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 顯,王 瓊,吳文惠
(廣州市水務規(guī)劃勘測設計研究院有限公司,廣東 廣州 510640)
廣州市地處珠江三角洲,地形復雜,氣候多變。前汛期受龍舟水暴雨侵襲,后汛期受風暴潮影響,洪澇災害現(xiàn)象時有發(fā)生。2020年5月22日,廣州市普降特大暴雨,共計443處發(fā)生洪澇災害,部分流域受淹范圍廣,深度大,歷時長,損失慘重。其中,溫涌流域受淹面積約1.31km2,受淹深度約0.8~3m,受淹時長約2~4h,流域內鳳凰城、翡翠綠洲兩個大型小區(qū)多處地下車庫進水;雅瑤河流域廣汽本田生產(chǎn)基地被淹,永和河流域官湖、新沙地鐵站嚴重水浸導致13號線停運。
洪澇災害已經(jīng)成為各大城市的頑疾,不僅嚴重制約經(jīng)濟發(fā)展,甚至給人民帶來生命和財產(chǎn)損失。本文將從洪澇成因分析入手,選取治理條件類似的城市進行對比,提出廣州洪澇治理的對策與思考。
近些年,極端天氣頻發(fā)。國內外大量研究表明,一般百萬人口城市城區(qū)平均氣溫比郊區(qū)高0.5~1.0℃。近20年來,城市熱島有加重的趨勢,而且城市熱島與建成區(qū)存在相關關系[1]。研究上海城區(qū)及郊區(qū)1979—2007年降水序列,表明城區(qū)有明顯的增雨效應,城市化使城區(qū)的強對流及災害性天氣增多,防洪排澇壓力增大[2]。
廣州近些年來暴雨頻發(fā),2018.06.08暴雨、2020.05.22暴雨錄得的降雨量均超過了以往記錄。2020年5月22日大暴雨,全市共有305個測站(占比48%)錄得100mm以上的雨量,25個測站錄得250mm以上的雨量,42個站次小時雨強超80mm,全市最大累積雨量378.6mm,最大小時雨量167.8mm,均遠超百年一遇標準(322mm/24h,114mm/1h)。
除了前汛期的“龍舟水”,后汛期的風暴潮也變的越來越頻繁,“天鴿”“山竹”接連而至,引起的風暴潮均遠超過歷史極值,這進一步增加了城市洪澇治理的壓力。
城市化進程加快,下墊面硬化導致雨水下滲量減少,流速增大,滯蓄能力不足,徑流系數(shù)加大,導致洪水峰量更大,徑流峰型趨“尖瘦”形化。相關研究表明,廣州城市化建設使得地面徑流系數(shù)由0.3~0.5增大到0.6~0.9,增大了近1倍,“龍舟水”徑流峰值出現(xiàn)時間提前了1~2h[3]。
近年來,由于各地重視程度不一,基層管理人員配備不足,專業(yè)能力欠缺,造成許多基礎水利設施維修養(yǎng)護不到位,設施損毀甚至無法發(fā)揮作用。由于行業(yè)受重視程度低,話語權相對較弱,導致日常監(jiān)管不能落實到位,各種侵占水域現(xiàn)象時有發(fā)生,甚至填埋,河道淤積嚴重,嚴重影響行洪安全,形成一個個問題流域。
由于較強的公益屬性,資本介入度低,水利處于眾多基礎行業(yè)中較弱勢的地位,直接影響就是投入低,歷史欠賬多,各種防洪排澇基礎設施標準偏低,許多病庫危閘仍在帶病運行。
杭州,城市化程度高,枯汛明顯,地理以丘陵、平原為主,外側受海潮影響,雨情、地理地形特征各方面與廣州都高度相似,可以選作對比對象,下面從天時、地理兩方面進行治理條件對比和分析。
杭州年降雨1454.10mm,汛期3—9月,汛期降雨占比75.82%,最大降雨月份集中在6月梅雨季,按枯、汛、最大月平均降雨統(tǒng)計,比例大致為1∶2.24∶3.29。廣州年降雨1768.70mm,汛期4—9月,汛期降雨占比81.21%,最大降雨月份集中在6月梅雨季,枯、汛、最大月平均降雨比例大致為1∶4.32∶5.51。杭州-廣州降雨量月度分布對比如圖1所示。
