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增崠 范嘉祥

黨的二十大報告明確指出：“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源遠流長、博大精深，是中華文明的智慧結晶，其中蘊含的天下為公、民為邦本、為政以德、革故鼎新、任人唯賢、天人合一、自強不息、厚德載物、講信修睦、親仁善鄰等，是中國人民在長期生產生活中積累的宇宙觀、天下觀、社會觀、道德觀的重要體現(xiàn)，同科學社會主義價值觀主張具有高度契合性?！盵1]18這一重要論斷包含三個重要層面：一是對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給出“源遠流長、博大精深，是中華文明的智慧結晶”的基本定性；二是整體梳理其中的精神品質，并概括為“宇宙觀、天下觀、社會觀、道德觀”的“重要體現(xiàn)”；三是強調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同科學社會主義價值觀主張具有高度契合性”。這一重要論斷可以將三個層面聯(lián)系起來加以研究，三者共同構成一個整體，“高度契合”是前兩者的最終落腳點，也是論斷整體的中心內涵和本質凝練。抓住了“高度契合”，也就抓住了這一論斷的核心。同時，這一論斷又從屬于“兩個結合”之“第二個結合”的有機結構。要理解清楚“高度契合”，就離不開“第二個結合”這一整體。本文緊緊圍繞學習黨的二十大報告關于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同科學社會主義價值觀主張的高度契合這一問題，談幾點初步思考。

一、在“契合”與“結合”的關系中把握新論斷

黨的二十大報告并不是孤立地提出“高度契合”這一重要論斷的，而是在“堅持和發(fā)展馬克思主義，必須同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相結合”命題論述當中提出的。既然已經提出了“第二個結合”，再專門提出“高度契合”，并專指“同科學社會主義價值觀主張”的“高度契合”，具有一系列多層次的理論內涵。討論清楚這一系列問題是研究新論斷的邏輯起點。

(一)兩者是先天屬性與后天行為的關系

所謂“先天屬性”，是指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與科學社會主義這兩個在文化發(fā)生學意義上講各自獨立的思想體系，如果以前者的基本觀點為對象，以后者的價值觀主張為“標尺”和參照加以比較，能夠找到兩者高度契合的部分?！捌酢币鉃椤澳酢?，強調兩者不經融通、不經互動，不進行任何加工和修補，在靜態(tài)的比較中就天然地具有共通性。這種高度契合顯然是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與科學社會主義價值觀主張之間的先天屬性?！案叨绕鹾稀痹凇暗诙€結合”發(fā)生之前，就已經客觀存在于各自的文化基因當中。雖然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與科學社會主義價值觀主張的關系并沒有被當時的馬克思主義者作為一個主要課題加以比較，卻日用而不覺地在馬克思主義傳入中國的過程中發(fā)揮作用。

“高度契合”作為先天屬性，既是理論生成的邏輯使然，也是由理論體系本身開放性所決定。一方面，早在16世紀至18世紀東學西傳的過程中，中華文化就曾對西方哲學和古典經濟學產生過深刻影響，“中國上古經濟思想在西洋各國，確曾產生有相當之影響，尤以對于法國之重農學派為最顯著?！盵2]這就意味著馬克思主義得以形成的思想源泉本身就蘊藏中華文化的元素。[3]馬克思在建立起唯物主義哲學基礎之后，對東方問題進行過的研究如《鴉片貿易史》《不列顛在印度統(tǒng)治的未來結果》等，都證明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解釋東方問題的可行性，在基本原理基礎上形成的科學社會主義價值觀主張也與東方文化具有內在關聯(lián)，兩者絕非截然對立。早期中國共產黨人指出的“我們決不說馬克思的學說是德國的文化，列寧的學說是俄國的文化”[4]，也意在不要將中華文化與馬克思主義對立起來。

另一方面，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同科學社會主義價值觀主張具有共同的包容性和開放性。習近平總書記指出：“只有中華民族這樣的具有開放包容胸懷的民族，才會容納世界不同文明在此交融交匯?！盵5]中華文明是包羅萬象的思想文化體系。例如，佛教自兩漢時期開始傳入中國，發(fā)展到唐代已融入中國文化社會，并形成了獨特的文化形態(tài)。在西方傳統(tǒng)觀點中，文明之間主要表現(xiàn)為征服與被征服的關系，亨廷頓主張把文明看成一種“文化實體”[6]?！皩嶓w”首先是一種有邊界的“廣延”，意味著不同文明之間是“不被其他文明所理解”的“整體”，由此建立“文明沖突論”的觀點。而中華文明的發(fā)展過程證偽了這一觀點。同時，馬克思主義也是開放的理論，科學社會主義價值觀主張是吸納鑒別世界文明優(yōu)秀成果中產生的?！耙徊狂R克思主義發(fā)展史就是馬克思、恩格斯以及他們的后繼者們不斷根據(jù)時代、實踐、認識發(fā)展而發(fā)展的歷史，是不斷吸收人類歷史上一切優(yōu)秀思想文化成果豐富自己的歷史?！盵7]科學社會主義價值觀主張立足于全人類的解放，中華傳統(tǒng)文化則在多民族多文化交流交融中發(fā)展，二者皆具有先天高度契合的可能性。

