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省文物考古研究所 湖州市文物保護(hù)管理所

內(nèi)容提要：毘山遺址是目前浙江境內(nèi)最大的一處夏商遺址，2014—2015年考古人員對毘山北部的“五爿頭”和南部的“小操場”進(jìn)行了小范圍發(fā)掘，發(fā)現(xiàn)了商代的土臺、木樁、柱坑、灰坑等遺跡，證明這一時期遺存較為豐富，推測毘山山體周圍可能存在“環(huán)壕”。通過主動性調(diào)查，基本摸清了毘山—西山一帶20平方千米范圍內(nèi)聚落的分布、年代和演變情況。

毘山遺址位于浙江省湖州市吳興區(qū)湖東街道毘山村，西鄰城區(qū)，北距太湖約10千米，為全國重點(diǎn)文物保護(hù)單位。遺址西至龍溪港、三里橋河，北至怡和家園南部，東至大升路，南界在邱家漾一帶，總面積約100萬平方米，主體遺存為新石器時代至商周時期，是目前浙江境內(nèi)面積最大的一處夏商遺址（圖一）。

圖一//毘山遺址及周邊遺址分布示意圖

毘山遺址發(fā)現(xiàn)于1957年冬，1995、2000、2004—2005、2008年，浙江省文物考古研究所、湖州市博物館對遺址進(jìn)行了六次考古發(fā)掘，發(fā)掘區(qū)主要分布在毘山西部、三里橋河?xùn)|岸［1］。2014年，為了進(jìn)一步推動浙江地區(qū)夏商周考古學(xué)文化譜系研究，推進(jìn)遺址公園建設(shè)，浙江省文物考古研究所、湖州市文物保護(hù)管理所重啟毘山遺址的考古工作。

考古人員通過對早期衛(wèi)星影像的比對以及初步的調(diào)查勘探，發(fā)現(xiàn)毘山山體周圍存在環(huán)壕的可能，而“環(huán)壕”內(nèi)側(cè)分布著較多臺地。為了解“環(huán)壕”和土臺的年代、性質(zhì)，并為后續(xù)勘探發(fā)掘提供依據(jù)，2014年10月至2015年底，選擇毘山北部的“五爿頭”、毘山南部的“小操場”分別布方發(fā)掘，探方編號 2014T1、2014T2（下文簡稱為“T1”“T2”）［2］，發(fā)掘總面積250平方米（圖二）。發(fā)掘之初，為了解毘山周邊地區(qū)的遺址分布情況，2013年1月、2014年8月，考古人員還重點(diǎn)調(diào)查了毘山至西山一帶20平方千米的區(qū)域?，F(xiàn)將此次考古發(fā)掘及周邊區(qū)域調(diào)查成果簡報如下（限于篇幅，主要報告商周時期遺存）。

圖二// 毘山遺址2014年T1、T2位置示意圖

一、毘山遺址考古發(fā)掘

（一）T1

T1位于毘山北部、鐵店橋河南岸，小地名曰“五爿頭”。探方規(guī)格15×11.5米，方向北偏西41°。

1.地層堆積

以T1南壁為例介紹如下（圖三）。

圖三//T1南壁剖面圖

①A層︰深褐色土。厚0.15～0.4米?，F(xiàn)代耕土層。

①B層︰灰黃色土。深0.15～0.4、厚0.1～0.6米。近現(xiàn)代墊土層。

②層︰灰褐色土。深0.4～0.75、厚0～0.7米。土質(zhì)致密，包含少量燒土塊。陶瓷片多青瓷、白瓷等?？杀嫫餍斡型搿⒐?、茶碾等。該層時代為宋代。

③層︰灰褐色土。深0.5～0.95、厚0～0.3米。土質(zhì)較硬且致密，包含較多灰燼、少量燒土顆粒，出土較多陶瓷片?？杀嫫餍斡型?、四系罐、雙系罐等。該層時代為宋代。

④層︰淺灰色土。深0.75～1.25、厚 0～0.35米。土質(zhì)稍軟，含少量炭粒、燒土顆粒，出土較多陶瓷片?？杀嫫餍斡型?、四系罐、繩紋磚等，少量商周、新石器時代遺物。堆積南高北低呈傾斜狀。該層時代為唐宋時期。本層下開口H1。

⑤層︰黑褐色土。深0.75～1.4、厚0～0.55米。土質(zhì)松散，包含較多炭屑、少量燒土顆粒等，出土瓷器較多?？杀嫫餍斡型?、四系罐、粉盒、繩紋磚等。該層時代為唐宋時期。本層下開口G1。

⑥層︰淺黃色土。深0.8～1.5、厚0～0.3米。土質(zhì)較硬，含較多黃色土塊，出土較多青瓷、釉陶器?？杀嫫餍斡型?、壺、罐等，少量商周、新石器時代遺物。該層時代為六朝時期。本層下開口H2。

⑦A層︰黃褐色土。深0.65～1.4、厚0～0.7米。土質(zhì)較硬，有銹斑，炭屑、燒土顆粒較少。分布于探方南部。陶片以夾砂陶、泥質(zhì)陶為主，少量原始瓷、印紋硬陶?？杀嫫餍斡绣F狀足鼎、盆、罐（紋飾有折線紋、“回”字紋、梯格紋）等。該層時代為周代。本層下開口H3。