圖1 杭州-廣州降雨量月度分布對比
從降雨歷時和降雨強度來看,杭州降雨歷時長,代表流域典型洪水過程線較平坦,峰值呈現(xiàn)單峰、雙峰等特征,規(guī)劃設計多采用24h長歷時。廣州近年暴雨呈現(xiàn)明顯的短歷時(3~6h)、強度大的特征,洪水過程線呈現(xiàn)陡峭的單峰特征。杭州-廣州代表流域典型洪水過程線如圖2所示。
圖2 杭州-廣州代表流域典型洪水過程線[4]
從天時對比,廣州降雨分布更不均勻,汛期降雨量大且集中,暴雨強度大歷時短,治理難度稍大。
浙江省浙江地形自西南向東北呈階梯狀傾斜,西南為山地,中部為丘陵,東北部為沖積平原,陸域面積為10.55萬km2,其中山區(qū)和丘陵占70.4%,河流和湖泊占6.4%,平原和盆地占23.2%,素有“七山一水二分田”之說[5]。杭州位于錢塘灣,西高東低,西部屬浙西丘陵區(qū),東部屬浙北平原,地勢低平,河網(wǎng)密布。
廣州位于珠江三角洲中北緣,北高南低,北部為丘陵山區(qū),中部是丘陵盆地,南部為沿海沖積平原。
兩者有著相似的地理形態(tài),從水利角度兩者都可以劃分為為山區(qū)性河段、山區(qū)+感潮性流域、感潮河網(wǎng)區(qū)這三類。
廣州水系流域分類如圖3所示。
圖3 廣州水系流域分類
下面從地理角度分析對比洪澇治理的兩個關鍵條件:水動力條件、排水下邊界條件。
水動力條件:杭州主城區(qū)多位于感潮河網(wǎng)區(qū),隨著沿海圍墾的發(fā)展,排水出口不斷外移,排水距離進一步延長,很多骨干河道水面比降不足0.1‰。廣州中心城區(qū)主要有兩類流域,一類是感潮河網(wǎng),河道比降小,還有很多雙向流河道,同杭州類似;另一類是山區(qū)+感潮性流域,北部山洪來的快且量大,南邊出口受潮位頂托,且距河口約3~4km范圍地勢平坦,河道比降小,約0.3‰~0.5‰,這類流域治理難度最大。
排水下邊界條件:杭州由于受錢塘灣的地形影響,形成了遠近聞名的錢塘江大潮,日常潮差一般5~6m,最高潮位8~10m。廣州也是不規(guī)則半日潮,日常超差2~3m,最高4m左右。兩者外江潮位都有不斷上漲的趨勢,杭州的年平均最高潮位以及由70年代的3.41m抬高至如今的4.02m[6],廣州目前使用的設計洪潮水面線為省水利廳2002年8月頒布的《西、北江下游及其三角洲網(wǎng)河河道設計洪潮水面線》(試用)成果,資料顯示,南沙站200年一遇設計潮位為2.83m。2017年“天鴿”、2018年“山竹”風暴潮后,據(jù)未公開報告《廣州市珠江堤防達標提升總體方案》分析復核:南沙站200年一遇設計潮位為3.39m,已呈現(xiàn)大幅抬升趨勢。
從地理對比,杭州河道水動力條件差,潮差大,治理難度較大。據(jù)調研了解,很多骨干河道日常自排能力也很弱。
從前述治理特點對比來看,兩者相似性明顯,可以借鑒浙江、杭州治水經(jīng)驗。建國以來,浙江省不斷加強防洪工程規(guī)劃和建設,在河流上游山區(qū)興建水庫,攔洪削峰,中下游固堤御洪,在平原地區(qū)拓浚河道,建修堤塘、排水閘站,逐步構建了“上蓄、中防、下排、外擋”的流域防洪排澇工程體系[6]?!吧闲?、中防、下排、外擋”的治水思路同樣適合廣州治水。下面將從這幾方面探討一下存在的問題和解決思路。
類似于碳中和要從源頭節(jié)能減排,黑臭水體治理要源頭截污納管,洪澇治理也要貫徹源頭治理的思想,那就是海綿城市理念。只不過這些年城市治理只注重地塊局部的小海綿,缺乏系統(tǒng)性的流域海綿治理,以致大海綿缺乏利用、中海綿被侵蝕、小海綿缺硬措施和長效管理,城市看?,F(xiàn)象依然年年出現(xiàn)。因此應從這三個痛點出發(fā)找對策:
