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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代贈官首要流程剖析

2022-07-13 10:44惠鵬飛
關鍵詞:長官逝者朝廷

惠鵬飛

(信陽師范學院 歷史文化學院,河南 信陽 464000)

贈官制度萌芽于兩漢時期,至唐宋時期已經(jīng)成為一項國家重要的政治制度,尤以宋代為完備。宋代官員、內(nèi)臣、宗室與極個別平民、吏人卒歿之后,無論是達到贈官資格者還是因勛舊褒錄或歿于王事者,首先都需要由其本人(生前)、親人或其他官員提出贈官申請。贈官在一定程度上提高了獲贈者的官階與官品,甚至實現(xiàn)質(zhì)的突破。宋代贈官流程是贈官制度的重要內(nèi)容,可分為宋廷贈官與重臣便宜行事直接贈官,其中宋廷贈官流程又可分為申請、議贈、擬贈、定贈、宣贈、謝贈。贈官的申請作為贈官的首要流程,在很多情況下成為官吏、內(nèi)臣、平民等卒后能否獲得贈官的重要前提。目前,學界對宋代贈官制度中的流程問題并無探討,因此本文擬對宋代贈官的首要流程——贈官的申請進行剖析,以冀對宋代政治制度研究有所補益。

一、本人請贈模式:通過遺表申請贈官

宋代通過遺表申請贈官模式。遺表大多由逝者生前本人撰寫,或由家人、他人代寫,卒后由其家人上奏朝廷申請贈官。朝廷對其遺表內(nèi)容與其仕履等進行核實,繼而進行擬贈。宋代官員通過上呈遺表的方式申請贈官,最終獲得贈官或優(yōu)贈者,具有一定規(guī)模,下面通過實例進行考察。

宋初并無遺表之制,宋人章如愚對遺表有這樣的評論:“國初無遺表之制,韓重斌之子為作坊副使、劉憣之子為大理評事,亦皆一時特恩也。真宗以后,丐請日繁,其初已有官者或止遷秩,而后則盡補白丁矣。又其甚者,妻族、外甥悉皆沾恩,門客、仆隸亦蒙甄錄,遺表之恩何其濫也。”[1]1 152馬端臨引用陳傅良之說,指出“至于致仕、遺表之恩,凡與者皆特典也,而后亦為定制”[2]1 004。游彪先生對宋代遺表蔭補制度有較為詳細的研究,指出北宋時期具有向朝廷上呈遺表資格的官員范圍較大,宋初以來似乎即已存在向朝廷上呈遺表的制度。南宋時,縮小了具有上呈遺表資格官員的范圍,而南宋中期以后唯有侍從官享有上呈遺表的特權[3]123-142。根據(jù)宋人對遺表的評論與游彪先生對遺表蔭補的研究,北宋時期即已存在官員卒后家人上呈遺表的現(xiàn)象,而且范圍較之南宋更廣。然而,通過遺表方式申請贈官的現(xiàn)象,卻主要集中在南宋時期。宋代遺表上呈之后,與蔭補之間的聯(lián)系密切,因此北宋、南宋時期因遺表而恩蔭子孫者不在少數(shù)??墒?,遺表與贈官之間的關系,則是從南宋時期開始變得密切。北宋時期具有向朝廷上呈遺表資格的官員范圍較大,可謂遠遠超出北宋時期文武官員的贈官資格范圍。這意味著北宋時期官員卒后家人上呈遺表者,可以因此獲得蔭補子孫的權利,卻并不能據(jù)此而獲得贈官。在當時皇帝、士大夫與史學家的視野之中,官員卒歿是否可以獲得贈官依據(jù)為其是否達到贈官資格,與遺表的上呈之間并無直接聯(lián)系。而至南宋時期,僅侍從官以上方可上呈遺表,與這一時期文官的贈官資格范圍剛好一致。南宋時期凡是可上呈遺表申請贈官、得到皇帝閱覽遺表的卒歿官員,均達到贈官資格者。因此,南宋時期的遺表開始與贈官發(fā)生較為直接和緊密的聯(lián)系。甚至可以認為,南宋皇帝在看到卒歿官員遺表之時,將是否有遺表上呈作為其是否可以贈官的參考標準之一,在進行恩恤時可以根據(jù)遺表的上呈判定此人達到贈官資格從而授予贈官。因此,北宋時期上呈遺表一般并不申請贈官,與贈官之間并無直接聯(lián)系;南宋時期上呈遺表申請贈官者增多,與贈官之間聯(lián)系逐漸密切,因上呈遺表申請贈官而獲得贈官或優(yōu)贈現(xiàn)象增多,在一定程度上體現(xiàn)出上呈遺表、申請贈官、獲得贈官或優(yōu)贈逐漸成為一種制度(見表1)。

