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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同的危機與抉擇
——記麥子楊

2022-05-19 12:33陳建功
西湖 2022年5期
關(guān)鍵詞:北漂北海麥子

陳建功

五年前,麥子楊出版長篇小說處女作《可口與可樂》,我讀稿后的一段意見,被作為“推薦語”放了書的封底:

《可口與可樂》寫了可口、可樂一對男女的愛情悲劇,以此為輻射,寫了我們的時代病和社會病,具有較強的社會批判性。 看得出,其中糅合了你多年闖蕩北京的生活感受, 充滿慷慨激憤之情;語言有個性特色,特別是環(huán)境的描寫和社會氛圍的營造,很有感染力;故事是完整的,人物命運也是清晰的,結(jié)局富有蒼涼感。

麥子楊是鄙鄉(xiāng)的一位作家。1998年秋,我應邀回家鄉(xiāng)給作家們看小說, 發(fā)現(xiàn)一位青年作家把小說寫得像“大賦”一樣鋪排恣肆,我固然知道青年的自尊心需要愛護,體裁不同,要求各異,還是要講清楚的,遂按小說的要求提出了批評。 那時候麥子楊不叫這個筆名,他已經(jīng)用本名楊斌凱發(fā)表了很多作品。他先是任職于自治區(qū)外貿(mào)部門,后到北海日報社工作,是廣西黨委宣傳部招聘的簽約作家。新世紀之初,他與朋友來到北京,找廣西老鄉(xiāng)謝凌潔閑敘。謝凌潔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海外華人作家了,當時尚在魯迅文學院就讀。我記得因此在作協(xié)食堂請倆小老鄉(xiāng)午餐。

1957年夏,我不到八歲,隨父母家人離鄉(xiāng)北上,其間應有二十多年未曾回去, 直到1980年才第一次回鄉(xiāng)。 隨后就漸漸頻繁了。 世紀之交北海的房價甚低,便又置了一套步梯房,以作回鄉(xiāng)的寓所。 隨著經(jīng)濟的發(fā)展和交通的暢達,北海人到北京來的,也漸漸多了起來。 大凡來自北海的文學青年,找到我的,都是要一起吃一頓飯的。家鄉(xiāng)當然是永遠的話題。年輕的朋友多為文學而來,討論文學也不可或缺。

我們聚會的前幾天, 加拿大阿爾伯達大學的梁麗芳教授剛剛和我見了面, 她結(jié)合中國新時期文學的崛起以及我個人的文學道路, 提出了一個有趣的命題。她問,有沒有人從“文化震撼”的角度考察一個作家的創(chuàng)作道路?這話題令我回味。以我對比較文化學的知識,我沒有能力進入這一領(lǐng)域,我也從未從這一角度考察過自己的文學之路。 但細細想來,“文化震撼”對創(chuàng)作個體來說,也實在是重要的。

那次閑聊我談到了老舍, 他二十五歲時如何赴英任教, 如何因文化震驚而拓展了境界, 更新了語言,成就了一生。 當然,夾雜著我也講了幾個更為通俗的故事,說明我自己悟到的某種“震驚”——我說我初到北京時, 跟著我的父親到人民大學的公共浴室洗澡,一進門看見一群男子赤條條站在更衣室里,大驚大喊,隨即大笑,狼狽逃竄——北海人固然不算封建,但洗澡從來是一人一間沖涼房,哪有見過這等畫面?我又由北京人的“話又說回來”,說到了上海人的“劃得來劃不來”,由成都人的“巴適不巴適”,說到河南人的“中不中?”……地域文化的不同,也看得出價值邏輯、倫理邏輯上的差異,給人以文化的震撼是必然的。我感嘆,由此,作為一個作家,應該時時有著一種認同的危機感,置身于文化的震撼之中,或許是我們應該的抉擇。

我似乎還和麥子楊們回憶起十年前文場聞名的杭州會議,說到我在會議上的發(fā)言,希冀“換一種活法兒、換一種想法兒、換一種寫法兒”……我不知道是不是這番話引他進了“歪門邪道”。如果是,那真是罪莫大焉。

隨后麥子楊就開始“北漂”了。在他“北漂”前,我已為自己餐桌上的“煽動”而后悔。 我警告過他長安米貴,居大不易,也勸誡他梁園雖好不是久戀之家,豈知不管我對那三個“換”如何反動,也已回天無術(shù)。他鐵了心,害得我似乎一直負疚著,北京北海,一次次地替他找工作,也無法救贖自己。

“北漂”十多年,麥子楊卻把文學“撂荒”了,與小說成了陌路人。 我偶爾問起,他老實承認“最近不寫了”。我深表同情和理解,拖家?guī)Э诘亍氨逼?,已?jīng)夠勇敢了,再小說,那豈不是又害他?