有效利用大海綿。這些年城市化進程不斷加快,耕地灌溉面積逐漸縮減,以致于許多水庫功能喪失,進而降等,最終可能淪為開發(fā)建設用地。據(jù)廣州市2020年度小型水庫病險調查,75座小型水庫有6座降等為山塘。能否有效利用現(xiàn)有水庫對城市洪澇治理也有著關鍵作用,如將水庫灌溉功能改變?yōu)檎{蓄功能,同時加強現(xiàn)有水庫的自動化管理水平,結合水雨情預報系統(tǒng),做好水庫的控泄,那對于源頭減量是大大有益。
大力管控中海綿占補平衡。如果說水系河網(wǎng)是氣管,那么水庫是綠肺,各種坑塘水面等小微水體就是一個個肺泡,是水系河網(wǎng)呼吸吐納的地方,他們共同構成了大自然的呼吸系統(tǒng)。任何一個器官功能出現(xiàn)問題,就會生病。近些年城市開發(fā),許多山塘水面逐漸被填埋。雖然小微水體開始著手登記造冊,但漏登的比較多,甚至是列入地塊開發(fā)計劃不上報,另外小微水體占補平衡也缺乏強有力的政策和有效管理,導致小微水體逐漸消失,成為城市看海這種城市病的根源,然后反過來實施海綿城市。因此,強力管控水域的占補平衡極為關鍵。
落實小海綿硬措施,加大末端考核力度。海綿城市實施多注重“滲”“滯”等軟措施,對“蓄”這類硬措施缺乏保障,如:用地緊張取消調蓄池;調蓄水體常年當作景觀水體蓄水,沒有發(fā)揮調蓄作用;調蓄池建高處,管控范圍??;調蓄池容量小,下小雨就滿,大雨缺乏應對能力。除缺乏硬措施外,海綿城市的考核目前偏重于前端指標,缺少最關鍵的末端考核措施,到底消減多少徑流缺乏有效的手段監(jiān)督,需要從源頭治,末端考,倒逼海綿硬措施的落地和海綿設施的有效管理。
廣州除了中防以外,更重要的是中疏。受歷史原因,致富總是先修路,后通電、通水、通氣、通網(wǎng),供應都有了,排泄成了問題,要從一堆管網(wǎng)中給雨水、污水尋找出路就變的相當困難,出路不暢,便會導致了洪水出槽、污水橫流、地面沉陷等各類問題。
自古大禹治水以疏代堵,最終取得了成功,因此疏通卡口,給洪水找出路是所有治水人的共識。中疏的難點在于如何評價和識別卡口,不準確的分析可能會引導錯誤的研判和對策。
某流域卡口眾多,有兩處關鍵橋涵成為整個流域的瓶頸。一處為中游一鐵路下穿涵,箱涵凈尺寸約5m×4m,所在河道寬約10m,坡降約3‰。另一處位于下游河網(wǎng)區(qū),所在河道寬約25m,坡降約0.4‰,距離河口約2.5km,為一十字路口橋涵,單跨25m,順水流長90m,梁高加上部鋪裝約2m高,為銜接道路,采取了頂平、壓低橋梁的做法,由于梁底標高低,基本每日都會接觸到高潮位水面,同時為滿足過流斷面要求,該橋橋底采用下挖處理,比上下游河道均低0.5~1m。根據(jù)物理模型試驗結果,鐵路涵壅水約0.8m,下游河網(wǎng)區(qū)橋壅水約0.18m。
如果將上述兩個物模結果對照,很容易讓人認為鐵路涵壅水、下游河網(wǎng)區(qū)橋不壅水。這是一個相當危險的結論,按照這個結論,河網(wǎng)區(qū)橋梁建設是否不用再進行防洪影響評價,是否可以都采用這種下挖式的方法處理,答案是否定的。
上述錯誤認識關鍵在于卡口評價不能光看表面數(shù)字,得結合卡口所在區(qū)域特征分析。鐵路涵壅水高度0.8m肯定屬于嚴重壅水級別,放在所處河道來說,河道坡降仍能達到2.2‰,水力條件依然不差,只需要評價回水影響范圍。河網(wǎng)區(qū)橋壅水高度,0.18m看數(shù)字也許會認為一般壅水,但其占到出口河段總坡降的約18%,由于河網(wǎng)區(qū)地勢平坦,更有許多低洼地,18cm壅高很可能造成洪水出槽,同時橋底下挖式處理基本等于無用功,河段坡降小,流速小,同時位于感潮區(qū),水流來回游蕩,局部凹坑很快就會填平,填平后斷面面積縮小,壅水高度會進一步加大,這種卡口的危害極大,只能通過常年清淤保障過流斷面。
