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高原,雁陣幽幽,空悲鳴。日復(fù)一日,行走在家鄉(xiāng)崎嶇不平的山路上。每天早晨,肩膀上扛著一輪朝陽放牧,萬千牛羊的叫聲,宛如在草原上放歌。東山的太陽扛到了西山,可以牧歸了,馬尾甩落一灣夕陽;千峰駱駝沖下山梁,鈴鐺歌唱,今天重復(fù)著昨天的牧歌;蒙古長調(diào)悠悠,斷腸人卻在天涯。
春去春又回,春去盼春歸。這是你曾經(jīng)送給我的那片綠葉。等了你那么久,在春的某一天,你從光陰里慢慢舒展開來。嫩綠的深情剪不斷我凝盼的目光,用一紙墨,只給你——給你抒寫詩行的浪漫。兩只蝴蝶雙雙飛翔,將一縷淡淡的清香,遙寄彼岸,親愛的蘭蘭,那是我對你的思念。
深陷于過去的情感,不能自拔;牽腸掛肚,心的大門,一直盼望你的回歸。執(zhí)筆賦一紙相思,難解心底的離傷。也許我的影子已無法在你的眸中停留,盡管如此,我火一樣的渴望,仍將那份濃濃的情意放飛天涯。
眺望高原,聆聽駝鈴聲聲;守著執(zhí)著的期盼,珍藏著你的紅紗巾;已經(jīng)來不及感嘆,也來不及追趕,牛尾已抖落了幾度夕陽?;厥淄?,只見朵朵馬蘭花綻放。總是想,把所有的芳香為你采摘;將我思念你的殷殷寄語,掛在藍(lán)天白云間,輕輕珍藏在一首詩的朦朧里。
兔兒藏入洞穴,一只雄鷹搏擊長空;那些盛開的馬蘭花,記憶著你我的過往,都在遠(yuǎn)去的馬蹄聲中,成為飛揚(yáng)的塵埃,消失在茫茫高原。
抬頭仰望著藍(lán)天,想象著你幸福的模樣,心里酸酸的,說不清是什么滋味兒,只有真誠地祝福。淚眼蒙眬中,我仿佛又看見往日你穿著紅裙子,我們倆騎著駱駝馳騁在高原上……
心落紅塵,我不想,再眷戀你紅裝素裹的模樣。流水有情,花落無情;高原的雨,怎么也溫暖不了落葉的無情冰冷。滿滿一紙的冷暖,心緒已融進(jìn)文字中,輕攜文字的四季,感悟人世間的酸甜苦辣。感謝生命中的遇見,徜徉在美好的過往,行走在詩的字里行間,穿越茫茫高原,滾滾紅塵中,用點(diǎn)滴墨跡,記憶思念的時(shí)光!
時(shí)光的云影,掠過光陰的墻壁,藏在心里的是數(shù)不盡的涼薄。等你等了那么久,卻成了不敢回望的傷痕。你的笑臉已不在馬蘭花上妖艷如火,我已塵封了那條綠波蕩漾的情河。
曾經(jīng)的醉生夢死,又沖洗著誰的靈魂?風(fēng)暴,吹皺了高原的滄桑;苦澀的雨,也傷不了我的心扉。那些哭與笑的過往,那些鏡中觀花的惆悵,那些粗粗細(xì)細(xì)的牽掛,被悅耳的駝鈴聲,一層又一層地掀開,之后逐漸飄散。我愿輕輕松松地轉(zhuǎn)身,不再回望!
等羊羔子的叫聲隱入黃昏,往事就交給了夜晚的高原。春天又一次含著星月的笑臉,在夜色籠罩著的蒙古包里,我又一次擦亮了蒼涼的詩句,發(fā)誓,不再尋找似水柔情。一縷炊煙直沖云天,年年月月、月月年年的重復(fù),染白了我的頭發(fā)。
突然,一道道閃電,劃破夜空;雷霆萬鈞,把高原激活;風(fēng)暴,吹皺了山的脊梁。暴雨如注,我聽到了大山骨頭斷裂的巨響,恰似我的情傷!
烈酒幾杯,用天馬行空的詩魂勾兌。除了放牧,天天行走在詩歌的世界。我的根系,已深深地扎入高原的泥土。我是土生土長的西北漢子,離不開高原的土壤!
電閃雷鳴中,我毅然決然地,忘卻那段刻骨銘心的初戀。暴風(fēng)驟雨中,我寫下了一串串濕漉漉的詩行——不再回望!
作者簡介:張冰劍,本名張存良,內(nèi)蒙古鄂旗蒙西人。系鄂爾多斯作家協(xié)會會員。作品散見于《中國青年報(bào)》《中國鄉(xiāng)村》《作家新視野》等報(bào)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