表1 宋代通過上呈遺表申請、獲得贈官或優(yōu)贈表(部分)

二、他人請贈模式:親人、長官與部屬等申請贈官

宋代卒歿之人的親人、長官與部屬等人,可以向朝廷提出贈官的申請。具體而言,宋代卒歿之人的親人、部將、所屬長官、門人、非隸屬關系長官、州人等,均出現(xiàn)過為卒者申請贈官的現(xiàn)象。

(一)他人請贈模式之一:親人申請贈官

對于卒歿者之家而言,逝者本人能否獲得贈官,不僅關乎家族的榮耀,而且獲得贈官的同時往往還能夠獲得其他恩典。與逝者關系最為密切者,其家人當屬第一陣營,家人申請贈官既義不容辭,也十分自然。

北宋時期,逝者親人為其提出贈官申請的實例屢見于史冊,僅舉數(shù)例。天圣三年(1025),王化成為其父右侍禁、閤門祗候王仁嶼請求贈官,朝廷贈王仁嶼為崇儀使[4]2 393。治平三年(1067),秘書省校書郎蘇洵卒歿,朝廷賜其家“銀絹百匹兩”,蘇洵之子蘇軾、蘇轍則“辭所賜,求贈官”,在蘇軾、蘇轍的請贈下,朝廷特贈蘇洵光祿寺丞[5]5 929。李繼和,官至宣慶使、文州團練使、入內(nèi)副都知,熙寧五年(1072)卒歿,其子李從善援例請求贈官,宋神宗則曰:“此弊事也!繼和無軍功,何必贈?”[6]13 651,[4]566李從善為其父李繼和請求贈官被宋神宗所沮,李繼和最終未獲贈官。元豐六年(1083),宋滋為其父故皇城使宋玠請贈,上言“玠有收復石堡城功,未賞而死故也”,朝廷后贈宋玠英州刺史[4]8 063。元祐元年(1086),承事郎、勾當上清太平宮薛紹彭上言道:“臣父向任同知樞密院日……欲乞依故執(zhí)政官亡歿例贈官議謚?!毖ο蚬僦翀?zhí)政,因遭貶卒后未獲贈官,其子薛紹彭為其父申請執(zhí)政亡歿恩例的贈官、謚號。其后,朝廷詔薛向特贈銀青光祿大夫[4]9114。

南宋時期,逝者親人為其提出贈官申請的實例也不勝枚舉,僅舉數(shù)例。建炎四年(1130),鐘相攻陷灃州,守臣朝奉大夫黃琮等被鐘相軍所殺。其后黃琮家人上“乞恩澤狀”,朝廷于紹興五年(1135)贈黃琮兩官[7]725。趙君錫,曾入黨籍,卒后無贈官。紹興六年(1136),朝廷特贈故朝請大夫趙君錫徽猷閣直學士,“用其孫請也”[7]1 898。韓璆,建炎初年以奉直大夫通判洺州而死于難。紹興六年(1136),其弟“廣西提點刑獄公事璜訟于朝”,朝廷贈韓璆右朝議大夫[7]1899。蘇軾,降授奉議郎遭貶謫而卒,后追復端明殿學士。紹興八年(1138),以其孫“宣教郎、知蜀州符言復官未盡”,朝廷特贈蘇軾資政殿學士、朝奉大夫[7]978。張宇發(fā),靖康初年以左朝散郎、徽猷閣待制、河北河東充和議副使出使金國,“死于虜中”。紹興三十一年(1161),其子張介請于朝,朝廷贈左朝奉大夫[5]2 571。劉滌,以武德大夫奉命出使金國,后于“北界身亡”。乾道四年(1168),劉滌之子劉植奏請“乞合得恩澤”,“吏部勘當”之后,朝廷特贈劉滌武功大夫、忠州刺史[5]5 183。