⑦B層︰青灰色土。深1～1.25、厚0～0.35米。土質(zhì)較致密，具有黏性。遺物較少。分布于探方西南部。該層時代為商周時期。

⑧層，分為2個亞層。

⑧A層︰青灰色斑土，上部有層狀的樹皮層，下部土較雜。深1.15～1.8、厚0～1.3米。較致密，有黏性。遺物較少，陶器以夾砂陶、泥質(zhì)陶為主，少量硬陶。可辨器形有鼎、罐、器蓋等。主要分布在探方中北部。該層時代為馬橋文化。本層下發(fā)現(xiàn)木樁遺跡B。

⑧B層︰花斑土，以淺褐色、深灰色土塊為主。深1.1～2.15米，據(jù)勘探可知厚度達(dá)2米。較致密，有黏性，堆筑性狀，幾無遺物。探方西南部此時期形成一個坑狀或溝狀。⑦層時期將其填平，后打入木樁。該層時代為馬橋文化。

⑧B層下為深灰色土，含炭屑、印紋陶片等，再下為淺青灰色自然淤積土。

由堆積性狀及層位關(guān)系可知，這一區(qū)域最先于淤土之上堆筑土臺，即⑧B層，在靠近河岸位置埋入木樁遺跡B。之后堆筑⑧A層加高，其北部較窄，期間有埋樁加固土臺（木樁遺跡A）。周代時期，土臺加高加寬（⑦層），并進(jìn)一步埋樁加固（木樁遺跡A）。漢六朝、唐宋時期土臺上人為活動較多，留下較厚堆積。

2.遺跡

共發(fā)現(xiàn)商周時期遺跡4處，土臺1處、木樁遺跡2組、灰坑1座。

土臺 分布全方。根據(jù)勘探可知，土臺西北—東南向分布，長88、寬17.8、厚約2米。商周時期可以分為兩個階段土臺。早期主要為⑧A、⑧B層，從出土遺物看，時代屬于馬橋文化。晚期以⑦層為代表，時代為周代，主要沿用早期土臺。

木樁遺跡A 分布于T1西北部，按照層位關(guān)系及木樁埋入深度等可以分為5個小組。樁A1～A13為第一組，G1下發(fā)現(xiàn)，打破⑦B、⑧A層，殘長0.5～1.3米，埋入深度兩側(cè)淺中間深。A14～A23為第二組，G1下發(fā)現(xiàn)，打破⑦A、⑦B、⑧A層，殘長0.6～1.65米，埋入深度基本一致。第一、二組方向相同，時代可能相差不遠(yuǎn)。A24—A44為第三組，方向與前兩組略不同，G1下發(fā)現(xiàn)，打破⑦B、⑧A層，殘長0.2～0.5米，埋入深度基本一致，可能在⑦B層形成后打入。A45—A57、A58—A64為第四、五組，皆G1下發(fā)現(xiàn)，保存較好，與2008年毘山西南部發(fā)現(xiàn)的唐宋時期木樁護(hù)岸保存狀況相似［3］，個別碳十四測年也在這一范圍內(nèi)（圖四、附表）。

圖四//T1木樁遺跡平面分布圖

木樁遺跡B 呈條帶狀分布于T1東部，⑧A層下開口，打破⑧B層，方向北偏西50°，略有彎曲。木樁絕大多數(shù)向河道方向傾斜，樁B7橫置于南側(cè)，樁B87、B88散落于西側(cè)。從木材的鑒定結(jié)果來看，木樁遺跡B的選材比較一致，主要為殼斗科一類，這也說明，當(dāng)時護(hù)岸構(gòu)筑工藝的成熟。時代應(yīng)為馬橋文化（圖四；彩插一︰1、2）。

H3 位于T1東南部。⑦A層下開口，打破⑧A層。平面近圓形，斜直壁，近平底。填土呈淺灰色，土質(zhì)略硬、致密，含少量燒土粒、灰燼，出土少量陶片，可辨器形有錐狀鼎足、鴨形壺、罐、豆等（圖五）。

圖五//H3平、剖面圖

3.遺物

商周時期遺物主要為陶片，多出于⑦、⑧層和H3，晚期地層、遺跡中有部分?jǐn)_動遺物。陶器以夾砂陶、泥質(zhì)陶為主，少量硬陶、原始瓷，素面為主，繩紋較多，其余多為各類拍印紋飾（圖六）?？杀嫫餍斡卸Α⒍?、罐、盤、鴨形壺、拍、器蓋、支腳、把手、網(wǎng)墜等。

圖六//T1出土部分陶片紋飾拓片

鼎口 6件。夾砂紅褐陶，頸下多飾繩紋。按口部形態(tài)可分兩型。

A型 2件。侈口，寬折沿。T1⑧A︰4，圓唇，腹飾籃紋，有交錯。殘高5.7、寬13.7厘米（圖七︰1）。T1⑧A︰5，方唇，腹飾繩紋。殘高5.3、寬6.6厘米（圖七︰2）。

B型 4件。平折沿，頸部以下殘。H3︰1，圓唇，有領(lǐng)，頸部飾橫繩紋。殘高4.5、寬7.2厘米（圖七︰3）。H3︰4，圓唇，飾橫繩紋。殘高3.5、寬8.8厘米（圖七︰4）。

鼎足 5件。僅兩類，舌狀足1件，錐狀足4件（彩插一︰4）。T1⑤︰3，舌狀足。夾砂紅褐陶。殘長7厘米（圖七︰7）。T1⑤︰8，錐狀足。夾砂紅褐陶。足跟部飾繩紋，正面有一凹窩。殘長10厘米（圖七︰8）。T1⑥︰6，錐狀足。夾砂紅褐陶。殘高10.2厘米（圖七︰9）。

