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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包客與“眾”不同嗎?

2021-11-03 22:40陳鋼華,師慧敏,趙麗君,黃松山
旅游學刊 2021年10期
關鍵詞:背包客自尊神經(jīng)質(zhì)

陳鋼華,師慧敏,趙麗君,黃松山

[摘? ? 要]背包客有著獨特的旅行方式和風格,且通過旅行來追尋自我并彰顯自我,從而被普遍視為也自視為與其他游客群體不一樣。然而,鮮有研究從實證的角度將背包客與其他游客群體(如大眾游客)進行比較,以證實和凸顯背包客與其他群體的“自我”是否不一樣以及存在哪些差異。該研究基于核心自我評價概念,并通過問卷調(diào)查收集數(shù)據(jù)(背包客N=554,大眾游客N=382),對中國背包客和大眾游客的核心自我評價進行比較,以期深入理解中國背包客與大眾游客在核心自我評價方面存在的異同。研究發(fā)現(xiàn),與大眾游客相比,背包客群體擁有更高的一般自我效能感和自尊(包括自我勝任和自我悅納兩個維度),但兩個游客群體的神經(jīng)質(zhì)總體水平(情緒穩(wěn)定性)無顯著差異。上述研究發(fā)現(xiàn)豐富了對背包客自我的理論研究,并對目的地的管理與營銷有一定的實踐啟示。

[關鍵詞]核心自我評價;背包客;大眾游客;神經(jīng)質(zhì);一般自我效能感;自尊

[中圖分類號]F59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5006(2021)10-0125-15

Doi: 10.19765/j.cnki.1002-5006.2021.10.013

引言

背包旅行(backpacking)起源于西方社會[1],是指一種特定的旅行方式:旅行者在整個旅行過程中以背包(通常是指高過頭頂?shù)谋嘲┳鳛橹饕欣?與其他游客群體相比,他們偏好更加經(jīng)濟的膳宿設施,旅行更長時間且行程更具彈性,更注重旅行過程中的社會交往,且活動的參與性更高[2-3]。采取這種旅行方式的人也因而得名“背包客”[4]。在過去的幾十年里,背包旅行在全球范圍內(nèi)持續(xù)發(fā)展,背包客群體的規(guī)模也持續(xù)擴大[5-6]。隨著全球化步伐的加快,背包旅行也將繼續(xù)成為重要的國際旅游現(xiàn)象,并將廣泛地存在于不同類型的經(jīng)濟和社會中[5-6]。

長期以來,無論是在大眾媒體的報道中1,還是在文學作品(如《在路上》《背包十年》《搭車去柏林》等)和影視作品(如《星期六的地圖》)里,抑或是在眾多旅游研究文獻中[1,7-12],背包客都被認為是“與眾不同”的存在。更重要的是,背包客也認為自己與其他游客群體“不一樣”[9,12-18],他們往往通過與其他游客群體進行區(qū)分和比較的方式來建立群體身份和聲譽,以凸顯“自我”。大眾游客則是最重要且最常被他們提及的外群體(outgroups)[12,17-18]。例如,一位背包客曾談到:“上述林林總總的(背包)旅游體驗,不是一大群人蜂擁而至某個風景名勝,拍上一張‘XX到此一游照片的旅游所能帶來的。它需要的是用心去體會,用自己的雙腳去丈量,雙眼去觀察,是身與心的體驗,不是跟著導游的小旗子走馬觀花所能了解的。”[19]背包客還經(jīng)常通過“旅游vs.旅行”“依賴vs.獨立”“從眾vs.個性”“保守vs.開放”等對立的方式將大眾游客與自己做區(qū)分[12]。對背包客的“與眾不同”進行總結(jié)可以發(fā)現(xiàn),這種區(qū)分可分為“形式”和“類型”兩方面[20]?!靶问健笔侵溉菀着袛嗟耐怙@性特征,例如,穿著打扮、旅行方式、旅行時間、食宿選擇、行程靈活度、與他人交往等[7,10,14,16]。“類型” 則指難以直接判斷的內(nèi)在心理特征,例如動機[21-23]、對自己所屬群體的認知、評價和情感[7,9-12,16-17,24-27]等。通過對支持“背包客與眾不同”這一觀點的文獻進行梳理后發(fā)現(xiàn),實際上,多數(shù)研究都只是聚焦在背包客這一群體本身來展開分析,鮮有研究從實證的角度將背包客與其他游客群體(如大眾游客)進行比較,以此證實和凸顯背包客是否真的“與眾不同”。而且,有不少學者指出,根據(jù)“形式”這種外在的客觀標準來區(qū)分背包客和其他類型的游客不甚有效[11-12,28-30]。因此,有學者進一步指出,除了明顯的外在特征外,更重要的是通過內(nèi)在的心理特征對背包客與其他游客群體進行有效的區(qū)分[9,11-12,26]。