從以上實例可以看出,宋代逝者親人提出贈官申請是相當普遍的現(xiàn)象。于逝者而言,主要是其子、其弟、其妻、其孫等親人的申請。對于逝者家屬,為其提出贈官申請是其親人義不容辭的責任。宋代卒歿者親人提出贈官申請之后,絕大多數(shù)得到朝廷批準,逝者本人得到朝廷贈官;不過也有親人提出贈官申請未得到批準的情況,當然這種現(xiàn)象屬于個例,數(shù)量極少。這個現(xiàn)象也反映出一個基本事實,宋代卒歿者之家絕大多數(shù)是本著實事求是的原則,他們認為逝者極有可能獲得贈官,或達到了贈官資格,或是符合特贈的條件之后,方才去提出贈官申請;明知不能獲得贈官的家人,極少出現(xiàn)提出贈官申請的現(xiàn)象。這個基本事實,其實也反映出宋代贈官提出申請中的某種制度,很可能朝廷對于妄言夸大為逝者提出贈官申請者,存在某種法律上的懲罰。在眾多實例中還展現(xiàn)出宋代親人提出贈官申請的一個渠道——狀,即逝者家人可以通過請贈狀上報朝廷,從而實現(xiàn)請贈信息的上達。

(二)他人請贈模式之二:長官申請贈官

宋代文官、武將等卒歿之后特別是歿于王事者,在朝廷未知實情的情況下,其具有隸屬關系的長官很有可能將他們的卒歿信息呈報朝廷,從而為之提出贈官申請。一些不具隸屬關系的長官,鑒于卒歿者優(yōu)秀的品行、不懼死亡的精神等,也會為他們向朝廷提出贈官申請。

北宋時期,具有隸屬關系的長官為逝者申請贈官現(xiàn)象很多,并多見于歿于王事者。如熙寧五年(1072),朝廷贈度支員外郎范祥秘書監(jiān),采用的即是其長官秦鳳經(jīng)略使張詵的建議。張詵“以祥嘗經(jīng)制古渭寨,時拓土臨洮自古渭始”,經(jīng)理節(jié)制古渭寨有勞,因此向朝廷申請褒贈范祥[4]5 887。元豐三年(1080),朝廷詔王宣等人贈官,以梓夔路鈐轄司官員奏請,“本路都監(jiān)、禮賓使王宣等與蠻賊乞弟戰(zhàn)于羅箇牟村,全軍敗沒”[5]9 854。元豐五年(1082),朝廷詔贈供奉官孫晞皇城副使,以熙河蘭會路經(jīng)略司官員奏請,孫晞“以船接取黃河北投漢部落”,被西賊擄掠所殺[4]7877。元祐五年(1090),朝廷詔第七副將、內(nèi)殿承制王安贈皇城使、遙郡防御使,以專切措置湖北邊事司奏請,“王安父子領兵攻破銅木賊寨,更入歌新峒,皆為賊所殺。伏望優(yōu)與推恩,以勵效死之士”[4]10 754。宣和三年(1121),朝廷詔宋旅贈三官,以帥臣劉韐奏請,知越剡縣宋旅“躬率銳士冒矢石”捕盜而死[8]572。

南宋時期,具有隸屬關系的長官為逝者申請贈官更為常見。如建炎四年(1130),左從事郎、潭州瀏陽令朱虙與軍賊杜彥力戰(zhàn)而死。湖南安撫司奏請,朝廷贈朱虙通直郎[9]5666。紹興四年(1134),朝廷詔贈劉純?nèi)?,以福建招捕使司官員奏請,知邵武縣劉純“歿于王事,乞加褒恤”[10]2 670。紹興十一年(1141),朝廷贈將校姚端至李青共計330人八官至一官不等,即為“樞密使張俊上從軍死事將校姚端等九百三人”[7]2 651。朝廷經(jīng)過核實后,對姚端至李青等人予以贈官。紹興三十二年(1162),朝廷贈統(tǒng)制官韋永壽中衛(wèi)大夫、融州觀察使,承節(jié)郎韋世堅贈三官,以措置兩淮事務兼兩淮及沿江軍馬張浚奏請,二人在和州與金人激戰(zhàn)而歿[6]13 325,11 307。淳熙十二年(1185),朝廷詔守闕進勇副尉、惠州海豊縣駐扎官陳章贈承節(jié)郎,廣東路經(jīng)略安撫潘畤等奏請,“海豊縣兇賊行劫,陳章將帶駐扎官兵與賊接戰(zhàn)……身被重傷身亡”[5]8 869。淳祐五年(1245),朝廷詔鈐轄王云贈三官,王寬、王立、田秀、董亮、董玉各加贈恤,以京湖制司官員奏請,王云等人“襲鄧州鎮(zhèn)平縣靈山……云等六人被重創(chuàng)死”[6]832。

