯快了許多,地面上已經(jīng)落了一層,有些飄到了湖里。三只麻鴨“嘎嘎嘎”地在草叢中覓食,因為距離岸邊近,你能明顯地感覺到它們的慌張急切以及竊喜。

去買點早餐,小豆要吃煎餃,大豆要吃一個菜包一個肉包,還要一杯豆?jié){,這些都是昨天晚上訂好的。我要循湖往回走,在湖腰處,我將遇到大片的銅錢草。

在湖邊,我常常想到一個人,王荊公。

清溪路盡頭,右轉(zhuǎn)至海軍指揮學(xué)院,即是半山園,半山居士晚年的居所。隔了一千年的時間,而在空間上,我們僅僅相距一千米。這也是我常常想起他的重要原因。我會感覺我現(xiàn)在走過的地方,在一千年前,他也騎驢駐留過,我們在某個奇妙的層面,有過重疊。

以前讀介甫先生的詩文,說實話,少有共鳴,總覺得他理性多而感性不足,太刻板,太執(zhí)拗了,知識的淵深反而阻滯了才情的揮灑。

畢竟,政治改革的風(fēng)雨不同于生活中的風(fēng)雨。比如,這兩天,南京人都在等雪,好像雪不來,就感覺被雪欺騙,感情上無法接受。而雪不來,一定有它的理由。我們都在想雪,這就是感性的生活。所以,我喜歡拗相公從江寧離開,及至葉落江寧的時段。

鐘山只隔數(shù)重山。兩行排闥送青來。我站在湖邊,抬眼可望紫金山。紫金山就是原來的鐘山,它還是千年前的樣子嗎? 半個月,斷斷續(xù)續(xù)讀完《王安石傳》,我發(fā)現(xiàn),我們起碼有兩個同樣的優(yōu)點:一是物質(zhì)貧乏,時憂柴米油鹽;二是固執(zhí),非我意者,皆睥睨之。

是耶非耶,外面似乎不在飄雪,而有雨滴聲從檐而落。

春天應(yīng)該是真的回來了,身旁的萬物都在謀劃。

窗外傳來沙啞而又清脆的聲音:“烏龜殼、老鱉蓋、長頭發(fā)、舊家電……”聲音漸遠(yuǎn),然后又變得清晰。根據(jù)經(jīng)驗,收購者應(yīng)該是從13幢和15幢樓之間的那條略顯狹窄的通道折了回來,在那陽光少駐的地方,他一定加快了速度。

畢竟陽光普照,帶著暖意,那聲音像是破土破雪而來,所以有沙啞,也有清脆。春天,在光線上寫滿了新意,那些舊物事要被陸續(xù)收藏。

昨晚,有一個舊群被通知解散,大家有所不舍,還有人喊:解散了,我以后到哪里賣油!油,是菜籽油,是她父母經(jīng)營的小油坊的作品。早晨醒來,發(fā)現(xiàn)群主邀請我加入新群,群只是改了名字,可能也有極個別的同志不再被邀請,也有——比如我的同事梁國元,即使被邀請,他也無法應(yīng)答,他在去年10月的車禍中不幸離開。而我還記得,某年某月的某一天晚上,在學(xué)生宿舍樓查房的間隙,他向我深情地分享二十年前他入職時的新鮮趣事。如果他在,今年就應(yīng)該退休了。

長頭發(fā)和烏龜殼老鱉蓋舊家電們聚在一起,它們會談些什么呢?這個問題,只有在春天,才被允許想起。你想啊,冬天,大家都緊捂著自己的殼啊蓋啊,誰肯輕易丟棄它們呢?

上午去看一個朋友和她新誕下的寶寶,本以為月子中心很遠(yuǎn),卻原來就在住家的隔壁,石門坎128號。

陽光,照耀每一個坎。

湖水,也一同被照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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