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含雨

（中山大學信息管理學院，廣州 510006）

1 引言

隨著時代的發(fā)展，社會對民眾的智識要求已經逐漸從傳統的“讀”與“寫”提高到對信息技術的理解、運用和掌握，近年來又進一步聚焦到數字技術、人工智能技術等相關領域[1]。在這樣的背景下，圍繞信息素養(yǎng)（以及作為其縱深發(fā)展的數字素養(yǎng)、乃至人工智能素養(yǎng)）開展追蹤性質的長期研究具有重要意義[2]。

本文聚焦的信息素養(yǎng)項目（Project Information Literacy，簡稱“PIL”）由美國華盛頓大學的信息學院領導展開，該項目從2008 年延續(xù)至今，其研究成果已在哈佛大學等眾多高校和研究機構中得到應用和推廣，得到學界和業(yè)界的廣泛關注。作者立足于PIL 項目的已有研究，按照研究主題特征對項目的發(fā)展階段及各階段的主要研究成果進行了梳理，旨在為國內的信息素養(yǎng)、數字素養(yǎng)等相關研究提出相應的建議。

2 信息素養(yǎng)項目及其研究綜述

PIL 項目是一個非盈利的研究項目，致力于對數字時代的大學生及其研究習慣和信息實踐開展持續(xù)的、大規(guī)模的研究。該項目研究學生如何發(fā)現、評估、選擇和創(chuàng)造主要用于課程學習和解決日常生活問題的信息。在過去的10 余年中，該項目共收集了來自美國的93 所大學和34 所高中的近21 000 名學生的數據。自2009 年以來，PIL 項目組已經制作了12 份開放獲取報告，調查了大學生如何利用研究技能、能力和策略來完成課程作業(yè)、解決日常生活中的信息問題[3]。

2013 年，PIL 項目被美國《圖書館雜志》評為信息和圖書館利用的四大研究之一[4]。多年來，該研究的影響力日益提升，截止到2021 年4 月28 日，PIL 項目發(fā)表相關文獻53 篇，被引1 740 次。其中，該項目發(fā)表的期刊文章和研究報告是最主要的被引文獻，相關論文被引次數占總被引次數的52.36%，平均被引次數達到82 次；研究報告占比47.18%，平均被引次數達到68 次。盡管研究報告比之論文在被引數方面要遜色一些，但相關論文其實是研究報告的延伸，研究報告系統地構筑了PIL 項目的主體內容。

當前學界關于PIL 項目的介紹和研究還有較大的拓展空間。如BELL[5]早在2011 年就介紹了PIL 項目的運轉方式，并闡釋其相關的研究結果。幾乎同一時間，就有國內學者[6]關注到PIL 項目的研究成果，并從情境與信息源、信息評估與教學等方面對相關研究進行了評價；而較新的研討則是在2018 年徐文靜等[7]的論文，該文作者從研究方法、研究對象、研究內容等方面對該項目的研究報告進行分析，總結了PIL 項目的研究特點和成功經驗。盡管存在以上的相關研究，但總體來講，現有的工作尚未能充分反映該項目最新的成果，對PIL 項目還有待系統梳理和深入剖析。

3 信息素養(yǎng)項目的歷史發(fā)展階段及其研究主題

經過10 余年的發(fā)展，PIL 項目追蹤過多個不同的研究主題，在信息素養(yǎng)領域積淀了豐富的成果?；谙嚓P主題，筆者將該項目劃分為4 個歷史階段，即：學術信息行為研究階段、信息過渡研究階段、媒介素養(yǎng)研究階段、“激發(fā)”系列研究階段。

3.1 學術信息行為研究階段

學術信息行為研究階段從2006 年持續(xù)至2011 年。作為PIL 項目的起步和發(fā)端，這一階段的研究主要聚焦于大學生的信息搜索選擇、使用和評價等過程，并發(fā)布了5 篇研究報告，分別是《查找背景：大學生談數字時代如何開展研究》（Finding Context:What Today's College Student Say About Conducting Research in the Digital Age）（下文簡稱《查找背景》）、《經驗：數字時代大學生如何搜索信息》（Lessons Learned：How College Students Seek Information in the Digital Age）（下文簡稱《經驗》）、《講義調查：布置作業(yè)的講義如何引導當代大學生》（Assigning Inquiry：How Handouts for Research Assignments Guide Today's College Students）、《真相：數字時代大學生如何評估和使用信息》（Truth Be Told:How College Students Evaluate and Use Information in the Digital Age）（下文簡稱《真相》）、《平衡行為：大學生關鍵時刻如何在圖書館管理技術》（下文簡稱《平衡行為》）（Balancing Act:How College Students Manage Technology While in the Library During Crunch Time）。在這一階段，PIL 項目收集了有關大學生開展課程學習和研究實踐的定量數據，以了解他們在進行課程學習和開展學術研究時使用的信息的來源、評估信息的方法和研究過程中遇到的挑戰(zhàn)，為向更多的學生傳授信息素養(yǎng)技能、標準和能力提供實踐依據。這些研究重點關注大學生如何“找到”信息，探討他們在課程學習、學術研究中對信息源的偏好，從大學生的研究經歷、教師布置作業(yè)的講義等多方面切入開展實證研究，并期望通過收集到的數據，促進信息素養(yǎng)的相關教學。

