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良虎

（復旦大學 馬克思主義學院，上海 200433）

一、引言

從人類政治文明演進的視角來看，廉政文化始終是政治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在不同的歷史方位，其始終反映著社會對當前執(zhí)政者的期望，凝聚著包括執(zhí)政者在內的社會整體的態(tài)度、信仰和情感。它既根植于過去的歷史文化傳統(tǒng)，又塑造于當前的主流意識形態(tài)，反映著當前政治、經濟和社會實踐對國家廉政能力建設的要求，是歷史與現實的智慧結晶。在當代，隨著民主、法治等政治價值理念不斷得到廣泛認同，如何規(guī)范權力行使以充分保障公民權利受到了廣泛的討論，腐敗現象逐漸成為全球性議題。這種全球性探討開拓了腐敗研究的新領域，即將腐敗研究引入文化領域，深入探討廉政文化建設的理論來源、價值意蘊和發(fā)展路徑，并深入分析了廉政文化建設和反腐敗之間的作用機制和互動過程。新時代的中國，面對反腐敗斗爭復雜形勢與國家治理能力和治理體系現代化迫切需要，深入挖掘廉政文化資源、探索廉政文化發(fā)展規(guī)律、形成中國特色的廉政文化發(fā)展路徑就顯得意義重大。

二、相關概念界定

“腐敗的本質就是以公共權力為資本，背離公共利益目標，為個人或小集團謀取私利?！盵1]權力的公共性與行使權力主體的私人性之間的張力成為腐敗行為發(fā)生的重要誘因，因此，在推動反腐倡廉過程中，需要從兩個方面進行建設，一方面對公共權力進行制度規(guī)制，另一方面則要對權力行使主體進行廉政文化教育，強化權力行使主體對廉政文化的思想認同和行動自覺。

廉政文化是對廉政的觀念、認知、行為、評價的綜合，是廉政行為在觀念文化上的反映和升華，具有靜態(tài)性與動態(tài)性的雙重屬性。從靜態(tài)層面來看，廉政文化是指廉政思想文化，包括廉政的觀念、文化、意識形態(tài)、道德理論等，這是廉政文化的深層次價值內涵；從動態(tài)層面來看，廉政文化具有明顯的行動指向，包括廉潔從政、廉潔生活等方面。值得注意的是，廉政文化相對于廉潔文化而言，還具有“政”的屬性，不僅包括了廉潔的要求，還有遵守廉潔規(guī)范的同時對施政績效的要求[2]。對權力行使主體而言，廉政的要求不僅僅是遵守清廉的道德規(guī)范和法律規(guī)制，還要“能政”和“勤政”，不能廉而不為，甘做太平官，忽視權力本身的建設性和權力所包含的回應人民利益訴求的責任。

廉政文化建設就是通過營造廣泛、深入而持久的廉政氛圍，使人自覺接受廉政文化的滋養(yǎng)，恪守廉潔規(guī)范，審慎用權，依法用權，主動作為。當然，廉政文化建設某種層面上是社會與國家互動互構的動態(tài)過程，需要多方參與、多元建構，才能形成有效合力，最終構建出具有中國特色的廉政文化理論形態(tài)。

三、新時代廉政文化建設的理論資源

（一）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廉政文化資源

生長于一個政治文化發(fā)達的文明母體，廉政文化在中國歷經千年積淀，底蘊厚重、內涵豐富。在中國傳統(tǒng)政治思想中，以民為本、為政以德是國家治理的根本遵循，而廉政就是其中的重要一環(huán)，決定著民心所向，證成著政權的合法性。在長久的文化積淀和政治實踐中，中國形成了豐厚的廉政思想、制度和傳播資源。當然，由于歷史和階級的局限，以往的廉政文化烙著封建社會的特征，具有一定的封建性和落后性，需要仔細鑒別，取其精華、棄其糟粕，并結合新時代的特征對其進行創(chuàng)造性闡釋。

