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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借詞看晉唐時期吐魯番地區(qū)的民族交往
——以吐魯番出土文書為中心*

2021-11-29 08:44曹利華
關鍵詞:高昌借詞吐魯番

曹利華

(攀枝花學院 人文社科學院,四川 攀枝花617000)

吐魯番地區(qū)自古是民族匯聚融合之地,位處絲路要沖,各民族往來不絕。晉唐時期曾存在過車師、匈奴、柔然、敕勒、吐谷渾、突厥等漠北和西北游牧民族,龜茲、焉耆、鄯善等西域諸族,粟特、波斯、天竺等異域外族,以及主體民族漢族,民族構(gòu)成非常復雜。大量域外民族入籍此地,編戶為民,與漢族百姓雜居相處。交流交往中他們的語言、思想、飲食生活、風俗習慣等必然相互滲透,相互影響,相互涵化。有民族交往就有詞語借用發(fā)生,借詞是一種語言現(xiàn)象,更是民族交往的見證。

而晉唐時期吐魯番地區(qū)的民族交往研究,多從政治、人口、民族通婚等方面進行分析,從語言接觸角度來考證的幾乎尚屬空白,我們則選取這一獨特視角開展實證性研究。對吐魯番出土文書①本文所言吐魯番出土文書,主要指唐長孺先生主編的圖錄本《吐魯番出土文書》(1992—1996),所收文書年代最早為前涼升平十一年(367),最晚為唐大歷十四年(779),所以我們的研究限定在4—8世紀這一歷史時段,文字上表述成晉唐時期。中漢語的借詞,一方面從語言角度分析其怎樣一步步進入漢語進而漢語化的,另一方面從民族交往視角透析一個個借詞所蘊含的廣闊歷史時空及民族交往的歷史波瀾,最后,在中華民族多元一體格局視域下,分析該地區(qū)民族交流交往的特點與動因。這對當今新疆地區(qū)各民族增強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具有積極的現(xiàn)實意義。

一、吐魯番出土文書借詞例析

晉唐時期吐魯番地區(qū)主體居民是漢族,出土文書也多為漢文文獻,我們研究該地區(qū)各民族語言之間的借詞,也以漢語為主體,對漢語的粟特語、印度語、突厥語及西域語言借詞分別從商業(yè)、生活、軍事、宗教方面各選1例進行分析,以小見大。

(一)商業(yè)類借詞——薩?。ㄋ_寶)

高昌國特別是唐西州時期的吐魯番已取代敦煌成為重要的國際物資集散中心,民族間商貿(mào)往來頻繁,商路暢通,館舍店肆林立,商品種類繁多,交易場所固定,且交易量大,②參見殷晴《唐代西域的絲路貿(mào)易與西州商品經(jīng)濟的繁盛》,《新疆社會科學》,2007年第3期,第99-105頁。名貴香料一次交易達800斤,三分之一左右的交易在100斤以上③吐魯番地區(qū)阿斯塔那54號墓所出《高昌內(nèi)藏奏得稱價錢帳》記錄了麹氏高昌某年1—12月高昌市場中貨物交易雙方向官府所交的稱價錢數(shù)。該文書共71行,記錄進出口交易37筆,涉及人數(shù)49人。其中昭武九姓41人、龜茲白姓2人、翟姓2人、車姓1人,突厥1人,漢人1人,不明身份1人。買賣的商品中金、銀、鍮石、硇沙來自波斯、粟特地區(qū),香料主要來自印度,絲則產(chǎn)自中國。名貴香料一次交易達800斤,絲達80斤,硇沙達240斤,三分之一左右的交易在100斤以上。見唐長孺主編圖錄本《吐魯番出土文書》第一冊,北京:文物出版社,第450-453頁。。該地區(qū)還出現(xiàn)大量的專職經(jīng)商人員,掌握至少兩種語言的譯語人、雙語人①參見程喜霖《唐代過所與胡漢商人貿(mào)易》,《西城研究》,1995年第1期,第97-103頁。等。高昌國對外來胡商也有一套規(guī)范且行之有效的管理制度,并利用自己的商業(yè)地位獲取利潤,如對胡商收取稱價錢、藏錢等。該地區(qū)還采用當時絲綢之路上統(tǒng)一的貨幣標準,以波斯銀幣、羅馬金幣作為重要的貨幣流通手段。②參見姜伯勤《敦煌吐魯番文書與絲綢之路》,北京:文物出版社,1994年,第6-13頁。