從以上宋代具有隸屬關系的長官提出贈官申請來看,具有如下特征。一是被奏請獲得贈官者均未至贈官資格,多因勛舊褒錄或歿于王事,其中又以歿于王事為主。也即達到贈官資格者,不存在由具有隸屬關系長官提出贈官申請的情況。通過對宋代贈官資格的考察可知,宋代文官、武將、內(nèi)臣的贈官資格是比較高的。這些具備贈官資格的官員從隸屬關系來看,可以認為直接隸屬于皇帝,因此即使存在有官員為其提出贈官申請的情況,也只能是不具有隸屬關系的其他官員所為。而從被申請獲得贈官者本身來看,由于他們官職較低、部分戰(zhàn)役或捕捉盜賊之活動規(guī)模較小,容易被相關機構所忽視。正是如此,這些官員的長官義不容辭地擔任起為其部將提出贈官申請等責任。二是提出贈官申請的長官,所在機構類別多樣,且大多為被奏請者所在機構的在任長官。帥司、漕司、經(jīng)略司、安撫司、經(jīng)略安撫司、鈐轄司、邊事司、安撫司、制置司、招捕司、提刑司、宣撫司的官員,均為其歿于王事或有特殊功勞的部下提出過贈官申請等恩典。這些機構大部分屬于主管軍事的機構,與所奏請的獲贈者大多為陣亡將士是一致的。而從奏請者的身份與所在機構來看,大部分奏請者與被奏請者在同一機構,也即奏請者在申請之時仍然與已卒歿被奏請者在同一機構。也有個別奏請者在奏請之時已經(jīng)改任他職,從隸屬關系上看與被奏請者曾為上下級關系,奏請之時則無上下級關系,如上述事例中的張俊。張俊在奏請時已擔任樞密使,與被奏請之人的所在機構已不一致。三是從時間上看,南宋長官為其部將提出贈官申請多于北宋。這并不能說明南宋長官對其部將優(yōu)于北宋,從而積極奔走于為其部將提出贈官申請等恩典,而是北宋滅亡過程中一些歿于王事者贈官等恩典的遺留問題、宋金之間大小戰(zhàn)役次數(shù)的增加、南宋各項制度逐漸恢復過程中可能導致的信息傳遞延緩甚至受阻等,均有可能導致南宋長官為其部將提出贈官申請多于北宋。

不具隸屬關系的長官,也可提出贈官申請,茲舉數(shù)例。如北宋時,彭乘,累遷至工部郎中、翰林學士?;疾≈?,宋仁宗遣太醫(yī)進行診視。后卒歿,賜白金300兩。御史知雜事何郯“論請贈官”,但未得到宋仁宗的許可,最終朝廷詔賜彭乘一子終喪的俸祿[6]9 900。熙寧十年(1077),朝廷贈潁州團練推官邵雍秘書省著作郎,以知河南府賈昌衡言,邵雍“行義聞于鄉(xiāng)里,乞贈恤”[4]6 959。元祐五年(1090),新知青州、龍圖閣學士、右光祿大夫滕元發(fā)卒。權知開封府王巖叟上言道,“元發(fā)卒于都城之外,家無余資,乞加優(yōu)恤也”,為滕元發(fā)申請恩典。朝廷通過王巖叟的上言申請,贈滕元發(fā)右銀青光祿大夫[4]10 799。紹圣四年(1097),御史中丞邢恕在上言中指出,“不忠于君者既罰,則忠于君者必賞”,王珪既已追貶,高遵裕雖死應當追贈。最終,朝廷特贈高遵裕洺州防御使[4]11 701-11 702。靖康元年(1126),御史中丞呂好問為江公望、張廷堅、龔夬等人申請贈官,希望“陛下特降睿旨,將公望等并行褒贈,仍各官其子孫,周恤其家”。如此,則可“使天下后世為善報國者知所勸勉,而奸雄巨惡常有畏懲,此誠所宜先也”[11]1 032。在呂好問看來,同為直言上諫獲罪或遭貶而卒的陳瓘朝廷已予贈官,江公望、張廷堅、龔夬等人也應當?shù)玫匠①浌伲@不僅關乎他們本人的聲望、家庭等,而且朝廷此舉能夠勸勉忠正之士直言上諫、報國殺敵,奸邪之人不敢跋扈,更是宋欽宗即位之后的當務之急。