3.2 信息過渡研究階段

信息過渡研究階段從2012 年延續(xù)至2016 年。PIL項目從2012 年開始推出了“過渡階段研究”（The Passages Studies，過渡，即大學生從一個信息環(huán)境進入另一個新的信息環(huán)境）系列研究報告。這一階段的主要研究成果包括以下3 篇研究報告，分別是《學習曲線：大學畢業(yè)生進入職場后如何解決信息問題》（Learning Curve:How College Graduates Solve Information Problems Once They Join the Workplace）（下文簡稱《學習 曲線》）、《學習訣竅：新生進入大學后如何進行課程研 究》（Learning the Ropes:How Freshmen Conduct Course Research Once They Enter College）（下文簡稱《學習訣竅》）、《保持智慧：今天的大學畢業(yè)生離開大學后如何繼續(xù)學習》（Staying Smart:How Today's Graduates Continue to Learn Once They Complete College）（下文簡稱《保持智慧》）。這些研究以“大學新生步入大學這一新的研究環(huán)境”“大學畢業(yè)生走向職場這一新的工作環(huán)境”為切入點，將信息素養(yǎng)與大學生的終身學習聯系在一起，旨在讓讀者更深入地了解大學生在進入新的環(huán)境時的信息需求及策略的變化，并基于調查結果，向教師、圖書館員等相關群體提出建議，為大學生適應新的環(huán)境提供更實際的幫助。在這一階段，各項研究綜合運用網絡調查與訪談等方法，基于大學生的親身經歷進行數據的收集，在重視大學生信息素養(yǎng)的持續(xù)變化的同時，將研究視角延伸至學術之外的職場生活，豐富了讀者對信息素養(yǎng)的理解。

3.3 媒介素養(yǎng)研究階段

從2017 年開始，PIL 項目對大學生的媒介素養(yǎng)和新聞工作等方面開展了研究，以更好地了解年輕新聞消費者的偏好、行為和動機。這一階段的研究成果主要體現在第10 至第12 份研究報告中，分別是：《學生如何參與新聞工作：對教育工作者、記者和圖書館員的五點啟示》（How Students Engage with News:Five Takeaways for Educators,Journalists and Librarians）（下文簡稱《學生如何參與新聞工作》）、《算法時代的信息素養(yǎng)：學生對新聞和信息的體驗，以及改變的需要》（Information Literacy in the Age of Algorithms:Student Experiences with News and Information,and the Need for Change）、《新冠病毒：美國新聞報道的前100 天：圖書館員、教育工作者、學生和記者關于媒體生態(tài)系統的 課 程》（Covid-19:The First 100 Days of U.S.News Coverage:Lessons About the Media Ecosystem for Librarians,Educators,Students,and Journalists）。大學生作為新聞消費者中一個重要的群體，在很大程度上，其今天的新聞習慣將影響新聞生產的未來（如他們的喜好可能影響未來新聞內容的走向等）[8]。因而，研究大學生在數字時代如何收集信息和接觸新聞、當前的新聞環(huán)境如何影響大學生獲取、評估和創(chuàng)造知識的方式等，具有一定的實際意義。在這一階段，大學生是否具備相應的媒介素養(yǎng)，是否能夠批判性地接受社交媒體上傳播的信息，成為PIL 項目的研究重點。

3.4 “激發(fā)”系列研究階段

在對數字時代大學生的信息實踐進行了長達10 余年的研究的基礎上，PIL 項目于2021 年推出了一個新的研究系列——“激發(fā)”系列（Provocation Series），這一系列的文章旨在表達與信息素養(yǎng)相關的較為緊迫的現實問題與想法，同時提出問題的解決方案或新的思維方式，以激發(fā)讀者的思考，鼓勵讀者參與對相關問題的分享和討論，最終達到改進教學的目的[9]。在這一階段，該項目主要發(fā)表了以下4 篇文章：《圖書館里的蜥蜴人》（Lizard People in the Library）、《缺乏信任的時代的閱讀》（Reading in the Age of Distrust）、《iSchool 的平衡》（The iSchool Equation）、《告訴我甜蜜的謊言：種族主義是一種持續(xù)的惡意信息》（Tell Me Sweet Little Lies:Racism as a Form of Persistent Malinformation）。每一篇文章都從學術和時事中汲取了靈感，并提出了對現實問題的新見解，如：隨著信息格局變得越來越復雜，有哪些值得研究的方向被忽略了？后續(xù)研究應該在信息素養(yǎng)和高等教育方面探索哪些新的切入點[9]？“激發(fā)”系列研究階段的研究具有如下特點：①研究主題具有新穎性和趣味性，如《圖書館里的蜥蜴人》這一研究，從古怪陰謀論者倡導的“自己研究”（Research It Yourself）切入，引發(fā)教育工作者反思他們在信息素養(yǎng)工作上的不足之處；②寫作風格上具有高度的可讀性，表現出較強的新聞性，即及時且精煉；③重視對較為緊迫的信息素養(yǎng)相關問題的深入討論，呼吁新的思考角度和寫作方式。

4 研究成果與核心發(fā)現

自創(chuàng)始以來，PIL 項目已經進行了10 余項研究，取得了一系列重要的研究成果，這主要體現在以下3個方面：①以大學生面臨的信息情境為切入點，探究出他們在不同情境下的信息行為具有差異性；②關注大學生所處的人生階段的變化，了解到他們在不同階段面臨的不同信息難題與挑戰(zhàn)；③從教師、圖書館員等相關群體出發(fā)，為他們如何促進大學生的學習研究等提出了建議。在這一部分，筆者對PIL 項目的研究成果與核心發(fā)現進行了梳理和總結。

