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誠信文化作為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的一部分,在我國有很深的文化根基。加強誠信文化建設是社會信用體系建設的重要環(huán)節(jié),是提高社會治理效能的現實路徑之一。打造共建共治共享的社會治理格局,共建的主體力量是治理共同體,共治的重心在于基層治理,共享的對象是人民創(chuàng)造的實體和智力成果。新時代背景下,傳統(tǒng)誠信文化的創(chuàng)造性轉化、創(chuàng)新性發(fā)展對于社會治理共同體的形成、社會治理的重心向基層下移、社會治理成果的共享具有促進作用,有助于探索社會治理新范式。
[關鍵詞]社會治理;共建共治共享;誠信文化;社會信用體系
[中圖分類號] B82_05;D64[文獻標識碼] A[文章編號] 0529-1445(2022)12-0050-03
社會治理是國家治理的重要內容。黨的十八大以來,我們黨領導人民統(tǒng)籌推進“五位一體”總體布局、協(xié)調推進“四個全面”戰(zhàn)略布局,社會治理能力和水平不斷提高。黨的十九大提出打造共建共治共享的社會治理格局,黨的十九屆四中全會提出建設社會治理共同體,黨的二十大提出健全共建共治共享的社會治理制度,提升社會治理效能。建設人人有責、人人盡責、人人享有的社會治理共同體需要各方參與、多措并舉。社會信用體系建設是推進社會治理現代化的重要支撐,也是提升社會治理能力的重要保障。黨的十九屆四中全會強調,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并將健全社會信用體系作為推進社會治理共建共治共享的重要途徑之一。近年來,誠信文化在信用體系建設中的作用越來越受到重視?!吨腥A人民共和國國民經濟和社會發(fā)展第十四個五年規(guī)劃和2035年遠景目標綱要》提出,要弘揚誠信文化,建設誠信社會;《關于推進社會信用體系建設高質量發(fā)展促進形成新發(fā)展格局的意見》提出,要加強誠信文化建設,大力弘揚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推動形成崇尚誠信、踐行誠信的良好風尚。誠信文化與社會治理具有內在的一致性和互動性,尤其是在基層社會治理中,誠信文化能夠發(fā)揮出法律或制度規(guī)范不具有的優(yōu)勢。可見,樹立誠信文化理念、弘揚誠信美德對提高社會治理效能具有重要意義。
共建在社會治理體制中發(fā)揮著基礎性作用。共建回答的是社會治理依靠誰的問題,是指治理主體共同參與社會建設。社會治理與社會管理最大的區(qū)別在于社會治理主體多元。社會治理不僅是黨委和政府的責任,而是社會各方的責任,需要拓展公眾參與社會治理的渠道,充分調動各方的積極性,形成多樣化、多渠道、多層次參與社會治理的局面。社會治理主體多元還意味著利益的多元化,不同的利益訴求使得在形成共建合力時需要強有力的手段和措施來保證。
習近平總書記多次指出:“事實證明,發(fā)展起來以后的問題不比不發(fā)展時少?!雹匐S著我國經濟社會的發(fā)展,人口流動更加頻繁。這使得熟人社會模式被打破,原有依賴熟人形成的社會關系有所弱化,陌生人社會的特點日益凸顯。近年來,由于人與人之間缺少了熟人社會的約束,誠信意識的淡泊、失信得利等情況屢屢發(fā)生,對社會治理共同體的形成產生不利影響。誠信文化作為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的一部分,在我國具有深厚的文化根基,對于促進社會治理共同體的形成具有天然優(yōu)勢。
一方面,誠信是我國的傳統(tǒng)美德,在我國有著深厚的歷史淵源。中華民族自古就有“以誠為本、以信為先”的優(yōu)良傳統(tǒng),孔子的“人而無信,不知其可也”更是對中華文明產生深遠影響。在古代中國,誠信文化作為社會道德的核心內容深入人心,崇尚誠信逐漸固化為一種文化傳統(tǒng),成為中華民族的精神特質。在整個社會營造誠信氛圍,以此來凝聚社會治理合力,在我國有著很深的文化根基。
另一方面,進入新時代,我們黨高度重視以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凝聚社會共識。文化的最高層次表現是價值觀,而特定的價值觀也是這一文化的核心所在。黨的十八大提出富強、民主、文明、和諧、自由、平等、公正、法治、愛國、敬業(yè)、誠信、友善的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明確了誠信作為核心價值觀在國家和社會建設、個人成長發(fā)展中所處的根本性、基礎性地位,這是我們黨對傳統(tǒng)誠信文化的創(chuàng)造性轉化、創(chuàng)新性發(fā)展。在社會治理的過程中,要充分發(fā)揮誠信價值觀的價值引領作用,通過整合社會治理共同體來謀求民心相通的最大合力,提高社會治理水平。
共治是有效開展社會治理的客觀需要。共治回答的是社會治理如何開展的問題?!吨泄仓醒腙P于堅持和完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提出:“完善黨委領導、政府負責、民主協(xié)商、社會協(xié)同、公眾參與、法治保障、科技支撐的社會治理體系。”在社會治理領域,多元主體共同行使治理權利的局面已初步形成。然而,多元主體的參與并不必然達到理想的治理狀態(tài),各方治理主體都有自身的利益所在,很容易在治理過程中產生沖突。因此,在共同治理的過程中弘揚誠信文化,保持各治理主體的良性互動,有助于促進自治、法治、德治的“三治融合”,為進行源頭治理提供新方案。