泥質(zhì)陶豆 6件?；姨諡橹鳎P部多缺失，喇叭狀圈足（彩插一︰5）。T1④︰8，灰陶。細(xì)柄，柄上部有一圈凸棱。殘高17.7厘米（圖七︰11）。T1⑤︰2，黑灰陶。細(xì)柄，柄靠上部有一圈凹弦紋。殘高14厘米（圖七︰12）。G1︰9，灰陶。細(xì)柄。殘高15.8厘米（圖七︰13）。

硬陶豆 2件。H3︰3，紅褐色硬陶。直口，折腹，腹較深，素面。殘高4.8、寬6厘米（圖七︰5）。T1⑤︰12，黃褐色硬陶。直口略斂，折腹，盤內(nèi)壁有多條凹弦紋。復(fù)原口徑16.4、殘高3.8厘米（圖七︰6）。

原始瓷豆 1件。G1︰8，灰褐色，胎為灰色，并夾雜黑點(diǎn)。豆盤底部有螺旋紋，局部可見黃綠色釉，喇叭狀圈足較厚重。殘高12.2厘米（圖七︰10；彩插一︰5）。

圖七//T1出土器物

陶罐 4件。T1⑥︰3，夾砂紅褐陶。侈口，圓唇，卷沿，肩部略鼓，紋飾不清。殘高5.6、寬5.8厘米（圖八︰1）。H3︰2，夾砂灰褐陶。直口，斜肩，下殘，素面。殘高4.5、寬5.4厘米（圖八︰2）。T1⑤︰10，泥質(zhì)灰陶。直口，唇部較厚，溜肩，鼓腹，素面。殘高5.5、寬6.6厘米（圖八︰3）。

硬陶罐 9件。依口、頸部特征分三型。

A型 4件。侈口，高領(lǐng)束頸。H2︰3，紫紅色胎。方唇，卷沿，束頸，下殘。頸部有多條凹弦紋，內(nèi)有深褐色釉層，部分掉落。殘高4、寬7.1厘米（圖八︰5）。G1︰5，深紅色硬陶。尖圓唇，有領(lǐng)，下殘。領(lǐng)內(nèi)壁有數(shù)條凹弦紋。復(fù)原口徑18.2、殘高6厘米（圖八︰6）。

B型 2件。直口。T1⑤︰9，灰色硬陶。尖唇，平沿略下凹，鼓肩，肩部飾席紋。殘高3.5、寬9.9厘米（圖八︰8）。T1⑥︰1，硬陶，內(nèi)外紅褐色，胎灰白色?？诓繗垼蓄I(lǐng)，斜肩，飾復(fù)線菱形紋。殘高3.4、寬11厘米（圖八︰9）。

C型 2件。侈口，略顯頸。G1︰4，紅褐色硬陶，灰胎。圓唇，束頸，鼓肩，肩部有一器耳殘痕。殘高4、寬10.4厘米（圖八︰11）。H2︰2，灰色硬陶，灰胎。尖唇，折沿，鼓肩，肩部飾云雷紋。殘高3.7、寬6.8厘米（圖八︰12）。

硬陶罐殘片 1件。T1⑤︰18，罐底，灰色硬陶?；姨ヂ杂袣馀?，平底內(nèi)凹，底腹相接處有抹痕。殘高3.6、寬8.7厘米（圖八︰13）。另外還有部分硬陶罐的腹片，拍印席紋、“回”字紋、大方格填線紋、云雷紋、條紋等（圖六）。

三足盤 1件。G1︰10，泥質(zhì)灰陶。僅存盤底一部分，足外撇，橫截面呈橢圓形。殘高13.3厘米（圖八︰15）。

鴨形壺 2件。H3︰5，灰色硬陶?？诓俊⒏共繗?，僅余尾部靠前部位，飾條紋。殘高2.5、長8.4厘米（圖八︰14）。

陶拍 2件。T1⑤︰4，夾砂紅褐陶，局部灰褐，柄部殘，拍面弧凸。殘高6.4厘米（圖八︰10）。T1④︰6，夾砂紅褐陶。柄部較長，拍面近圓形，較平。殘高12.2、拍面直徑約9厘米（圖八︰16；彩插二︰1-a）。

器蓋 2件。均為夾砂紅褐陶。T1④︰7，杯狀捉手，蓋面大部分殘缺，飾繩紋。手制痕跡明顯。捉手直徑5.6～5.9、殘高4.7厘米（圖八︰4）。T1⑧A︰6，蓋面略下凹，外凸，蓋面呈覆缽狀。殘高4.8、蓋面直徑5厘米（圖八︰7）。

圖八//T1出土陶器

支腳 1件。T1⑤︰7，夾砂紅褐陶。呈角狀，底殘，素面。殘高8.4厘米（圖九︰1）。

把手 1件。H3︰8，夾砂紅褐陶。羊角狀把手。殘長8.4厘米（圖九︰2）。

網(wǎng)墜 1件。T1⑦B︰2，夾細(xì)砂灰褐陶。平面呈長方形，兩端及側(cè)面有凹槽。長4、寬2.4、厚2厘米（圖九︰3）。

石錛 2件。T1⑤︰19，灰白色。平面呈長梯形，略顯段，刃部殘。殘長6.9、寬5.1、厚2.3厘米（圖九︰4）。T1⑤︰20，灰白色。平面呈梯形，兩面較平，刃部殘。殘長7.3、寬5.5、厚2.3厘米（圖九︰5；彩插二︰1-c）。

