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

似乎人終有一死這件事令人沉思得還不夠，有些人覺得自己還應(yīng)該再貢獻一些：偽造死亡。沒人確切知道偽造死亡的現(xiàn)象有多普遍，因為成功的假死自然無法進入統(tǒng)計數(shù)據(jù)。溺水成了讓人偏愛的“離開”方式，而偽造溺水死亡最吸引人的地方在于：尸體不是必需的，而往往尸體是最難造假的。你只需要創(chuàng)造一個場景，引導警察向淹死的結(jié)論靠攏就行了。游艇事故、從橋上跳入湍急的河流絕對是最佳方案。有一個著名的溺水案件：英國國會議員約翰·斯通豪斯為了擺脫商業(yè)失敗，同時能和情婦開始新生活，從間諜小說《豺狼的日子》中汲取靈感，偽造了自己的溺水死亡事件，而且差那么一點就成功了。

金蟬脫殼

1974年11月，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在邁阿密，高大英俊的英國人約翰·斯通豪斯似乎溺水而亡。斯通豪斯前一天與一位商業(yè)合作伙伴來到邁阿密的豪華酒店楓丹白露。第二天中午兩人一起吃了頓商務(wù)午餐，之后這位49歲的國會議員對同伴說：“我想再去游一會兒泳，然后去給妻子和孩子買禮物。”兩人約定晚上7點30分在酒店的酒吧再次碰面。

最后一次有人看到這位英國議員是在下午4點左右，當時他在酒店的私人海灘漫步，脫下外衣并交給了酒店的服務(wù)員，“海水看起來不錯?！彼孀邅淼穆啡舜蛑泻?，穿過溫暖的沙灘向大海跑去。

當天晚上，斯通豪斯沒有出現(xiàn)在酒吧。酒店服務(wù)員打開了斯通豪斯入住的房間。斯通豪斯的護照、回程機票、手表、公文包、西裝和襯衫，一切都還在原處，甚至他租來的汽車還停在酒店的車庫里。接近午夜時分，酒店工作人員在一個上鎖的海灘小屋的架子上發(fā)現(xiàn)了斯通豪斯疊放整齊的褲子和有圖案的襯衫。

邁阿密的警察進行了密集的搜索，但是一無所獲，他們認為斯通豪斯可能溺水而亡了。首先被告知消息的是斯通豪斯的妻子芭芭拉，她在接電話的時候就崩潰了。英國政府也接到了消息，各大報紙開始準備斯通豪斯的訃告。

一切都按照斯通豪斯的計劃在進行，當警察拖網(wǎng)尋找他的尸體時，他已經(jīng)在天上飛向了新生活。他的目的地是地球另一端的國家。被認為“溺水”的那天，斯通豪斯實際上是沿著海岸游到附近的一家旅館，那家旅館已經(jīng)關(guān)門倒閉，里面空無一人，旅館里有個電話亭，他前一天在那里藏了一些現(xiàn)金、一條毛巾、一雙鞋子和一套衣服。

然后他乘坐出租車前往邁阿密機場，在行李寄存處取回了一個大手提箱和一個黑色公文包。公文包里有一張機票、一些現(xiàn)金和一本寫著約瑟夫·馬卡姆名字的英國護照。一周后，斯通豪斯抵達了澳大利亞——使用的是約瑟夫·馬卡姆的護照。他驚喜地發(fā)現(xiàn)，一切都是那么簡單。

