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寓言釋義層從淺至深研究兩個問題:首先梳理“言”即寓言的故事情節(jié),然后解讀“寓”即寓意,這是研究寓言“說什么”,目的是讀懂寓言、理解寓言,這是基礎閱讀;解碼層研究寓言“怎么說”,依次揭示寓言的文體共性特征與篇章個性特征,并通過典型的課文構建寓言的形態(tài)系譜,這是專業(yè)解碼;評鑒層首先闡釋寓言的文化意蘊即“為什么”,然后對寓言的科學性、獨特性與優(yōu)劣性作出評價即“怎么樣”,最后內化吸收,增長知識,擴充視野,學會如何閱讀與創(chuàng)造寓言,并實現(xiàn)精神成長,這是高階閱讀。
【關鍵詞】寓言;釋義;解碼;評鑒
【作者簡介】莫先武,文學博士,教授,主要研究方向為文學批評與文藝美學、閱讀教學與寫作教學。
寓言是指給類比性的故事寄寓一定的道理,以實現(xiàn)特定的教育目的的一種文體,它是中小學尤其小學階段常見的一種文體。統(tǒng)編語文教材義務教育階段選編的寓言主要有:《烏鴉喝水》(一年級上冊),《坐井觀天》《狐假虎威》(二年級上冊),《亡羊補牢》《揠苗助長》(二年級下冊),《守株待兔》(三年級下冊),《自相矛盾》(五年級下冊),《學弈》(六年級下冊),《赫耳墨斯和雕像者》《蚊子和獅子》《穿井得一人》《杞人憂天》(七年級上冊),《愚公移山》(八年級上冊)。寓言的故事情節(jié)簡單,寓意也淺顯易懂。如果僅僅將寓言的解讀定位為故事情節(jié)的把握與寓意的理解,那么解讀寓言基本沒有什么難度,但這僅僅停留在釋義層。寓言如何釋義,又如何從釋義層推至更深層次的解碼層與評鑒層,從而實現(xiàn)深度教學呢?
一、釋義:寓言故事與寓意的理解
寓言的釋義層研究寓言“說什么”,從淺至深有兩個基本層次:首先梳理寓言的故事情節(jié)即把握“言”,然后通過人物形象或故事情節(jié)理解寓意即解讀“寓”。
(一)言:寓言故事情節(jié)的梳理與還原
寓言是通過一個故事來講道理,進而實現(xiàn)教育的目的,因此,故事情節(jié)構成寓言的主體內容,也是寓言文本直接呈現(xiàn)的顯性內容,即文本“直接說什么”。如《揠苗助長》,文本通過語言文字呈現(xiàn)了一個故事:古時候有個人,他想讓自己田里的禾苗長得快些,就去田里把它們一棵一棵拔高,結果禾苗都枯死了。這個故事是我們可以直接看到的,是寓言文本的顯性內容,也是文本直接言說的內容。
寓言故事情節(jié)的梳理,首先要處理好故事與情節(jié)的關系。我們常說“故事情節(jié)”,但“故事”與“情節(jié)”有時連用,有時分用,它們是一回事嗎?如果不是,它們又是什么關系?故事是從宏觀整體方面說的,它是抽象的,表述比較簡潔,如《揠苗助長》就是一個故事。情節(jié)是從微觀過程方面說的,它是具體的,是故事的具體細節(jié),如《揠苗助長》這個故事由三個小場景構成:一是這個人希望自己的禾苗長得快些(盼長快),二是他去田地里拔高禾苗(拔禾苗),三是禾苗枯死了(苗枯死)。這三個場景按照時間先后連接起來,就構成了《揠苗助長》這個故事的情節(jié)。我們講“寓言故事”或“故事情節(jié)”,其實都是在研究微觀的具體情節(jié)。