圖九//T1出土器物

（二）T2

T2位于毘山南部、毘山路南側(cè)，小地名曰“小操場”。方向北偏西7°。探方規(guī)格10×10米，實際發(fā)掘面積81平方米。

1.地層堆積

以T2南壁剖面為例介紹如下（圖一〇）。

圖一〇//T2南壁剖面圖

①層︰黃褐色粉性土。厚0.15～0.55米。土質(zhì)較疏松，包含近現(xiàn)代瓦片、瓷片、殘磚等，為現(xiàn)代耕土層。

②層︰黃褐色粉質(zhì)土。深0.15～0.55、厚0.1～0.35米。土質(zhì)較致密，包含有近現(xiàn)代遺物，為近現(xiàn)代墊土層。

③層︰灰褐色土。深0.18～0.34、厚0.15～0.3米。土質(zhì)較粘，稍硬，包含青花瓷片、青瓷片等。該層時代為明清時期。本層下開口M1。

④層︰灰褐色土。深0.85～1、厚0.15～0.37米。土質(zhì)較硬，包含較多瓷片，可辨器形有罐、碗、盞等。少量商周時期陶片。該層時代為唐宋時期。本層下開口H4、M2、M3。

⑤層︰灰褐色土。深1.05～1.15、厚0.15～0.3米。較黏，質(zhì)硬，包含較多釉陶、青瓷片，可辨器形有罐、碗等。該層時代為唐宋時期。本層下開口H5、H6、ZK1—ZK11。

⑥層︰灰褐色黏土。深1.35～1.6米。質(zhì)硬、致密，水銹較多，包含較多燒土顆粒、炭粒等。夾砂陶、泥質(zhì)陶為主，少量原始瓷、印紋硬陶，可辨器形有錐狀足鼎、舌狀足鼎、罐、豆、三足盤、器蓋等。該層時代為商周時期。

因原計劃進(jìn)一步揭露商周遺跡，⑥層未做全面清理。據(jù)勘探可知，⑥層厚約1.2米，其下為淺青灰色自然淤積層。

2.遺跡

共清理遺跡17處，墓葬3座、灰坑3座、柱坑11個（圖一一）。其中商周時期的灰坑1座、柱坑11個。

圖一一//T2遺跡平面分布圖

H6 位于T2西南部，西半部伸出探方外，開口于⑤層下，打破⑥層。平面近圓形，斜弧壁，底部近平?？涌谥睆?.26、坑底直徑0.66、深0.3米。坑壁較光滑，無工具加工痕跡。填土分為2層：①層較多燒土塊；②層灰褐色土，含少量燒土粒。出土有少量夾砂、泥質(zhì)和硬陶片（圖一二）。

圖一二//H6平、剖面圖

柱坑 主要分布于T2中西部，清理11個，皆開口于⑤層下，打破⑥層。ZK1—ZK7斜向排列，可能為某一房址的墻體基礎(chǔ)。其余柱坑零散分布，沒有規(guī)律。柱坑平面多呈圓形或橢圓形，近直壁，平底。填土夾雜較多燒土塊和顆粒，質(zhì)硬密實，少有遺物（圖一一；彩插一︰3）。

3.出土遺物

因發(fā)掘面積和深度有限，出土遺物較少。商周時期遺物主要出土于⑥層和H6，晚期地層、遺跡中有少量擾動遺物。陶器為主，夾砂紅褐陶、泥質(zhì)灰陶為主，少量原始瓷、硬陶。素面為多，紋飾以繩紋和云雷紋為主（圖一三）。以T2⑥層為例，夾砂陶、泥質(zhì)陶、硬陶、原始瓷比例分別為36.0%、35.7%、27.0%、1.3%。素面占59.5%，繩紋22.7%，云雷紋8.8%，其余紋飾皆在1.6%以下。陶器可辨器形有鼎、豆、盤、罐、器蓋等。

圖一三//T2出土陶片紋飾拓片

鼎（甗）口 3件。夾砂紅褐陶。T2⑥︰3，T形唇，斜肩，肩部飾橫繩紋。殘高3.4、寬9.6厘米（圖一四︰1）。T2⑥︰4，侈口，圓唇，小折沿，溜肩，紋飾不清。殘高5.2、寬10厘米（圖一四︰2）。T2⑥︰5，侈口，尖圓唇，折沿，近直腹，腹飾繩紋。殘高8.6、寬10.4厘米（圖一四︰3）。

鼎足 1件。T2⑥︰30，夾砂紅褐陶。錐狀，上粗下細(xì)，下部外撇。殘長14.2厘米（圖一四︰4）。

泥質(zhì)陶豆 5件?；姨铡2⑥︰26，直口，折腹，下殘。殘高2.5、寬6厘米（圖一四︰5）。T2⑥︰28，斂口，折腹，淺盤，素面。復(fù)原口徑12.6、殘高2.4厘米（圖一四︰14）。H6︰1，斂口，折肩，斜弧腹，細(xì)柄，喇叭狀圈足，柄部有數(shù)條凹弦紋?？趶?2、圈足徑10.8、高16.3厘米（圖一四︰18；彩插二︰1—6）。豆柄2件。T2⑥︰21，細(xì)柄，有凸棱。殘高8.8厘米（圖一四︰13）。T2⑥︰20，細(xì)柄，有一道凸棱。殘高12.4厘米（圖一四︰17）。