1.傳統(tǒng)廉政文化的思想資源。中國傳統(tǒng)廉政文化思想資源可以從個人修身、廉潔從政和國家治理三個維度進行闡釋。在個人修身層面，強調官員要勤勞節(jié)儉、節(jié)制物欲和自省慎獨。[3]在傳統(tǒng)儒家的人生理想中，修身是“治國平天下”的起點，修身才能“立命”，從而形成一種由內而外、推己及人的安身立命之道。在廉潔從政方面，要求官員公私分明、秉公執(zhí)法，嚴以治家。中國歷代先賢都主張從政要大公無私，從“存亡之本”的高度認識“公私之交”。賈誼在《治安策》中指出，“國耳忘家，公耳忘私，利不茍就，害不茍去，惟義所在”。公私分明之后，才能不徇私情、廉以用權，維護法律尊嚴和社會正義。嚴以治家正合傳統(tǒng)“齊家”之愿，通過樹立廉潔的家風家教從基礎上形成良好的廉潔風尚。在國家治理層面，中國歷朝歷代都把廉政建設當作國家長治久安的重要保障。在傳統(tǒng)思想體系中，禮義廉恥被視為“國之四維”。管子曾有“國有四維，一維絕則傾，二維絕則危，三維絕則覆，四維絕則滅”的論斷，這就將廉政建設與政權穩(wěn)定、國家存續(xù)聯系起來。各個朝代的思想家和政治家也不斷地對廉政與國家興亡的關系進行闡發(fā)，深刻認識到“治亂安危之所寄，誠在于貪廉之人一用一舍之間耳”。

2.傳統(tǒng)廉政文化的制度資源。腐敗是政治之癌，古人深諳此道。如果廉政僅靠官員的道德自覺，難以抑制人性之中的私欲和貪婪，也難以應對政治實踐中利益的誘惑，因此出臺了一系列的制度以保障官員廉潔從政。廉政文化的制度資源可以從兩個層面理解，一方面是打擊權力腐敗的制度，包括監(jiān)察制度、諍諫制度、考課制度甚至是嚴肅法紀，強化對官員的警誡、震懾，以強制力進行剛性約束；另一方面則借助激勵制度，通過晉升官階、增加俸祿、賜予榮譽性稱號甚至是著書立傳等方式鼓勵官員廉潔自律、奉公守法。既從物質上滿足官員自身發(fā)展晉升的需求，也從精神層面滿足官員對名聲、榮譽的心理需求。

3.傳統(tǒng)廉政文化的傳播資源。古代統(tǒng)治者十分重視廉政文化傳播對強化官員廉政認同、凝聚社會廉政共識的作用。通過公開褒獎、懲戒等官方形式，同時借助民謠、詩賦、詞曲、小說等通俗易懂的途徑，在全社會樹立廉潔典型。這樣一方面對官員本身形成價值指向，引領官員守法奉公、廉潔從政；另一方面通過多種方式，向社會傳遞官方意識形態(tài)，在全社會形成廣泛的廉政共識，這種共識反過來又會成為評價官員的道德依據，對官員形成反向軟約束。廉政文化的傳播資源歷來受到的關注較少，但是在廉政文化建設過程中卻意義重大。廉政文化要深入人心，需要借助一定的傳播手段與媒介，這是一種雙向的促進過程，二者相互依存、互為補充，在發(fā)展過程中實現了和諧共贏。

（二）中國共產黨治國理政實踐的廉政文化資源

馬克思主義經典作家認為，國家政權屬于人民，要求無產階級政黨執(zhí)政后要建立人民民主專政的政權，實現無產階級政黨的人民性。馬克思認為，權力回歸于民是民主的本質，實現民主的途徑就是要創(chuàng)制一個廉政的政府來實現人民的根本利益?！皣冶仨毾拗谱约旱拈_支，即精簡政府機構，縮小其規(guī)模，盡可能減少管理范圍，盡可能少用官吏，盡可能少干預公民社會方面的事務?！盵4]這種精簡機構的行為減少了政府開支、降低了行政成本，將節(jié)約的資源有效地用于國家建設和民生改善，回應人民的訴求，本質也是一種廉政行為，為從“廉潔政府”向“廉潔行政”創(chuàng)造了條件。中國共產黨作為馬克思主義政黨，在革命、建設和改革的過程中，始終緊扣人民性的主題，通過各種方式加強廉政建設，形成了具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廉政文化。