“薩寶(薩?。笔墙z綢之路上最具商業(yè)特色的詞語之一,指粟特這個典型商業(yè)民族政教合一的商隊大首領,后成為中國的官職名稱。

“薩薄”一詞在《吐魯番出土文書》中兩見:其一,《高昌永平二年(550)十二月卅日祀部班示為知祀人上名及謫罰事》(1-136)③吐魯番出土文書用例,引自唐長孺主編《吐魯番出土文書》圖錄本的,在文書名稱后采用“(冊數(shù)-頁碼)”格式標注,這里指該文書見于唐長孺主編《吐魯番出土文書》圖錄本第1冊第136頁,《吐魯番出土文書》之外的用例,則直接注明。該標示方法借鑒了王啟濤先生《吐魯番出土文獻詞典》。:“虎牙孝恕,薩薄□□,虎牙孟義,(缺)”;其二,《高昌義和六年(619)伯延等傳付麥、粟、?條》(1-355):“薩薄□□傳粟□斛給與車不六多?!?/p>

從以上兩則出土材料的完整圖版可知,第一件文書是高昌國祀部長史虎威將軍麹順簽署的參與祭祀者名單,名單中“薩薄”與“虎牙、參軍、中郎、主簿”等官員并列,尤其是文書第9行“虎牙孝恕,薩薄□□,虎牙孟義”,“薩薄”前后,皆有虎牙將軍,無疑這里的“薩薄”為高昌政府授予之官職。第二件文書顯示“薩薄”具有傳令的權(quán)力,亦即具有官員的權(quán)利。文書中之“薩薄”與史籍中出現(xiàn)的“薩寶”“薩保”等書寫形式表意相同,應屬一詞之異寫。④姜伯勤等先生持此觀點,榮新江先生則認為“薩薄”“薩寶”各有所指。具體參見姜伯勤《敦煌吐魯番文書與絲綢之路》,北京:文物出版社,1994年,第227-234頁;榮新江《薩保與薩薄:北朝隋唐胡人聚落首領問題的爭論與辨析》,收于葉奕良編《伊朗學在中國論文集》第3集,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3年,第128-143頁。以下論述過程中統(tǒng)一寫作“薩寶”。

“薩寶”一詞是隨著粟特商隊進入西域、吐魯番,進而到達中原的。粟特這個典型的商業(yè)民族為滿足絲綢之路上遠途跋涉和大宗物資運輸?shù)男枰?,以及抵御絲路上的自然災害和人為劫持,他們組成規(guī)模浩大的商旅隊伍,動輒幾百人,在絲路沿線城鎮(zhèn)留居,形成粟特聚落。商隊首領在粟特語中稱為“薩寶”,他們不僅管理日常事務,還管理商隊中的祆教祭祀活動,于是便形成了典型的宗教首領與商隊首領合一的“薩寶”管理體制。

這種體制為高昌國和中原統(tǒng)治者所認可,并使用這一名稱設置相應官職,主要負責外來聚落事物管理,甚或國家宗教事物和外來事物管理。于是,“薩寶”逐漸成為唯一一個進入隋唐王朝官職系統(tǒng)的外來詞。⑤參見羅豐《胡漢之間——“絲綢之路”與西北歷史考古》,北京:文物出版社,2004年,第248-279頁?!端鍟ぐ俟僦尽份d:“諸州胡二百戶已上薩保,為視正九品?!盵1]《通典》載:“視正五品,薩寶;視從七品,薩寶府祆正”[2]1103;視流外官職載“四品,薩寶府率;五品,薩寶府史”[2]1105-1106?!杜f唐書·職官志》載:“開元初唯留薩寶、祆祝及府史,余亦罷之。”[3]1803可見,至遲在隋朝中原統(tǒng)治者已啟用“薩寶”一職,并且在使用上有所改造,職責范圍上有所擴大。

語源上看該詞源于粟特文“s’rtp’w”。陳垣《火祆教入中國考》、向達《唐代長安與西域文明》、王素《高昌火祆教論稿》、薛愛華(Edward H. Schafer)《撒馬爾罕的金桃》等均持此觀點,⑥參見陳垣《陳垣學術論文集》,北京:中華書局,1980年,第318頁;向達《唐代長安與西域文明》,北京:三聯(lián)書店,1957年,第89-92頁;王素《高昌火祆教論稿》,《歷史研究》,1986年第3期,第172-173頁;薛愛華《唐代的外來文明》,吳玉貴譯,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95年,第35頁、第78頁。此不贅述。

關于“薩寶”源于粟特,隋唐時期的墓志碑銘也可提供有力支撐?!盁o論是在北朝、隋唐,實際擔任薩保或薩保府官職的個人本身,抑或唐人墓志中所記載的曾任薩保的其曾祖、祖、父,絕大多數(shù)是來自昭武九姓的粟特人?!盵4]例如:

君諱元敬,字留師,相州安陽人也。原夫吹律命氏,其先肇自康居畢萬之后。因從孝文,遂居于鄴。祖樂,魏驃騎大將軍,又遷徐州諸軍事。父仵相,齊九州摩訶大薩寶,尋改授龍驤將軍。[5](《唐康元敬墓志》)

君諱訶耽,字說,原州平高縣人,史國王之苗裔也……曾祖尼,魏摩訶大薩寶、張掖縣令。祖思,周京師薩寶。[6](《唐史訶耽墓志》)