所謂“后天行為”，是指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同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相結合是一個實踐基礎上理論創(chuàng)新的發(fā)展過程，是兩個先天具有高度契合屬性的思想體系必須經歷的過程?！案叨绕鹾稀敝皇窍仍跔顟B(tài)，它決定了馬克思主義在中國傳播的可能性，但馬克思主義要想在中國真正開花結果，就要不斷地在結合過程中激發(fā)自身的生機活力。

基于先天屬性與后天行為的關系，也能夠凸顯出“高度契合”重大論斷的創(chuàng)新性。以往談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基本是出于馬克思主義并沒有否定中華文化的問題，出于馬克思主義大眾化過程中必須說中國語言的問題，或者出于馬克思主義中國化問題?！案叨绕鹾稀敝匾摂鄤t包含了對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的基本定性，雖然從屬于“第二個結合”，卻又相對獨立，成為中國共產黨傳統(tǒng)文化觀的重大創(chuàng)新。

(二)兩者是前提條件與發(fā)展過程的關系

如果說“高度契合”作為一種“先天屬性”是對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進行的基本定性，那么從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時代化的角度看，“高度契合”是中國化時代化之所以能夠展開的前提條件。習近平總書記指出：“馬克思主義傳入中國后，科學社會主義的主張受到中國人民熱烈歡迎，并最終扎根中國大地、開花結果，絕不是偶然的，而是同我國傳承幾千年的優(yōu)秀歷史文化和廣大人民日用而不覺的價值觀念融通的?！盵8]“融通”與“契合”在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時代化的發(fā)展層面是一致的說法?！案叨绕鹾稀睆娬{馬克思主義在中國落地生根的“點”，“第二個結合”強調馬克思主義在中國開花結果的“線”與“面”。“點”是由“線”到“面”的起點，也是相應的基礎和貫穿始終的組成部分。

十月革命一聲炮響，給中國送來了馬克思主義。馬克思主義傳入中國后，首先是作為一種文化現(xiàn)象存在的，是諸多傳入文化之一。從中國第一篇比較系統(tǒng)介紹馬克思主義的著名文章——李大釗的《我的馬克思主義觀》問世，到中國共產黨成立，也不過兩年多的時間。作為傳入文化的馬克思主義為什么能在如此之短的時間內轉化為“實踐力量”？理論對革命需要的滿足固然是基本方面，中國共產黨也曾從傳播學角度加以分析，認為“一面因為受了國際資本主義的壓迫和俄羅斯無產階級革命的影響”，另一面“因為先驅者的努力宣傳”[9]70。而傳入文化與本土文化的契合性，也是傳入文化在一國必須面對的“點”的問題。“結合”這一發(fā)展過程如果做得不好，結果就會導致“橘生淮南則為橘”。但如果沒有“高度契合”作為前提條件，科學社會主義價值觀主張就難以在人民群眾中形成情感上的親近、情緒上的共鳴、理想上的認同。缺乏相應的歷史基礎和群眾基礎，自然難以為群眾所接受，往往還未待人們形成理性層面的認識，還未待論證這一系列主張的科學性，就先在情感上被拒之門外，更談不上與中國具體實際和歷史文化相結合了。

“高度契合”作為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時代化的前提條件，既存在于馬克思主義傳入中國的那一“點”，又貫穿于理論本土化時代化始終。在這一過程中，“高度契合”無論是否為人所注意，都是客觀存在的，關鍵在于人們是否需要以及在何種程度上將其自覺運用。中國共產黨對“高度契合”的認識由不太自覺到高度自覺，是隨著“正確回答時代和實踐提出的重大問題”，“始終保持馬克思主義的蓬勃生機和旺盛活力”成為理論需要而逐步實現(xiàn)的。將馬克思主義“植根本國、本民族歷史文化沃土”，為馬克思主義思想精髓“同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精華貫通，同人民群眾日用而不覺的共同價值觀念融通”提供更多文化資源，“夯實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時代化的歷史基礎和群眾基礎，讓馬克思主義在中國牢牢扎根”[1]18，這些都需要在不斷開辟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時代化新境界的過程中，更加主動自覺地挖掘和運用“高度契合”論斷。