4.1 系統梳理了不同情境下大學生的信息行為

PIL 項目一直關注大學生面臨的不同信息情境和信息任務，特別是大學生在特定時刻為完成學習、研究等任務所采取的獨特的方法和策略。該項目從學術研究情境、關鍵時刻情境、新聞參與情境等不同情境切入，并對大學生的相關信息行為特征作了分析與總結，其主要的研究發(fā)現可歸納如下。

4.1.1 學術研究情境

學術研究，即大學生基于研究任務，開展研究（包括課程相關研究和日常生活研究）的過程。PIL 項目在學術信息行為階段的研究聚焦于學術研究情境下大學生的信息行為，對其信息尋求、使用、評估等行為的特征進行了總結：①大學生在開展研究時需要查找4種“背景”（Context）知識[10]。《查找背景》發(fā)現，這4種“背景”分別為：大框架背景（Big Picture Context），即對研究主題的構想；語言背景（Language Context），即了解與研究主題有關的語言、術語和著述；情境背景（Situational Context），即了解研究的具體情況；信息收集背景（Information-Gathering Context），即查找、評估與研究相關的資源[10]。②幾乎所有大學生在研究過程中都采取同一種信息搜索策略，這種策略依賴于一小部分常用的經過驗證的真實信息源[11]?！督涷灐钒l(fā)現，在開展課程相關研究的過程中，受訪的10 名大學生中有9 名求助于圖書館的學術數據庫等資源，8 人則表示很少使用需要與圖書館員互動的服務[11]。此外，大學生在進行信息搜索時表現出對少數真實權威的信息源的依賴，而害怕接觸不熟悉的可信度未知的信息源[11]。③大學生的信息評估標準和形式存在相似性[13]?！墩嫦唷返恼{查結果顯示，大學生采用相似的標準評估從網絡和學校圖書館中獲取的信息資源，不僅包括及時性、權威性等標準，還包括了網站設計、網站知名度等標準[7]。樣本中近2/3 的受訪大學生（61%）在評估個人使用的信息時會求助于家人朋友，近一半的大學生（49%）則會請求導師協助評估課程研究資源的質量[12]。這說明大學生的信息評估通常是一個協作過程，且對于不同種類的信息，他們的協作方式也不同。

4.1.2 關鍵時刻情境

關鍵時刻（Crunch Time）指學期末的最后幾周，這一情境下大學生通常面臨巨大的學習壓力?！镀胶庑袨椤愤@一研究探索了大學生關鍵時刻在圖書館相關場景中管理和使用技術的方法和策略，總結出如下特征：①大多數大學生可被歸類為“輕度”技術用戶（“Light”Technology Users）[13]，即大多數受訪大學生（85%）只使用一到兩種信息技術設備開展一兩項學習和交流活動，主要用于支持課程作業(yè)，其次是保持社交聯系[7，13]。②在圖書館技術和服務使用方法的選擇方面，報告指出，大學生們學期末壓力最大時傾向于采取“少即是多”（Less is More）的方法來管理和控制可用的IT 設備和信息系統，即傾向于操作和運用已有的設備和知識[7]。所有受訪的大學生都在其主要使用的設備上創(chuàng)建了高度個性化的信息空間（即個人用于學習、研究、交流和社交的網站和應用程序）[13]。總而言之，研究結果表明，大學生在學期末面臨巨大壓力時，會專注于課程作業(yè)，更加追求學習與工作的效率。但是仍然不能忽略他們在圖書館中的社交行為，他們依舊會通過相關設備和軟件與人們保持社交聯系。

4.1.3 新聞參與情境

新聞參與，指大學生接觸新聞信息并參與到新聞工作中的過程。PIL 項目的研究《學生如何參與新聞工作》對5 844 名美國大學生進行了大規(guī)模在線調查，并對調查樣本中的37 人進行了后續(xù)電話訪談，調查并梳理了美國大學生對新聞工作的認識、參與新聞工作的方式及獲取、消費與參與新聞的策略。該研究的具體發(fā)現如下：①樣本中大多數大學生（82%）認為新聞的存在是必要的，但許多大學生對當今的新聞質量感到嚴重不滿，近一半（45%）的大學生對辨別“真新聞”（Real News）和“假新聞”（Fake News）缺乏信心[8]。②大學生在參與新聞工作時呈現出“多模式”（Multi-Modal）和“多社交”（Multi-Social）的特點。多模式，即獲取新聞的渠道非常多樣和廣泛；多社交，即在各種社交平臺上接觸和分享新聞信息[8]。③許多被調查大學生（68%）的新聞獲取、消費和參與策略是復雜的，他們需要對新聞內容進行選擇，關注能滿足其當前迫切需求的新聞話題（如天氣和交通報告、有關國家政治的新聞）。58%的人過去一周在社交媒體上分享和向朋友傳遞了他們認為重要的新聞信息[8]?？偟膩碚f，調查結果表明，大學生的新聞環(huán)境不斷受到來自媒體、互聯網平臺、應用程序中的算法推薦引擎和各種未知來源的數字推送的影響[8]。面對海量零碎的新聞，大學生往往會自己判斷新聞的重要性并構建新聞語境，他們也需要投入更多的時間和批判性思維來收集、評估和解讀新發(fā)布的新聞信息。