康姓、史姓是粟特大姓,這些墓志材料歷史再現(xiàn)了粟特人由原居地康居等地遷徙至中原,并在中原擔任官職,逐步融入漢人社會的歷史。從材料可以看出墓志主人的曾祖一代已經(jīng)在中土為官,四代之后他們應該已經(jīng)完全融入漢人生活,在這個小范圍內(nèi)實現(xiàn)了民族交融。

總之,“薩寶”這個粟特詞語進入漢語不僅僅是一種語言現(xiàn)象,更是漢民族與粟特民族歷史交往的見證?!八_寶”被借入漢語和被廣泛使用的過程,正是漢粟民族交往不斷加深的過程。“薩寶”一詞的借入和廣泛使用,可以折射出當時粟特商隊歷盡艱辛來到吐魯番和西域各地進而輾轉(zhuǎn)中原的情景,折射出粟特人入朝為官而逐漸受漢族文化融入漢族的過程,這只是中華民族多元一體格局形成過程的一個微小縮影。

(二)生活類借詞——迭(?)

晉唐時期吐魯番地區(qū)有胡瓜、胡餅、葡萄等西域食物,有龜茲錦、波斯錦等西域錦緞,有“迭”“氍毹”等印度引進的生活用品。以下我們以“迭”為例,探討吐魯番出土文書中的生活類借詞。

“迭”,或?qū)懽鳌隘B”,在晉唐之際用來指棉花,是音譯詞。后來“疊”增加形符寫作“?”,或借用漢語固有詞“紲”表示。①為更好體現(xiàn)“疊”“?”的對比和變化,這里“疊”我們沒有寫成簡體字“疊”。使用過程中不斷本土化,最終被“棉”“棉花”替代。

吐魯番出土文書關于“迭”的最早記錄一般認為是吐魯番阿斯塔那39 號墓出土十六國時期的《前涼升平十四年(370)殘券》(1-2),該文書殘存兩行:

1 升平十四年□□□九日宋永(缺)韓小奴□瓜地二畝

2(缺)迭四尺

“宋永□”買或租了“韓小奴□瓜地二畝”,以“迭布四尺”作為土地賣買或租借的條件。

高昌國時期“迭”的使用明顯增多。如:《高昌章和十八年(548)缺名隨葬衣物疏》(1-288)中有“羅迭百匹”,《高昌延昌二年(562)長史孝寅隨葬衣物疏》(1-145)有“迭千五百匹”。“迭布”在當時已被當?shù)匕傩諒V泛使用,如《高昌缺名隨葬衣物疏》(1-443)記有“細迭衫一具”,《高昌作頭張慶右等偷丁谷寺物平錢帳》(2-109)記有“迭被一,平錢八文”,《高昌僧道瑜斛斗疏》(1-462)“智謙”下小字標有“六月卅日迭袴”等。唐西州時期的文書中普遍用“紲”來代替“迭”,如《唐景龍二年(708)西州交河縣安樂城宋悉感舉錢契》中,宋悉感“陸拾肆文作紲花貳拾斤”(3-553),《唐寶應二年(763)西州高昌縣周義敏納布抄》記“周義敏納三月番課錢紲布壹段”[7]。

史籍中相應時代也有關于“迭”的記載,并且對其性狀用途有所描述,字形上作“迭”或“疊”?!读簳じ卟齻鳌份d,高昌“多草木,草實如繭,繭中絲如細纑,名為白迭子,國人多取織以為布。布甚軟白,交市用焉”[8]811?!赌鲜贰じ卟齻鳌酚涊d與此完全一致②〔唐〕李延壽《南史·高昌傳》,北京:中華書局,1975年,第1983頁。?!杜f唐書·高昌傳》載:“有草名白疊,國人采其花,織以為布?!盵3]5294從以上記載和描述,基本可以推知“迭”當指我們現(xiàn)在所言之“棉花”。

語源上“迭、?、紲”乃梵語之音譯。印度種植棉花歷史悠久,與中國交往源遠流長,棉花從印度引進非常自然,且典籍記載可資印證,又有語音上的很好對應,這都為“迭”源于梵語提供了充分證據(jù)。

印度河流域是世界上種植棉花最早的地區(qū)之一,“印度河兩岸是草棉的老家,種植以供紡織。尼羅河兩岸被認為是亞麻織物的發(fā)祥地”[9],該流域已發(fā)現(xiàn)公元前2000 年左右的棉花及棉織物殘片③參見《中國大百科全書》總編委會《中國大百科全書》,北京:中國大百科全書出版社,1986年,第155-156頁。。而中國和印度的交往源遠流長,《史記·大宛列傳》:“臣在大夏時,見邛竹杖、蜀布,問曰‘安得此?’大夏國人曰:‘吾賈人往市之身毒,身毒在大夏東南可數(shù)千里’?!盵10]可見至遲在公元前2 世紀時,中國蜀地產(chǎn)品已遠銷印度,又輾轉(zhuǎn)他地。而中國之絲綢,至遲在公元前3 世紀已傳入印度。④參見季羨林《中印文化關系史論叢》,北京:人民出版社,1957年,第163-164頁。印度從中國引進絲綢、蜀布、邛竹杖,中國從印度引進棉花,自然而然。