此外,也有越來越多的研究開始對“背包客與眾不同”這一觀點提出質(zhì)疑[27,31-34]。Larsen等[29]針對西方國家的背包客和大眾游客的實證研究強化了這種質(zhì)疑的聲音。他們發(fā)現(xiàn),西方背包客和大眾游客的心理差異并不大。具體而言,西方背包客在旅游動機的類型和結(jié)構(gòu)、感知風險的結(jié)構(gòu)和水平、旅游擔憂程度及游客角色的自我認知(均最為偏好“探險家”這一角色)等方面很相似;在西方社會,背包客和大眾游客在心理方面的趨同程度比背包客自己愿意承認的程度要高[29]。

上述討論引出了一個值得我們進一步思考和探討的問題:背包客真的和大眾游客不一樣嗎?雖然已有文獻開始從實證的角度關注到了西方背包客與大眾游客在“自我”方面(游客角色的自我認知)的趨同現(xiàn)象[29],但考慮到中西社會文化情境及中西背包客行為的差異[6,9,35-39],Larsen等的研究結(jié)論在中國情境下的有效性和可靠性仍需進行檢驗。在中國情境下,背包客和大眾游客的“自我”(如核心自我評價)是否存在差異以及存在哪些差異?

心理學家Judge等[40]提出的“核心自我評價”(core self-evaluation,CSE)概念有助于我們解決上述問題。核心自我評價是指個體對自我能力和價值的基本評價和估計[40]。現(xiàn)有核心自我評價的研究普遍集中于工業(yè)與組織心理學以及教育學領域;雖然近年來在旅游領域也有所應用,但研究對象多為旅游從業(yè)人員及學生[41-44]。在旅游情境下,體驗與個體認識和發(fā)現(xiàn)自我有著天然的聯(lián)系,特別是對于背包旅行而言,“尋找自我”是背包客選擇背包旅行的重要動機之一,他們希望通過背包旅行過程中的人地互動和社會互動來重新認識和反思自我[14,32,45-46]。作為一個與“自我”密切相關且重要的人格概念,核心自我評價在背包旅行情境下的應用具有適切性和重要意義。

“旅游世界”以及更廣義的非慣常環(huán)境與所謂的“生活世界”以及更廣義的慣常環(huán)境并非二元對立,而是彼此聯(lián)系、相互影響[6,47]。非慣常環(huán)境下的“旅游世界”其實是“生活世界”的一種連續(xù)和延伸。個體的核心自我評價相對穩(wěn)定[40,48-52],核心自我評價水平較高的人對自己的能力更有把握,且在實際的任務中會設置與自己能力水平相適應的目標,因而產(chǎn)生更高水平的任務動機并獲得更高的任務成績[53]。以此類推,具有不同核心自我評價水平的個體可能會選擇不同類型、具有不同挑戰(zhàn)程度的旅行方式(如大眾旅游或背包旅游),從而成為不同類型的游客(如大眾游客或背包客)。也就是說,個體在核心自我評價這一日常心理特質(zhì)上存在的差異也會體現(xiàn)在他們對不同類型的旅行方式的選擇上。因此,不同類型的游客(如背包客、大眾游客)在核心自我評價的指標上可能顯示出顯著差異。

綜上所述,本文將對中國背包客和大眾游客核心自我評價進行比較,試圖回答以下問題:(1)在中國情境下,背包客和大眾游客的核心自我評價是否存在差異?(2)如果存在,這些差異體現(xiàn)在哪些方面?本文期待通過對上述問題的解答來加深旅游學界和業(yè)界對背包客“自我”以及背包旅行這一重要的旅游現(xiàn)象的理解,并為目的地的管理與營銷提供參考。

1 文獻回顧

1.1 背包客的“自我”

作為重要的人格結(jié)構(gòu)概念,“自我”是個體對自己的主觀知覺和判斷[54]。自我的發(fā)展除了依賴自身內(nèi)部條件外,更重要的是,它是在與社會的相互作用中形成和發(fā)展起來的[54]。根據(jù)社會認同理論(social identity theory,SIT),自我概念是由兩個相對獨立的亞系統(tǒng)組成的連續(xù)統(tǒng)一體:(1)個人認同:位于人際關系一端,主要包含個體的態(tài)度、記憶、行為和情感,側(cè)重于對自我特性的描述,將個體定義為獨特的、異質(zhì)的(區(qū)別于其他個體),體現(xiàn)出獨立的自我認知概念;(2)社會認同:位于群際關系的一端,主要來源于他/她所屬的社會類別以及該群體成員身份所具有的情感和評價,強調(diào)個體所處的社會情境[55-56]。