4.2 全面總結了大學生身份轉變中的信息挑戰(zhàn)

身份轉變意指身份發(fā)生變化，如大學新生初入大學，大學畢業(yè)生初入職場，他們從一個復雜的信息環(huán)境走向另一個復雜的信息環(huán)境。PIL 項目對當今大學生在經歷人生關鍵轉變時面臨的信息挑戰(zhàn)進行了研究，其研究成果主要表現在以下兩個方面。

4.2.1 大學新生面臨完成研究任務的難題

《學習訣竅》這一研究對美國6 所大學的35 名一年級新生進行了訪談，發(fā)現新生們在完成研究任務方面面臨著困難。這些困難具體表現在4 個方面：①難以制定有效且高效的在線搜索策略[14]。近3/4 的受訪新生（74%）表示，在進行學術信息搜索時，他們在選擇關鍵詞和制定高效的搜索查詢策略時遇到了困難，超過一半（57%）的受訪者因為在線搜索返回的大量無關結果而感到困擾[14]。②難以識別、選擇和定位資源[14]。51%的新生表示出對大學圖書館資源多樣性的不適應，認為很難跟蹤他們從網絡和紙質文獻上找到的各種信息資源[14]。③難以閱讀、理解和總結材料[14]。大約1/3（34%）新生表示，閱讀不同格式的信息和理解所獲取的信息內容等具有難度[14]。這也說明搜索技能，并不是新生完成研究任務所需的唯一技能，它可以幫助他們找到學術資源，但卻難以幫助他們理解資源的內容[14]。④難以了解教師對研究任務的期望[14]。大學的研究沒有評分標準，許多研究任務都需要新生自己確定主題并查找相關的信息，但約1/3 的新生表示，他們不確定自己找到的信息是否符合教師的期望，他們很依賴教師的指導[14]。綜上所述，大多數新生都面臨著挑戰(zhàn)，試圖將自己在高中階段積累的有限的研究經驗復制到大學生活，但卻難以滿足大學研究任務所提出的更高要求。

4.2.2 畢業(yè)生面臨在工作場所研究的挑戰(zhàn)

《學習曲線》這一研究對來自4 所美國高校的33名應屆大學畢業(yè)生進行了訪談，并從以下3 方面總結了大學畢業(yè)生在工作場所進行研究所面臨的信息挑戰(zhàn)：①工作場所研究面臨強烈的緊迫感[15]。畢業(yè)生在工作場所開展研究往往面臨著來自最后期限（Deadline）的壓力。在壓力之下，他們只能調整在工作場所的研究策略，縮減時間并使用更快捷的方式查找信息[15]。②研究任務幾乎沒有結構或方向[15]。工作場所的研究是在高度不穩(wěn)定的組織環(huán)境中解決信息問題的過程，可供選擇的解決問題的方向也相對有限，受訪的畢業(yè)生對此感到迷茫和無從下手[15]。③工作場所信息的尋求和使用具有社會性[15]。工作場所的研究具有比大學研究更強的社會性[15]，在工作場所獲取信息不僅需要畢業(yè)生們利用獲取在線資源和紙質資源的能力，更需要他們學會利用人際關系，而許多畢業(yè)生對與陌生人交談感到有障礙?？偠灾?，訪談結果顯示，大學畢業(yè)生還不能很好地適應快節(jié)奏的工作場所的研究需求，許多大學畢業(yè)生為解決信息問題而采取的快捷查找信息等策略，與雇主需要其在工作場所展現的研究能力不相匹配。

4.2.3 畢業(yè)生面臨在終身學習方面的阻礙

《保持智慧》對來自美國10 所大學的1 651 名應屆畢業(yè)生進行了調查，發(fā)現他們的終身學習（Lifelong Learning）需求集中在個人生活方面，包括需要學習如何解決個人生活中的緊迫問題（75%）、希望掌握業(yè)余愛好的技能（70%）、需要學習如何管理金錢和個人財務（69%）[16]。同時，該研究也發(fā)現畢業(yè)生們表示其終身學習面臨著如下阻礙：①缺乏時間。樣本中88%的畢業(yè)生表示，他們繼續(xù)學習的最大障礙來自于缺乏時間，許多畢業(yè)生的可用時間被通勤、工作績效和家庭義務所占據[16]。②缺乏金錢。近3/4 的畢業(yè)生（73%）表示他們難以找到負擔得起的資源，甚至還在還貸款、為獲得相關工作所需的證書而苦苦掙扎[16]。③難以追蹤最新的信息。70%的畢業(yè)生認為數字時代的信息量過于龐大，難以與時俱進地了解所需的新資源[16]。④無法保持學習動力。近2/3（62%）的受訪畢業(yè)生對學習這一永無止境的過程感到沮喪，他們對此缺乏熱情與動力[16]。總體而言，對大學畢業(yè)生來說，在離開大學校園后的學習仍舊面臨著許多阻礙，其終身學習的需求還未得到滿足，工作任務的存在也使得他們難以投入足夠的時間和精力去繼續(xù)學習生活技能。

4.3 為不同群體提出了促進大學生學習研究的建議

PIL 項目的研究不僅關注大學生群體的經歷與體驗，更重視解決研究中發(fā)現的問題，關注學校的管理者、教師、圖書館員、記者等其他相關群體，最終從完善對大學生學習和研究的指導、為大學生規(guī)劃更科學的學習空間、規(guī)范大學生接觸的新聞信息環(huán)境等3個方面，提出了實際可行的對策與建議。