(三)兩者是靜態(tài)聯(lián)系與動態(tài)互動的關系

“高度契合”與“第二個結合”是先天屬性與后天行為的關系，“高度契合”的先天屬性決定了“第二個結合”具有前提條件，因此“先天屬性與后天行為的關系”在邏輯上遞進為“前提條件與發(fā)展過程”的關系。為了全面深入把握重要論斷的含義，還需要進行更詳細的語義分析。

拌和廠應在其設計、協(xié)調配合和操作方面，都能使生產的瀝青混凝土符合工地配合比設計要求。運料設備應采用干凈、有金屬底板的自卸槽斗車，車槽內不得粘有有機物質。為了防止塵埃污染和熱量過分損失，運輸車輛應備有覆蓋設備，車槽四角應密封牢固。

論斷的句法結構除去對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基本定性的部分，是由兩個核心詞構成的，以“同”為連接詞構成邏輯關系，突出彼此的親和性。這種句法結構與“第二個結合”重要命題是一致的。但如果比較兩者的語句表述，則會發(fā)現(xiàn)重大變化。

首先，“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在句子中的位置顛倒了?！暗诙€結合”表述為“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同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相結合”。“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在先，處于主動，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為被動，強調馬克思主義的指導地位是不可取代的。在“高度契合”命題當中，“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在前，“科學社會主義價值觀主張”在后，兩者之間的主次關系仿佛要隨之顛倒。分析這個問題，不能只關注句法結構，必須回到語句表述中來，注意兩者是在何種語義下聯(lián)系在一起?！暗诙€結合”命題中，“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同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相結合”以“相結合”為落腳點，描述相互作用的動態(tài)過程。在這一動態(tài)過程中，“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顯然是動作的主動部分?！案叨绕鹾稀泵}中，兩者并非要發(fā)生何種互動聯(lián)系，而是在靜態(tài)比較分析下，得出兩者“具有高度契合性”的結論。在比較意義上，一定是以“科學社會主義價值觀主張”作為比較的標準和基尺，用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與之加以比較，發(fā)現(xiàn)有許多高度契合的部分。兩個命題具有相同的本質內涵：“馬克思主義是我們立黨立國、興黨興國的根本指導思想?！盵1]16

其次，“第二個結合”命題中的“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與“高度契合”命題中的“科學社會主義價值觀主張”是一對具有高度聯(lián)系，又有區(qū)別的概念?！翱茖W社會主義價值觀”是人們基于唯物史觀和剩余價值學說，在改造世界的過程中，根據(jù)主體需要對客體屬性的系統(tǒng)觀點與評價?！翱茖W社會主義價值觀主張”則是價值觀體系當中最直接的話語表達，是直接喚醒人民大眾，吸引其建立與堅定科學社會主義信仰的價值目標和理想追求。作為一種價值觀的主張，與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的部分基本觀念更有相通的可能性，在“高度契合”論斷中較之于“科學社會主義主張”更為準確。“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內在地包含了科學社會主義價值觀主張，并以此為馬克思主義的價值歸旨，同時也包含了世界觀方法論和相應的立場觀點方法，以及在此基礎上的邏輯分析過程，屬于更高維度的概念。因此，“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科學社會主義價值觀——科學社會主義價值觀主張”構成了包含關系?！翱茖W社會主義價值觀主張”作為最表層的部分，是馬克思主義傳播過程中直接引起本土文化共鳴的部分，容易被廣大人民群眾接受。

“高度契合”論斷準確地指出，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同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構成“高度契合”的部分僅是“科學社會主義價值觀主張”，而非其他，這是靜態(tài)比較下得出的結論。誠然，科學社會主義價值觀主張內在包含了邏輯分析過程，恰如“兩個必然”既是一種結論，又是一套體系，但“價值觀主張”較之于馬克思主義之整體還是有明顯區(qū)別的。一旦進入到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時代化的動態(tài)過程中，同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相結合的，就是具有更高層次和維度，構成理論之整體的馬克思主義?！案叨绕鹾稀敝匾摂囡@性地要求充分重視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也隱性地要求不顛倒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同它的主次關系。