為什么斯通豪斯決定逃離他的生活呢？

1969年，約翰·斯通豪斯與第一任妻子芭芭拉以及孩子朱莉婭和馬修在他們的鄉(xiāng)間別墅中。

在英國，斯通豪斯有一座位于漢普郡的鄉(xiāng)間別墅，寬敞舒適。但是在光鮮的外表下，斯通豪斯隱藏著很多秘密。第一個是他與秘書希拉·巴克利的婚外情。盡管年齡相差 21歲，但希拉還是瘋狂地愛上了自己的老板。斯通豪斯的妻子芭芭拉在17歲時認識了他，婚后不久就意識到了他沾花惹草的毛病。斯通豪斯自己說這就是他的天性，似乎每兩三年他就需要換一個情人。丈夫的每次婚外情都讓芭芭拉傷心欲絕，她曾多次想過要離開他。但是，他們在一起度過的快樂時光讓她難以割舍，不管怎么說，斯通豪斯還是一個好父親，而且他顯然不想離婚。自從23歲結(jié)婚以來，斯通豪斯就開始依賴妻子，芭芭拉的冷靜和堅強為丈夫在政壇上的順風順水奠定了基礎(chǔ)。但是芭芭拉不知道，他的秘書對他們的婚姻構(gòu)成了真正的威脅。

斯通豪斯還有第二個更可恥的秘密：從20世紀60年代初開始，他就受雇于中歐某國政府，從事間諜活動。直到他去世幾年后，該國情報檔案解密，斯通豪斯的背叛行為才被公之于眾。1957年，在他成為議員后不久，這個中歐國家特勤局的上尉弗拉德·庫德爾卡就搭上了斯通豪斯。為什么一位已經(jīng)被視為明日之星的中左翼議員，竟然冒著入獄和身敗名裂的風險而成為間諜呢？

斯通豪斯從未打算成為間諜。如果有人直接問他是否想做間諜，他會毫不猶豫地拒絕。然而，他還是被人家緩慢而巧妙地拉下了水，獲得了超過5000英鎊的報酬。

事實上，斯通豪斯還面臨財務(wù)危機。他什么都堅持要最好的，3個孩子都上了最貴的私立學校。漸漸地，他開始意識到他再也負擔不起這樣豪華的生活方式了，尤其是工黨眼看著就會在下屆大選中失敗。斯通豪斯本人注冊了幾個公司。1972年，一群孟加拉國的商人邀請他擔任不列顛孟加拉信托公司的主席。該信托公司成立的初衷是為孟加拉國提供投資服務(wù)，但是不久市場進入低迷期，股價下跌以及財務(wù)管理不善，讓這個信托公司很快就變成了斯通豪斯無法承受的重擔。

斯通豪斯剛剛起步的企業(yè)也陷入困境。據(jù)他的孩子們回憶，在家中，經(jīng)常能聽到父親在打電話時發(fā)怒和“砰”的一聲關(guān)上門的聲音。斯通豪斯試圖用自己的錢來支撐孟加拉信托，他在兩個公司之間轉(zhuǎn)移現(xiàn)金。很快，他就陷入了絕望之中。公司審計員開始問一些令他無法掩飾的問題，貿(mào)易和工業(yè)部開始對他的商業(yè)事務(wù)進行調(diào)查。與此同時，一名英國電氣工程師——也是被上述中歐國家招募的間諜，接受審判并被判處12年徒刑。新的不安籠罩在斯通豪斯的心頭，他絕望了，感到破產(chǎn)和毀滅的幽靈越來越向自己逼近。于是，他開始制定自己大膽的“金蟬脫殼”計劃。

婚外情曝光

斯通豪斯借鑒了1971年出版的暢銷小說《豺狼的日子》中的設(shè)定，書中的那個英國殺手借用了一個與他年齡相仿的死者的身份。為了保險起見，斯通豪斯決定借用兩個。他沒有像書中的殺手那樣沿途尋找最新的墓碑，而是聯(lián)系了自己選區(qū)內(nèi)的一家醫(yī)院。他跟院方解釋說，作為當?shù)刈h員，他需要丈夫最近去世的婦女的姓名和地址，以便他可以分配一些慈善資金。

從這份名單中，斯通豪斯挑選了兩名與他年齡相仿、新近去世的男人——約瑟夫·馬卡姆和唐納德·米爾登，之后，斯通豪斯拜訪了兩者的遺孀。他帶著迷人的微笑走進她們的家，聲稱他正在對寡婦的養(yǎng)老金和所交稅金進行調(diào)查，目的是提高她們的福利待遇。兩名寡婦立即向這位國會議員提供了已故丈夫的出生證明和以他們的名義申請護照所需的所有信息。

