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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3年的錄音機(jī)

2022-05-30 18:45梁永奇
短篇小說(原創(chuàng)版) 2022年2期
關(guān)鍵詞:錄音機(jī)書香

梁永奇

我畢業(yè)的那一年,正是中專畢業(yè)生包分配的最后一年。班主任說,你們這一屆簡直太幸運了,再晚一屆可就得自己找工作,自謀出路了。我和同桌互相瞅了一眼,眼神里蕩漾著嘚瑟,就跟買彩票意外中了大獎差不多,好像一下子抓住了幸運的尾巴。

我學(xué)的是與交通相關(guān)的專業(yè),自然要分配到交通系統(tǒng)的崗位上。去當(dāng)?shù)氐慕煌ň謭蟮侥翘?,幾片云彩在天空中散著步,微風(fēng)親吻著樹葉,就連太陽都樂呵呵的。這當(dāng)然跟我的心情有關(guān),想到馬上就要參加工作了,可以自己養(yǎng)活自己了,心里那個美啊。交通局人事處有個小眼睛厚嘴唇的中年婦女(后來聽人說是位副處長)接待了我。

她隨手翻著桌上的一摞文件,漫不經(jīng)心地表示,實際上,交通系統(tǒng)哪個單位都不缺人,甚至許多單位早已超編,上兩屆的畢業(yè)生都還在排隊等著上崗呢。

我說,你的意思是我還上不了班?

她說,是的。

我問,那什么時候能輪到我?她不咸不淡地說,等通知吧。

我又問,大約要等多長時間?

她斜視著我,又瞅瞅眼前的文件,撂下一句:這誰說得好。也許明年,也許三年五年。

接下來的事情可想而知。那位副處長隨意撂下的話如同一只兔子,就在我的前面跑,不遠(yuǎn)也不近,不急也不躁,大約一百米。我跑,它就跑。我停下來,它也跟著停下來。真是拿它沒辦法。繼續(xù)追,總也追不上,想放棄了又覺著可惜。我認(rèn)識的好幾個中專畢業(yè)生,盡管學(xué)的專業(yè)不同,跟我的情況大概差不多,也是整天追一只兔子。追來追去追煩了,不想追了,愛跑多遠(yuǎn)就跑多遠(yuǎn)吧,跑丟了拉倒。他們背上行李轉(zhuǎn)身去了火車站,買車票,乘坐綠皮火車,鐵了心要去南方闖蕩。

我的同桌給我來信說,咱們追那只兔子可能比守株待兔強(qiáng)上那么一點。話說回來,即便追上了又能怎樣,那種一眼望到頭的生活有啥意思,不如去大城市追牛追羊,城市里牛羊多得很,說不定都能把一個牛群或者羊群追到手,到那時候我們便成了都市放牧人。

是的,我也想去大城市,我也想做城市的放牧人,去他媽的那只兔子吧,我實在不想跟它較勁了??晌依习终f,等等吧。交通局的工作是鐵飯碗,人家花多少錢買都買不來,你這說不要就不要,是不是腦子有毛病了。去外面闖蕩,今天這個公司明天那個公司,你以為容易,有保障嗎?溝通有代溝,說不服他,我就想偷摸去。

老爸早看透了我的心思,干脆把我的身份證藏起來。這下掐住了我的七寸,沒有身份證,哪兒也去不成。于是我到處找,翻箱倒柜,犄角旮旯都找遍了,就是找不著,真是邪門了。難道能藏到天上去?

我的家在一個偏僻小鎮(zhèn)上。這小鎮(zhèn),不過是地球上的一粒塵土,所以地圖上幾乎找不到它的名字。一條東西街和一條南北街交叉的地方是小鎮(zhèn)的心臟,就好比北京的心臟是天安門。站在這里吼一嗓子,全鎮(zhèn)人都聽得見。

那時候,鎮(zhèn)長的兒子常常拎著一臺錄音機(jī)經(jīng)過這里,總要停上十分鐘或者八分鐘,喇叭里傳出的歌聲順著街道沿著胡同流淌到家家戶戶,又鉆進(jìn)人們的耳朵里。