下排可以從兩方面考慮:一是排水通道,二是強排設施。
3.3.1排水通道
感潮區(qū)排水通道除了要滿足過流斷面外,最重要的如何改善水力條件。改善水力條件可以從河道比降、糙率、水力半徑入手。
(1)改善河道比降在河床高差基本確定的情況下,只有縮短長度改道,這又會帶來敏感的話題,改道后舊河涌是否要填埋,提及改道就如同犯罪一樣,這種思想壓力直接導致了工作難以開展。其實,截彎取直并不是人類使然,而是河道的天性,短時遇阻轉個彎,終有一天會沖破阻礙,牛軛湖就是很好的例證。所以,對于落差較小的感潮河網(wǎng)區(qū),尤其是山區(qū)+感潮性流域,適度改道是有益的,峰大汛急,讓洪水盡快入海是最好的辦法。以前述流域為例,下游片區(qū)一分為二有兩條出口河道,從分叉點到河口水面高差約1m,A涌2.5km,水力坡降約0.4‰,B涌3.7km,水力坡降約0.27‰,在各項條件類似的前提下,過流能力與A涌差約18%。B涌具備改道條件,改道后縮短0.65km,水力坡降約0.32‰,過流能力與A涌差約10.2%,效果明顯。
(2)根據(jù)明渠均勻流公式,流量與糙率的倒數(shù)成正比,還可以從改善糙率的思路出發(fā)改善水動力條件。重要輸水設施基本都采用混凝土渠而非土渠,主要是水力條件好,損失小,可以減少提升設備,也說明糙率的重要性。目前的痛點在于“混凝土堤岸=不生態(tài)”這種思想“渠化”了。其實,這本身并不矛盾,地勢平坦的平原區(qū)也大都位于都市核心區(qū),采取硬質堤岸結構不僅節(jié)約用地,也能改善水力條件,便于管理,也符合都市型碧道定位。
(3)水力半徑主要與水深和河道寬深比有關。寬深比在1~5時,變化較快,超過5后不敏感,還與水深有關系。以前述代表性流域為例,洪水時,末端水深基本都在5m左右,寬深比超過3時,水力半徑約為2左右,繼續(xù)加大變化已不敏感。
除了上述方法,浙江經(jīng)驗也值得學習,那就是接力泵。浙江省在布局強排成網(wǎng)的格局時,不僅在各排澇片區(qū)口門設泵,甚至在一些自排能力極差的河網(wǎng)設置接力泵,接力泵的本質就是改善水力坡降,增加水動力。
3.3.2強排設施
關于自排還是強排,在廣州治水一直是一個爭議話題,近些年正在實施的新市涌閘站、石井河閘站等大型排澇泵站,在前期論證階段,對于是否必要強排一直是爭議不斷。
從浙江洪澇治理的經(jīng)驗來看,自排條件惡化,強排成網(wǎng)的格局已逐步驗證和實施,并取得了良好效果。廣州可以借鑒其經(jīng)驗,改變基本靠自排的格局,采取“自排+強排”結合的模式。下面從邊界條件、泵站應對工況及其發(fā)揮作用等方面來論證強排的必要性。
從邊界條件來說,出口邊界條件漸趨惡化是明確的,出口邊界抬高意味著水動力條件變差,泄流能力受限,進而壅水阻洪。以前述流域為例,下游2.5km水面坡降約1m,水力坡降0.4‰,下游出口抬高20cm都是致命的,河口以上2~3km的感潮區(qū)域都將受到影響。因此,從邊界條件惡化來說,增設強排是一條必然之路。
從泵站應對工況及其發(fā)揮作用來看,一般采用以下兩種極端工況進行設計:
(1)大洪碰小潮,洪潮標準選的是20年-多年平均高高潮組合(或5年一遇潮位)。
這種工況下,由于廣州暴雨歷時短,峰高汛急,河道涌容小,水位上漲迅速,1~2h內迅速漲超過外江水位,這時自排能力遠遠大于泵排能力,需要關泵開閘,泵排時間短,能力有限。如果河道水位持續(xù)上漲超過設防標準,這時候洪水出槽成災,唯一辦法就是增設調蓄區(qū),在峰值承泄滯洪。以代表流域30~5年洪潮組合為例,泵按照5年標準設計,從計算可以看出,泵作用時間很短,泵排洪量占比較小。