接下來，斯通豪斯開始通過經(jīng)營狀況不佳的公司來洗錢。到1974年11月，他已經(jīng)騙來了100萬英鎊，其中大部分是他從未打算償還的貸款和透支額，這些錢，他以馬卡姆和米爾登的名義存入了海外的銀行賬戶。

斯通豪斯不想讓他的家人一貧如洗，正好當時在希思羅機場發(fā)生了愛爾蘭共和軍炸彈襲擊事件，他的汽車在爆炸中被毀，以此為契機，他購買了5項人壽保險，賠付金額高達11.9萬英鎊，保險受益人是他的妻子芭芭拉。

決定以澳大利亞為目的地后，他將一個裝有個人物品的行李箱寄往墨爾本。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為人間蒸發(fā)做好了所有的準備。

斯通豪斯失蹤一周后，芭芭拉確信丈夫不可能還活著了。為了安慰3個孩子——當時分別是25歲、23歲和14 歲，她不能沉浸于極度的悲傷之中。在26年的婚姻中，斯通豪斯每天都特意告訴她，他愛她。撇開他那些并不長久的露水情感，她沒有理由懷疑他。

斯通豪斯和他的秘書希拉·巴克利，他倆年齡相差21歲。

希拉·巴克利，照片拍攝于1980年左右。

然而，英國媒體并不相信這位英俊的國會議員已經(jīng)深埋進了海底墳?zāi)?。首先，他的企業(yè)一直經(jīng)營不善。其次，一名記者發(fā)現(xiàn)了以斯通豪斯的名義租的一套位于倫敦的公寓，并從鄰居那里得知，他的秘書希拉不久前還住在那里。一些報道甚至暗示斯通豪斯的婚姻已經(jīng)岌岌可危。

這些報道對芭芭拉來說難以忍受。她讓律師發(fā)表了一份聲明，說她丈夫消失前沒有為錢憂心，在他的生活中沒有其他女人或男人，他完全忠于妻子，而且他不是那種會給家人帶來痛苦的人。至于那套公寓，只是他們家的第二住所兼辦公室，因為靠近議會，希拉偶爾在那里為斯通豪斯工作，為此還向他支付了住宿的租金。

然而，私下里，芭芭拉知道她的丈夫又一次出軌了，她找到希拉并與她對質(zhì)。這位秘書涕淚橫流，承認了和斯通豪斯長達一年的婚外情，并說她認為自己可能懷孕了（后來發(fā)現(xiàn)并沒有）。

很快，芭芭拉就有了更糟糕的事情要擔心——新聞界發(fā)現(xiàn)那5項人壽保險單唯一的受益人是芭芭拉。因此謠言四起，說她以某種方式將斯通豪斯殺死了。就在這時電話鈴響了，帶來了更令人吃驚的消息。

在澳大利亞被捕

離開邁阿密后，斯通豪斯在夏威夷停留了5天，游覽了當?shù)氐木包c，并兩次給情人希拉打電話。事實上，在芭芭拉面前痛哭的希拉是當時世界上唯一知道斯通豪斯還活著的人。在大西洋上徜徉一周后，斯通豪斯抵達了澳大利亞——使用的是約瑟夫·馬卡姆的護照。他驚喜地發(fā)現(xiàn)這一切是這么簡單。為了斬斷所有的線索，他決定使用馬卡姆的身份旅行，而在日常生活中使用唐納德·米爾登的身份。

在墨爾本，斯通豪斯很低調(diào)，戴著幾乎能遮住半張臉的墨鏡和一頂圓頂禮帽。但不久之后，他就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為了掩蓋蹤跡，他之前以米爾登和馬卡姆的名義開設(shè)了不同的銀行賬戶。在墨爾本租下一套公寓后，他從南威爾士銀行提取了22000美元，然后走到不遠處的新西蘭銀行，以米爾登的名義存入。