我也想擁有一臺錄音機(jī),也想像鎮(zhèn)長的兒子那樣拎著錄音機(jī),播放著流行歌曲穿過街中心??墒聦嵣衔抑挥衅G羨的份兒。我爸爸不當(dāng)官,也不做生意,只是在街上的供銷社干點雜活,哪里有錢給我買錄音機(jī)。即使有錢也不會給我買,他認(rèn)為這是糟蹋錢。買吃的買穿的買用的,就不會買錄音機(jī)。

他在飯桌上說過幾次,一根筷子敲著桌子如同舞臺上敲邊鼓的:我跟你說,別跟鎮(zhèn)長的兒子學(xué),像他那樣的,早晚會出事。說完又囑咐我,他說的話不能說出去,爛在肚子里。沒多久,鎮(zhèn)長的兒子果然出事了。他一只手提著錄音機(jī)騎著摩托車和一輛卡車撞到一起。錄音機(jī)粉身碎骨,零件散落在馬路上,錄音機(jī)的把手被緊緊攥著,不舍得松開。

總是閑在家委實沒多大意思,我打算打一份工,掙了錢買一臺錄音機(jī)。鎮(zhèn)南邊曾是一片荒地,坑坑洼洼,野草叢生。幾年前有人在這里建了個磚廠,幾座土黃色的磚窯成天冒著濃煙,磚窯跟前壘著一摞摞的磚坯和出窯不久的紅磚。我托熟人介紹在這里干了兩天。

別人一雙手可以夾十塊磚,我只能夾五塊。別人一天能搬七八千塊磚,我只能搬四五千塊。即便這樣雙手還是起了好幾個血泡。第三天上午,我剛到磚廠,老板說,你這個大學(xué)生,哪是干活的料。你以為這錢是好掙的?塞給我二十塊錢算把我打發(fā)了。

我從磚窯廠垂頭喪氣地出來,經(jīng)過一片小樹林,便進(jìn)去找塊草多的地方躺下來。陽光從樹葉間灑下來,讓人渾身懶洋洋的。我用草帽蓋住臉,竟然睡著了。不知過了多久,感覺鼻子癢癢的,睜眼一瞧,有個姑娘捏著一根頭發(fā)正撩撥我的鼻孔。她說,呵,終于醒了,睡得真香啊。我一下子坐起來,愣了一會兒便知道是誰了,高中同學(xué)沉香。好幾年沒見,聽說她高中沒畢業(yè)就出去打工了。

我說,你怎么在這?

她也問我,你怎么在這?瞧你這一身臟兮兮的,哪像個大學(xué)生,就跟磚廠的工人差不多。

我說,你說對了,我就是剛從那里出來。

她問,你去那里干什么?

我說,干活。

她問,真的假的?你怎么想起去磚廠干活?騙人的吧?

我懶得解釋,又問,你不是打工去了嗎?

她說,是啊,五月份從南方回來的。

我說,那你不去了?

她說,不去了。

我說,為啥啊,南方打工不好嗎?

她說,怎么說呢,我出去好幾年了,想歇一歇。你明白我的意思?

我點點頭,那你就一直在家閑著?

她說,沒有,這會兒在鎮(zhèn)上的毛巾廠上班。

我說,這下離家近了。

她說,還是離家近好,想回就回了。你真去磚廠干活了?

我說,是啊。

我伸出雙手給她看手掌上的幾個血泡。

她說,哎呀,弄了好幾個血泡。瞅你這細(xì)皮嫩肉的,哪能干那粗活。

我說,我就想掙點錢買臺錄音機(jī)。

她咯咯笑了,我當(dāng)因為啥呢,不就是一臺錄音機(jī)嗎?我家就有,從南方帶回來的。

沉香家在鎮(zhèn)子的最東頭,院子外面長著三棵大楊樹,樹蔭剛好把她家的院子都覆蓋了。院子里四間瓦房,她的閨房在最西邊那間。走進(jìn)房間,我看見桌子上的一臺紅色錄音機(jī),長方形,四個喇叭。還看見一位十六七歲有點害羞的小姑娘。她說這是我妹妹書香,好看嗎?我說好看。她倆笑了。我不好意思了,忙說,我是說錄音機(jī)好看。她倆又笑了,笑得扭動著身體。沉香故意問,難道我妹妹不好看嗎?我說,你倆都好看。她倆又大笑,笑得我直撓頭。

沉香問我有女朋友沒有,我說,沒有。

我給你介紹一個吧。

好啊,介紹一個漂亮的。

哎喲,要多漂亮的?你臉皮真厚啊。

她摁一下錄音機(jī)的按鈕,喇叭便開始唱了,是費翔的歌曲。

我說,聲音再大些。她調(diào)高了音量,這樣行吧?