4.3.1 完善對大學生學習和研究的指導

《經驗》針對大學生在學習和研究過程中遇到的困難，為學校的管理者、教師、圖書館員等群體提出了4條建議，以加強對大學生學習和研究的指導和支持。①根據教學目標檢查大學生的研究工作。當前大學生深度學習和批判性思維的培養(yǎng)面臨阻礙，影響了相關教學目標的完成。管理者和教師應根據教學目標，對現有成果和預期結果之間的差距進行分析，對大學生的學習研究進行更加細致的檢查[11]。②給大學生布置與課程相關的研究任務。許多大學生死板地采取熟悉的策略來解決遇到的各種問題，教師和圖書館員應檢查基于研究的作業(yè)是否可以開拓大學生的思維，鼓勵他們從各種來源收集、分析和綜合多種觀點，幫助他們更積極地調用、實踐和學習信息素養(yǎng)[11]。③彌合教師、圖書館員、大學生群體之間的鴻溝。很多大學生忽視了圖書館員對其學習研究的指導作用，研究建議圖書館員應通過發(fā)起圓桌會議等方式，促進與教師和大學生群體之間的交流與對話，尋找為大學生提供最新的信息獲取渠道等的機會[11]。④系統地檢查為大學生提供的服務。大學生們經常使用圖書館的資源而忽略了圖書館提供的服務，如很少使用與圖書館員互動的服務?；诖?，研究建議圖書館員，應了解大學生對圖書館的資源和服務的使用方式及原因，而不只是關注使用頻率，并不斷更新和改進服務[11]。

4.3.2 為大學生規(guī)劃更科學的學習空間

《學術圖書館學習空間的規(guī)劃與設計：建筑師、圖書館員和圖書館顧問的專家視角》（Planning and Designing Academic Library Learning Spaces:Expert Perspectives of Architects,Librarians,and Library Consultants）這一研究，從學習空間的規(guī)劃存在的不足切入，針對其缺少對大學生群體的意見的系統收集、對學習空間成效的評估仍不完善、圖書館員缺乏對學習空間的相關決策的參與等問題，為建筑師和圖書館員等群體提出了以下建議：①需要更多的預設計（Pre-design）用戶研究。建筑師和圖書館員需要使用更正式的方法（如大規(guī)模調查或深度訪談），直接收集大學生和教師的意見，以了解其在新空間創(chuàng)建后使用圖書館的情況[17]。②需要更多的使用后研究。研究建議圖書館員等群體對新學習空間怎樣影響大學生的學習需求等進行系統的衡量，將大學生的學習研究成果與圖書館學習空間的建設聯系起來。③需要圖書館管理人員更多地在全校范圍內參與決策。他們需要與到圖書館規(guī)劃與設計的全過程中，與關鍵的決策者建立聯系，并積極反映大學生的意見以支持他們的學習[17]。④追求圖書館學習空間設計的原創(chuàng)性。圖書館學習空間的設計應是不斷發(fā)展的，以應對大學教育和課程計劃等發(fā)生的變化，其為大學生提供的技術和設備需要與時俱進地適應不斷變化的學習需求[17]。這一研究建議圖書館員和建筑師通過為大學生在圖書館的協作討論、個人學習、課程培訓等活動合理分配空間，提供更完備的學習設備與技術，方便獲取研究所需的紙質文獻信息以及網絡資源，創(chuàng)設更科學的學習研究環(huán)境。

4.3.3 規(guī)范大學生接觸的新聞信息環(huán)境

《學生如何參與新聞工作》則立足于當前的新聞信息環(huán)境，致力于提升大學生的媒介素養(yǎng)并幫助其更有效地理解和利用新聞信息，為教師、記者、圖書館員、社交媒體平臺工作者等群體提出了以下建議：①將教授行動認知（Knowledge in Action）技能納入整個教育過程。這一建議強調將新聞與媒介素養(yǎng)的教育落實到課堂、工作場所、個人生活等不同場所的實踐中去，指導大學生對各種類型的信息進行更有效的辨別和評估[8]。②將新聞討論融入課堂。教師應鼓勵學生在新聞實踐和學術工作之間建立聯系，同時將新聞置于學科中，將理論與時事聯系起來，以培養(yǎng)大學生的批判性思維[8]。③完善教授大學生評估新聞信息的方式。新聞和傳播教育工作者可以通過解釋職業(yè)新聞采集等方式，提供更多關于新聞的產生和傳播的信息，為大學生的新聞信息評估提供特別的幫助[8]。④重視情境在新聞報道中的價值。這一建議鼓勵新聞生產者提供盡可能完整的故事與情節(jié)，讓新聞受眾更清楚地了解新聞的情境背景；同時鼓勵教師通過布置研究任務的方式，引導大學生批判性地認識新聞信息所處的情境及所表達的感情[8]。⑤記者需要采用新的敘事形式和受眾參與策略。記者等新聞工作者可以通過在新聞報道中融入不確定性的表達，突出不確定的內容，幫助大學生新聞消費者和媒體之間建立更真實的關系，塑造更真實的新聞環(huán)境[8]。⑥社交媒體公司賦予年輕的新聞消費者更多權力。具體而言，社交媒體公司可以通過支持開發(fā)更多的課程和工具，以促進對新聞的分析思考和推理，從而幫助教師等群體減少對錯誤新聞信息的傳播[8]?！秾W生如何參與新聞工作》為各群體在培養(yǎng)大學生的媒介素養(yǎng)、規(guī)范大學生接觸的新聞平臺和內容等方面提出了多項建議，以期為提升大學生接觸到的新聞質量以及塑造更加規(guī)范的新聞環(huán)境貢獻專業(yè)力量。