作為一個“自我”與“他者”相遇的過程,旅游為人們認識和發(fā)現(xiàn)自我奠定了情境基礎。特別是以背包旅行為代表的非制度化的旅行方式,對自我認同的建構(gòu)、改變與重塑而言意義重大[9-12,19,26,32]。因此,有不少學者就背包客的“自我”展開了豐富而卓有成效的研究[9-12,26,32,47,57-60]。例如,最近的一項研究結(jié)果顯示,背包客的身份認同由自我歸類、群體自我評價和群體自我價值3個維度構(gòu)成[26]。在自我歸類方面,背包客們認為自己與一般的旅游者有著本質(zhì)的區(qū)別(而且是更好的區(qū)別);他們用“我們”和“他們”相互區(qū)分,認為自己是“背包客”或“旅行者”,而拒絕別人稱之為“旅游者”或“游客”[9,12,14,17]。在群體自我評價方面,背包客認為,他們自己具有獨特的旅行方式、文化及內(nèi)在個性特征,通常呈現(xiàn)出“身著沖鋒衣、肩負背包、腳穿登山鞋”的典型裝扮[19];他們采用自助旅行的方式,偏好更經(jīng)濟的膳宿設施、旅行時間更長、行程更具彈性、更注重旅行過程中的社會交流交往,且活動的參與性更高[7,9-12,14,16],普遍擁有自由、獨立、自信、寬容、開放和樂觀等特質(zhì)[9,12,19,25]。在群體自我價值方面,背包客感知到自己能從背包旅行中獲得能力、技能、世界觀、自我意識及情緒等方面的成長和發(fā)展[45,61],并認為背包旅行有利于促進人生的轉(zhuǎn)折[62-63]及目的地和社會發(fā)展[27,31,64-65]。可見,在現(xiàn)有關于背包客“自我”的文獻中,大量研究從背包客“自我”的“社會認同”的角度進行了豐富的理論探討和實證研究,但對“自我”概念另一重要組成部分——“個人認同”則缺乏足夠的關注,尤其是對主流心理學所廣泛關注的其他重要的社會心理變量,例如自尊、自我效能感等“自我”的核心成分,缺乏足夠的重視。一方面,“自我”的“個人認同”和“社會認同”相互獨立,從人際一端到群際一端會導致人們看待自己和彼此的方式發(fā)生變化[56];另一方面,兩者也并非是對抗性的,而是相互影響的,個體受群體規(guī)范的影響和塑造,群體規(guī)范也受到個體的積極挑戰(zhàn)、商討和塑造[56,66-67]。因此,對背包客“自我”的“個人認同”的關注和探究同樣重要。為能夠更加完整和系統(tǒng)地揭示背包客的“自我”,學界亟待對背包客如何看待“自我”進行更多的審視,加強對這一群體的“個人認同”的關注。

1.2 核心自我評價

Judge等在1997年提出核心自我評價這一概念,并將其定義為個體對自我能力和價值所持有的最基本的評價和估計[40]。作為一種潛在的、寬泛的人格結(jié)構(gòu)[40],核心自我評價是“自我”的“個人認同”層面的重要組成部分。核心自我評價最初包括自尊(self-esteem)、一般自我效能感(generalized self-efficacy)、神經(jīng)質(zhì)(neuroticism)和控制點(locus of control)4個因子[40]。但Judge等[68]后來對127篇文章進行的元分析發(fā)現(xiàn),4個因子之間的平均相關系數(shù)僅為0.60,控制點和其他因子的相關性最低;如果排除控制點,其余3個因子之間的相關系數(shù)可以達到0.70。隨后,Bono和Judge的研究也發(fā)現(xiàn),控制點與其他3個因子之間的相關性很低[69]。此外,還有研究結(jié)果表明,核心自我評價從工作情境擴展到其他情境時,原有的4個因子可能并非仍是核心自我評價的核心成分;例如,控制點可能不再適合作為核心因子[70]。因此,控制點是否應該包含在核心自我評價概念中受到了質(zhì)疑。在3個被普遍接受的核心自我評價因子中,神經(jīng)質(zhì)反映了個體對威脅、挫折或損失等消極刺激或事件的消極情緒反應,體現(xiàn)了個體情緒穩(wěn)定性[71]。一般自我效能感是一種穩(wěn)定的個體特質(zhì),是個體應對、處理新的情境或困難情境的總體自信程度[72]。自尊是個體對于自我價值、自我能力的一種情感體驗[73]。自尊被普遍劃分為兩個維度:“自我勝任”(self-competence)和“自我悅納”(self-liking)[74]。其中,“自我勝任”主要是對自己能力和效能的認知評價,指個體對自己是否有能力達成理想目標,以及對環(huán)境的掌控力和影響力的感受;“自我悅納”則主要指涉?zhèn)€體的情感層面,包括對自我的接納、喜歡和贊賞[74]。