總的來看，“高度契合”重要論斷意味著中國共產黨傳統(tǒng)文化觀實現(xiàn)了重大創(chuàng)新，既在靜態(tài)上找準了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的基本屬性與當代價值，又在動態(tài)上明確了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時代化的其中一個必要前提條件。

二、“高度契合”的主要思想體現(xiàn)

理論研究要從抽象到具體。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同科學社會主義價值觀主張具有高度契合性的思想體現(xiàn)可以從不同角度與內容加以分析。關于科學社會主義價值觀主張的概念前文已經進行了界定，按照“人們基于科學社會主義理論，對滿足主體需要的新世界客體屬性的系統(tǒng)觀點與評價的最直接話語表達”的定義，可以總結出關于科學社會主義價值觀主張的四個方面。這四個方面是馬克思和恩格斯吸引和激勵廣大勞苦大眾推翻舊世界，建立新世界的強大價值話語。本文用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的宇宙觀、天下觀、社會觀、道德觀與之加以比較分析。

(一)以“天人合一”為重要體現(xiàn)的宇宙觀同“人與自然和諧共生”價值觀主張

宇宙觀，屬于世界觀的體系范疇，是人們對世界的總的根本的看法，包含宇宙本原和宇宙演化發(fā)展過程及其規(guī)律等問題，本文主要關注人們對整個宇宙的認識以及人與宇宙關系的問題。隨著近代自然科學研究的迅速發(fā)展，“把各種自然物和自然過程孤立起來，撇開宏大的總的聯(lián)系去進行考察”[10]的方法影響到哲學，形成了形而上學的思維方式。這種思維方式一旦超過一個界限，就會變成“片面的、狹隘的、抽象的”。馬克思批判地繼承了黑格爾的辯證思維方式，以整體性思維把握人與宇宙的關系，提出“自然界，就它自身不是人的身體而言，是人的無機的身體。人靠自然界生活”[11]161的論斷。人與自然的關系不是兩個完全獨立、互不影響的對立實體，而是同處于有機整體當中，具有一體性和同一性。只有共產主義社會，“作為完成了的自然主義，等于人道主義，而作為完成了的人道主義，等于自然主義，它是人和自然界之間、人和人之間的矛盾的真正解決?！盵11]185恩格斯指出：“我們決不像征服者統(tǒng)治異族人那樣支配自然界，決不像站在自然界之外的人似的去支配自然界——相反，我們連同我們的肉、血和頭腦都是屬于自然界和存在于自然界之中的?！盵12]560處于自然界之中的人，既是受動的，也是能動的，人與自然和諧共生就在于認識和運用自然規(guī)律，在此基礎上“認識并從而控制那些至少是由我們的最常見的生產行為所造成的較遠的自然后果”[12]560，隨之“也認識到自身和自然界的一體性”[12]560，達到人“同已被認識的自然規(guī)律和諧一致的生活”[12]121?！叭伺c自然和諧共生”是科學社會主義價值觀的鮮明主張。

整體性思維是中華傳統(tǒng)文化的鮮明特征，反映在宇宙觀上，就是“天人合一”的觀點?！睹献印けM心》中講：“盡其心者，知其性也；知其性，則知天矣?！薄吨杏埂氛f：“天命之謂性，率性之謂道，修道之謂教?！睆堓d在《正蒙·誠明》中提出：“性者萬物之一源，非有我之得私也；唯大人為能盡其道。”知性知天、天性一源的“天人合一”觀點強調應該追求天道與人道的一貫相通，實則與馬克思對共產主義社會中“人道主義”和“自然主義”的同一性有所契合。中國哲學系統(tǒng)的宇宙觀創(chuàng)始者當屬老子?！独献印匪枋龅摹暗郎唬簧?，二生三，三生萬物”的宇宙生成模式，以“道”為本源和發(fā)展動力，揭示了宇宙發(fā)展規(guī)律。人在宇宙中則應將“道”作為效法的對象，“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依“道”行事，“萬物將自賓”，整個宇宙的萬物都將處于生命共同體當中，自生自化，和諧統(tǒng)一。這實際上就從規(guī)律的角度提出了人與萬物和諧共處的途徑，與科學社會主義價值觀所主張的“和諧一致”具有高度契合性。