原始瓷豆 1件。T2⑥︰8，外褐里灰。侈口，尖圓唇，小折沿，斜弧腹，內(nèi)壁有黃綠色釉層，多脫落。殘高4.4、寬5.2厘米（圖一四︰6）。

盤 1件。T2⑥︰27，泥質(zhì)灰陶。殘片，侈口，尖唇，小折肩，弧腹。殘高4.3、寬6.2厘米（圖一四︰8）。

罐 共8件。

夾砂陶罐 2件。紅褐陶。侈口，卷沿，斜肩，肩部飾橫繩紋。T2⑥︰1，尖唇折沿。殘高4.3、寬9.7厘米（圖一四︰9）。T2⑥︰2，圓唇。殘高4.6、寬8.2厘米（圖一四︰10）。

泥質(zhì)陶罐 2件。黑陶，殘片。T2⑥︰12，鼓肩，肩部飾梯格紋和窄梯格紋。殘長7.7、寬8.4厘米（圖一三︰2）。T2⑥︰13，飾圈點(diǎn)紋、窄梯格菱形紋。殘長9.9、寬6.4厘米（圖一三︰3）。

硬陶罐 3件。口沿殘片，侈口。T2⑥︰6，紅褐色硬陶。外紅里灰。方唇，直領(lǐng)，肩以下殘。殘高4.4、寬8.7厘米（圖一四︰11）。T2⑥︰7，夾心，外灰里紅。圓唇，折沿，有領(lǐng)。殘高3.6、寬10.2厘米（圖一四︰12）。H6︰2，淺灰胎，外飾方格紋。殘高7.4、寬5.7厘米（圖一四︰15）。

原始瓷罐 1件。T2⑥︰9，灰色硬陶。斂口，折肩，斜弧腹，底殘。肩部多條弦紋，并有斑駁釉層。殘高3.9、寬4.2厘米（圖一四︰7）。

另有少量印紋硬陶罐腹片（圖一三︰1、4—9）。

器蓋 1件。T2⑥︰24，夾砂紅褐陶。喇叭狀捉手。殘高4.9厘米（圖一四︰16）。

圖一四//T2出土器物

二、毘山遺址周邊區(qū)域考古調(diào)查

毘山至西山一帶復(fù)查遺址3處，新發(fā)現(xiàn)遺址6處、墓群2處［4］（圖一）?，F(xiàn)將除毘山外各遺址的概況逐一介紹［5］。

（一）金家?遺址

位于湖東街道百家橋小區(qū)東南、三里橋河西岸，苕溪東路兩側(cè)。20世紀(jì)50年代發(fā)現(xiàn)，2004年5月進(jìn)行過調(diào)查、發(fā)掘，出土較多泥質(zhì)三足盤、細(xì)柄淺盤豆等遺物，因器物多瘤狀、變形，推測為窯場所在?，F(xiàn)遺址基本不存，僅在河岸綠地中采集有馬橋文化硬陶罐、夾砂陶鼎，后馬橋文化泥質(zhì)三足盤、細(xì)柄淺盤豆，東周時期米篩紋、“回”字+X紋硬陶片，漢六朝時期瓷碗、筒瓦，宋代韓瓶等。根據(jù)2004年的考古工作日記，金家?遺址的范圍位于原湖東村金家?與郭家?村之間，面積約5000平方米。

采集標(biāo)本︰

豆柄 2014HWJJD︰1，硬陶，黑衣，紫紅胎。殘高5.4厘米。西周（圖一六︰8）。2014HWJJD︰10，泥質(zhì)灰陶。細(xì)柄，喇叭狀圈足，柄上部有兩道凹槽。殘高17.8厘米。后馬橋文化（圖一六︰12）。

泥質(zhì)陶罐 2014HWJJD︰7，紅陶。腹片，飾“回”字+X紋。殘長5.2、寬4.2厘米。戰(zhàn)國時期（圖一五︰5）。

硬陶罐 多為腹片。2014HWJJD︰3，灰色紫紅胎，飾葉脈紋。殘長6.6、寬5.7厘米。馬橋文化（圖一五︰1）。2014HWJJD︰4，灰色紫紅胎，飾米篩紋。殘長5.2、寬3厘米。春秋中晚期（圖一五︰2）。2014HWJJD︰5，灰色，飾米篩紋。殘長6.2、寬5.3厘米。春秋中晚期（圖一五︰3）。2014HWJJD︰8，灰色，飾方格紋。殘長7、寬6.2厘米。春秋中晚期（圖一五︰6）。

三足盤 2014HWJJD︰9，泥質(zhì)灰陶。僅剩足部，橫截面呈橢圓形。殘長8.2厘米。后馬橋文化（圖一六︰10）。

刻槽盆 2014HWJJD︰6，泥質(zhì)紅褐陶。內(nèi)壁有交叉刻劃紋，外飾梯格紋。殘長6.8、寬5.8厘米。后馬橋文化（圖一五︰4）。

碗 2014HWJJD︰2，青瓷。斂口，鼓腹，底殘。腹部飾有網(wǎng)格紋。殘高5、寬9.7厘米。六朝時期（圖一六︰3）。

（二）西山南遺址［6］

位于八里店鎮(zhèn)西山村。因早年開礦，西北坡堆積已破壞，文化堆積主要分布于西山南麓，文化堆積厚約0.8米，面積近8萬平方米。曾采集有新石器時代至商周時期的三足盤、圓錐狀鼎足、紅燒土塊、石器毛坯及玉墜等，還出土有西周原始瓷尊、兩晉谷倉罐，山頂及山脊可能存在著對應(yīng)的墓葬。2014年調(diào)查采集的遺物主要在南坡，有馬家浜文化牛鼻狀器耳、罐或釜腹片，廣富林文化鼎足，馬橋文化硬陶罐，西周“回”字紋、折線紋、折線+“回”字紋硬陶罐，東周小方格紋、“米”字紋硬陶罐，漢六朝時期釉陶罐、青磚等。