閱讀時如何梳理情節(jié)呢?梳理寓言的故事情節(jié)就是把握故事情節(jié)的細節(jié)與脈絡。具體方法是,首先要對其進行切分,然后研究場景細節(jié)與發(fā)展脈絡。前文所說《揠苗助長》的三個小場景就是故事的場景細節(jié),這些場景細節(jié)前后連貫起來就是故事的脈絡,即情節(jié)?!读x務教育教科書教師教學用書·語文二年級下冊》(以下簡稱“教學用書”)“教學建議”第二部分“課文學習”之“理解運用”的“讀通課文,整體感知”,其實就是引導學生把握這則寓言的故事情節(jié):“寓言故事簡短,情節(jié)之間聯(lián)系很緊,互為照應,教學時先讓學生從整體上了解、把握故事情節(jié),引導學生梳理課文內容,可以從主要人物入手,看看人物做了什么事。《亡羊補牢》這個故事,可通過以下問題把握主要內容:那個養(yǎng)羊的人丟了幾次羊?他是怎樣做的?結果怎樣?《揠苗助長》可引導學生思考下面問題:那個人為什么揠苗?他是怎樣揠苗的?揠苗的結果是什么?在學生分步思考回答后,再把這些意思連起來說一說?!盵1]144
(二)寓:寓言寓意的理解與遷移
寓言的解讀,需要通過淺層顯性的“言”,即通過故事情節(jié)的梳理把握與想象創(chuàng)造,解讀深層隱性的寓意,理解作者的寫作目的,這是研究作者想說什么。比如《揠苗助長》,文本直接言說的是一個故事:古時候有個人巴望禾苗長得快些,就把禾苗一棵一棵往高里拔,結果禾苗都枯死了。作者通過這個故事真正想告訴我們:不顧事物發(fā)展的客觀規(guī)律,急于求成,反而會把事情辦壞[1]141。這就是寓意,是文本中沒有直接言說的內容,需要讀者自己感悟、解讀。
如何解讀寓言故事情節(jié)并未言明的隱性寓意呢?教學用書與教師大多采用人物形象分析法,即通過人物的語言、行為與心理等解讀其性格或道德品質。如教學用書在《揠苗助長》“教學建議”部分提到的:弄清為什么揠苗,可用“巴望”作為切入點,通過換詞比較體會(如希望、盼望),“巴”這里有急切、迫切的意思,更能描繪出種田人急切的心情;體會種田人怎樣揠苗,應突出“筋疲力盡”,可引導學生通過文中“將禾苗一棵一棵往高里拔”“從中午一直忙到太陽落山”等句子來理解“筋疲力盡”的意思,還可以引導學生想象種田人一棵一棵拔苗時會說些什么,從而體會種田人為了幫禾苗生長,很賣力,很認真;第三自然段體會種田人興奮、迫不及待的心情,抓住“一邊喘氣一邊說”“沒白費”“禾苗長高了一大截”體會種田人在愿望“實現(xiàn)”后的喜悅心情。[1]145人物形象分析法更適合分析小說主題,因為它以塑造人物形象為主要目的。寓言的主要功能是教育性,而不是塑造人物形象,通過曲折生動的故事情節(jié)吸引人。寓言的故事目的是通過人物言行的正確與否進行遷移類比:對的,讀者可以學習;不對的,讀者要引以為戒。寓言結尾的設置體現(xiàn)了作者對故事人物言行價值的判斷:獲得好的結果,言行就是對的;得到壞的結果,言行就是錯的。這就是寓言故事的“行(述)—果(評)結構”:前半部分是述,敘述人物言行;最后是結果,隱含著作者的評價。[2]34因此,寓言的寓意分析,應該抓住人物結果追問其原因:是什么原因造成這樣的結果?如《亡羊補牢》可以這樣引導:這個人為什么丟了一次羊又丟了第二次羊?為什么以后再也沒丟了?《揠苗助長》可以這樣引導:那個種田人將禾苗拔高,為什么導致禾苗全死了?理解《揠苗助長》也可啟發(fā)學生思考、討論:“那個種田人把禾苗一棵一棵往高里拔,禾苗高了一大截,結果禾苗都枯死了。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嗎?”[1]146這就是結果的原因分析法,更符合寓言的寓意解讀。
寓言的釋義,就是通過顯性的故事情節(jié)解讀隱性的寓意。這兩個層級(顯性和隱性)的內容可轉化為兩組問題:1.文章寫了誰?他想做什么?如何做的?結果如何?2.他為什么會取得成功?對你有什么啟發(fā)?這兩層關系可用圖1表示。