(二)以“天下為公”為重要體現(xiàn)的天下觀同“全人類徹底解放”價值觀主張

天下觀，是超越民族國家視野，分析“以世界為整體政治單位的共在秩序”[13]的觀點。馬克思和恩格斯對共產主義的論述，始終建立在全人類共同利益之上，追求全人類共同解放?！兜乱庵疽庾R形態(tài)》中，馬克思和恩格斯認為“共產主義——它的事業(yè)——只有作為‘世界歷史性的’存在才有可能實現(xiàn)”[11]539,“地域性的個人為世界歷史性的、經驗上普遍的個人所代替”[11]538，將全人類共同解放作為共產主義基本特征之一。完成這一偉大事業(yè)的是無產階級，以往的階級都是維護特殊階級的利益，他們的革命“受到有局限性的生產工具和有局限性的交往的束縛”[11]581，而無產階級所要占有的生產力是屬于社會全體個人的，是具有普遍性質的，是代表全人類共同利益的。隨著無產階級占有的實現(xiàn)，人與人之間的剝削關系將徹底消滅，“民族之間的敵對關系就會隨之消失”[14]，最終將建立“自由人的聯(lián)合體”，實現(xiàn)全人類的徹底解放?？茖W社會主義指明了全人類共同前途，為中國先進知識分子接受并認知馬克思主義提供了途徑。孫中山解釋新三民主義時，將民生主義和共產主義比作“大同世界”，指出“要不受這種痛苦的意思，就是要共產。所以我們不能說共產主義與民生主義不同?！@才是真正的民生主義，就是孔子所希望之大同世界?！盵15]8751923年6月出版的《新青年》提出要引導和幫助實際行動，“以解放中國，解放全人類，消滅一切精神上、物質上的奴隸制度，達最終的目的：共產大同。”[9]241可見，“大同”成為了中國先進知識分子對科學社會主義價值觀主張的直接印象。

“天下為公”是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天下觀”的重要體現(xiàn)?！吨杏埂氛f所謂“天下”，乃是“舟車所至，人力所通，天之所覆，地之所載，日月所照，霜露所隊”，體現(xiàn)出“天下”邊界的廣闊性?！对娊洝分械摹鞍铉芮Ю铮S民所止，肇域彼四海”也表達了相同的涵義，即四海之內皆是天下，“天下”成為了一個政治實體。成為一體的價值旨趣是天下為公，天下大同?！抖Y記·禮運》云：“大道之行也，天下為公?！本褪窃谥v為了符合“天道”，以免人類自取滅亡，要將一切政治實體容納進“天下”的內部。不同民族和文化處于共同秩序，不再有不可調和的利益沖突，達到“大同”境界。另外，實現(xiàn)天下統(tǒng)一也有方式方法?！盾髯印ふ摗吩疲骸皽?、武非取天下也，修其道，行其義，興天下之同利，除天下之同害，而天下歸之?！睗M足天下人共同利益，才是符合天道的做法，才能達成天下觀的理想。中華傳統(tǒng)文化的天下觀同科學社會主義價值觀主張具有高度契合性，使中國先進知識分子順利接納了馬克思主義，并賦予其中國特色。

(三)以“民為邦本”為重要體現(xiàn)的社會觀同“真正的共同體”價值觀主張

社會觀是關于人與人和人與社會關系的總看法。資本主義社會中，人們作為階級的成員處于共同關系當中，形成了“虛幻的共同體”，人與人的和諧關系只是對統(tǒng)治階級范圍內的個人來說才是存在的，無產階級卻要在“替他人服務的、受他人支配的、處于他人的強迫和壓制之下”[11]165進行活動。共產主義社會中，生產力得到極大發(fā)展，私有制被摧毀，舊式分工被改變，階級對立不復存在，人們組成“真正的共同體”。在那里，“各個人都是作為個人參加的”，革命的無產者“控制了自己的生存條件和社會全體成員的生存條件”，“個人的自由發(fā)展和運動的條件置于他們的控制之下”[11]573?！兜乱庵疽庾R形態(tài)》用浪漫的手法描繪了共產主義社會的個性發(fā)展：“我有可能隨自己的興趣今天干這事，明天干那事，上午打獵，下午捕魚，傍晚從事畜牧，晚飯后從事批判，這樣就不會使我老是一個獵人、漁夫、牧人或批判者?！盵11]573

人與人的關系不再受階級關系決定，不再被“強加于他的生活條件所束縛”，而是成為有個性的、全面發(fā)展的個人的關系。同時，科學社會主義價值觀主張所針對的人是“現(xiàn)實的人”，是由社會關系構成個體性的人?！吧鐣再|是整個運動的普遍性質……活動和享受……都是社會的活動和社會的享受”[11]187，“只有在共同體中，個人才能獲得全面發(fā)展其才能的手段，也就是說，只有在共同體中才可能有個人自由?！盵11]571共產主義社會對生產力的占有必須是“帶有同生產力和交往相適應的普遍性質”，“占有只有通過聯(lián)合才能實現(xiàn)……這種聯(lián)合又只能是普遍性的。”[11]581因此，科學社會主義價值觀既主張個人的全面發(fā)展，又主張在社會中實現(xiàn)“現(xiàn)實的人”的全面發(fā)展，從而實現(xiàn)社會高度和諧和公平正義。

