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 彬,王健偉,李久娣,趙天沛,盛志超,陳德春,劉若雨
(1.中國石化上海海洋油氣分公司勘探開發(fā)研究院,上海 200120;2.中國石化上海海洋油氣分公司,上海 200120;3.中國石油大學(華東)石油工程學院,山東青島 266580)
氣井積液造成井筒壓力損失增加、氣藏廢棄壓力上升,影響氣藏采收率;因此,及時、準確地預測氣井積液時機,并針對性地實施排水采氣工藝,是實現邊底水氣藏高效開發(fā)的關鍵。國內外氣井積液實驗表明,在氣井產水初期,環(huán)霧流為井筒中的主導流型,氣體攜帶著液滴從環(huán)形液膜中央穿過,液體以兩種形態(tài)存在:沿管壁流動的液膜和被夾帶的氣芯中的液滴[1]。人們根據環(huán)霧流的流動機理,分別建立了針對液滴和液膜的兩種研究氣井攜液能力的模型[2-17]。其中液滴反轉模型由于解析式較為簡單,廣泛應用于國內外各大氣田;而液膜模型由于涉及參數較多且計算過程復雜,因此在現場應用較少。
Turner最早提出了直井的臨界攜液流量預測模型,即Turner 模型[18]。該模型主要是基于對垂直井筒中的液滴進行受力分析,認為井筒中的液滴主要受到氣流向上的拖曳力F和向下的重力G,而兩者平衡的狀態(tài)即為井筒臨界攜液狀態(tài)(圖1)。
圖1 垂直井筒液滴受力
向上的拖曳力F和向下的重力G可分別表示為:
式中,d代表液滴的直徑,m;Cd代表曳力系數(取0.44);Vsg代表井筒中的氣體流速,m/s;ρg、ρl分別代表氣體和液體的密度,kg/m3。
液滴的大小主要受韋伯數Nwe控制:當韋伯數Nwe>30 時液滴破碎;而當韋伯數Nwe=30 時,對應液滴直井的最大值,即:
式中,νcrit為氣井臨界流速,m/s;σ為氣水界面張力,N/m。
綜合式(1)—式(3),可得Turner 模型的臨界攜液流速:
式中,ks為安全系數(Turner模型取ks=1.2)。
對于傾斜井筒,在Truner 模型的基礎上,通過考慮井斜角對拖曳力方向和曳力系數等參數的影響,對Turner 模型進行了修正,產生了一系列斜井臨界攜液流速預測方法,其中較為常用的即Belfroid模型[19](見圖2)。
圖2 傾斜井筒液滴受力
Belfroid 模型主要是考慮井筒傾斜角度對液滴受力的影響,同時通過引入Fiedler 形狀函數[20],推導出角度范圍在5°≤θ≤90°的傾斜井筒臨界攜液流速預測公式(式5)。
式中β為井筒與水平方向的夾角,(°)。
可以看出Turner 模型即為Belfroid 模型在β=90°時的特殊形式,Belfroid 模型作為現場應用較多的臨界攜液流量預測模型,由于在推導的過程中存在對液滴形狀、曳力系數等參數的諸多假設,因此有必要通過室內試驗對其適用性及準確性進一步研究。
實驗裝置如圖3 所示,由有機玻璃管、供氣系統(tǒng)、供液系統(tǒng)、測量系統(tǒng)和數據采集系統(tǒng)組成。有機玻璃管長3 m,內徑包括30 mm、45 mm、60 mm 和75 mm4 種規(guī)格,傾斜角可以實現在5~90°范圍內任意調整,全管段透明,可觀察管中流體的流動和分布情況;液體泵為無脈沖螺桿泵,揚程120 m,排量范圍0~45 m3/h;空氣壓縮機的最高壓力0.8 MPa,最大排量5.1 m3/min;液體電磁流量計的量程為0.12~1.2 m3/h,氣體質量流量計的量程為0~120 Nm3/h;壓力變送器的量程為0~1.6 MPa,差壓變送器的量程為0~0.5 MPa;數據采集系統(tǒng)實現實時數據采集,并形成原始數據報表、曲線圖,并輸出數據文件。
圖3 傾斜井筒氣液流型實驗裝置
實驗以空氣和水作為介質,采用60 mm 規(guī)格的井筒,在井筒傾角分別為90°、75°、60°、45°、30°、15°的條件下,首先調高氣體流量至環(huán)霧流狀態(tài),再由高到低調整氣量,觀察不同液體流量條件下傾斜井筒從攜液到積液的過程中液滴、液膜的流動形態(tài)、分布規(guī)律以及運動方式,并分別測定臨界攜液流速,具體實驗流程如圖4所示。
圖4 傾斜井筒氣液流型實驗流程
2.3.1 改變氣體流速攜液實驗
首先設定傾角為90°(井筒垂直于地面),將井筒流態(tài)調節(jié)至環(huán)霧流(氣體流量4 200 L/min,液體注入流量1.70 L/min),逐步降低氣相流量,觀察現象并測定臨界攜液速度。
氣體流量為4 200 L/min 時:井筒內液體以管壁上的液膜和氣芯中液滴的形式共同向上運移,井筒壓降數據穩(wěn)定,注入液體全部被攜帶出井筒,未發(fā)生積液。