我說,再大些。她又調(diào)高點說,你們男生就喜歡大聲音,不嫌震耳朵。

我說,聲音大才聽得過癮聽得帶勁。我翻了翻旁邊的幾盤磁帶,都是專輯,有張明敏的,成方圓的,毛阿敏的,鄧麗君的,程琳的,還有小虎隊的。

她說,好聽嗎?

我說,好聽。

我問,有齊秦的磁帶嗎?

她問,誰的?

我說,齊秦。臺灣的歌星。

她說,沒有。

我試探著問,錄音機(jī)能借給我聽兩天不?

她說,你拎走吧,借給你半個月,記住過了半個月還給我。

回到家里,真不巧,停電了,心急火燎等到晚上才來電。我摁下錄音機(jī)的按鈕開到最大音量,四只喇叭嗷嗷叫,震得屋墻直掉土。幸虧老爸不在家里,去縣城干活,一個月才能回來。我媽這個人,脾氣好,也覺得我大了,所以基本上不干涉我的事。不一會兒鄰居的大人小孩都跑過來。有人問,你啥時買的這玩意?我說,不是買的,借的。有孩子伸手想摸一把,被我攔住了。

第二天,我又騎著自行車去城里,在市中心廣場的一家音像店,買了一盤齊秦的歌曲專輯。專輯的封面:齊秦留著一頭披肩長發(fā),身穿黑色皮衣,戴著墨鏡,特別個性。

夏季白天長,晚上九點多的時候,商店還都亮著燈,逛街的人還不少。我拎著錄音機(jī)經(jīng)過鎮(zhèn)中心,并在那里停留了十多分鐘。當(dāng)時錄音機(jī)的喇叭里,齊秦唱著“我是一匹來自北方的狼”。街上的幾個小混混大聲喊叫,狼來了狼來了!便有人跟著起哄學(xué)起了狼叫。一時間狼聲四起。人們圍上來,包括那幾個混混,當(dāng)時的我很得意。

一個混混跟我不錯,見面老打招呼,因為眼睛很小,都叫他小眼。他說,哥們兒,這是啥歌?還有狼叫?

我說是一個臺灣歌星唱的北方的狼。他說,還真有狼。臺灣人咋啥都唱?

另一個長頭發(fā)的混混說,是母狼還是公狼?

我說,你懂什么?

這下把他惹毛了:你說啥?再說一遍?我說,你懂個屁。

他說,有種。你信不信我把這錄音機(jī)砸了?

我說,你敢?砸一下試試。

他說,你看我敢不敢。接著彎下腰去找磚頭、石塊。

小眼拉住他說,算了,算了,都是一條街上的,抬頭不見低頭見。

那個混混說,你看他牛的,一點面子也不給,問這街上我怕過誰。

小眼又來勸我,小聲說,走吧,他就這個脾氣。你只管走。我暗笑這幫人文化低、沒見識、土包子。我想我就是一匹狼,我要去尋找美麗的草原。

半個月時間里,錄音機(jī)就放在床頭上,幾盤磁帶反反復(fù)復(fù)地轉(zhuǎn)。我熟悉了這些磁帶正面反面的所有歌曲,記住了歌詞也記住了旋律,一張口歌聲就從嘴里淌出來。我成了一臺錄音機(jī),走到哪里唱到哪里。

我把錄音機(jī)還給沉香的時候,還帶去了一網(wǎng)兜國光蘋果表示謝意。當(dāng)時書香也在,她拿出來當(dāng)即用水洗了三個。遞給我一個,我不吃。她倆吃起來,吃相明顯不同。沉香大口大口地啃,如同梁山好漢,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而書香一小口一小口地嚼,如同大小姐,生怕自己吃多了變胖,也可能怕別人說她吃相難看。我說這蘋果像書香的臉蛋。書香就笑著追打我,追得到處藏,我只好假裝求饒,她才肯放過。

沉香說,這下聽夠了吧。我說這下過癮了。書香說,應(yīng)該再借給他,讓他多送些蘋果。沉香說,我才不呢,等你買了錄音機(jī),你再借吧。書香說,買就買。沉香說,拿啥買啊?書香說,你會打工,我就不會?