南宋時期,不具隸屬關系的長官為逝者提出贈官申請較之北宋更多,茲舉數(shù)例。紹興九年(1139),中大夫、直龍圖閣趙叔近贈集英殿修撰,以御史奏請,“叔近有功于杭、秀之民,不幸死于亂兵,望量加褒恤”[7]2469。紹興三十二年(1162),朝廷贈保義郎、樞密院忠義前軍正將劉泰武翼郎,樞密院檢詳諸房文字洪邁言其忠[7]3 851。黃裳,宋光宗朝以端明殿學士致仕,卒后丞相留正為之請贈至泣下不能已,遂賻恤優(yōu)厚[12]1 833-1 834。李好義,開禧三年(1207)與楊巨源等誅殺吳曦之時,安丙時任中大夫、丞相長使、權行都省事[6]12 189,李好義與安丙并無隸屬關系。同年李好義遇害身亡,之后朝廷特贈李好義檢校少保,以安丙將其“勞績上于朝”[6]12 200。王介,嘉定六年(1213)卒歿,端平三年(1236),慶元府知府趙汝談“請于朝”,向朝廷為王介申請贈官,朝廷特贈王介中大夫、寶章閣待制[6]12 155。景定四年(1263),朝廷詔平民林亦之、陳藻特贈初品官,林公遇贈一官,以司農(nóng)少卿林希逸奏言三人“經(jīng)明行修,欲表勵后學”[10]2 914。

結(jié)合宋代不具隸屬關系的長官提出贈官申請的史實來看,此種請贈模式具有以下特征。

第一,被奏請獲得贈官者既有未至贈官資格、因勛舊褒錄或歿于王事者,也有達到贈官資格者。未至贈官資格、因勛舊褒錄或歿于王事者,其他官員為其提出申請主要是希望朝廷能夠給予他們贈官,這與上文中具有隸屬關系長官為其部下提出贈官申請情況相同;達到贈官資格者,其他官員為之提出贈官申請,則包括為未曾獲贈官員請贈予為極有可能獲贈官員申請優(yōu)贈,如張浚為楊可昇奏請、大宗正司官員為趙士筏申請等即為希望朝廷為之贈官,而王巖叟為滕元發(fā)奏請、留正為黃裳上言等即是希望朝廷優(yōu)贈之。

第二,從時間上看,南宋不具上下級隸屬關系的長官為戰(zhàn)歿官員提出贈官申請多于北宋。其中原因,首先毫無疑問是南宋與金、蒙(元)戰(zhàn)事的增多,歿于王事者數(shù)量增加,導致部分人員亡歿之后沒有贈官或是暫時未獲贈官;其次是南宋重建之后,各項制度在逐漸恢復過程中,可能導致信息傳遞延緩甚至受阻,也使得部分官員未獲贈官;再次是一些特殊的政治原因未獲贈官。

第三,從請贈結(jié)果來看,存在未被宋廷批準的個例。與前文中具有隸屬關系長官提出贈官申請不同,無隸屬關系長官提出贈官申請中,如御史知雜事何郯為彭乘申請贈官,然最終并未得到宋仁宗的批準。從彭乘的個例來看,不具隸屬關系的長官對被奏請者的了解顯然沒有具有隸屬關系長官對其部下的了解程度深入。也即具有隸屬關系長官一般在合理的情況下,方才為其部下提出贈官申請;而不具隸屬關系長官有時并未過多考慮被奏請者本人的因素,考慮的是被奏請者與王朝關系或考慮的是贈予被奏請者之官可以帶來的社會影響。當然,絕大多數(shù)請贈獲得宋廷批準表明,大多無隸屬關系長官的請贈還是切合實際的。