二、解碼:寓言敘事特征的揭秘
寓言更為專業(yè)的解讀是進入內部研究,揭示寓言的敘事特征。解碼寓言的敘事特征,首先要研究作為寓言文體的共性特征即體性解碼,然后進入每一篇寓言文本的個性特征即篇性解碼。
(一)體性解碼:寓言文體共性特征研究
寓言的文體解碼,需要將其與相關文體進行互文閱讀研究,即將寓言與周邊同為說理的議論文與同為敘事的小說進行互文閱讀,揭示其文體獨特性。
與議論文相比,寓言是隱性的形象說理。寓言與議論文的寫作目的都是說理,這是兩種文體的共性,但兩者說理的方式因體而異。議論文是直接提出自己的觀點與看法,是直接說理。其觀點直接表達,通過嚴謹?shù)倪壿嬚撟C來證明自己的觀點。如《真理誕生于一百個問號之后》(六年級下冊)是一篇議論文。課文的標題就是作者的觀點:那些在科學領域有所建樹的人,都善于從細微的、司空見慣的現(xiàn)象中發(fā)現(xiàn)問題,不斷發(fā)問,不斷解決疑問,追根求源,最后把“?”拉直變成“!”,找到真理。為支撐這一觀點,作者列舉了波義耳制作石蕊試紙、魏格納提出“大陸漂移學說”、阿瑟林斯基發(fā)現(xiàn)腦電波的變化與做夢有關的事例。作者的觀點與理由都是直接呈現(xiàn),是顯性內容。作者通過事例進行證明,這其實是不完全歸納的邏輯證明。寓言不同,它并不直接說理,而是講述一個故事,通過這個故事進行類比或諷喻,這是形象說理;而且這個道理作者并不直接點明,而是讓讀者在閱讀過程中自己體悟,這是一種隱性說理。如《揠苗助長》,作者想說的道理是:我們做事要遵循客觀規(guī)律,不能急于求成,否則會適得其反。作者并不是把這個道理直接表述出來,而是敘述了一個農夫急于求成然后揠苗助長,最后導致禾苗全部枯死的故事。故事是形象的生活畫面,其中蘊含的道理需要讀者閱讀時自己領悟,這就是隱性說明、形象說理。直接說理的優(yōu)點是直截了當,清晰明白,但往往“忠言逆耳”,使聽者反感而生抵觸之情;形象說理的優(yōu)點是委婉含蓄,容易讓人接受,但其道理需要讀者自己領悟,因此解讀具有一定的難度。
與小說相比,寓言是聚焦敘事、簡潔敘事、淺表敘事,塑造的是扁平人物。[3]小說是以塑造人物形象、依靠生動曲折的故事情節(jié)打動讀者的一種文學體裁。長篇小說往往情節(jié)內容豐富、復雜,主題意蘊深刻,人物形象立體豐滿。如《孔乙己》,即使是短篇小說,其人物也比較多,情節(jié)內容也比較豐富、復雜:既有孔乙己的迂腐言行,也有掌柜、其他喝酒人的嘲諷,還有鄰居孩子與“我”看熱鬧等情節(jié),此外還介紹了酒店的布局以及兩大喝酒群體;對于主人公孔乙己,既描寫了他迂腐的性格,也敘述了他被人嘲笑與擠兌的場景,并補充交代了孔乙己的不幸遭遇,又刻畫了他因偷竊而被丁舉人打折腿而徹底成為一個廢人。小說的主題意蘊也很豐富,既有孔乙己形象的塑造,他癡迷功名,迂腐可笑,好吃懶做;也有作為權貴階層丁舉人形象的勾勒,他們專以弱肉強食、欺壓百姓為能事;也有掌柜與其他喝酒人等同為壓迫階層形象的描述,他們毫無同情心,專以揭開孔乙己的心靈傷疤為樂,甚至“我”這個小伙計與小孩子等形象,也瞧不起孔乙己,對他很冷漠。這些因素合起來,又形成了更深層次的主題意蘊:舊中國末世大眾深陷在封建統(tǒng)治思想、秩序的重壓下,麻木、冷漠,沒有一點兒生氣和活力;封建社會已經(jīng)適應不了時代發(fā)展,必將崩潰。[4]61-63寓言相反,一般來說,人物比較單一,情節(jié)簡單,寓意也比較淺顯,人物形象性格單一,是扁平人物。如《揠苗助長》,主要人物就是農夫(結尾雖然出現(xiàn)了兒子,但他既不是主要人物,也沒有什么情節(jié)),情節(jié)也比較簡單,只敘述了他巴望禾苗長高、拔苗與禾苗枯死的情節(jié),沒有跌宕起伏、曲折生動的情節(jié),也沒有飽滿的細節(jié)描寫。寓言主題也比較淺顯,很容易讀出來。