接著沉香便說起給我介紹女朋友的事。毛巾廠里正好有一個女孩,比我小兩歲,個子高高的,模樣俊俏。今天正好廠里休息,不如現(xiàn)在就跟她去廠里見見面。我瞅瞅身上說,要不要換身衣服?沉香說,沒事,你這身衣服挺好的。

所謂的毛巾廠不大,就是個小院子,十來間廠房。她直接帶我去了她們的宿舍。沒想到坐了一屋子的姑娘,大概有十來個,估計聽說我的來意,一準(zhǔn)兒來起哄的。姑娘們一道道目光排山倒海般洶涌過來,我簡直招架不住,坐在那里局促不安。

沉香介紹的那個女孩子叫春燕。姑娘們都說春燕站起來迎接啊,人家大老遠(yuǎn)來了,還不倒杯茶,招待一下?看見她們推著一個高個子女孩站起來,我慌亂得沒有看清她的臉。春燕說,你們咋不招待?。坑腥苏f,人家來看誰的,如果來看我,我就招待他。春燕說,我拿啥招待,沒煙也沒茶。有人說,到廚房提一壺開水過來不就行了。

沉香說,亮子,唱歌吧,春燕想聽你唱歌呢。

她們都說,就是,春燕早想聽你唱歌呢。

春燕說,甭聽她們瞎說,她們都想聽你唱歌哩。

我就開始唱,唱了一首又一首。齊秦的那盤磁帶所有歌曲我都唱了一遍,還唱了費翔的,成方圓的,程琳的,張明敏的。這簡直是我的個人演唱會。我也不管她們的評價如何,反正就是唱。我這人就是這樣,平時見人挺拘束的,只要唱起歌,全都放開了,什么人也不在我眼里。她們也不評價,就是催著我唱下一首,好像我就是個錄音機(jī),摁下按鈕會不停地唱。

那個叫春燕的,一直低著頭,再也沒有說一句話。中間有人逗她,春燕,你咋臉紅了,聽入迷了吧?

春燕說,討不討厭啊你。

出毛巾廠的時候,她們又叫春燕送我。沉香說,春燕,你送亮子吧。人家唱了那么多歌,唱累了。春燕就站起來送我。我在前面走著,她離我有一步遠(yuǎn)。

她問,你那些歌從哪里學(xué)的?

我說,跟錄音機(jī)學(xué)的。

她說,我也有臺錄音機(jī),剛買沒多久。

我說,哪天借給我聽聽?

她說,你自己不會買嗎?老借別人的。

我就不好意思了,但也有些生氣,我借不借關(guān)你什么事,用得著你來教訓(xùn)我,更何況我們剛認(rèn)識。

我生硬地說,就送到這吧,你回吧。說完轉(zhuǎn)身走了,一直沒有回頭。

不過,回到家里,我還是給她寫了一封信,里面寫了好多。寫的什么,無非是些甜言蜜語、山盟海誓之類。有自己想的,也有從書上摘抄的。托沉香捎給她,她并沒有回信。我有些失落,但很快就忘了。因為我并不了解她是一個什么樣的人,甚至連她的模樣都沒看清。她愿意回就回,不回就算了,沒啥可傷心的。一個星期后,我再去找春燕,她卻已經(jīng)離開了毛巾廠。我問沉香咋回事?沉香說她也不知道,忽然間就走了,聽說去外地打工了。她到底怎么想的呢?很奇怪的一個姑娘。