我那時是忙于工作, 有好多年起碼有一半以上時間不在京, 所以, 有時一年半載也沒麥子楊的音訊,他也鮮見主動聯(lián)系。 盡管同城,但感覺在京與麥子楊見面的次數(shù),還不如在家鄉(xiāng)北海。 而且,各忙各的。 北京之大,別說北海人看來會驚悚,就是北京人都自顧不暇。何況“辭賦小道壯夫不為”,文學已漸成邊緣化的一抹,除了作家自己或會焦慮,別人何以為此操心?小說就讓它埋于心底,啥時發(fā)芽,發(fā)不發(fā)芽,隨他了。

但他還是爆發(fā)式寫了, 一出手就是洋洋十多萬字的長篇小說。

那是前兩年,麥子楊閨女高考要回鄉(xiāng)考,接著家里有點事兒,他掙扎了好一陣又好一陣,終暫且辭職南歸,把第一部長篇小說寫好后,就地在家鄉(xiāng)工作。麥子楊這部長篇小說《可口與可樂》,用他北京團隊朋友的話來說,是一部“黑青春”長篇,人設非常獨特,悲劇富有寓意。我在《文藝報》以《迷失與突圍》為題,對此評論道:

曾有評論家評價麥子楊的小說流淌著 “小夜曲的抒情調(diào)子”,這部長篇新作顯然延續(xù)了麥子楊的敘事特色。 即使是寫如此慘烈的人生悲劇, 這部小說的調(diào)式也始終洋溢著文學的純凈氣息,筆調(diào)優(yōu)美抒情。它描寫少男少女青春朦朧中的蠻勇,本能的嘗試,濃郁而純凈,真誠而羞澀,頗具民謠氣息。麥子楊語言上的個性也十分突出,每有生機勃勃的語句使讀者內(nèi)心一顫。這位詩人出身的小說家,即使是講故事,也保持著詩化的意境和語言特質(zhì)。 有論者說,《可口與可樂》是一部獨具南方氣質(zhì)的“北漂愛情小說”,或可說是對這一作品的較為準確的概括。

《文學報》在當年度長篇小說綜評中,也把麥子楊這部《可口與可樂》列入其中??赡芫褪浅Uf的“厚積薄發(fā)”吧,看來,那顆蘊藏著文學深情的種子并沒有因生活的重負而干癟,反而越發(fā)飽滿豐厚起來。

果然,暫回南方這兩年,麥子楊接連發(fā)表了十多個中短篇小說。 說實話,發(fā)給我的稿件里,有幾篇我并不看好,所謂“不看好”,也就是并不看好這些小說發(fā)表的前景。 有些是“不合時宜”,有些是“未臻化境”。 但仍有刊物編輯獨具只眼,發(fā)表出來了。 西人有諺:不發(fā)表,就發(fā)臭。 可見寫作者一般都是期待發(fā)表的。但發(fā)表了,并不意味著成功;而不發(fā)表,也未必不可以藏之名山,更未必不可以贏得未來的讀者。因此,不管是麥子楊還是其他寫作人,我都不以發(fā)表不發(fā)表論成敗,而以自己讀過后,喜歡不喜歡為標準。當然,我之喜歡不喜歡,只是我的標準,我只是想說明,發(fā)表與不發(fā)表,出版與不出版,固然要緊,卻也不必糾結(jié)于此。一個以心靈書寫為旨歸的寫作人,只求心靈表現(xiàn)得最為真實、個性呈現(xiàn)得最為豐富、文字展現(xiàn)得最為暢達。 自信和自省,便是向著遠方的快樂。

麥子楊的“遠方”是什么? 我在他《可口與可樂》的“跋”里讀到,他在京十年,艱辛備嘗,但他并不后悔自己的選擇。 他回顧自己如何從一個局促的文化環(huán)境,走入一個多元文化會聚的“大舞臺”,他慶幸自己告別了過去,“那樣的人生和小說因失去多種可能性而了無生趣”。 他回顧2006年初那個傷心的寒冬,他“來回在建外大街徒步取暖,借著西長安街的路燈, 看見櫥窗里的一份報紙有一個小標題回答這個問題,就一句話:你要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一種什么樣的生活”。

看來每個懷有“遠方”者,都有相同的“遠方”卻不相同的故事。

然而, 遭遇了一次遠方的歷練,“我” 還是那個“我”嗎?

難道這一次由“遠方”的歸來,不會成為一個作家心路、藝術(shù)旅程的轉(zhuǎn)折點?

“北漂”,對于麥子楊來說,真是一個重要的人生節(jié)點。

正如他自己所體會到的, 不甘于按部就班的人生,不甘于千人一面的容貌,不甘于人云亦云的腔調(diào)。

這就是作家之異于他人的稟賦——他時時需要有對人生認同危機的拷問。

或許, 這就是解開麥子楊回北海后井噴式創(chuàng)作的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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