那是否可以按照30年的標準去設計泵了,答案是不現(xiàn)實的,因為河道寬度、涌容不足以承載這么大流量的泵站,同樣寬度的泵排能力也遠比不上自排能力(某閘站,水閘和泵站凈寬基本相當,閘過流能力約240m3/s,泵約80m3/s)。
(2)小洪碰大潮,目前采用的多是5~100、10~100等洪潮組合(10~100組合有發(fā)生過)。但筆者認為標準是偏低的,原因有三:①各標準潮位差太小,高標準對工程設計和造價影響很小,尤其閘站這類節(jié)點工程要提高一個等級;②排水下邊界條件惡化,高標準設計是預防;③從天鴿、山竹等風暴潮來看,均伴有短時降雨,雖沒有達到5年標準,但不可不防。綜上,應該取5~天鴿/山竹、10—200年的組合設計。
這種工況下,以廣州目前的水利設施來看,除了關閘,別無它法應對,內涌水無排除的可能。目前部分地區(qū)采取的是通過水閘調度,預騰空涌容,高潮期間利用涌容存水。這種方法對于純河網(wǎng)區(qū)比較有效,純河網(wǎng)區(qū)水系發(fā)達,洪水就近入河,涌容量大,通過預排確實能發(fā)揮巨大的作用。而山區(qū)性+感潮性流域就比較困難,往往流域面積大,洪水基本都歸槽,河道涌容量小,預排作用有限。
A流域為位于純河網(wǎng)區(qū),集雨面積19.80km2,干流河長為5.756km,流域共有大、小河涌32條,河道加調蓄湖有效調蓄涌容約267.5萬m3,調蓄涌容/集雨范圍約為13.5萬m2/km(約135mm凈雨)。B流域為山區(qū)+感潮性流域,集雨面積44.56km2,干流河長約10km,有效涌容約70萬m3,調蓄涌容/集雨范圍約為1.57萬m2/km(約15mm凈雨)。
應對小洪碰大潮情況,除了預騰空,采用泵強排是山區(qū)+感潮流域的唯一方法。這種工況下,泵排時間主要看外江高潮位持續(xù)時間,越長泵的作用越明顯。以某流域5—100年洪潮組合為例,總洪量遠遠超出河道涌容,預騰空作用有限,泵排量占比近半,效果明顯。
綜上,建泵是必要的,但是標準不宜太高,可按小洪(5—10年)碰大潮標準設計。
外擋是必須的,需要的是正視外江潮位上漲、排水下邊界惡化[7]這一客觀現(xiàn)實,盡早科學規(guī)劃、有效應對。
除了上述工程措施外,還要從以下幾方面推動城市洪澇治理。
(1)嚴控洪水影響評價、海綿城市、洪澇安全評估等涉水事項前端審批,末端落實各項指標驗收和考核,作為城市建設的剛性約束。
(2)建設城市內澇實時監(jiān)測預報預警系統(tǒng),科學指導防汛應急決策[8]。
(3)推動雨水排放權立法,用行政手段倒逼源頭減排。
(4)推動雨水資源化利用[9],兩手發(fā)力創(chuàng)造節(jié)水型社會建設。
(5)加強水利人員法制教育和水利執(zhí)法,落實建后管護,對管理養(yǎng)護機構建立績效考評制度。
(6)加強水利科普教育,讓人人了解、支持、參與治水[10]。
由于極端天氣、下墊面硬化、管理不足、歷史欠賬等原因,廣州洪澇災害頻發(fā)。對比條件相似的杭州,廣州洪澇治理宜進一步探索“上蓄、中疏、下排、外擋”對策。
(1)“上蓄”有效利用大海綿,大力管控中海綿占補平衡,落實小海綿硬措施,加大末端考核力度。
(2)“中疏”要準確評價和識別卡口。
(3)“下排”重視改善河道水力條件和強排措施。
(4)“外擋”正視外江潮位上漲、排水下邊界惡化的客觀現(xiàn)實,盡早科學規(guī)劃、有效應對。
(5)結合其他非工程措施有效治理洪澇災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