在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中，“民為邦本”既是一種政治觀，也是一種社會觀，體現(xiàn)的是注重社會和諧穩(wěn)定與人民幸福安康的古代民本思想?！墩撜Z·堯曰》云：“因民之所利而利之?！庇帧墩撜Z·為政》云：“道之以德，齊之以禮?！睆娬{要讓人民既富裕起來，又要讓人們文明起來，過上美好生活。孟子是中國民本思想的代表人物，《孟子·離婁上》云：“得其民，斯得天下矣；得其民有道：得其心，斯得民矣?！薄睹献印けM心下》云：“得乎丘民而為天子?！泵献舆€在《孟子·盡心下》這一篇中提出了一個貫穿時空的命題：“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薄兜赖陆洝返摹笆ト藷o常心，以百姓心為心”，《呂氏春秋》的“天下，非一人之天下，天下人之天下也”等觀點，都體現(xiàn)了“民為邦本”的社會正義觀念，強調百姓安居樂業(yè)的重要性。這些觀點雖然是從封建統(tǒng)治者治國角度談的，但較之于“國”，確證了“民”的整體概念，突出“民”的社會性，并提出重民、富民、教民的基本主張，客觀上有利于維護社會秩序穩(wěn)定和促進人民素質發(fā)展，同科學社會主義價值觀所主張的在社會中實現(xiàn)人的發(fā)展具有高度契合性。

(四)以“厚德載物”為重要體現(xiàn)的道德觀同“真正人的道德”價值觀主張

科學社會主義價值觀在道德層面所主張的，其中之一就是恩格斯提出的“真正人的道德”：“只有在不僅消滅了階級對立，而且在實際生活中也忘卻了這種對立的社會發(fā)展階段上，超越階級對立和超越對這種對立的回憶的、真正人的道德才成為可能?！焙诵脑谟谙龑αⅰ５赖率恰叭藗兾镔|行動的直接產物”[11]524，在階級關系極端對立的資本主義社會中，總是有著不道德的一面，總是“激起人們的最卑劣的沖動和情欲”，“鄙俗的貪欲是文明時代從它存在的第一日起直至今日的起推動作用的靈魂”[16]196。為了獲得真正的道德，就必須擺脫經驗世界存在的枷鎖，徹底消滅舊的生產關系，摧毀“貧困、勞動折磨、受奴役、無知、粗野和道德墮落的積累”[17]744，斬斷“赤裸裸的利害關系”，通過現(xiàn)實運動否定階級對立的社會利益關系，從而消除人與人的對立關系，實現(xiàn)真正的道德。因此，“真正人的道德”標志著異化的利益關系的消除，個人利益與共同利益達到高度一致，標志著“每個人都有社會空間來展示他的重要的生命表現(xiàn)”[11]335，標志著現(xiàn)實世界的被改造，“以合乎人性的方式去造就環(huán)境”[11]335。

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的道德觀雖然不可能提出社會革命以超越階級對立，但在追求萬物關系和諧統(tǒng)一的目標導向上，與科學社會主義價值觀主張具有高度契合性，這集中體現(xiàn)在“厚德載物”的觀念。例如，《周易》共有64卦，乾、坤兩卦分別位于前兩卦，作為總綱統(tǒng)攝其他。坤卦講：“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比说牡滦袘摲滦А暗亍钡牡滦?，育化萬物，包孕生靈，主張懷柔寬厚，兼容并包。張載在《正蒙·乾稱》中概括為“民，吾同胞；物，吾與也”，主張人與人之間，人與世間萬物之間，都應該講德行，消除對立，崇尚和諧，人民皆是同胞，萬物皆是伙伴。崇尚高度和諧統(tǒng)一的道德觀同科學社會主義價值觀主張的消除人與人之間的利益對立具有高度契合性。

三、從“高度契合”看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的重大文化價值

“高度契合”重要論斷是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的重要組成部分。新時代新征程具備了再審視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的客觀條件，“中華民族偉大復興進入了不可逆轉的歷史進程”是堅定歷史自信和文化自信的底氣，歷史自信和文化自信最終又要歸于理論自信。通過“高度契合”重要論斷的理論意蘊可以從中華文明史和人類文明史的大歷史中分析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具有的開創(chuàng)性文化價值。

