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松竹之間的空兒,偷那么浮生一日閑,世間的意外驚奇,就那么偶然撞上你。初時發(fā)現(xiàn)紙的蔡倫,估計就是這樣的。
夫其為物,厥美可珍。于詩人,紙乃世間尤物,可珍極了。似江南墻的白,絲絲溫情如窈窕之女。
宣紙一張,白的色,開啟了幾千年的詩畫文墨。無龜殼背之拙劣,也無骨頭上劃刻的沉重,竹簡已然成為談笑光陰的物什。
可掛可書可卷,袖口一開,就是一個盛世的繁華。想必王羲之該是深得力透紙背的意味。留點白,一筆一畫,一詞一句,承載了一個書法史,夠詩人膜拜千年。
滿懷惆悵時,少年嫩綠,可供涂鴉,興盡而書。紙,是該有傲氣的,每一句絕美愁腸都有著它的溫度。紙,該是悲絕著深沉,每一幀歷史的血雨腥風(fēng),都用它沾著,承載著。
山高水長,決絕而后,紙也蒼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