從典籍記載看,一般認為最早記錄棉織品的中國史籍是《宋書》。⑤參見《中國大百科全書》總編委會《中國大百科全書》,北京:中國大百科全書出版社,1986年,第27-36頁?!端螘ひ男U傳》載:“呵羅單國治阇婆州。元嘉七年遣使獻金剛指環(huán)、赤鸚鵡鳥、天竺國白迭古貝”[11],言“白迭”產(chǎn)天竺國。同時,佛教典籍中對“迭”“?”等多明確其借詞性質(zhì),如慧琳《一切經(jīng)音義》“?縷”條云:?,“音牒,西國草花縈也……本無此字,譯經(jīng)者權(quán)制之”[12]1120?!?”條:“《切韻》:細毛布。今謂不然,別有?花織以為布”;“?衣”條云:?,“西國草木花布也。經(jīng)作疊”[12]1438。

從語言學角度講,“迭”上古音屬定母質(zhì)部,擬音為kiět;中古音則屬見母入聲屑韻,擬音作kiet,與梵語karpasi(或karpasa)在語音上有明顯對應關系。綜上“迭”源于梵語無疑。

可見,漢語的印度語言借詞不僅僅停留在影響最大的佛教層面,隨著印度文化、西域文化的影響,民族交往的深入,印度日常生活類詞語也被引進漢語。

另外,“焉耆、龜茲”等西域地名,以及“葡萄、胭脂”等日常生產(chǎn)生活詞語,都是借詞。就葡萄而言,不僅僅引進了物種、借來了詞語,而且葡萄物種作為民族交往的見證,在吐魯番地區(qū)廣泛種植,并逐漸成為當?shù)刂匾闹еa(chǎn)業(yè)。據(jù)估算麹氏高昌時期吐魯番地區(qū)有葡萄田3 063畝,約占高昌墾田的3%—4%之間,①參見盧向前《麴氏高昌和唐代西州的葡萄、葡萄酒及葡萄酒稅》,《中國經(jīng)濟史研究》,2002年第4期,第110-120頁。有學者通過對文書《北涼承平年間(443—460)高昌郡高昌縣貲簿》的分析,估算葡萄園種植畝數(shù)達總耕作畝數(shù)的10%之多。②參見殷晴《物種源流辨析——漢唐時期新疆園藝業(yè)的發(fā)展及有關問題》,《西域研究》,2008年第1期,第17-26頁。吐魯番出土文書中多次出現(xiàn)葡萄園的租借買賣、雇傭作人在葡萄園從事勞作等,亦見葡萄種植的普遍和規(guī)模,可知至遲在晉末葡萄種植在吐魯番地區(qū)已經(jīng)成為支柱產(chǎn)業(yè)之一,延續(xù)至今。

(三)軍事類借詞——胡祿

“胡祿”,指以獸皮為材料制成的盛箭的袋子?!锻卖敺鐾廖臅分小昂摗币? 例,均和弓箭同現(xiàn)?!短铺拼焙kS葬衣物疏》(2-20)記有“胡祿弓箭一具,攀天絲萬萬九千丈”;《唐缺名隨葬衣物疏》(3-110)記有“白銀刀帶一具,胡祿弓箭一具”;《唐某府衛(wèi)士王懷智等軍器簿》(4-5)記有“王懷智,弓一,并袋,刀一口,胡祿箭卅支”。

“胡祿”一詞見于漢語典籍最早在南北朝時期③參見張永言《漢語外來詞雜談》,載《語文學論集》,北京:語文出版社,1992 年,第239 頁;王啟濤《吐魯番出土文獻詞典》,成都:巴蜀書社,2012年,第442頁。,該時期漢人騎兵已開始使用“胡祿”④參見楊泓《中國古兵器論叢》,北京:文物出版社,1980年,第94-102頁;杜朝暉《從“胡祿”說起——兼論古代藏矢之器的源流演變》,《中國典籍與文化》,2007年第4期,第90-96頁。,后來唐代軍隊的配置中也常見“胡祿”,如“人具弓一、矢三十、胡祿、橫刀、礪石、大觽、氈帽、氈裝、行滕皆—”(《新唐書·兵志》)。一般認為“胡祿”為音譯詞,是突厥語Külüg 的對音。⑤參見岑仲勉《突厥集史》下冊,北京:中華書局,1958年,第1128頁。漢文典籍中“胡祿” 還有“胡簶”“胡箓”“胡簏”“弧箓”“箶簏”“葫蘆”等多種寫法,也是“胡祿”為音譯詞的重要證據(jù)。