第四,提出贈官申請的長官主要來自在京朝官。根據(jù)宋代不具隸屬關系長官請贈的實例,為逝者提出贈官申請或申請優(yōu)贈的長官,主要有宰相、禮部尚書、吏部侍郎、御史中丞、御史知雜事、司農(nóng)少卿、給事中、樞密院計議官、樞密院檢詳諸房文字、大宗正司官員、知府、宣撫處置使、制置大使,其中除了知府、宣撫處置使、制置大使,其余奏請者幾乎均為在京朝官。而從提出申請者與被申請者的關系來看,提出申請者并不是被申請者隸屬關系上的長官。從信息傳遞的角度來看,在京朝官上書言事,為他們認為應獲贈官抑或優(yōu)贈之人提出贈官申請,實現(xiàn)的可能性遠大于地方官。而這些官員為與其沒有直接隸屬關系的其他官員奏請贈官,可以說體現(xiàn)出不少宋代官員上書言事為公、為王朝、為國是的特點,在一定程度上也體現(xiàn)出宋代士大夫的政治特色。

(三)他人請贈模式之三:部屬申請贈官

宋代還出現(xiàn)了門人、部將、州人等較為特殊的提出贈官申請群體。宋代門人提出贈官申請數(shù)量雖然很少,但在提出贈官申請中是具有特殊意義的一種類型。史籍可見者,張舜民為張載門人,為其申請贈官;趙鼎為邵伯溫門人,為其申請贈官;陳俊卿為張浚門人,提出加贈申請;趙雄為虞允文門人,提出加贈申請。此外,還出現(xiàn)了逝者部將提出贈官申請、州人提出贈官申請、宰執(zhí)留身促成贈官的現(xiàn)象。較之于門人提出贈官申請,均僅見一例,比較特殊。

張載于熙寧十年(1077)卒歿,卒后未獲贈官。元祐四年(1089),其門人秦鳳路提點刑獄張舜民向朝廷呈《上哲宗乞追贈張載》,指出“中外臣僚猶錄其平生以言于朝廷者略以十數(shù)”,張載的影響力仍然較大,而張載“止有一妻一子,衣食不足,寄托親友”,妻、子生活艱難,“朝廷褒賢錄善,豈特為其賢者之后乎”,那為張載之子褒錄又何妨呢?因此希望朝廷追贈張載,褒錄其后,如此“使褒賢之典,獨見于本朝;為善之風,不墜于今日”,宋朝可以繼續(xù)發(fā)揮揚善之風氣,以褒勸天下之士人[11]1 031。與邵伯溫于紹興四年(1134)卒歿,并未獲得去世贈官。紹興五年(1135),尚書左仆射趙鼎上言道:“故右奉直大夫邵伯溫大賢之后,行義顯著。元符末,以上書得罪,書名黨籍,坐廢者四十年。伏望優(yōu)加褒贈?!辈⑾虺⑸铣省镀蜃焚浬鄄疁貭睢?。趙鼎指出,邵伯溫為邵雍之子,德才兼?zhèn)?,品行道義卓越。元符末年因直言上書而獲罪、入黨籍,此后一直未被重用。因此,奏請朝廷希望可以優(yōu)贈邵伯溫[7]1 768,[13]676-677。趙鼎的奏請得到了宋高宗的批準,邵伯溫獲贈秘閣修撰。張浚,官至宰相、少師,隆興二年(1164)卒,宋孝宗贈之太保,并未給謚。乾道四年(1168),其門人陳俊卿入相,次年二月為張浚申請加贈、賜謚。在陳俊卿的申請之下,宋孝宗加贈張浚為太師,并賜謚。虞允文,官至宰相,以少傅致仕,淳熙元年(1174)卒,宋孝宗贈之少師,并未給謚。淳熙五年(1178),其門人趙雄入相,為虞允文奏請道,“虞某有志恢復,不幸死不及事”。次年,趙雄再次奏請:“允文薨已久,未有以易其名者,惟陛下哀矜之?!痹诘玫剿涡⒆诘脑S可之后,擬文奏曰:“虞允文采石之功,未經(jīng)顯賞,久在相位,實著勛勞,可特贈太師,謚忠肅?!辈贿^,宋孝宗并未完全同意趙雄的建言,抹去了“久在相位、實著勛勞”8個字,又將特贈太師改為太傅。盡管較為曲折,最終虞允文門人趙雄為其申請加贈、給謚的目的得以實現(xiàn),虞允文之贈從少師升為太傅,并獲謚號[14]17 627-628,[15]4 603,4 617。呂祉,在淮西兵變中被酈瓊所害。紹興七年(1137),樞密都承旨張宗元至廬州,曾經(jīng)跟隨呂祉的將官江渙、馬師謹將呂祉的死狀訴于張宗元,希望通過張宗元向朝廷為呂祉申請贈官等恩典。其后,宋廷贈呂祉資政殿大學士[7]2 118。紹興九年(1139),朝廷詔贈保義郎、權通判宿州事盛修已武翼郎、閤門宣贊舍人,以宿州“州人為之請”,“盜入宿州,保義郎、權通判州事盛修已守節(jié)不屈,為所害”[7]661。任伯雨卒后,朝廷并未贈官,因元符年間任伯雨上“章疏,論章惇、蔡卞詆誣宣仁圣烈太后”。數(shù)年后,其子起居舍人任申先為任伯雨申請贈官,呈上“伯雨諫疏”,恰逢宰相趙鼎“留身奏惇、卞罪惡”,朝廷“遂贈伯雨右諫議大夫”[7]1 772-1 773。