1.陶豆（H10︰2）

2.陶簋（T9⑥︰5）

3.陶罐（H10︰3）

4.陶范（T15⑤︰6）

5.陶鼓風(fēng)嘴（T9②︰4）

6.熔爐壁殘塊（T6②︰1）

采集標(biāo)本︰

鼎足 2014HWXSN︰6，夾砂紅褐陶。側(cè)扁足，足尖外側(cè)有按捏。殘長5.6厘米。廣富林文化（圖一六︰7）。

夾砂陶罐 2014HWXSN︰7，灰陶?？诓繗?，折沿，鼓肩，鼓腹，腹部飾錢紋。殘高7.4、寬6.9厘米。漢六朝（圖一五︰10）。

泥質(zhì)陶罐 2014HWXSN︰9，紅褐陶。腹片，飾大方格紋和葉脈紋。殘高7.7、寬7厘米。春秋中期（圖一五︰12）。

硬陶罐 多為腹片。2014HWXSN︰2，口部。侈口，尖唇，平折沿，沿面有多圈凹槽，斜肩。殘高3.2、寬6厘米。馬橋文化（圖一六︰1）。2014HWXSN︰3，灰色紫紅胎。飾“回”字紋，內(nèi)外框平齊。殘長7.6、寬6.6厘米。西周（圖一五︰7）。2014HWXSN︰4，灰胎。飾折線紋和“回”字紋，“回”字內(nèi)外框基本平齊。殘長5.2、寬8厘米。西周（圖一五︰8）。2014HWXSN︰5，紅褐色?？诓繗?，略鼓肩，肩部及以下飾小方格紋。殘高4.9、寬4.4厘米。春秋晚期（圖一五︰9）。2014HWXSN︰8，紫紅色。飾“米”字紋。殘長6、寬5.4厘米。戰(zhàn)國（圖一五︰11）。

器耳 2014HWXSN︰1，泥質(zhì)紅褐陶。牛鼻狀耳。殘長10.9、寬4.3厘米。馬家浜文化（圖一六︰6）。

（三）西山東遺址

2014年西山東坡的村莊遷移完畢，地表調(diào)查和勘探顯示，文化堆積從山坡坡腳一直延伸至西山路西側(cè)，面積約8萬平方米，堆積最厚處3米。地表采集有馬家浜文化夾砂灰褐陶片，廣富林文化側(cè)扁足鼎，馬橋文化原始瓷片、條格紋陶罐，漢六朝時期瓷碗、編織紋釉陶罐、筒瓦等。

采集標(biāo)本：

鼎足 2014HWXSD︰3，夾砂紅褐陶。側(cè)扁鼎足，足跟內(nèi)壁有凹窩。殘高8.9厘米。廣富林文化（圖一六︰11）。

硬陶罐 2014HWXSD︰1，深灰胎，器表紅褐色，飾編織紋。殘長8.1、寬7.8厘米。漢六朝（圖一五︰13）。

圖一五// 毘山遺址周邊區(qū)域調(diào)查采集陶器標(biāo)本拓片

碗 2014HWXSD︰2，白衣，未上釉。斂口，斜弧腹，平底內(nèi)凹。口徑14.4、底徑9.6、高6.2厘米。漢六朝（圖一六︰5）。

（四）小山遺址［7］

位于八里店鎮(zhèn)小山村，現(xiàn)吳興大道南側(cè)，保存較好，文化層沿山前平地分布，堆積最厚處2.1米，面積約10萬平方米。遺址東南部出土遺物較多，采集有良渚文化魚鰭足鼎，馬橋文化繩紋陶罐或鼎，后馬橋文化三足盤、細(xì)柄淺盤豆、梯格紋陶片，西周“回”字紋硬陶罐，東周席紋硬陶罐，漢六朝時期泥質(zhì)陶罐，唐宋青瓷碗等。

采集標(biāo)本：

鼎 2014HWXS︰10，口部。夾砂紅褐陶。侈口，尖圓唇，卷沿，束頸，鼓肩?？诓恐良绮匡椮Q繩紋，頸部有涂抹。殘高5.4、寬6.1厘米。馬橋文化（圖一七︰2）。2014HWXS︰9，夾砂紅褐陶。魚鰭形足。殘長5.6厘米。良渚文化（圖一七︰5）。2014HWXS︰11，鼎或罐口。夾砂紅褐陶。敞口，尖圓唇，平折沿，頸下殘。殘寬7.2厘米。馬橋文化（圖一七︰1）。

豆盤 2014HWXS︰2，泥質(zhì)灰陶。盤底近平，口部殘。殘高2.2厘米。后馬橋文化（圖一七︰3）。

夾砂陶罐 2014HWXS︰4，口部。夾細(xì)砂，外紅里灰。子母口，鼓肩，鼓腹，口沿內(nèi)側(cè)、腹部以上有薄釉層，下腹部飾方格紋，并有黑衣。殘高12、寬10.6厘米。六朝（圖一七︰7）。

泥質(zhì)陶罐 2014HWXS︰1，腹片。泥質(zhì)灰陶，飾席紋。殘長9.6、寬6.7厘米。春秋中期（圖一五︰14）。

硬陶罐 2014HWXS︰3，罐口。硬陶，紫紅胎。侈口，圓唇，卷沿，有領(lǐng)，斜肩，下殘，肩部飾折線紋、“回”字紋，“回”字紋內(nèi)框較凸。殘高8.6厘米。西周（圖一五︰16）。2014HWXS︰7，罐底。大平底，底邊外凸，與腹部相接處有明顯按壓痕跡，腹部飾折線紋。殘高7.6、寬14.5厘米。西周（圖一五︰15）。

