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許多的夢,是從走入大山開始的,有許多的沸騰,也是從走入山中的銀澗開始雀躍的。而藏于大山深處的古樸,則是從我步行于山中后偶遇的。那是一個無法用言語形容的驚奇與驚喜,一如心中渴望的沁溢于心扉的旋律,如放飛于空中的爛漫陽光,在幽空的山谷中,慢慢地旋,走進這世外桃源般的寧靜山寨——西江。
沒有什么比純樸更顯華貴和雍容。西江的苗寨,像是一個個在排著迎客的隊列,裊裊的輕煙,都閃動著每一個苗家人的質(zhì)純,唱著山里的歌,輕輕地晃動著身體,與歌輕擺共舞。
散發(fā)著木香的吊腳樓,層層疊綴與山間,與大山相依相偎,一如苗家女兒的靛青的長裙。而通往寨間的小徑,仿佛是蠟染的花紋,長長地連著山澗的清泉,清清冽冽緩從山中走來,潤澤著苗家人從千年遷徙的風(fēng)塵,也洗去了在繁鬧都市里世俗化了的我的眼睛。在這里,我只能看到純樸,我只能感覺到飽含在米酒里面的那份濃濃的熱情,而揚于心中的,是久違的真和實。如那棵蒼老卻依然頑強生長于村寨的古香樟樹,默默地用蒼桑佑護著他的苗家兒女。而生于繁華中的我,何嘗不是在尋求到這種真實的呵護呢!
我依著山泉水灌注的河邊慢慢地走,也想把身體溶于清澈的泉中,也想重新回溫一下那與我漸行漸遠的樸實和純真。而我在濁渾的都市太久,怯怯的,無法晾曬出心底的那片凈土??裳劬σ粫r清亮了好多,也是一種欣喜,至少,我心底仍能感覺到我渴望脫去俗塵的外衣,至少,在這深深的山里,還有那么多的綠色,還有那低吟的蘆苼可以替代常鳴于耳的那份嘈雜。置身于深山里的苗寨,可以讓我在漫天漫地漫時間空間里享受著這來得突然而又沁心的甜蜜。心也被似那枚掛于胸前的紅雞蛋,像一團火,熾烈而輕輕地溫暖著,那一刻,我仿佛聽懂了苗家的語言——那是一種呼喚,呼喚純真,呼喚逝去了的人間凈土。呼喚,也僅僅是呼喚,在燈紅酒綠的都市 ,這份大山的呼喚,則會齊奏成吶喊……
不知不覺中,燦爛的陽光黯淡了下來。在吊腳樓的檐前,亮起了銀錠一樣的光,簇擁在一起,銀晃晃的,就像是苗家女兒的頭飾。夜風(fēng)襲來時,沙沙地響成一片,又會匯成一曲曲苗家的山歌,而這歌聲,也是繞著大山的胸前,輕輕地吟唱著或高亢或舒緩的音調(diào)。銀鈴般的歌聲,少了電聲樂的激昂,少了小提琴的纏綿。少了鋼琴的柔情似水,少了月光,少了好多好多的笑與淚,僅在心里,這歌聲僅是在心里低低的吟唱。而心里不會缺少似水的柔情,不會缺少月光,更不會缺少纏綿。心里的淚啊,都是銀錠一樣的色彩了,也會在淳樸中潛化出開心的笑!
西江的苗寨,安頓在大山的深處,也如山間一抹眉黛,沒有俗粉胭脂妖媚,但也真正的閃著耀眼的銀光,依然奪目。層疊與半山腰的吊腳樓,被歲月風(fēng)化加深了的木色,沒有鋼筋混凝土高大,沒有玻璃幕墻能撕裂晨曦的陽光,而斜在美人靠上的長發(fā),仍能穿透陽光,把月光攪成叮當(dāng)作響的銀片,掛在襟前,照在我來時和去時的山路,再用歡送的米酒依依道別——靜靜的山寨,我輕輕地走了,也許我還會再來……一如在夢里,夙興夜寐地數(shù)著星星,亮在我心里的,仍是掛在吊腳樓檐前的銀色的燈!
作者簡介:邢云鵬,筆名阿鵬,男,碩士研究生。
(責(zé)任編輯 張云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