吐魯番地區(qū)何時使用“胡祿”并借用其讀音,文獻中沒有明確記載,我們認為應該不晚于中原及江南地區(qū)。南北朝時期,高昌與柔然、高車、突厥等游牧民族政權(quán)交往甚多,高昌往往為其所役屬,受其封號,并與之聯(lián)姻,客使往來不絕,并且在經(jīng)濟文化上受到明顯影響。高昌男子往往“辮發(fā)垂之于背。著長身小袖袍、縵襠袴”[8]811。高昌王麹伯雅朝隋歸來曾下令“解辮削衽”,“先者以國處邊荒,境連猛狄,同人無咎,被發(fā)左衽。今大隋統(tǒng)御……其庶人以上皆宜解辮削衽”[1]1847。高昌男子“胡服”“辮發(fā)”,尚騎射之風,所以“胡祿”在該地區(qū)較早被引入是非常自然的,并且吐魯番出土文書也證明,高昌國時期男子的隨葬衣物疏中均有弓箭出現(xiàn)。⑥參見裴成國《論高昌國的騎射之風》,《西域研究》,2016年第1期,第1-12頁。總之,“胡祿”的引入是農(nóng)耕民族與北方游牧民族沖突交融過程中,積極吸收外族文明的結(jié)果。

吐魯番出土漢文文書中有大量的突厥語借詞,拙文《從吐魯番出土文書中突厥語的漢字譯音看6—8 世紀西北方音聲母之特點》列漢語的突厥語借詞46 組,⑦參見曹利華《從吐魯番出土文書中突厥語的漢字譯音看6—8世紀西北方音聲母之特點》,《西南民族大學學報》,2019年第4期,第182-188頁。多地名、官職,也有器物類音譯詞,此不一一分析。

(四)宗教類借詞——胡天

語言接觸交流發(fā)展到一定程度,就會超越單方向的詞語借用,出現(xiàn)兩種接觸語言的成分共同構(gòu)成一個詞語的情況,這種情況下構(gòu)成的詞一般稱為“合璧詞”。⑧參見游汝杰《合璧詞與漢語詞匯的雙音化》,《語言研究集刊》(第九輯),第183-195頁。就漢語與其他語言構(gòu)成的合璧詞而言,指一個漢語語素和一個非漢語語素構(gòu)成的詞。

吐魯番出土文書中有大量的以“胡”為構(gòu)詞語素構(gòu)成的詞語,如胡豆、胡瓜、胡床、胡椒、興生胡、作胡等?!昂拘倥℉una)專名,去na 著Hu,故音譯為胡。后世以統(tǒng)稱外族?!盵13]歷史上,春秋戰(zhàn)國之后匈奴往往被稱為“胡”,如“粵無樽,燕無函,秦無廬,胡無弓車”,鄭玄注:“胡,今匈奴”(《周禮·考工記》)。匈奴人也常自稱為“胡”,《漢書·匈奴傳上》單于遣使遺漢書云:“南有大漢,北有強胡。胡者,天之驕子也,不為小禮以自煩?!盵14]西域各族對匈奴也稱為“胡”,《漢書·西域傳》載鄯善、疏勒、龜茲、焉耆等國都有“擊胡侯”“擊胡君”“擊胡都尉” 等官職,這些西域小國屢為匈奴所犯,專設擊胡官職,這里的“胡”特指匈奴。后“胡”的使用開始泛化,泛稱西北諸族,甚至可指稱所有漢族以外的民族,如干寶《搜神記》卷二有:晉永嘉中,有天竺胡人,來渡江南。①〔晉〕干寶《搜神記》,汪紹楹校注,北京:中華書局,1979年,第23頁。

以下我們選取吐魯番出土文書中常見的宗教類合璧詞“胡天”簡要分析。

“胡天”,是一種敬奉“天神”的外來宗教,故稱“胡天”。《魏書》《北史》《隋書》的《高昌傳》均記載,高昌“俗事天神,兼信佛法”,史書之“天神”應是出土文書所言之“胡天”。

“胡天”一詞在吐魯番出土文書中多有出現(xiàn),如吐魯番縣城郊安伽勒克古城出土《金光明經(jīng)卷第二題記》:“庚午歲八月十三日于高昌城東胡天南太后祠下,為索將軍佛子妻息合家寫此《金光明》一部。”[15]阿斯塔那88號墓所出文書《高昌高干秀等按畝入供帳》(1-200):“十二月十五日,一斛,付阿(缺)祀胡天?!绷硗狻陡卟姳5葌鞴┘Z食帳》(1-238)記有:“面六斗,供祀天”;《高昌乙酉、丙戌歲某寺條列月用斛斗帳歷》(1-400)中“祀天”字樣六見。宗教作為一種文化現(xiàn)象,作為一種精神信仰,從外族傳來而為當?shù)匕傩账J同和接受,并最終在語言文字中沉淀,期間的民族交往和認同是不言而喻的。