三足盤 2014HWXS︰8，泥質(zhì)灰陶。直口，方唇，平沿，腹部略鼓呈一棱線，錐狀足，底殘。復(fù)原口徑19.8、殘高11厘米。馬橋文化或更晚（圖一七︰8）。

碗 2014HWXS︰5，半釉。敞口，斜弧腹，平底略內(nèi)凹?？趶?5.8、底徑7、高7厘米。六朝（圖一七︰4）。

圖一七//小山遺址采集陶器標(biāo)本

缽 2014HWXS︰6，夾砂紅褐、灰褐陶。直口，平面近似橢圓形，直腹，下腹內(nèi)收，呈平底，略不平。手制痕跡明顯。殘高4.3、寬10.6厘米。馬橋文化（圖一七︰6）。

（五）塌餅山遺址［8］

位于小山路西側(cè)、吳興大道北側(cè)。山頂海拔14.07米，東坡、北坡多埋有宋代及近現(xiàn)代墓葬，文化堆積主要在北坡、南坡一帶，地表采集有馬家浜文化牛鼻狀器耳、鏟狀鼎足、腰沿釜、罐、豆等，崧澤文化罐、鼎，馬橋文化原始瓷豆、條格紋罐等，宋代瓷盞。遺址分布面積約1.5萬平方米（含山體）。

采集標(biāo)本：

鼎 2014HWTBS︰11，黑色粗泥陶。直口，圓唇，小折沿，直領(lǐng)，折腹，下殘，頸部有多條凹弦紋，腹部下飾繩紋。殘高8.8、寬10.2厘米。崧澤文化（圖一八︰4）。2014HWTBS︰6，鼎足。粗泥陶，灰胎紅褐色。側(cè)面有刻劃紋。殘長7.5厘米。良渚文化（圖一八︰5）。2014HWTBS︰8，紅色粗泥陶。鏟狀鼎足，正面有3個按窩。殘長7.5厘米。崧澤文化（圖一八︰9）。

釜 2014HWTBS︰4，夾砂紅褐陶。有腰檐。殘高6.3、寬11.4厘米。馬家浜文化（圖一八︰7）。

豆 2014HWTBS︰10，無陶衣，外灰內(nèi)紅，泥質(zhì)陶?？跉?，喇叭狀圈足，素面。殘高7.1厘米。馬家浜文化（圖一八︰3）。

硬陶罐 2014HWTBS︰2，罐口。灰色硬陶。敞口，尖圓唇外翻，斜領(lǐng)。殘高4.5、寬5.9厘米。馬橋文化（圖一八︰1）。

盞 2014HWTBS︰7，黑釉。敞口，斜弧腹，小圈足?？趶?1.7、底徑3.5、高5.5厘米。宋代（圖一八︰2）。

器耳 2014HWTBS︰1，泥質(zhì)紅褐陶。牛鼻狀。殘高5.8、長11.9厘米。馬家浜文化（圖一八︰6）。

腹片 2014HWTBS︰5，泥質(zhì)紅褐陶。飾附加堆紋，上有按窩。殘長7.6厘米。馬家浜文化（圖一八︰8）。

圖一八//塌餅山遺址采集陶器標(biāo)本

（六）窯山遺址

位于吳興大道南側(cè)、小山路西側(cè)，窯山為西北—東南向長條狀山體，由北至南有三個峰頂。窯山北部采集有宋代瓷片。2018年小山路東側(cè)勘探、試掘時，曾發(fā)現(xiàn)零星灰坑，地層堆積多淤積相，混入少量后馬橋、兩周、漢六朝及宋代陶瓷片，推測文化層當(dāng)在小山路及以西的窯山東坡、南坡一帶（彩插二︰2）。

（七）烏山南遺址

位于烏山南麓，原烏山村所在。天然氣管道填埋過程中發(fā)現(xiàn)有馬橋文化原始瓷三足盤、陶鼎，唐宋瓷碗等遺物，因地表較多現(xiàn)代垃圾，難以勘探，從遺物分布情況看，遺址面積約2000平方米，南部有民房占壓，可能會有文化層分布。

采集標(biāo)本：

鼎/罐口 2014HWWSN︰1，夾砂紅褐陶?？跉垼i下飾繩紋。殘高4.7、寬5.4厘米。馬橋文化（圖一六︰2）。

三足盤 2014HWWSN︰3，灰胎，局部發(fā)黑，有少量孔隙。口腹部殘缺，盤底有多道凸棱，梯形足，側(cè)面有切削痕。盤底局部有淡青黃色釉點(diǎn)。殘高6.9厘米。馬橋文化（圖一六︰9）。

碗 2014HWWSN︰4，泥質(zhì)灰胎，青釉。敞口，底殘，腹部呈蓮瓣狀。殘高4.1、寬5.8厘米。宋代（圖一六︰4）。

圖一六// 金家?、西山東、西山南、烏山南遺址采集陶器標(biāo)本

（八）蜀山南遺址

位于八里店鎮(zhèn)蜀山南部。因早年開山及土地平整，坡地被削低約1米，文化層基本無存，表土下為灰褐、黃褐色山體土。地表采集有東周時期方格紋印紋陶片，漢六朝瓷碗、青磚，唐宋瓷碗等。根據(jù)地表遺物分布，推測遺址范圍至少在7000平方米。