一切應(yīng)該沒有問題，但是南威爾士銀行的職員正好要去吃午餐，碰巧發(fā)現(xiàn)這個英國人帶著剛?cè)〕龅腻X去了鄰近的銀行。她覺得事有蹊蹺，就向經(jīng)理報告了這事。兩家銀行的經(jīng)理一碰，發(fā)現(xiàn)這個英國人有兩個身份，于是他們報了警。

當斯通豪斯漫步在墨爾本的街道上時，他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被跟蹤了。警方甚至在他的公寓附近設(shè)立了一處監(jiān)控站，他們懷疑斯通豪斯在從事某種銀行詐騙活動。但是，他們所能確定的只是他給“布萊克女士”（實際上是希拉）發(fā)了一封信。

1976年3月，約翰·斯通豪斯接受媒體采訪。

1979年，約翰·斯通豪斯離開諾維奇監(jiān)獄時沖向等候的汽車。

1975年，約翰·斯通豪斯和希拉·巴克利在澳大利亞。

朱莉婭·斯通豪斯撰寫了《約翰·斯通豪斯，我的父親：逃亡議員的真實故事》一書。

給希拉寫信可能不太明智，但當時希拉的狀態(tài)的確很差。在與斯通豪斯的妻子坦誠布公后，她知道了他以前有過幾個情人，在閱讀了報紙上的報道后又發(fā)現(xiàn)了他另外的幾個情人?！拔覛獾冒l(fā)抖，”希拉寫信給他，“你可以想象我有多震驚地發(fā)現(xiàn) ，同樣的話，你對你的夫人說了近30年?！?/p>

墨爾本的警探們試圖弄清楚米爾登和馬卡姆到底是誰。有一段時間，他們認為他可能是盧坎勛爵，他比斯通豪斯早消失12天。盧坎勛爵隱藏在地下室想要殺死妻子，結(jié)果誤殺了孩子的保姆后就消失了。是永遠消失了，不管他是死是活，至今都沒有再出現(xiàn)過。

警察搜查斯通豪斯在墨爾本的公寓時，意外發(fā)現(xiàn)了邁阿密楓丹白露酒店的一盒火柴——這也是斯通豪斯犯的另一個致命錯誤，一切都變得清晰起來。斯通豪斯剛在火車車廂里落座，就被警察突然按住，被戴上手銬帶到警察局接受訊問，很快他就不得不承認自己就是斯通豪斯。警方指控他非法入境，但后來發(fā)現(xiàn)還不能把他驅(qū)逐出境，因為英國國會議員可以在沒有旅行證件的情況下進入澳大利亞。

斯通豪斯請求打個電話，他給芭芭拉打了電話?！笆悄銌?，約翰？”她用微弱的聲音問道，語氣中充滿了懷疑。警方對談話進行了錄音?！霸谶~阿密我決定放棄我的身份，”斯通豪斯告訴妻子，“壓力太大了。我承受不了了，每個人都在找我，他們都希望我成為那些糟心事的替罪羊。沒有辦法活下去了……我只能說對不起，我誤導了你……你能不能給希拉打個電話，你們兩個都盡快來澳大利亞吧?！?h3>尾聲

斯通豪斯提出了一個沒心沒肺的要求，芭芭拉當然不能把他的情婦帶到澳大利亞，但她決定獨自飛往墨爾本與丈夫團聚。英國政府對斯通豪斯的再次出現(xiàn)感到震驚，決定對他的公司展開正式調(diào)查，但是這可能需要長達6個月的時間?？墒?，如果英國政府不能向澳大利亞政府提供具體的罪行指控，那就無法申請引渡，而且斯通豪斯正在申請澳大利亞永久居留權(quán)。不僅如此，他還拒絕辭職，因為如果他不是英國國會議員，就會被澳大利亞驅(qū)逐出境。令英國政府更加擔憂的是，他可能會逃往一個與英國沒有引渡條約的國家。事實上他們的擔心是對的，斯通豪斯先后申請進入孟加拉國、瑞典和毛里求斯，但都沒有成功。