(一)新時代新征程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對中華文化的再審視

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時代化的理論發(fā)展過程，也是中國現(xiàn)代化建設指導思想的發(fā)展過程?！八膫€現(xiàn)代化”“工業(yè)化”“中國式的現(xiàn)代化”“社會主義現(xiàn)代化”“全面協(xié)調可持續(xù)”等都是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時代化的理論成果之于現(xiàn)代化建設的顯性表達。隨著“第一個百年奮斗目標”的如期實現(xiàn)，全黨全國各族人民邁上了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xiàn)代化國家新征程，開始向第二個百年奮斗目標進軍。新時代新征程，“以中國式現(xiàn)代化全面推進中華民族偉大復興”成為了中國共產黨的中心任務之一，現(xiàn)代化的話語表達更為突出，現(xiàn)代化建設的任務更為艱巨，現(xiàn)代化建設的使命更為重大。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是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時代化新的飛躍，深邃思考和科學判斷的一個重大時代課題就是“建設什么樣的社會主義現(xiàn)代化強國、怎樣建設社會主義現(xiàn)代化強國”?；卮疬@一重大時代課題，不可避免地要回答如何認識和對待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的問題。抽象地說，就是回答現(xiàn)代化建設過程中如何認識和對待本土傳統(tǒng)文化的問題，這一問題在中國近現(xiàn)代思想史中也是重要的課題。

中國的現(xiàn)代化早期嘗試，肇始于洋務運動，這是一場維護封建統(tǒng)治階級的運動，也確在器物層面客觀地為古老的中國帶來了一定程度上的現(xiàn)代化因素。自此，現(xiàn)代化與傳統(tǒng)文化的碰撞就成為了中國現(xiàn)代化的一條主線。區(qū)別在于，不同歷史時期，這條主線所處的位置有所不同。領導洋務運動的地主階級提出了“中體西用”口號，意即用西方器物之學補充正統(tǒng)儒家文化之不足。維新變法主要領導者康有為提出“托古改制”，寫出《新學偽經考》《孔子改制考》二書，借孔孟之道，推介變法的學問。隨后，孫中山轉向革命，梁啟超等人則提出“新民”，徹底將現(xiàn)代化落在文化層面，又有了20世紀初期關于東西文化問題的論戰(zhàn)和三四十年代關于中國文化出路問題的論戰(zhàn)。如果說，近代中國的現(xiàn)代化是對西方現(xiàn)代化的“回應式現(xiàn)代化”，那么這種“回應”主要表現(xiàn)為文化層面，文化之爭在近代中國現(xiàn)代化思想中具有中心性的地位。

由于客觀歷史原因，中國共產黨成立之初并沒有將文化作為現(xiàn)代化的唯一出路，而是采取“先革命后建設”的方略，以革命為現(xiàn)代化創(chuàng)造根本政治前提和制度基礎，以經濟建設為現(xiàn)代化奠定物質基礎，清楚地認識到沒有堅實的物質基礎做支撐就沒有先進的上層建筑。這是馬克思主義科學理論指導下的必然結論。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之后，馬克思主義成為全黨全國的指導思想，堅持社會主義道路，解放生產力和發(fā)展生產力一直是中國式現(xiàn)代化的主流和主線。黨的二十大報告總結了現(xiàn)代化建設成就，指出：“在新中國成立特別是改革開放以來長期探索和實踐基礎上，經過十八大以來在理論和實踐上的創(chuàng)新突破，我們黨成功推進和拓展了中國式現(xiàn)代化?！盵1]22中國式現(xiàn)代化發(fā)展到今天，一是全面建成小康社會任務勝利完成，具有過去百余年未曾擁有過的堅實物質基礎；二是注重現(xiàn)代化的全面性，“全面”與“現(xiàn)代化”在黨的二十大報告中多次共同出現(xiàn)。前者為探討文化問題奠定物質基礎，后者包含文化問題，兩者共同決定文化問題必定要在新征程上給出更為科學的認識?！案叨绕鹾稀敝匾摂嗍橇暯叫聲r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在新征程上對中華文化再審視的理論結晶。

