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敬巍
村里也有了廣場,廣場上也有了音樂,有了翩翩起舞的“蝴蝶”。每一個進村的入口都筑起飛檐斗拱的彩門,把極平常的日子也裝點得體體面面。
自從踏上離鄉(xiāng)的火車,親自丈量了幾千公里的鐵路之后,每次回到老家,我都為她容光煥發(fā)的新顏感到驚喜。這一次,我竟看到村里的墻上,綻放著朵朵鮮花。
水墨與油彩在原本一片土灰的村子里盡情地潑灑,潑灑出一幅幅扇面、斗方和長卷。粉刷一白的磚墻上,粉嫩的荷花第一次盛開在這個地處西北的小村莊,一開就是四季,像人們的笑靨一樣,永不凋零。走街串巷,這一家有水秀山清,那一家有鳥鳴蟲語,處處都是鮮活的圖畫。
再登上山頭去眺望,屋頂上布滿的太陽能光板宣判了火灶的死刑,“炊煙裊裊”將成為湮沒在歷史中的傳說。鐵路還是老樣子,從天邊而來,往天邊而去,只是如今,村里所有人都知道“鐵路的盡頭能到哪里”。
老家的夜越來越淺,雖沒有光的海洋,卻也已形成一條支流,在這山間流淌。
我不再做一條魚,也不要飛到遠方。我要做一枝花,在這簇新的鄉(xiāng)村,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