新民主主義革命時期，共產黨人面對艱苦的革命環(huán)境，提出了“三大紀律、八項注意”的要求，堅持不拿人民的一針一線、不做新衣、不大吃大喝，通過節(jié)儉樸素、艱苦卓絕的廉潔作風和革命本色，團結帶領中國人民贏得了新民主主義革命的勝利。在新中國成立前夕召開的七屆二中全會上，毛澤東高瞻遠矚地提出要防止“糖衣炮彈”進攻的重大問題，告誡全黨要保持“謙虛謹慎，不驕不躁”的優(yōu)良作風，生動展現出一個馬克思主義政黨居安思危、廉潔執(zhí)政的政治本色。1951 年，黨中央開展“三反”運動，旗幟鮮明地同貪污、浪費和官僚主義作斗爭，將“三反”運動的重要性提高到穩(wěn)固新生政權的高度。1952 年，中央又開展“五反”斗爭，竭力糾正社會不正之風。這兩次運動嚴肅整治了黨內腐敗，對保持黨的清正廉潔發(fā)揮了重要作用。改革開放之初，鄧小平明確指出，“要一手抓改革開放，一手抓懲治腐敗，堅持兩手抓、兩手都要硬”[5]，指出要通過法治和制度來防治腐敗，促進“運動反腐”向“制度反腐”轉變。江澤民和胡錦濤立足國情，將反腐敗工作視為關系國家生死存亡、人心向背的重大問題，強調加強黨的廉政建設，永葆黨的先進性和純潔性。黨的十八大以來，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以壯士斷腕、抓鐵留痕的決心和勇氣推進反腐敗斗爭，重拳“打虎”“拍蠅”“獵狐”，重塑黨內政治生態(tài)。[6]同時通過專題巡視、設立國家監(jiān)察委、完善廉政教育體系等一系列措施，強化廉政制度建設，在全社會形成不敢腐、不能腐、不想腐的反腐敗格局，為新時代廉政文化建設提供了生動的實踐范例和豐富的思想資源。

四、新時代廉政文化建設的價值意涵

（一）廉政文化建設是發(fā)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的內在要求

新時代廉政文化作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有著與之相同的發(fā)展邏輯，既植根于中華民族幾千年生存發(fā)展的實踐土壤，同時又充分汲取了中國共產黨治國理政的生動實踐經驗。廉政文化建設對促進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的建設和發(fā)展具有重要作用，主要表現在兩個方面。

1.廉政文化建設從理論上豐富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的內涵。廉政文化以廉政作為核心理念，通過各種表現方式，引導人民參與監(jiān)督，教育公職人員廉潔奉公，嚴以修身，廉以用權。立足于當下廉政建設實踐，深入挖掘已有廉政文化資源，拓寬和發(fā)展廉政文化的理論內涵，形成具有中國特色的廉政文化理論形態(tài)和話語體系，必將有助于豐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的內容。

2.廉政文化建設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提供了良好的現實發(fā)展空間。廉政文化建設的現實指向是防止和糾正社會中存在的腐敗現象，其作用機制是通過廉政文化教育等形式為公權力運行提供明確的價值導向，在全社會形成清廉勤政的氛圍。這種良好氛圍的形成將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內涵的廣泛傳播開拓現實土壤和發(fā)展空間。廉政文化既堅持了廉政這一核心要義，同時又遵循了文化發(fā)展的一般規(guī)律，以文化人、潤物無聲，廉政與文化二者的內涵與外延和諧統(tǒng)一，成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的有機構成要素。

（二）廉政文化建設是構建廣泛廉政文化認同的應有之義

廉政文化建設就是要將廉政文化所包含的理想信念、意識形態(tài)和道德法律規(guī)制內涵等傳達給受眾，充分發(fā)揮廉政文化本身的教育效能，依托培訓教育、輿論引導等方式構建起合理的廉政文化認同構建機制，促進廉政文化內涵融入公民對社會整體的信仰，并轉化為外在行動的自覺，實現輸入與輸出的有機統(tǒng)一。

依托廉政文化建設構建廉政文化認同的過程主要分為文化共享、觀念融合和文化內化三個層次。第一，文化共享。廉政文化受眾本身有著由固有知識、經驗、情感所形成的“自我文化”，決定著受眾本身對廉政文化的認知方式和行動邏輯。廉政文化形成過程既植根于國家的歷史傳統(tǒng)，又發(fā)展塑造于國家政權的意識形態(tài)構建和國家治理實踐，形成了具有國家傳統(tǒng)的普遍文化特性。受眾的自我文化與廉政文化的普遍文化特性之間有著相近的來源和共通的價值基礎，為兩種文化的相互作用與滲透提供了思想基礎。第二，觀念融合。盡管廉政文化本身和受眾有著共同的價值基礎，但是每個受眾都有自己的觀念結構，與廉政文化包含的觀念之間仍然存在一定的差距。觀念融合不是要求受眾摒棄自身的觀念，而是要通過廉政文化建設開拓受眾的認識界限與觀念的內涵外延，使受眾的自我觀念與廉政文化之間高度融合，形成超越原有自我觀念和廉政文化固有形態(tài)的新觀念。這種新觀念既有廉政文化的內涵，又具有個體獨特的表現形態(tài)。第三，文化內化。在文化共享和觀念融合之后，廉政文化內涵與受眾自我觀念之間形成了某種文化的同向性。廉政文化建設促進了受眾和廉政文化內涵的持久接觸，受眾的自我價值和認同與廉政文化進行了長期碰撞，觀念融合所形成的新觀念逐漸在這個過程中強化、嵌入并替代受眾原有的認知，成為內在的思維方式，并外化為自覺的行動邏輯。