(二)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推動中華文化進入到全新發(fā)展的新高度

中華文化和中華文明的復興是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題中應有之義。堅定歷史自信的要義之一就是堅信文化復興和文明復興的必要與可能，是堅信中華文化和文明復興對整個人類文明的貢獻將是巨大的，恰如中華文明曾經對人類文明做出巨大貢獻一樣。新時代十年的偉大變革，“中國人民的前進動力更加強大、奮斗精神更加昂揚、必勝信念更加堅定，煥發(fā)出更為強烈的歷史自覺和主動精神，中國共產黨和中國人民正信心百倍推進中華民族從站起來、富起來到強起來的偉大飛躍。”[1]15“強烈的歷史自覺和主動精神”離不開對中華歷史文化的認同與信念。新征程上，以中國式現(xiàn)代化全面推進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勢必要將中華文化精華主動自覺地挖掘出來，熔鑄于全面推進現(xiàn)代化建設的格局當中。

正是在這樣的意義上，理解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尤其要將其置于中華民族文明史的大歷史中去思考定位，從而置于人類文明史的大歷史中去定位。一方面，西方現(xiàn)代文化隨著現(xiàn)代化的發(fā)源一度成為人類文明發(fā)展的風向標，如今，中華文化隨著中國式現(xiàn)代化的推進將發(fā)揮出更多的世界價值。另一方面，今天的中國式現(xiàn)代化，以前人未曾達到的物質基礎和各方面條件，具備了文化復興和文明復興的全面條件?！爸腥A民族偉大復興進入了不可逆轉的歷史進程”是堅定歷史自信和文化自信的底氣。歷史自信和文化自信最終又要歸于理論自信?！爸袊伯a黨為什么能，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為什么好，歸根到底是馬克思主義行，是中國化時代化的馬克思主義行。”[1]16。“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是當代中國馬克思主義、二十一世紀馬克思主義，是中華文化和中國精神的時代精華?！盵18]這一思想以馬克思主義為指導，賦予文化自信以更廣視野、更深層次、更高境界，高度自覺地提出并運用“高度契合”論斷，確證與承載著中華文化發(fā)展之唯一正道?！疤煜聻楣迸c“人類命運共同體”、“民為邦本”與“以人民為中心”、“為政以德”與“依法治國和以德治國相結合”、“革故鼎新”與“守正創(chuàng)新”、“任人唯賢”與“新時代黨的組織路線”、“天人合一”與“人與自然和諧共生”、“自強不息”與“全面深化改革”、“厚德載物”“講信修睦”“親仁善鄰”與“新型國際關系”——“高度契合”的部分在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中煥發(fā)新機，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在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中面向現(xiàn)代、走向世界。

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是中華文化和中國精神的時代精華?！皶r代精華”是對“真正的哲學”的最高評價，意味著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在最為普遍性和概括性的哲學高度，既回答了時代的問題，又在回答時代給出的重大問題過程中，汲取并發(fā)揚了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精華，從中華文化中提煉解決重大實踐問題的立場、觀點和方法。一方面，實踐是理論創(chuàng)新之源。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對“高度契合”論斷的自覺挖掘和運用，具有強烈的問題導向。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把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同中國具體實際相結合、同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相結合，“不斷回答中國之問、世界之問、人民之問、時代之問，作出符合中國實際和時代要求的正確回答。”[1]17正是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將“高度契合”論斷放置于中國的、世界的、人民的和時代的大視野中，挖掘“契合”，推進“結合”，正確地回答了全面性系統(tǒng)性的“大問題”，才使得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在當代展現(xiàn)出了如此蓬勃的生機活力。另一方面，“繼續(xù)推進實踐基礎上的理論創(chuàng)新，首先要把握好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的世界觀和方法論，堅持好、運用好貫穿其中的立場觀點方法?！盵1]18-19

從文化的角度看，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深深根植于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的歷史文化沃土，將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的宇宙觀、天下觀、社會觀、道德觀當中的精華凝練出來，把馬克思主義的世界觀和方法論同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中的宇宙觀和思考問題的方式方法等精華貫通起來。黨的二十大報告中提出的“六個堅持”是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世界觀和方法論的高度凝練、科學概括，其中閃耀著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精華的智慧光芒。人民至上、自信自立、守正創(chuàng)新、問題導向、系統(tǒng)觀念和胸懷天下，無不是對“高度契合”論斷當代創(chuàng)造性轉化和創(chuàng)新性發(fā)展?！案叨绕鹾稀痹谑澜缬^和方法論層面的當代運用是對“中華文化和中國精神的時代精華”的直接詮釋，也正是由于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在哲學最高層面對中華文化給出了當代詮釋，使中華文化以“時代精華”之哲學結晶表現(xiàn)出來，才進一步使悠久燦爛的中華文化煥發(fā)出更為充沛更為蓬勃的生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