(二)篇性解碼:寓言文本個性特征研究
寓言的文體特性解碼,是對特定的某一篇寓言的解碼,是寓言區(qū)別于其他文體的共性特征,需要從文體共性特征的解碼,深入至“這一篇”寓言的篇章特性解碼,才能真正揭示出“這一篇”寓言的篇章特征。
寓言的篇性解碼,可以研究故事材料的性質。從材料的來源來看,《揠苗助長》與《亡羊補牢》選擇的是日常生活中可能發(fā)生的拔苗與補圈事件,這是生活材料;《愚公移山》選擇的是日常生活中不太可能發(fā)生的移山事件,這是夸張想象的事件,而且結尾天帝命夸娥氏二子移走大山,這是神話題材;《烏鴉喝水》選擇的是烏鴉銜石子填瓶喝水事件,將烏鴉人格化,這是童話題材。從選擇材料的正反面看,《烏鴉喝水》中,烏鴉想辦法喝水的行為是正確的,這是正面選材;《揠苗助長》中,農夫的拔苗行為是錯誤的,這是反面選材;《愚公移山》中,愚公的行為是正確的,智叟的行為是錯誤的,這是正反對比選材;《亡羊補牢》中,養(yǎng)羊人第一次丟羊后不聽勸告沒修羊圈的行為是錯誤的,第二次丟羊后修羊圈的行為是正確的,這是先反后正選材。
篇性解碼可以研究結構,即如何將選擇的材料組織成文,形成一個完整的故事。如《揠苗助長》,作者將故事情節(jié)切分為盼苗快長、拔苗助長與禾苗枯死三個小場景,并按時間先后次序組織,形成順敘結構;再如《亡羊補牢》,作者將故事情節(jié)切分為第一次丟羊后的行為及結果與第二次丟羊后的行為及結果兩個小場景,也是按時間先后次序組織,但這兩個小場景相對獨立,且前錯后對,形成對比,形成先反后正、正反對比的順敘結構;又如《愚公移山》,作者將故事情節(jié)大致切分為決定移山、妻疑解惑、開始移山、遺男助之、智叟嘲笑、天帝助移六個小場景,這六個場景也是按時間先后次序組織,其中愚公與智叟兩個人物形成正反對比,形成正反對比的順敘結構。
篇性解碼還可以研究技巧,即為了將故事敘述得更吸引人而采用特殊策略?!掇朊缰L》就是對盼苗快長、拔苗助長與禾苗枯死這三個場景的平鋪直敘,沒有采用什么特殊的敘述技巧;《亡羊補牢》不同,作者先安排第一次丟羊后不聽勸告修羊圈而又丟羊的小場景,然后又安排第二次丟羊后認識到錯誤趕緊修羊圈而再也沒有丟羊的小場景,這兩個場景構成了線性的正反對比、先反后正的敘述技巧。《愚公移山》更為復雜,在愚公移山的過程中,首先安排了其妻獻疑與愚公解惑的場景,這其實是情節(jié)發(fā)展的阻礙及其解決,形成波折,使情節(jié)曲折生動;然后安排了河曲智叟的嘲笑與愚公的駁斥,突出愚公不愚,一對一錯,運用了正反對比敘事技巧;最后還安排了孀妻遺子幫助移山與天帝受感動命夸娥氏二子背走兩山的情節(jié),這是為了體現(xiàn)愚公精神對他們的感化作用,是側面描寫。
三、評鑒:深層文化的闡釋與文本的交流對話
評鑒層是與寓言文本交流對話,對其真實性、獨特性以及優(yōu)劣好壞等做出獨立而中肯的價值判斷。