宋代科舉考試制度日臻成熟,尤其是皇帝親臨殿試,將士人全部納入“天子門生”的范疇。從這個角度來看,宋代朝廷非常反感官員門生故吏遍布,并且嚴加防范。從宋代提出贈官申請來看,卒歿者門生為其提出贈官申請的現(xiàn)象十分罕見。從奏請的最終結(jié)果來看,張舜民為張載奏請贈官失敗,趙鼎為邵伯溫、陳俊卿為張浚、趙雄為虞允文則均獲成功,其中大致有以下原因。一是提出贈官申請的數(shù)人中,張舜民時為秦鳳路提點刑獄,趙鼎、陳俊卿、趙雄均為宰相,相較而言張舜民所任官職最低且在地方任官,張舜民上言奏請的分量較之趙鼎、陳俊卿、趙雄輕得多。二是張載所任官職遠遠未至贈官標準;邵伯溫雖然也官職不高,然其因直言上書被打入黨籍,這成為他其后獲得贈官的重要原因;張浚和虞允文則官至宰相,卒歿之后已有初次贈官,其門人申請在原來贈官基礎上加贈,難度并不算很大。無論是朋黨、還是門生故吏,宋廷所擔憂的是他們結(jié)成勢力網(wǎng)絡、分割中央的集權。然而門生為已逝者提出贈官申請或申請加贈,并不能威脅到朝廷的中央集權,也正是如此,皇帝在明知是門生提出贈官申請或申請加贈的情況下也會予以批準。除了門人提出贈官申請之外,也出現(xiàn)了逝者部將、州人等為逝者提出贈官申請以及宰執(zhí)留身奏事促成贈官的現(xiàn)象。雖然數(shù)量都僅有一例,但足以說明宋代存在逝者部將、州人等為逝者提出贈官申請、宰執(zhí)留身奏事促成贈官的現(xiàn)象,且均獲得了朝廷的批準。

從以上提出贈官申請的探討可以看出,宋代由逝者本人之外提出贈官申請者主要為親人與非親人關系的官員。親人即與逝者有至親關系者為主,官員則包括具有隸屬關系的長官與不具隸屬關系的其他官員。至于門人、部將、州人等提出贈官申請的現(xiàn)象僅為特例,并未成為主流。從提出贈官申請結(jié)果來看,由逝者本人之外提出贈官申請絕大多數(shù)得到朝廷批準、予以贈官,但也出現(xiàn)數(shù)例提出贈官申請但最終未被宋廷批準的情況。親人為逝者提出贈官申請,無論是逝者獲得的贈官榮譽,還是為其家所帶來的賻贈、蔭官等恩典,可理解為他們是為逝去的親人、為自己謀求名利之舉;而官員為逝者提出贈官申請,則更多的是從國家贈官制度出發(fā),為逝者爭取本應贈予卻沒有授予的贈官或未至贈官資格而希望朝廷授予特贈,可理解為他們希望通過宋王朝的贈官,樹立起懲惡揚善、褒貶有別的社會風氣。

