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慶
GOOD TEACHER
熊曉玲
廣東省佛山市三水華僑中學高中語文教師、班主任。從教二十年,擔任十三年班主任,是三水區(qū)骨干教師培養(yǎng)對象、三水區(qū)新銳教師培養(yǎng)對象、佛山市名班主任培養(yǎng)對象。曾獲得“三水區(qū)優(yōu)秀教師”,“三水區(qū)優(yōu)秀班主任”稱號。
融化“撲克臉”
“撲克臉”通常指在牌類游戲中,拿到牌的人不動聲色無面部表情的行為;在日常用語中引申為那種保持這種表情、喜怒不形于色的人。
在高中階段,有些學生就擁有這樣一張“撲克臉”。“撲克臉”學生的心中所想、情緒感受都讓人無從所知,這讓班主任的引導工作不斷受挫。
“我們不怕面對那些愛說愛笑的學生,就怕遇到那種不笑、不說、什么都不在乎的學生?!毙軙粤嵊兄畮啄甑陌嘀魅喂ぷ鹘洑v,說到與學生的相處,一張毫無表情的“撲克臉”是每個班主任頭疼的難題。
曾經熊曉玲的班上有個學生小李,性格孤僻、個性偏執(zhí),學習消極,不愿與他人交往,不參加班級集體活動。在一次早操時,他伴著節(jié)奏始終站立,眼神呆滯,不做任何的肢體動作,在發(fā)呆靜默中等待早操音樂的結束。當熊曉玲詢問他是否身體不適,得到的反饋只是一臉漠然,不回應、不解釋,全程“撲克臉”。在接下來幾周的早操中,他依然我行我素,紋絲不動。
“對于‘撲克臉學生個體,簡單的說教或是嚴厲的說辭是無用的,但有一點可以堅信,沒有一個孩子會拒絕老師對他的真誠與信任,沒有一個孩子會拒絕真正的友情。”熊曉玲說,在與這類學生相處時,需要找到適時轉變的時機,打開學生心門,觸摸孩子思想的律動。
經過了解,熊曉玲得知小李家庭特殊,由母親一人維持整個家庭,且家中還有一個重病的哥哥。因此,母親對小李寄予厚望,希望他通過努力改變家庭的命運,母親重復啰嗦的言辭令他感到心煩,于是他和母親一直冷戰(zhàn),并且對母親的很多做法嗤之以鼻。由于家庭情況的特殊,他一直不愿意敞開心扉,甚至連班級照相都要捂著臉。
“教師只有找到打開孩子心門的鑰匙,才有可能與他建立精神的連接,融化堅冰。”熊曉玲回憶,小李真正轉化的開始是在校運會項目報名的班會課上。當時班級正就男子1500米長跑缺1個名額進行集體決議。有同學提議小李同學高一時參加過比賽,可以報名。但是小李迫不及待地站起來反駁,認為自己高一跑完1500米后進了醫(yī)院。此時,熊曉玲用真誠和理解的態(tài)度向全班重申參加運動會的目的不是為了拿分,如果是用集體的名義綁架個人,得到的團隊分也毫無意義。
課后,小李卻主動找熊曉玲報名參加長跑。熊曉玲當即拒絕,并表示不能以班集體的名義而無視個體的健康。但小李一再堅持,他表示只要身體有任何不適就放棄,熊曉玲便答應下來。運動會上,小李堅持跑完了1500米,當他到終點線時,很多同學簇擁著他,攙扶、遞水……他開始慢慢融入集體。運動會期間,他還默默承擔班級大本營的衛(wèi)生,“撲克臉”小李開始了轉化。
“我們可以通過形式多樣的活動讓學生參與到班級的集體生活中來,從而化解他們成長期的煩惱,進一步增強整個班級的凝聚力。”熊曉玲說,作為教育工作者,不能因教育受挫而選擇無視,無視個體真實、敏感心靈的存在。相反,教師應該關注集體,關注每一個獨特的個體,讓每一個正在生長變化的孩子在獨自跋涉的路途中,獲得生命延展的溫情和張力。
與學生相互成全
在熊曉玲的學生時代,有著一段難以忘卻的遺憾。高中時期,班上有八十幾個同學,等到畢業(yè)拍照時,她連同學都認不完,全班的男生只認識一個。淡薄的同窗友誼讓她堅定,自己當班主任的班級一定要建成一個團結有愛的班級。
結合高中生的年齡發(fā)展特點,班主任熊曉玲會通過序列化的班會、戶外團建活動、班級之間的比賽活動構建班級凝聚力。在高一時期,熊曉玲結合語文學科教學安排一個戲劇周的活動,讓學生通過重現經典、經典再解讀等方式,去將課本通過多種方式再呈現。在學習《孔雀東南飛》時,同學們熱情投入,通過寫劇本、分角色、做道具、買服裝等方式,展現了一臺十分精彩的戲劇表演。等到高二時,熊曉玲便結合議論文寫作的教學主題,開展新聞展播、時事評論、辯論賽等活動,讓每個學生分小組參與活動,提升學生的語言表達能力。
“每一項活動不僅增強了班級的凝聚力,對學生個體而言,會有更多情感上的影響。比如學生在準備時事評論材料的時候,他們會開始關注到我們生活的國家和社會,逐漸形成一種社會責任感?!毙軙粤嵴f。
二十年來的教學生涯,在改變學生的同時,熊曉玲也在不斷發(fā)生著變化,用她的話說,“自己與學生一直在相互成全”。
“對教師來講,我們的生命線是上好每一堂課,扎實的專業(yè)知識是我們的立身之本?!毙軙粤峤榻B,多年來她形成了“1+x”的拓展互文課堂風格,即以課本為基礎,對每篇課文展開延伸,以此擴展學生的知識面,并幫助學生形成更全面的理解。除此之外,在講高考專題等相對單調的內容時,她也能上出新意。
在2016年的全國Ⅰ卷中,有一篇小說叫《鋤》。文中有一句“我不是在鋤地,我是在過癮”,當時很多學生無法理解這句話,她就以生活當中同類的句式文本來進行課堂的延伸與拓展。班上有一名長期上課睡覺的學生小吳,每次被叫醒時,他都會說一句:“我不是在睡覺,我是在思考?!薄斑@個句式其實與小說中的句式是一樣的,大家可以以這個例子來體會文中的這句話?!毙軙粤嵴f,這種類比的前提也需要考慮到學生的心態(tài),切不可因此傷害一個學生的自尊心。
采訪中,熊曉玲滿臉笑容地分享,學生對她各種各樣的稱呼:“曉玲姐”“小熊”“大熊”“姐姐”“表哥”“熊媽”……她回憶,從教二十年來,學生的個性變得越來越鮮明,但是教育的核心是情感教育,這是始終不變的。
“但今天我們與學生的相處方式是有很大變化的,同樣是情感教育,今天我們的切入點與以往大不相同。”熊曉玲說道。她會經常在網站上收集學生愛看的視頻,借以豐富自己的教學。學生也會給她分享自己買的好看的雜志,推薦自己喜歡的視頻。
在熊曉玲看來,知識是有保鮮度的,尤其是與新時代的學生溝通,老師需要學習很多心理學的知識,不僅要與學生實現共情,更要用專業(yè)、科學的知識引領學生。她說:“與學生相處時,生活總是充滿了小確幸,這些小確幸能夠讓我內心更溫暖,更有力量,也更懷有期待,期待每一朵花開。”831F05E5-BB0A-47CC-AB4E-2FE3DE67E75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