首先是真實性的判斷與評價。真實性有三層內涵:一是對于知識性的內容,依據(jù)科學真實性或生活真實性進行判斷。比如《揠苗助長》,一般的農作物拔出來后就會枯死,這是生活常識也是科學,這一情節(jié)設置是真實的,依據(jù)的是生活知識與科學知識。如果禾苗沒有枯死,反而長得生機勃勃(如果沒有特殊交代是某一種耐旱植物),就不真實了。二是對于文本的故事情節(jié)來說,依據(jù)的是生活的可能性,而不必具有必然性。比如《揠苗助長》,這個農夫可能因著急而拔苗助長,并不必然要求農夫一定因著急而拔苗助長。三是對于文本的情感思想,依據(jù)的是文學真實性即合情、合理。比如《揠苗助長》中,作者認為做事要遵循客觀規(guī)律而不能急于求成,這在生活中具有一定的合理性。
其次是獨特性的判斷與評價。獨特性指這個文本區(qū)別于其他文本的特殊性,它的判斷與評價依賴于與其他文本的互文閱讀。比如,《揠苗助長》《烏鴉喝水》與《學弈》對比閱讀,第一篇是正面敘事,第二篇是反面敘事,第三篇是正反對比敘事,這是三篇寓言的獨特性;《烏鴉喝水》與《亡羊補牢》對比閱讀,前者的行為是正確的,后者這個放羊人最終也改正了錯誤,兩者都是正面敘事,但前者是純粹的正面敘事,后者是先反后正的正面敘事,這是兩篇寓言的獨特性;《亡羊補牢》與《愚公移山》《學弈》對比閱讀,同樣都有正反對比敘事,但第一篇是一個人,其行為是先錯后對,是先反后正的正反對比敘事,后兩篇都是其中一個人是正確的而另一個人是錯誤的,是平行的正反對比敘事,這是三篇寓言的獨特性;《揠苗助長》與《穿井得一人》對比閱讀,第一篇的寓意源于對人物言行的判斷,是人的寓言,第二篇的寓意源于對事件結果的原因分析,是事的寓言,這是兩篇寓言的獨特性。
最后是優(yōu)劣性的判斷與評價。優(yōu)劣性指與其他文本相比,對這個文本的高低優(yōu)劣性做出判斷與評價,它也依賴于與其他文本的互文閱讀。比如《烏鴉喝水》《亡羊補牢》與《愚公移山》三個文本,《烏鴉喝水》僅有烏鴉銜石子填瓶子而喝到水這一正面事件;《亡羊補牢》不僅有第二次修羊圈改正錯誤的正面場景,還有第一次不聽勸告而再一次丟羊的反面事件;《愚公移山》不僅有愚公移山的正面事件和智叟勸阻的反面事件,還有鄰居孀妻之子幫助的側面描寫,其妻獻疑、愚公解惑的情節(jié)波折。從情節(jié)的豐富性看,顯然《愚公移山》要優(yōu)于《亡羊補牢》,《亡羊補牢》要優(yōu)于《烏鴉喝水》;從說理的有效性看,正反對比的《亡羊補牢》顯然要優(yōu)于《烏鴉喝水》,既有正反對比又有側面描寫還有情節(jié)波折的《愚公移山》顯然要優(yōu)于《亡羊補牢》。也正因為《烏鴉喝水》的人物與情節(jié)特別簡單,道理也比較淺顯,所以才把它編排在一年級。
對于寓言的解讀,目前的大多數(shù)課堂教學基本停留在情節(jié)梳理與寓意理解的釋義層,研究寓言“說什么”,其目的是讀懂寓言,這是基礎閱讀。
寓言的解讀,既需要進入敘事解碼層,研究“怎么說”,讀透寓言,實現(xiàn)寓言解讀的專業(yè)轉向;也需要進入評鑒層,研究“為什么這么說”“說得怎么樣”“讀了有什么用”,真正進入高階閱讀。當然,這是從課堂教學層面提出寓言解讀三層級的基本內容,并不意味著每篇寓言的閱讀教學都需要全面呈現(xiàn),而是要針對學段、學情做出具體的提取與分層,實現(xiàn)課程內容的閱讀教學轉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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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周彩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