該教傳入吐魯番地區(qū)的時間沒有明確記載?!段簳份d:波斯國“俗事火神、天神”,“神龜中(518—520)其國王居和多遣使上書貢物。”[16]《梁書》載:滑國“天監(jiān)十五年,其王厭帶夷栗陁始遣使獻方物……事天神火神”[8]812。當為記錄該教最早的正史文獻。陳垣先生推斷該教于5 世紀傳入我國,并考證該教所信仰的神為天神,至唐初縮寫“天神”二字始創(chuàng)“祆”字,“祆者天神之省文,不稱天神而稱祆者,明其為外國天神也”[17],以后史書多稱該教為“祆教”或“火祆教”,我們贊同此觀點。

公元前6 世紀波斯人瑣羅亞斯德在吸收波斯原始信仰的基礎上創(chuàng)立了瑣羅亞斯德教,崇尚火和日月星辰。該教不久開始向外傳播,而重要傳播地之一就是粟特地區(qū)。資料顯示,在公元前6世紀已經(jīng)有粟特人信仰該教了。②參見羽田亨《西域文化史》,耿世民譯,烏魯木齊:新疆人民出版社,1981年,第13頁。薩珊波斯時期(前224—625 年)該教被定為國教長達400 年。這一時期該教在粟特繼續(xù)發(fā)展,并且進一步與粟特民族文化碰撞交融而有了明顯的粟特文化特征。③參見高永久《西域古代民族宗教綜論》,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1997年,第42頁。

吐魯番地區(qū)的祆教應該是由粟特聚落帶入的,因為四到八世紀粟特人基本壟斷了中亞到中國北方的陸上絲綢之路,④參見榮新江《波斯與中國:兩種文明在唐朝的交融》,載《中國學術》第12輯,北京:商務印書館,2002年,第56-67頁。并且吐魯番是粟特商隊的一個重要聚集地。祆教不僅被粟特人隨著他們龐大的商隊帶入吐魯番地區(qū),同時還被帶入了西域的于闐、鄯善,帶給了北部的嚈噠、突厥等民族。《舊唐書》卷一百九十八:于闐“好事祆神”,《魏書·西域傳》載:焉耆“俗事天神”。又《梁書·滑國傳》載嚈噠“事天神、火神。每日則出戶祀神而后食”。段成式《酉陽雜俎》卷四記:“突厥事祆神?!盵18]突厥與粟特關系密切,突厥文便是在粟特文基礎上創(chuàng)制的,⑤參見牛汝極《從借詞看粟特語對回鶻語的影響》,《新疆師范大學學報》,2015年第1期,第101-112頁。粟特人在給突厥人帶來其他文化信息的同時帶來宗教,是可以理解的。

不過,特別值得一提的是粟特人給西域帶來敬奉天神的祆教之后,自己卻在民族交往的洪流中改信了佛教,至少部分人改信或兼信了佛教。高昌國時期的吐魯番地區(qū)“俗事天神,兼信佛法”,尤其是麹氏高昌時期禮敬佛教尤為虔誠,玄奘法師停留高昌期間,每將講經(jīng)麹文泰則“躬執(zhí)香爐自來迎引,將升法座,王又低跪為隥,令法師躡上,日日如此。”[19]21及別高昌,麹文泰“又作二十四封書,通屈支等二十四國。每一封書附大綾一匹為信”[19]21??梢韵胍?,佛教在當時的地位和盛行程度。隨著粟特人大規(guī)模長期定居高昌國和后來的唐西州,編戶為民,在與漢民族和其他民族的交往中進一步接受了佛教。①當然該時期佛教可能通過其他渠道傳入粟特本土,《隋書·康國傳》有“俗奉佛,為胡書”的記載,北京:中華書局,1973年,第1240頁;《舊唐書·康國傳》云:“有婆羅門為之占星候氣,以定吉兇。頗有佛法?!北本褐腥A書局,1975年,第5310頁。粟特人信奉佛教在姓氏名籍中也有很好體現(xiàn),如曹佛兒(1-281)、康僧祐(1-324)、曹僧居尼(2-33)、安僧迦(2-42)、史仏住(2-107)等佛教特征尤為鮮明。據(jù)文書年代可知,這些姓名都出現(xiàn)在高昌國和唐西州時期,一般在公元7 世紀左右。另外,敦煌文書中的50 余種粟特語文獻,多是佛教經(jīng)卷,②參見吉田豐《敦煌胡語文獻》,載《講座敦煌·卷6》,東京:大東出版社,1985年,第187-204頁。時代已到晚唐五代,亦能很好說明佛教在粟特人中流傳之廣。宗教信仰屬一個民族的觀念層面、意識層面,一般不會輕易改變,粟特人宗教信仰的改變,除粟特人適應能力極強之外,只能解釋為該地區(qū)民族交融程度之深。