5 信息素養(yǎng)項目的意義

PIL 項目開展研究的模式與方法、取得的研究成果與發(fā)現，對世界范圍內的信息素養(yǎng)教學、研究等都產生了深遠的影響。具體而言，該項目的意義主要體現在指導圖書館改進業(yè)務和工作、指導推進信息素養(yǎng)相關教學、指導創(chuàng)新信息素養(yǎng)相關研究3 個方面。

5.1 指導圖書館改進業(yè)務和工作

PIL 項目及其研究成果對圖書館的業(yè)務與工作的改善具有指導作用，其關于大學生信息素養(yǎng)水平的評估以及當前社會對大學生信息能力和技能需求的發(fā)現，為大學圖書館的創(chuàng)新服務提供了參考。例如，克萊蒙特大學圖書館的館員參考了《經驗》等研究報告，并觀察到一個普遍的現象，即大學生的知識往往依賴于他們在中小學階段積累的圖書館使用經驗和研究經驗[5]。因此，他們在推進服務工作的過程中，認識到了大學生們的研究水平和技能受限。館員們召集了教師和管理人員對此進行討論，主張對大學生進行研究指導和信息技能指導，積極以此推進圖書館服務的延伸，發(fā)掘大學圖書館和圖書館工作人員對幫助大學生完成研究的價值[5]。哈佛大學及其圖書館則加入了PIL 項目的部分研究，共同參與收集和評估大學生研究過程中的信息行為數據。這使得哈佛大學圖書館員意識到需要評估圖書館所做工作的價值[18]。他們開始更加關注數據本身，并積極與教師等其他群體進行交流，分享各自從PIL 項目研究報告中了解到的情況，并用于圖書館與教師合作開展研究活動、設計研究策略等[18]。

5.2 指導推進信息素養(yǎng)相關教學

PIL 項目對學生進行課程作業(yè)和研究任務的過程進行了持續(xù)研究，其關于學生的研究策略、需求和研究困難等研究發(fā)現，為高校改進信息素養(yǎng)教學提供了建議和參考。天普大學基于PIL 項目的研究，發(fā)現了學生在研究工作中遭遇的困難，列出了學術研究過程中最重要的內容，還基于此創(chuàng)建了一個研究評估準則[19]。此外，天普大學針對教師如何幫助學生完成研究任務提出了建議，如鼓勵學生咨詢圖書館員，發(fā)揮圖書館員幫助學生規(guī)劃研究策略、搜索和定位信息以及減少研究中遇到的阻礙等作用，向學生提供咨詢服務或學科專家的聯系信息，幫助學生獲得更多專業(yè)的研究信息和幫助[20]。菲尼克斯大學Maricopa 社區(qū)學院校區(qū)則基于PIL 項目關于研究講義的調查發(fā)現（即大多數研究講義沒有充分發(fā)揮出指導學生發(fā)現和使用信息的作用）[21]，為所有學科的教師創(chuàng)建了關于研究講義的研討會，用以討論和研究如何為與課程相關的研究作業(yè)制作更有效的講義。在這一過程中，教師和教學講義獲得了更多的重視，教師更加了解設計良好的教學講義對研究作業(yè)的重要性，并將提供具體的指引來改進研究講義，以幫助指導學生在研究過程中發(fā)現和利用資源[20]。

5.3 指導創(chuàng)新信息素養(yǎng)相關研究

PIL 項目中關于當前大學生的信息搜索行為和習慣的研究發(fā)現和結論，對于創(chuàng)新信息素養(yǎng)相關理論研究教育和推進相關研究實踐具有重要啟發(fā)意義。2009 年，《經驗》研究發(fā)現：在數字時代，很多大學生的信息搜索策略，都是依賴于一小部分容易獲取的、權威真實的信息源，他們幾乎不愿意改變資源的使用頻率和順序[11]。而這樣的信息搜索策略，使得大學生在進行信息搜索時難以達到預期的效果。基于這一研究，研究人員在探索高等教育信息素養(yǎng)框架草案的實踐中，構建了一個“閾值”概念，假定學生必須通過克服一些困難，才得以加深對一個學科或知識領域的理解[22]。同時，研究人員也創(chuàng)建了一個鼓勵學生與教師、教師與圖書館員之間互動交流的框架，用以指導課程規(guī)劃和教學研究[22]。另一方面，基于PIL 項目的研究數據和調查結果，以及它在全美范圍內關于大學生信息素養(yǎng)、媒介素養(yǎng)等多維度的調研，各方專家們倡議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發(fā)起了IMILS（International Information and Media Literacy Survey:Survey of the Research Habits and Practices of University Undergraduates，國際媒介和信息素養(yǎng)調查——大學生研究習慣和行為調查）項目[23]。作為一項大型國際性調研項目，IMILS 項目借鑒了PIL項目統一規(guī)劃及協調合作的經驗，以大學生的媒介和信息素養(yǎng)為調研對象，探索他們在日常生活與課程研究等不同情境任務下的信息行為與信息能力。它效仿PIL 項目為教師、學者等相關群體提出了建議，以改善媒介與信息素養(yǎng)的教學方式，提升大學生的相關信息素養(yǎng)[23]。