三、特殊機構請贈模式:其他專門機構申請贈官

官員卒歿之后,通過上呈遺表申請贈官與親人以及其他官員等提出贈官申請之外,未上遺表、親人以及其他官員無人提出贈官者會由朝廷專門負責贈官的機構申請贈官,最終也可獲得贈官。也即達到贈官資格、因勛舊褒錄、歿于王事等人員卒歿之后,會由相關機構向朝廷呈報死訊、申請贈官,經(jīng)過審核符合贈官條件,朝廷也會授予逝者贈官。

蔡齊,寶元二年(1039),潁州言其卒,贈官[4]2 903。慶歷元年(1041),河南府言王鬷卒,贈官[4]3 103。高若訥,至和二年(1055),上聞訃,贈官[16]335。熙寧十年(1077),許州言張昪卒,贈官[4]6 981。元豐七年(1084),蘇州言元絳卒,贈官[4]8 310?;舳擞?,政和五年(1115),訃聞贈官[17]1 040。慕容彥逢,政和七年(1117),上聞震悼而制贈[18]487。王煥之,宣和六年(1124),鎮(zhèn)江府以聞,贈官[19]564。聶山,靖康年間,訃聞,贈官[20]702。周葵,淳熙元年(1174),上聞震悼,贈官[21]622。一般來說,凡是在京師卒歿達到贈官資格、因勛舊褒錄、歿于王事等人員,卒歿之后會在較短時間內(nèi)被朝廷所知,贈官等恩典也會隨后而至。未在京師卒歿達到贈官資格、因勛舊褒錄、歿于王事等人員,所在州府會將其死訊上達朝廷。

四、結(jié)語

宋代贈官的申請作為宋代贈官流程中的首要內(nèi)容,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官員、吏人、內(nèi)臣、宗室等去世之后,其死訊首先需要上呈皇帝或是相應的中書門下制敕院吏房、吏部司封司、大宗正司儀案等機構,由逝者本人(生前)、親人、長官、部屬以及相關機構等為其申請贈官,方有可能獲得贈官。上呈遺表申請贈官、親人與其他官員等提出贈官申請、由負責贈官的相關機構提出贈官申請三種模式,幾乎涵蓋了宋代所有卒歿贈官獲得者的首要流程。遺表上呈之后,死亡信息既精準又及時地被皇帝所知曉。繼而皇帝將該官員的具體事宜交付負責擬定贈官的機構,由具體相關機構對其進行擬定,最后再由皇帝進行裁決。親人與其他官員等提出贈官申請,這里上呈死訊并不是最重要的內(nèi)容,因為無論是中央還是地方,均置有相關機構負責呈報死訊。而對于某些官員卒歿之后,相關機構并未上報或未及時上報,親人與其他官員等則會將其死訊呈報朝廷。在戰(zhàn)場上陣亡又被陣亡記錄者所遺漏的將士,其親人與其他官員上報死訊就顯得尤為重要。而朝廷得知死訊之后,仍未贈官或未及時贈官,卒者親人與其他官員即展開請贈活動,抑或是為逝者爭取贈官,抑或是為逝者爭取優(yōu)贈。在此之外,沒有上呈遺表提出贈官申請、沒有親人與其他官員等提出贈官申請者,朝廷對于符合條件者依然會給予贈官,由親人與其他官員之外的贈官相關機構為其申請。贈官在宋代已經(jīng)形成制度,有制敕院吏房、吏部司封司、大宗正司儀案等專門機構負責管理相關事宜,官員、吏人、宗室等卒歿之后凡是朝廷得到死訊后,會由上述相關機構提出贈官申請,繼而對達到贈官資格者展開贈官事宜、對未至贈官資格因勛舊褒錄或歿王事者則以臨時取旨的方式予以特贈。宋代因上呈遺表提出贈官申請、親人與其他官員等提出贈官申請,除極個別最終未獲批準之外,其余都得到了朝廷的肯定。因此,在贈官流程中開展其他程序之前,部分官員僅以其死訊被朝廷所知由相關機構提出贈官申請繼而展開擬贈,部分官員因上呈遺表而展開擬贈,部分官員則因親人與其他官員等提出贈官申請而展開擬贈,一起構成宋代贈官申請流程中的首要內(nèi)容。宋代申請贈官的首要流程之后,為議贈、定贈、宣贈、謝贈等流程,這些流程在宋代均成為制度。宋代贈官流程制度化,最大限度地維持了贈官的公正性,是朝廷對贈官事宜重視的表現(xiàn),體現(xiàn)了宋代政治制度體制與政治生態(tài)的日益完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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