希拉渴望與斯通豪斯重聚。她也飛往澳大利亞，比芭芭拉晚幾個小時到達。希拉到達墨爾本后，斯通豪斯把她安置在一處公寓里。就希拉而言，她已經(jīng)準備好接受斯通豪斯提出的任何要求——包括與芭芭拉保持婚姻。事情在1975年復活節(jié)達到了高潮，斯通豪斯帶著他的兩個女人在湖邊野餐。

起初的談話是很有禮貌的，但是芭芭拉的耐心突然消失了：“我不能容忍那個女孩存在于我們的生活中！”斯通豪斯也情緒激動起來：“我不能讓你離開，芭芭拉，如果你離開我，我會自殺！”說完，他就朝著湖邊跑去。芭芭拉和希拉都跟在他身后，生怕他會跳下水壩。但是，到了湖邊斯通豪斯卻停下腳步，他轉(zhuǎn)過身，上前幾步，倒在了希拉的懷里。芭芭拉后來說，就在那時，她意識到他已經(jīng)作出了選擇。幾天后，她回到了英國。

幾周后，斯通豪斯和他的情人被引渡，于1975年7月19日抵達倫敦，一下飛機就被直接帶到倫敦的法院，斯通豪斯面臨欺詐、盜竊等罪名的指控。這是一場漫長訴訟的開始。任何一個處于斯通豪斯這種情況下的人都會保持低調(diào)，避免引起注意。但是斯通豪斯被保釋后，仍然是一名國會議員，而且在接下來的一年里，他在下議院發(fā)言的次數(shù)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多。至少從表面上看，一切似乎都恢復了正常。他告訴芭芭拉，他一直處于情緒崩潰的邊緣，無法理性行事，以此說服妻子讓他再次和她住在一起。芭芭拉準備原諒他的一切。

斯通豪斯一次又一次地向媒體和公眾保證他是無辜的。他說，之所以發(fā)生這樣的情況，是因為他有雙重人格，他的一個自我被另一個自我代替了。這可能是一根救命稻草，但是一位精神科醫(yī)生診斷，他說的是實話。還在澳大利亞的時候，斯通豪斯就開始定期與一名精神科醫(yī)生會面，這位醫(yī)生的報告稱斯通豪斯有兩個人格——他自己和約瑟夫·馬卡姆。斯通豪斯壓力太大，允許馬卡姆接管了自己的人生。真的是人格分裂嗎？還是智商為140的斯通豪斯為自己找到的解困之法？沒人能給出確切答案。

斯通豪斯的案子最終在1976年4月開庭審理。開庭前一天，斯通豪斯解雇了他的律師，并宣布他自己為自己辯護。陪審團最終裁定所有罪名都成立。法官宣布判處斯通豪斯有期徒刑7年。

審判結(jié)束后，芭芭拉與斯通豪斯離婚。希拉在允許的范圍內(nèi)，每兩周去監(jiān)獄探望她的情人一次。在監(jiān)獄中，斯通豪斯多次心臟病發(fā)作，1979年服刑3年后，他因健康原因出獄。1981年斯通豪斯與希拉結(jié)婚，次年希拉生了一個兒子。斯通豪斯在家照顧孩子，希拉外出繼續(xù)從事秘書的工作，在此期間斯通豪斯寫了三部驚悚小說。斯通豪斯于1988年因心臟病發(fā)作去世，享年62歲，死前不久還出現(xiàn)在電視聊天節(jié)目中。

科技的進步讓偽裝死亡比過去任何時候都困難了，無所不在的監(jiān)控、生物識別、脫氧核糖核酸（DNA）檢測、數(shù)字化資料庫等，都讓脫離自我、成為別人變得更難，也更不劃算了。現(xiàn)在，連谷歌都知道你的行程。因此，斯通豪斯的案子成了人間蒸發(fā)的古典指南。

（責編：栗月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