（三）廉政文化建設是塑造良好黨內政治生態(tài)的必由之路

黨內政治生態(tài)，就是“成員在政治生活中表現出來的思想理念、價值取向、行為選擇以及人生態(tài)度，交織融合而形成的生存和發(fā)展的環(huán)境”[7]。對于一個政黨，只有其成員有著堅定的思想信念、積極的價值取向和自覺的行為擔當，才能在黨內形成風清氣正的政治生態(tài)。習近平總書記立足于國家發(fā)展大局，在多個場合多次從黨的團結統(tǒng)一、政權的長期穩(wěn)固的高度明確了凈化黨內政治生態(tài)的根本性、基礎性地位。但是在相當一段時期，個別黨組織在一定程度上存在管黨治黨“寬、松、軟”的問題，嚴重侵蝕了黨的肌體。部分黨員干部在這個過程中喪失了黨性原則和理想信念，忘記了黨的宗旨原則和優(yōu)良傳統(tǒng)，精神上“缺鈣”，得了“軟骨病”，三觀嚴重扭曲。

要重塑黨內政治生態(tài)，關鍵一招就是促使黨內形成良好的政治文化，用廉潔勤政的思想給黨員干部“補鈣”，從認識上清除腐敗滋生的土壤，形成抵御腐敗的精神防線。廉政文化建設一方面通過教育等方式向社會尤其是公職人員講述我國悠久的廉政傳統(tǒng)，講述我們黨的優(yōu)良傳統(tǒng)，引導公職人員重新學習黨的理論、方針、政策，從精神上強化馬克思主義政黨的精神基因，喚醒黨員干部的廉政意識，進而轉化為行動自覺，嚴格恪守黨的組織原則和政治生活準則。另一方面，廉政文化建設通過廉政文化的社會化，引導社會公眾參與廉政建設，監(jiān)督廉政建設，以法治文化、廉政思維取代“潛規(guī)則”文化、宗派主義文化等腐朽思想，凈化政治文化生長的社會土壤，為形成風清氣正的黨內政治生態(tài)提供“軟實力”保障。

五、新時代廉政文化建設的實現進路

（一）基礎：構建廉政文化理論形態(tài)

中國傳統(tǒng)的政治實踐留下了豐厚的廉政文化資源，中國政治文明現代化為廉政文化建設提供了廣闊的空間和明確的路徑指向。深入研究中國廉政文化的歷史演進和當代可持續(xù)發(fā)展的要求，將歷史實踐形成的廉政文化由經驗形態(tài)提升為理論形態(tài)，成了當前廉政文化建設的重要命題。

當前廉政文化理論形態(tài)的構建，主要包括以下三個方面：第一，深入挖掘、識別、遴選優(yōu)秀傳統(tǒng)廉政文化資源。傳統(tǒng)廉政文化源自各學各派，出處不一、內容駁雜且范圍廣闊，同時又因為歷史局限性，傳統(tǒng)廉政文化存在維護皇權、粉飾官場等問題。在浩如煙海的文化史料中抽絲剝繭，理清廉政文化龐雜的體系，優(yōu)選切合時代精神、有益現代政治文明的廉政文化資源，是一項龐大的工作，需要細心、耐心和持久的投入。第二，將傳統(tǒng)廉政文化資源與中國共產黨治國理政廉政思想相統(tǒng)一，揭示其繼承性和發(fā)展性。傳統(tǒng)儒家思想根植于“修齊治平”的政治理想，包含著修身、從政和治國三個由內及外、層層深入的要求，這與黨以人為本、執(zhí)政為民的宗旨和嚴格要求黨員干部所包含的精神內涵是相統(tǒng)一的。廉政文化建設就是要將優(yōu)秀傳統(tǒng)廉政思想吸收、融入當代治國理政的價值資源，將廉政文化內涵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相連接，賦予傳統(tǒng)廉政文化資源以現代性價值。[8]第三，構建具有中國特色的廉政文化話語體系。新時代廉政文化建設就是要吸收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的精神內涵和價值意蘊，繼承和發(fā)展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所形成的一系列成果，深度闡明中國的廉政信念、廉政制度和社會廉潔風尚等內容，形成具有中國特色的廉政文化話語體系，構建具有中國特色的廉政文化理論形態(tài)。