三、小結(jié)

（一）T1、T2年代分析

毘山遺址T1⑧A層出土典型馬橋文化遺物，如夾砂陶鼎、錐狀鼎足、舌狀鼎足、硬陶罐、鴨形壺 等 。⑧ B 層 測 年 2個［9］，1438BC—1374BC（60.5%，2σ）、1976BC—1868BC（63.1%，2σ），從少量出土遺物來看，⑧B層與⑧A層年代大致相近，應(yīng)同屬馬橋文化。T1⑦B層出土器物較少，有夾砂繩紋陶鼎、席紋硬陶罐、網(wǎng)墜等。⑦A層出土遺物很少，出土有“回”字紋硬陶罐，中部框線較凸，應(yīng)在西周早中期［10］。⑦A層下H3打破⑧A層，出土遺物與⑦A層相似。因此T1⑦B層應(yīng)不早于馬橋文化，不晚于西周中期，T1⑦A層當(dāng)不早于西周早中期。

T2⑥層出土有馬橋文化夾砂陶鼎、硬陶罐、原始瓷豆，后馬橋文化［11］圈點(diǎn)紋、梯格紋、窄梯格菱形紋罐，細(xì)柄凸棱豆等，其被H6打破，后者出土有“回”字紋硬陶罐，內(nèi)外框平齊稍粗，時代為西周中期前后。因此T2⑥層年代大致屬于后馬橋文化。

（二）毘山遺址聚落結(jié)構(gòu)新認(rèn)識

因發(fā)掘面積有限，2014—2015年發(fā)掘資料并不豐富，但還是可以獲得較多信息。毘山北部“五爿頭”地點(diǎn)的發(fā)掘證實在馬橋文化時期這里就存在高臺、護(hù)岸設(shè)施與河道。木樁遺跡與2004年G1中的竹籬笆有異曲同工之處。經(jīng)過后期勘探可知，河道大致沿毘山山體外圍環(huán)繞，很有可能具有環(huán)壕功能。河道內(nèi)側(cè)沿河分布較多高臺，可能屬于墻或堤一類。這一結(jié)構(gòu)內(nèi)部面積約43萬平方米，是遺址的中心分布區(qū)，文化堆積較厚，河道外圍堆積分布較為分散。晚商至周代，人們大致沿用這一聚落格局，并進(jìn)行了一定程度的維護(hù)。

毘山東南“小操場”地點(diǎn)的發(fā)掘證實了這里存在晚商時期的建筑遺存，但建筑形式不太明確。其西南部“麻雀田”地點(diǎn)的堆積與其大致相近，2017—2019年在此發(fā)現(xiàn)了商周時期豐富的各類建筑遺存，如基槽式房址、單體溝槽、土臺、大型干欄式建筑基址等，特別是后者的發(fā)現(xiàn)，其數(shù)量之多、規(guī)模之大在同時期的南方地區(qū)也是罕見的［12］。早年采集的銅器、玉器和卜骨卜甲等也多出土于此。因此，毘山南部不僅是這一時期高等級建筑區(qū)，也是聚落整體結(jié)構(gòu)上的核心。在這一區(qū)域繼續(xù)開展考古工作、厘清建筑布局和演變關(guān)系，對了解毘山遺址的聚落形態(tài)與布局至關(guān)重要。

（三）關(guān)于區(qū)域文化與聚落發(fā)展的認(rèn)識

毘山—西山一帶位于湖州市區(qū)東郊，由于歷史和現(xiàn)實原因，各遺址的保存情況差異有別。但從現(xiàn)有信息來看，毘山、西山［13］無疑是這一區(qū)域非常重要的兩處遺存分布區(qū)。十余處遺址基本分布在山前臺地或附近的平地上，依托山勢建造聚落，這也符合天目山東麓山地與平原過渡地帶早期遺址的分布特征。新石器時代，圍繞毘山、西山有比較豐富的遺存。夏商時期毘山是這一區(qū)域的中心聚落，西山周邊聚落多中小型。進(jìn)入周代，毘山遺址遺存發(fā)現(xiàn)較少，西山—小山—塌餅山一帶比較豐富，后者應(yīng)為這一時期的中心。漢六朝至唐宋時期，這里為城市邊緣的郊區(qū)，但水運(yùn)交通比較發(fā)達(dá)，山坡多埋有墓葬。毘山、西山基本上可以構(gòu)建起太湖南部地區(qū)從馬家浜文化至周代比較清晰的文化發(fā)展序列，但其間還有一定缺環(huán)，如新石器時代晚期、晚商至西周時期等。這一方面需要對中心遺址、重點(diǎn)遺址進(jìn)行持續(xù)性的考古工作，同時也需要拓展調(diào)查區(qū)域，從更宏觀的角度研究聚落形態(tài)及其歷時演變，補(bǔ)齊缺環(huán)。

（項目負(fù)責(zé)人為劉建安；2013年調(diào)查人員有田正標(biāo)、唐錦瓊、黃昊德、游曉蕾、陳云、程厚敏、郭宗祿；2014—2015年調(diào)查、發(fā)掘人員有劉建安、羅汝鵬、陳云、高勤虎、劉天讓；后期整理閆凱凱、劉天讓、韓燕民、馬金亮、張鑫濤、左國飛等。）

執(zhí) 筆：閆凱凱 劉建安 羅汝鵬

附表// 毘山遺址2014年T1木樁材質(zhì)檢測結(jié)果一覽表

續(xù)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