二、晉唐時期吐魯番地區(qū)民族交往的特點及動因

(一)晉唐時期吐魯番地區(qū)民族交往的特點

1.晉唐時期吐魯番地區(qū)民族交往全面深入

通過對借詞的分析,可以看出吐魯番出土文書所見的民族語言借詞,不僅有反映政治和軍事交往的職官名稱“希堇、時多浮跌、無亥、希利發(fā)”“多波旱、鍮屯發(fā)”“將軍”“都督”“公主”及軍事用品“胡祿”“烏駱馬”等,還有商品交往方面的“薩寶、興胡、興生胡、波斯錦、疏勒錦”,生產(chǎn)生活類的“葡萄、胭脂、胡瓜、胡餅、氍毹(毛毯)、迭(棉布)”,以及反映人們宗教信仰的借詞“胡天”等。可見,晉唐時期吐魯番地區(qū)各族人民既有物質(zhì)層面的交流又有精神層面的交流,既有軍事政治層面的交流又有生產(chǎn)生活方面的交流,民族交往已深入到政治、經(jīng)濟、生產(chǎn)生活、飲食服飾、宗教信仰等方方面面。

2.晉唐時期吐魯番地區(qū)民族交往雙向互動特征明顯

晉唐時期吐魯番地區(qū)的民族交往具有明顯的雙向互動特點,即一個民族在同化其他民族的同時也受到影響,民族的交流融合是雙向互動的。這種雙向互動,既對交往雙方產(chǎn)生影響,又對雙方關系的進一步發(fā)展產(chǎn)生影響。

該時期吐魯番地區(qū)的主體民族為漢族,統(tǒng)治者為漢族,通用語言為漢語,是一個以漢族為主體的獨立小王國。入居此地的各民族多受漢文化影響,他們改用漢姓、取用漢名,如具有鮮明漢文化特色的姓名“康阿狗、康善憙、康善財”等,該地區(qū)民族交融的主流應該是其他民族的漢化。不過也應該看到,不管是麹氏高昌還是闞氏高昌基本都依附于突厥、柔然等北方民族,受其封號,漢族衣著服飾等多從突厥,男子皆辮發(fā)左祍,著胡服,善騎射??梢姖h族在影響其他民族的同時自身也受到影響。

又如粟特人的宗教信仰。粟特人本信祆教,敬奉天神,“薩寶”既是他們祆教信仰的領袖祆教儀式的主持者又是粟特商隊的主宰者,在某種程度上可以說這是維系粟特人商業(yè)特色及其生存的根本所在。但是隨著粟特人大規(guī)模的長期定居高昌國和后來的唐西州,在與漢民族及其他民族的交往中進一步接受了佛教。粟特人給西域帶來敬奉天神的祆教之后,自己卻在民族交往的洪流中改信了佛教,至少部分人改信或兼信了佛教。粟特人作為文化的傳播者,同時也是文化的接受者;同化其他民族的同時也受到影響,民族間的交往是雙向的,影響是相互的。另外,漢語中有大量的粟特語、突厥語、印度語借詞,相應的其他語言也有大量的漢語借詞。這些都是文化相互影響、相互涵化的結(jié)果。

3.晉唐時期吐魯番地區(qū)民族交往多元文化交融特征明顯

通過吐魯番出土文書中借詞的分析,我們發(fā)現(xiàn)晉唐時期吐魯番地區(qū)文化多元,形成了中原文化、游牧文化、西域文化交流融合、兼收并蓄的景象。

首先,表現(xiàn)出明顯的中原文化特征。該地區(qū)居民以漢族為主體,政治體制上也基本與中原政權(quán)一致,這里的官私文書基本上全部以漢文擬定,并且出土了大量儒家經(jīng)典抄本,尤其是唐西州時期,改高昌國為唐西州,在政治經(jīng)濟文化方面受中原影響更進一層??梢娫摰刂性拿鞯奶卣髅黠@,中原文化是這里的主體文化。

其次,具有明顯的游牧文化特征。高昌國與北方游牧民族尤其是突厥有長期交往,并且接受其封號,出土文書保留了“希堇、時多浮跌、無亥、希利發(fā)”“多波旱、鍮屯發(fā)”等系列音譯借詞。不僅從突厥語借來箭矢之器“胡祿”,借來良馬“烏駱馬”,最主要的是接受了北方民族的騎射之風,以及與之相應的“胡服”?!稗p發(fā)垂之于背。著長身小袖袍、縵襠袴”[8]811成為高昌男子的典型裝束,雖高昌王下令“解辮削衽”[1]1847而不能禁。一個漢族為主體,漢文化為代表文化的社會,社會民眾皆著胡服,辮發(fā)垂之于背,并具騎射之風,足見漢族與北方民族的交往已經(jīng)深入到生活的方方面面,以及漢文明對北方草原文明的認可與接受。