6 信息素養(yǎng)項目的啟示與思考

PIL 項目及其研究成果影響了高校、圖書館等機構的信息素養(yǎng)理論和實踐，其研究內容與方法、合作對象與模式等都值得相關研究與實踐的借鑒[7]。目前中國的信息素養(yǎng)、數字素養(yǎng)相關等研究與實踐仍存在需要學習與改進之處，可以批判性吸收PIL 項目的先進經驗，以推進中國相關研究與實踐的改進與創(chuàng)新，并解決更多的實際問題。

6.1 緊跟時代發(fā)展，重視大學生信息素養(yǎng)的持續(xù)變化

在信息社會快速發(fā)展以及當前教育環(huán)境不斷變化的背景下，信息素養(yǎng)調研與實踐需要不斷更新，結合數字時代大學生的信息需求、學習方式，緊跟時代發(fā)展，探索與時俱進的信息素養(yǎng)調研與實踐的框架和體系[24]。首先，應重視大學生信息素養(yǎng)的持續(xù)變化，幫助其適應社會需求。具體而言，應將大學生信息素養(yǎng)的培養(yǎng)與終身發(fā)展聯系在一起，了解他們在各階段各場所的信息素養(yǎng)需求，探索其在不同研究任務下對信息的搜索、選擇、使用、評價行為。同時，深入挖掘大學生在學校之外被期望擁有的各種研究、工作、生活策略，以幫助他們更有針對性地提升信息素養(yǎng)水平，適應當今社會發(fā)展的需要。其次，應發(fā)揮大學生主體作用，立足他們的實踐體會。在信息素養(yǎng)實踐與研究中，可以設計并開展以問題為導向、基于項目的學習、嵌入式教學等多樣化的信息素養(yǎng)教學模式[25]，并建立大學生信息素養(yǎng)數據集?；诖髮W生在不同的教學模式下的經歷與體會，對調研結果進行跟蹤，關注他們的信息需求與策略的變化，致力于幫助學生明確認知信息需求并制定合適的信息策略，從而解決其在學習和研究過程中遇到的問題。最后，應關注新的環(huán)境和事件，了解大學生收集、理解不同信息的能力。PIL 項目從新冠肺炎新聞數據集切入，調查了大學生在數字時代收集信息和接觸新聞的方式。這也為中國信息素養(yǎng)項目的開展提供了新的思路，如可以從一些具體的新聞時事切入，收集大學生對其的理解與認知，建立數據集以為培養(yǎng)批判性思維提供參考。

6.2 整合多方力量，構建大型研究項目的長效機制

作為一項跨地區(qū)的大型信息素養(yǎng)調研項目，PIL 項目得到了各大基金會、多所世界頂級大學、出版商和數據庫的支持[3]。PIL 項目的順利進行，取得的顯著研究成果，都離不開廣泛而深遠的合作，這也啟示中國的信息素養(yǎng)、數字素養(yǎng)等調研實踐，應整合多方力量，構建大型研究項目的長效機制。首先，應全面面向社會開放，推動社會力量參與。鼓勵和動員不同類型的高校、相關政府部門、公共文化服務機構共同參與到信息素養(yǎng)項目的建設過程中，以獲取更廣泛多樣的研究數據。同時，借鑒國內外先進的信息素養(yǎng)項目（如PIL 項目）的經驗，依托圖書館、相關學會等專業(yè)的力量，對項目的實踐發(fā)現及成果進行監(jiān)測與評估[26]。其次，協調整合社會資源，推進信息資源共享。積極開展跨機構合作并利用外部資源，如鼓勵學生探索和利用公共文化機構的特色資源[26]，或推動學生深入挖掘和開發(fā)互聯網上獨特的數據資源。最后，統一協調規(guī)劃，推動項目共建機制的形成。開展跨地區(qū)的大型信息素養(yǎng)調研項目，需要面向大學生等群體制定具有可操作性的長期行動規(guī)劃并嚴格執(zhí)行，積極爭取各大數據庫和出版商的資金支持和技術支持。在此基礎上，推動建立信息素養(yǎng)項目的共建機制，形成信息素養(yǎng)建設的組織實施、資源保障等體系，為探索提升大學生信息素養(yǎng)和數字素養(yǎng)的實踐提供更加有效的支撐?？偠灾笮脱芯宽椖康拈_展是一個長期的過程，在實施和推進信息素養(yǎng)項目的過程中應有規(guī)劃地逐步深入，為項目的實施提供長遠發(fā)展的動力，建立長效發(fā)展機制。