《中共中央關于堅持和完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提出:“構建基層社會治理新格局”“健全黨組織領導的自治、法治、德治相結合的城鄉(xiāng)基層治理體系”。推動“三治融合”的根本目的在于善治。自治、法治、德治三者之間不是相互排斥或對立的,而是要在有機結合和互動中探尋出一種協(xié)同機制,而這種協(xié)同機制產生的前提是具有統(tǒng)一導向。誠信無疑是題中應有之義。自治是建立在治理參與主體的自覺意識和行為基礎之上的,自治的主體性意味著在治理過程中,每一個治理主體都具有自身的價值觀、認知、理念、標準和利益訴求,要達到善治,就需要遵循共同原則。誠信能為各個層面參與治理的主體提供方向指引。法治是社會治理現代化的必然選擇。誠信文化作為法治的支撐,首先體現在治理主體對法律規(guī)范的“誠”和“信”上。德治意味著對傳統(tǒng)誠信文化的創(chuàng)造性轉化、創(chuàng)新性發(fā)展。作為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美德的誠信,既是自治的基礎,也是法治的支撐。
誠信文化建設對于源頭治理具有一定優(yōu)勢,為化解處在潛伏期或萌芽期的社會矛盾提供了新的可能。法律法規(guī)通過對失信行為懲治,最終達到公眾不敢失信、不能失信的效果。這些都是對已經發(fā)生的行為進行的規(guī)范。法律規(guī)范人們的行為,而文化約束的是人的內心。對誠信文化的認同是塑造公民誠信人格的過程。通過認同誠信文化而將其內化為自身的價值選擇,使得公眾從因遵守法律而被動不能失信、不敢失信到最終認同誠信的價值選擇主動不愿失信,有利于從源頭上減少社會矛盾的產生,可以使一些社會矛盾在可管可控的范圍內得到有效化解,避免升級成為社會事件。
共享是衡量社會治理成效的最終依據。共享回答的是社會治理為了誰的問題。習近平總書記指出:“全黨必須牢記,為什么人的問題,是檢驗一個政黨、一個政權性質的試金石?!雹僦袊伯a黨領導下的社會治理,其目標一定是不斷增進人民群眾的福祉,讓廣大人民群眾共享改革發(fā)展的成果。這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本質要求,也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社會治理區(qū)別于西方社會治理的最明顯優(yōu)勢。弘揚誠信文化,能夠增強群眾的獲得感、幸福感、安全感,使美好生活更容易被人民群眾感知,同時也能夠促進社會治理共享目標的實現。
共享的成果既包括物質成果也包括精神成果。社會治理的共享目標是社會發(fā)展的成果,經濟、政治、文化、生態(tài)等各個方面都要惠及全體人民,是普惠全民的共享。人民對美好生活的向往不僅體現在收入的提高,還體現在對公平的制度、安全的環(huán)境、宜居的狀態(tài)、和諧的關系的追求和渴望。一個穩(wěn)定的、可預期的社會秩序是人民群眾獲得感、幸福感、安全感的來源,也是人民向往的美好生活的重要組成部分。堅持和完善共建共治共享的社會治理制度,是為了保持社會穩(wěn)定、維護國家安全。所以,共享社會治理成果既包括物質發(fā)展成果的共享,還包括公共利益、公共價值、公共精神的共享。
誠信的社會氛圍是廣大人民群眾能夠共享的精神成果。在誠信的社會環(huán)境中,失信的人會受到倫理道德的譴責甚至法律法規(guī)的制裁,守信的人會得到社會的認可和積極反饋,其積極性和能動性被充分調動。潤物細無聲的引導方式通過滲透式的、隱性的引導過程,潛移默化地影響公眾的行為,比起單純依靠外在的法律規(guī)范進行強制性約束,更容易被公眾所認可和接受。樹立了誠信意識的社會公眾又會對提高社會治理水平發(fā)揮正向助推作用。以誠信為內核的公序良俗的建立,有利于降低社會治理成本,助推社會治理進入良性循環(huán)軌道。
(本文是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重大項目“社會信用體系的法律保障機制研究”〈項目編號:21&ZD199〉階段性成果、北京高校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研究協(xié)同創(chuàng)新中心(北京外國語大學)項目“新時代誠信價值觀融入法治建設研究”階段性成果)
[參考文獻]
[1]習近平談治國理政(第四卷)[M].北京:外文出版社,2022.
[2]習近平談治國理政(第三卷)[M].北京:外文出版社,2020.
(作者簡介:劉菁,北京外國語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講師、北京高校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研究協(xié)同創(chuàng)新中心(北京外國語大學)研究員、北京市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研究中心研究員)
責任編輯/王煥宇
①《習近平談治國理政》(第四卷),外文出版社2022年版,第338頁。
①《習近平談治國理政》(第三卷),外文出版社2020年版,第35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