第三,西域文化特征。一方面表現(xiàn)為絲綢之路上的商業(yè)文化。波斯錦、龜茲錦、棉布(迭)等各種商品在絲綢之路上往來販運,高昌國及唐西州客舍館驛的設立,以及藏錢、稱價錢制度的執(zhí)行,顯示了該地區(qū)作為絲路商品集散地的商業(yè)性質(zhì)。另一方面高昌與西域諸國交往頻繁,粟特、龜茲、焉耆、鄯善等西域國人皆有入籍高昌(西州)者,各民族交錯雜居,共同勞作,在日常生產(chǎn)生活方面對當?shù)乇赜杏绊憽2ㄋ瑰\、龜茲錦、粟特錦不僅僅作為商品輸入,還帶來他們的審美和繪畫藝術,如典型的薩珊波斯風格,在當?shù)亟ㄖ?、繪畫等方面皆有鮮明體現(xiàn)。

第四,多元交融的宗教文化。祆教由粟特人帶入,敬奉胡天,“胡天”一詞在吐魯番出土文書中多有出現(xiàn),對“胡天”的信仰既有個人行為,也有國家行為,可見高昌國對胡天的重視,以及民眾對祆教的接納程度。佛教在高昌地區(qū)更為流行,上至高昌王下至普通百姓信眾更為廣泛。玄奘法師停留高昌期間,每將講經(jīng),高昌王麴文泰則“躬自迎引,低跪為隥,日日如此,不勝虔誠”。普通民眾的佛教信仰在出土隨葬衣物疏中有很好體現(xiàn),一般都會在死者姓名前冠以“佛弟子”,或有“持佛五戒”字樣。同時在隨葬衣物疏中還融合了中原傳統(tǒng)宗教道教的成分,如道教咒語、符咒等??梢?,晉唐時期吐魯番地區(qū)宗教信仰是豐富的多元的,粟特人信奉祆教而兼信佛教,漢人在本土宗教道教基礎上不僅接納了佛教,還接納了祆教、摩尼教等其他民族宗教。這些都只能在民族成分復雜、民族交往頻繁、民族交融深入的區(qū)域進行。

總之,吐魯番地區(qū)呈現(xiàn)出多元文化融合并存的局面,是中華文化的寶貴資源,同時對中華文化的繁榮發(fā)展起到了積極的推動作用。

(二)晉唐時期吐魯番地區(qū)民族交往交融動因分析

吐魯番的交通區(qū)位、政治地位決定了其為多民族交融之地。該地位居絲路要沖,處于東西交流的十字路口,同時與北方高車、突厥、鐵勒等游牧民族僅有一山之隔,又自然地成為南北交流的必經(jīng)之地,高昌為東西南北交流匯合之處,為該地區(qū)的民族交流文化融合提供了先天的不可替代的區(qū)位優(yōu)勢。加上該地區(qū)具有得天獨厚的水土資源,光熱充足,水資源豐厚,可以作為重要的糧食生產(chǎn)基地,提供充足的物資資源。所以歷史上不管是中原王朝還是北方游牧民族對該地區(qū)的爭奪都比較激烈,或?qū)嵭辛b縻政策,對該地區(qū)都有重要影響,在語言、文化等各個層面留下了歷史剪影。

交往需要是民族交往的根本動因。從政治地位看,高昌乃綠洲小國,處在中原政權(quán)、北方游牧民族勢力之間,為保全實力,維護國內(nèi)安定,需依附于更為強勢的政權(quán)來尋求保護。一方面與中原政權(quán)長期保持聯(lián)系,一方面又臣服于高車、柔然、突厥等北方游牧民族,甚至在北方民族間周旋。社會經(jīng)濟方面,加強交往的愿望十分迫切。高昌國利用區(qū)位優(yōu)勢,大力發(fā)展商業(yè)貿(mào)易,從中獲取商業(yè)利潤,獲得馬匹等必需品。而大漠南北方游牧民族也不能單靠牧業(yè)生存,需要大量的糧食、布匹等生活必需品,于是他們不斷通過戰(zhàn)爭及政治等手段對綠洲國家進行控制,主要是通過雙方和平貿(mào)易以獲取源源不斷的生產(chǎn)生活必需的物質(zhì)資源。西域、中亞諸國尤其是粟特,為獲取利潤,以該地為重要的中轉(zhuǎn)市場,形成大的聚落,定居吐魯番地區(qū)。

三、小 結(jié)

我們選取“薩薄”“迭”“胡祿”“胡天”4 詞分別代表吐魯番出土文書中漢語的商業(yè)類、生活類、軍事類、宗教類借詞,考證它們在漢語中的使用、流變及其所折射的民族關系。發(fā)現(xiàn)晉唐時期吐魯番地區(qū)文化多元,形成了中原文化、游牧文化、西域文化交流融合、兼收并蓄的景象;民族交往全面而深入,各民族長期交錯雜居,融洽相處,相互依存,相互影響,相互涵化,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長期和諧共處。長期交往中,漢族為主體多民族和諧共處的格局不斷鞏固,休戚相關的一體化觀念與意識不斷形成與強化,影響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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