6.3 理論聯系實踐，重視信息素養(yǎng)研究的實際作用

PIL 項目的研究模式為后續(xù)開展的一些項目提供了參考和借鑒，其研究發(fā)現被應用于高校、圖書館等機構，以改進信息素養(yǎng)教育和研究模式、改進相關業(yè)務與工作，在實踐中不斷提升學生的信息素養(yǎng)[25]。信息素養(yǎng)調研與研究應將理論與實際相結合，重視信息素養(yǎng)研究的實際作用。首先，積極拓展研究模式，重視相關技能的普及。不只局限于信息素養(yǎng)本身，還可以拓展至數字素養(yǎng)、職場信息素養(yǎng)、媒介素養(yǎng)等維度，不斷在新的主題和領域進行嘗試。在進行信息素養(yǎng)教育和研究時，應該注重對信息素養(yǎng)通識技能的普及，將信息素養(yǎng)的提升細化并融入到具體的學科，可以跨學科地嘗試如文本挖掘軟件、數字可視化技術、知識圖譜等數字工具與方法[27]，幫助學生更高效地交流學習成果與解決學科難題。其次，拓展研究對象，發(fā)揮不同群體的不同作用。信息素養(yǎng)調研和研究的對象不只局限于大學生群體，也需要發(fā)現和總結教師等相關群體在課堂教學、技能培訓等方面存在的問題，并提出相應的針對性建議，充分發(fā)揮學生、圖書館員、教師之間合作與交流的作用。應鼓勵學生在教師和圖書館員的指導和幫助下利用各種數字化工具以獲取所需的信息，營造數字化、網絡化、協作化的信息環(huán)境，從而更有效地提升大學生信息素養(yǎng)乃至數字素養(yǎng)。最后，不斷完善研究實踐，實現漸進式發(fā)展。信息素養(yǎng)調研實踐需要關注不同情境和不同身份下大學生的信息素養(yǎng)水平，提煉相關特征并厘清它們之間的聯系和區(qū)別，及時根據前一階段的研究成果對后續(xù)的研究進行指導和改正，不斷改進和完善相關研究的思路和方法。例如，可以關注教育環(huán)境中，信息素養(yǎng)教學的整體框架應該是什么樣的[28]？這樣的框架應用到后續(xù)的大學生畢業(yè)步入職場是否仍有幫助？隨著調研和研究過程的展開和修改，相關研究可以提出更多的問題并在實踐中不斷完善。

7 結語：從信息素養(yǎng)到數字素養(yǎng)

不難發(fā)現，作為一項大型信息素養(yǎng)研究項目，PIL項目的研究范圍已經遠遠不止于信息素養(yǎng)，不僅是研究大學生“識別信息需求的能力、查找、評價、利用和創(chuàng)造信息的能力”[29]，也拓展至對大學生的數字素養(yǎng)與技能的研究，即“數字社會公民學習工作生活應具備的數字獲取、制作、使用、評價等一系列素質與能力的集合”[30]。信息素養(yǎng)與數字素養(yǎng)都注重培養(yǎng)人們高效地獲取、理解、評價、整合和表達信息的能力，在強調信息自由的同時也呼吁信息責任與安全意識[31]，主張對各種信息的批判性分析與使用。而數字素養(yǎng)則更加聚焦于使用數字技術與設備的能力[32]，強調對創(chuàng)新能力和批判能力的培養(yǎng)。

PIL 項目也對數字環(huán)境下大學生在學習研究中展現出的數字素養(yǎng)與技能進行了探索。具體而言，PIL 項目更關注大學生對數字信息資源的定位、評價、選擇和使用，它總結了在網絡資源和新技術的興起的背景下，大學生在研究過程中查找和使用相關資源的策略，如大學生在開展研究時需要查找4 種“背景”、大學生在搜索信息時依賴于一小部分常用的經過驗證的真實信息源，并就如何將終身學習所需要的信息素養(yǎng)與數字素養(yǎng)技能更有效地傳遞給大學生提出了建議[10]。此外，PIL 項目還重視大學生使用數字設備和軟件的能力，調研了大學生在關鍵時刻對圖書館的技術和設備的管理與使用情況，發(fā)現他們在學期末時使用上文所提及的“少即是多”的方法來管理圖書館的技術和設備，并通過在設備上創(chuàng)建高度個性化的信息空間等方式，更加有效地完成課程作業(yè)與研究任務[13]。PIL 項目還聚焦于數字和信息技術支持下的媒體資源的使用情況，以及大學生對新聞媒體信息的認識，了解到他們從社交媒體、搜索引擎等多種途徑獲取新聞媒體信息?；诋斍暗呐行运季S和信息素養(yǎng)的課程中存在的不足，該項目的相關研究提出了教師應將新聞討論融入課堂、重視情境在新聞報道中的價值等建議，以培養(yǎng)大學生的批判性思維，幫助他們更有效地收集、評估和解讀數字時代海量的新聞媒體信息[8]。

2021 年7 月23 日，教育部網站公布了對“關于細化落實教育信息化2.0 行動計劃任務的建議”的答復，從整合開發(fā)優(yōu)質教育資源、探索人工智能技術與教師隊伍建設融合的新路徑、全面促進信息技術與教育教學融合創(chuàng)新發(fā)展、制定師生信息素養(yǎng)評價指標體系4個方面出發(fā)，為進一步提升師生的信息素養(yǎng)指引了方向[33]。2021 年11 月5 日，中國人民共和國國家互聯網信息辦公室發(fā)布了《提升全民數字素養(yǎng)與技能行動綱要》，強調要實施全民數字素養(yǎng)與技能提升行動，加快數字化發(fā)展，建設網絡強國和數字中國[30]。這一系列政策的發(fā)布，都說明了黨和國家高度重視教育的信息化與數字化工作，高校、圖書館等機構應積極響應國家政策的號召，深入貫徹落實習近平總書記關于網絡強國的重要思想。通過批判性地學習PIL 項目的研究模式與方法，或能為中國有力提升全民的信息素養(yǎng)和數字素養(yǎng)打開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