（二）保障：加強廉政制度建設

廉政文化建設是關系黨心民意、國家穩(wěn)定的百年大計，既要從構建廉政文化理論形態(tài)方面夯實基礎，也要通過廉政制度建設強化剛性約束，實現“剛性”與“柔性”的有機統(tǒng)一。

1.加強反腐敗法規(guī)體系建設。目前，我國已經初步形成較為完善的反腐敗法律法規(guī)體系，這既包括國家法律規(guī)范，也涵蓋了一系列黨內法規(guī)。系統(tǒng)性反腐敗法規(guī)的出臺有利于明確反腐敗的整體原則和運行機制，構建完善的反腐敗體制機制。

2.推動巡視制度常態(tài)化。黨的十八大以來，中央鐵腕反腐，查處了多名領導干部，其中不少人是通過巡視制度發(fā)現的。巡視制度在中國具有悠久的歷史，早在漢武帝時期就有刺史出巡制度，后來在歷史變遷中也多有發(fā)展。由于巡視人員多由上級機關派出，一定程度上切斷了監(jiān)督者和被監(jiān)督者的利益關系，而且具備上級賦予的權威性，因此巡視制度具有難以比擬的優(yōu)越性。黨的十八大以來，通過發(fā)揮巡視利劍的震懾作用，巡視制度的成效得到了社會的充分認識和肯定。通過常態(tài)化、制度化的巡視，能有效地鋪開監(jiān)察腐敗的大網，形成全方位、垂直化的監(jiān)察體系。

3.強化專項學習制度。黨的十八大以來，黨中央開展了黨的群眾路線教育實踐活動、“三嚴三實”專題教育、“兩學一做”學習教育、“不忘初心、牢記使命”主題教育、黨史學習教育等5 次黨內集中學習教育，通過學習和實踐深度領悟黨的宗旨和原則，深度學習黨的理論和廉政紀律，增強了廣大黨員尤其是黨員干部的黨性認識和黨性原則。廉政作為黨的優(yōu)良傳統(tǒng)，也在這個過程中入腦入心，成為黨員干部修身為人、執(zhí)權從政的價值判斷標準，從而深入推進了新時代廉政文化建設。

（三）發(fā)展：創(chuàng)新廉政文化傳播載體

廉政文化作為一種精神性價值理念、行為規(guī)范以及與之相關的行為導向的知識，自身不具備跨空間和時間傳遞、交流的能力，需要一定的物質載體作為傳播媒介，才能在時空中進行傳播并為受眾所接受。廉政在中國人民的思維觀念中是一種珍貴的價值和高尚的品質，有著廣泛的心理共識和認同基礎。因此，在加強廉政文化理論形態(tài)建構的基礎上，要準確把握當前文化傳播受眾的心理特征、社會文化傳播規(guī)律以及互聯網發(fā)展趨勢，在繼承傳統(tǒng)信息傳播方式優(yōu)點的基礎上，充分發(fā)揮大數據時代信息傳遞方式多樣、交互能力強等特點，通過影視作品、自媒體等方式擴大廉政文化的影響力與感召力，不斷發(fā)揮廉政文化的導向作用。[9]

第一，借鑒傳統(tǒng)廉政文化傳播方式。深入挖掘廉政典型案例的社會傳播價值，通過真實動人的故事詮釋廉政文化的豐富內涵，借用影視劇、紀錄片等形式展現當代廉政文化建設的重要性和取得的成果。第二，把握當前廉政文化受眾的文化心理特征。隨著社會的發(fā)展和開放，中國社會的文化構成逐漸多元。在多元文化背景下成長起來的中國人的心理特點與所處時代的文化特性緊密相連。年代的變化帶來文化的變遷，文化的變遷塑造一代代人獨特的心理文化特點。當前中國的文化代際差異較大，所形成的文化心理也差異明顯。廉政文化的有效傳播必須針對傳播對象的心理特點，從內容、形式上進行針對性的創(chuàng)作，才能實現初始的教育目的。第三，深入融合大數據時代的信息傳播特點。當前正逢信息爆炸的時代，社會信息傳遞方式正在發(fā)生歷史性的變革，互聯網、融媒體等一系列技術的發(fā)展加快了信息流動速度、拓寬了信息交互的渠道，為廉政文化傳播提供了前所未有的便利。當前廉政文化傳播有必要深入融合當前數據流動的趨勢，通過大數據分析當下廉政文化傳播的受眾心理，根據受眾的整體偏好定向進行內容更新，以群眾喜聞樂見的方式進行廉政文化的傳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