氣體流量為2 250 L/min 時,發(fā)現管壁液膜表面氣泡緩慢下行,并且管壁頂部液膜很薄,說明液膜出現反轉,部分液膜開始下滑,氣芯液滴向上運動,但此時壓力數據波動尚不明顯。
氣體流量為2 100 L/min 時:發(fā)現管壁大部分液膜均在下滑,管壁頂部觀察不到液膜,氣芯液滴向上運動,但是觀察到下部氣芯中有大液滴回落,壓降數據波動明顯,此時開始形成積液。
氣體流量為1 900 L/min 時:發(fā)現井壁中下部為下行液膜,中上部為聚集的液滴并形成下行的流道,觀察到氣芯中有較多液滴回落,壓力數據波動明顯并呈上升趨勢,說明已經發(fā)生積液(圖5)。
圖5 井壁形成下行液膜
2.3.2 改變井筒傾角攜液實驗
保持液體注入流量仍為1.70 L/min,依次進行傾斜角為75°、60°、45°、30°、15°的攜液實驗,觀察到實驗現象與傾斜角為90°時類似:對于管壁液膜,隨著氣體流量的減小,井壁依次出現上行液膜、波狀液膜、部分下行液膜和完全下行液膜;對于氣芯液滴,當傾斜角為75°、60°、45°時,液滴回落后,井筒發(fā)生積液,說明此時氣體攜液的模式為“液滴攜帶”,而當傾斜角為30°、15°時,只有液膜回落時,井筒才會發(fā)生積液,說明此時氣體攜液的模式為“液膜攜帶”。
2.3.3 改變液體流量攜液實驗
調整液體注入流量為8.5 L/min 進行試驗,發(fā)現當傾斜角大于60°時,以“液滴攜帶”模式為主;當傾斜角小于45°時,以“液膜攜帶”模式為主。再次調整液體注入流量為17.0 L/min 進行試驗,發(fā)現當傾斜角為大于75°時,以“液滴攜帶”模式為主;當傾斜角小于60°時,以“液膜攜帶”模式為主,即當液體流量增加時,液膜攜液逐漸成為氣井攜液的主導因素。
不同傾角和不同液體流量攜液實驗表明:氣井攜液有液滴和液膜兩種方式。當氣體攜液處于臨界攜液狀態(tài)時,液量越小、傾斜角越小則越容易出現以液滴為主導的攜液現象;液量越大、傾斜角越大越容易出現以液膜為主導的攜液現象。
對比不同液體流量條件下,井筒傾角與臨界攜液流速的關系曲線(圖6)可以看出:臨界攜液速度隨傾斜角增大呈現先增大后減小的規(guī)律;同時,氣井產液量同樣對臨界攜液速度存在一定的影響,當液體流量分別為1.7 L/min、17 L/min 時,臨界攜液速度的最大值分別出現在傾斜角40°附近和60°附近,說明對于一口定向井而言,氣井產液量越大,攜液能力最差的位置越靠近直井段。
圖6 不同傾斜角度井筒臨界攜液流速數據對比
將實驗測得臨界攜液流量與利用Belfroid 預測模型計算的結果進行對比,發(fā)現僅在液體流量為1.7 L/min 且井筒傾角大于50°時,實驗測定值與理論計算值吻合性較好,說明:①當氣井傾斜角較小時,即井型越趨近于水平井時,井筒攜液模型越符合“液膜攜帶”模式,此時Belfroid 模型適應性較差;②當液體流量較大時,即氣井產水量較大時,井筒攜液模型同樣符合“液膜攜帶”模式,此時Belfroid模型適用性也較差;③當井筒傾斜角較大且液體流量較小時,即對于直井以及井斜角小于50°的定向井,在產水初期可以利用Belfroid 模型預測井筒臨界攜液流量,并且根據實驗測定結果,可以對Belfroid 模型加以修正(修正系數0.85)使預測結果更為準確。
利用修正的Belfroid 模型對東海某氣田部分產水氣井的臨界攜液流量進行計算,并將其同相應氣井的實際產氣量進行對比,以此判斷氣井的積液狀況;另一方面,對上述氣井進行積液面深度測試,落實井筒內是否存在積液面以及積液面深度,并將其測試結果同理論預測結果進行對比(表1)。實例分析結果表明:在適用范圍內,修正的Belfroid 模型能夠準確地預測氣井的積液狀況。
表1 東海某氣田產水氣井積液情況判別統(tǒng)計
(1)傾斜井筒臨界攜液流速實驗表明,在氣體攜液過程中液體以兩種形態(tài)存在:沿管壁流動的液膜和被夾帶的氣芯中的液滴;當氣體處于臨界攜液狀態(tài)時,液量越小、井斜角越小越容易出現以液滴為主導的攜液現象,即Belfroid 模型可用于大多數產水早期氣井的積液預測。
(2)結合實驗測試數據,對Belfroid 臨界攜液流量預測模型進行了修正,修正系數0.85,在適用范圍內修正后的預測模型能夠準確地預測氣井的積液狀況,判別結果得到現場實測數據的證實。
(3)液滴預測模型雖然形式上較為簡單,但實驗結果表明其適用范圍仍然有限,對于如井斜角較大或產液量較高的氣井,由于其攜液模式主要以液膜攜帶為主,因此對于該類氣井攜液能力的準確預測方法仍有待于進一步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