后來倒是書香老來找我,我常常在屋里待著無聊時,她便推門進(jìn)來了。她初中畢業(yè)就不上學(xué)了,一直在家待著。我問她,咋不上了?她說,沒意思,學(xué)習(xí)不好,老師老罵我。我說,你咋不好好學(xué)啊?她說,誰不好好學(xué)了,就是學(xué)不會。我說,你準(zhǔn)是談戀愛了。她說,你太討厭了,誰談戀愛了?有時我倆一起打撲克、下跳棋。她不太會玩這些,我只好故意輸給她,要不她就不想玩了。有時我們就是干坐著,你看我我看你,不覺得厭煩,也不覺得時間長。她說她早晚要出去打工,掙了錢也要買一臺錄音機(jī),借給我一個月。我說干嗎一個月,最少半年。她說,你自己不會買嗎?我說,要不一輩子算了。她的臉紅了,跟喝了好多酒似的。

我知道我是不愛她的,和她在一塊兒就是因為寂寞,因為孤獨,整條街沒有一個人能說上話。那時候覺得鐘表出了問題,走得特別慢,日子長得望不到盡頭。我和她一塊就是消磨時間,把大把大把的青春時光消磨掉,像扔掉一件件舊衣服,一點都不感到可惜。

每次都是她來找我,陪我聊天或者傻傻看著我讀書。有一次我拉住她的手,她沒拒絕,我就抱住親她。她像個小貓一樣癱軟在我懷里。接著我把她壓在床上,動手解她的腰帶。她不讓,拼命抵抗,尖利的指甲狠掐我的手,我忘乎所以地進(jìn)攻,竟然忘了疼痛。我倆僵持中,她的腰帶遽然斷了。我正要進(jìn)一步行動,她說話了,別硬來,今天晚上在鎮(zhèn)南面小樹林里吧。我放開她,她起來找根繩系上褲子就走了。

那天晚上,沒有月亮,小樹林靜得很,到處是昆蟲的鳴叫聲。我從八點就坐在樹林邊上等她,一直等到十點也沒見她人影。心想,她一定在騙我。正想起身離開,卻聽到了腳步聲,一個黑影越走越近,是她。她坐到我身邊說,你等我多久了?我說,干嗎等你。她說,那你等誰?我說,誰也不等。說完起身走了。我一路走著,一直很生氣。誰料她跟在我后面了。她問了幾次,你怎么了?我終于站住,冷冰冰地說,沒怎么,你走吧。她愣了片刻,轉(zhuǎn)身走了。多年以后,回憶起這件事,就覺得不可思議。和一個女孩約會本該是快樂的,我怎么會生氣,又怎么會沖一個女孩發(fā)火呢?到底是年輕氣盛。

第二天,在街上遠(yuǎn)遠(yuǎn)看見她在一家小商鋪前站著。她朝我這里望著,看不清她的表情,一會她又扭過頭去。她再也沒有來找我。我去找過她一次。我問她,你咋不去我那里玩了?她沒有回答,只是笑笑,笑得很淡然。我說我挺喜歡你的,她又笑笑。我想拉她的手,她笑著甩開。

我想也許我把她的心傷了。

老爸通過熟人關(guān)系給我在縣城交通部門安排一個臨時工作,還說等到有空編了,馬上安排我正式上班。上了兩個月的班,工資加一起一百多塊,我就買了一臺錄音機(jī)。周末,我提著錄音機(jī)穿行在縣城里,喇叭里的歌聲流淌在大街小巷,許多人扭頭看我,我相當(dāng)驕傲。不久又在單位談了一個對象,約會時我常常提著錄音機(jī)。恰好對象也喜歡齊秦,喜歡他唱的《大約在冬季》《花季》《冬雨》等歌。

兩年后的冬天,沉香結(jié)婚了,邀請我去參加婚禮。我在婚禮上見到了書香,她笑問,你啥時結(jié)婚啊?我說,等兩年吧。我問,談對象了嗎?她說,沒有。我說,該談就談。她說,不想談,沒意思。那天在酒桌上她喝了不少酒,臉被酒精燒得通紅。我倆還碰了一杯,她一口干了,好像把過去的事全忘了。

又過了一年,我回鎮(zhèn)上辦事遇到沉香,聊了幾句。她的樣子很消沉,好像一下子老了不少。我說,書香呢?現(xiàn)在干啥呢?她說別提這個死妮子,她不是俺妹妹。我一下愣在那里,她扭頭就走了。后來我才知道原來書香跟沉香的老公一塊兒私奔了。鎮(zhèn)上的人都知道這事,小姨子跟姐夫私奔,成為一時的笑談。

責(zé)任編輯/乙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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