核心自我評價概念的提出是為了找到能有效預測工作滿意度的人格特質(zhì)。因此,最初的研究主要集中于工業(yè)與組織心理學領域,研究對象主要為企業(yè)員工。隨著研究的逐漸推進和深化,作為一個具有一般性、潛在性和寬泛性的人格結(jié)構(gòu)[75],核心自我評價也逐漸被應用于其他領域。應用較為普遍的是教育學領域,青少年、學生、教師是主要的研究對象[76-78]。近年來,核心自我評價概念在旅游領域也有所應用,但主要集中于對酒店與旅游業(yè)人力資源的研究,研究對象主要為酒店員工、導游、旅游管理專業(yè)學生等[41-44]。上述研究表明,一方面,自我積極或消極的評價都會對自我的行為產(chǎn)生直接影響,并且也可以通過認知模式間接影響個體行為[69,76];另一方面,核心自我評價也與生活滿意度、幸福感、壓力、自我一致性等心理健康變量有著緊密的聯(lián)系。例如,有研究者發(fā)現(xiàn),高核心自我評價對個體的幸福感和心理健康有積極的調(diào)節(jié)作用,他們會表現(xiàn)出更少的社交焦慮和抑郁,能體驗到更高的積極情感和更低的消極情感[79]。可見,核心自我評價對個體的心理及行為有著顯著的重要性。此外,雖然旅游體驗與個體認識和發(fā)現(xiàn)自我有著天然的聯(lián)系,但在旅游領域現(xiàn)有的核心自我評價研究中,研究對象卻主要集中于旅游從業(yè)人員和學生,缺乏對旅游活動主體(旅游者)的關注。

1.3 背包客和其他游客群體的比較

長期以來,背包客都被視為是一個獨特的群 體[8-12],尤其是在“自我”方面?,F(xiàn)有對背包客的研究大多只是單純地聚焦在背包客這一群體本身來展開分析,關注該群體內(nèi)部的同質(zhì)性和異質(zhì)性[9,20,22,33-34]以及跨文化比較[35,38,80]。較少有研究從實證的角度對背包客群體及背包客以外的其他群體進行比較,以此證實和凸顯背包客的“與眾不同”,尤其缺少對“自我”——這一能有效區(qū)分“我者”和“他者”的心理變量方面的比較。在少數(shù)例外中,朱璇在文獻分析、二手資料和實地調(diào)查的基礎上,比較了背包客和生態(tài)旅游者的動機和行為,發(fā)現(xiàn)兩者高度契合,并得出“背包客應當是中國當前脆弱生態(tài)旅游區(qū)的先遣軍”這一論斷[81]。解佳和朱璇為了探究“窮游”的核心特質(zhì)以及“窮游”興起背后的社會原因,對“窮游者”和背包客進行了比較。她們發(fā)現(xiàn),“窮游者”多為中低收入階層的青年,盡量節(jié)約成本是“窮游者”最好的選擇,他們甚少在意旅行的休閑功能,而往往借助旅行反思自我,反思人生選擇;“窮游熱”反映了社會文化價值日趨多元化,也反映了部分青年的生活危機和精神困惑[82]。值得引起關注的是,Larsen等[29]針對西方國家的背包客和大眾游客的一項比較研究的結(jié)果頗讓人意外。他們發(fā)現(xiàn),上述兩個群體在旅游動機、旅游風險判斷、旅游擔憂以及游客角色的自我認知方面存在的相似性多,且差異少。有一些學者甚至指出,盡管背包客常常標榜自己與制度化的大眾游客存在本質(zhì)的區(qū)別(尤其是在“自我”方面),但兩者之間的界限變得越來越不明顯,背包客變得越來越“主流”[27,31-34]。

綜上所述,雖然被視為“旅行的大學”(an university of travel)的背包旅行[2]對個體認識和發(fā)現(xiàn)自我具有重要的意義[9-12,19,26,32],但現(xiàn)有研究卻較少關注到背包客“自我”概念中與“社會認同”成分同樣重要的“個人認同”成分。因此,學界應對核心自我評價等個人認同層面的心理變量予以更多的關注。與此同時,雖然人們普遍認可背包客與“眾”不同,尤其是在“自我”方面與其他群體相比存在顯著差異,但卻鮮有文獻從實證研究的角度將背包客與其他游客群體進行比較,從而給出有力論證。因此,本研究將采用定量研究方法,對中國情境下的背包客和大眾游客進行核心自我評價方面的比較,以期促進學界對背包客的“自我”概念有更加完整和系統(tǒng)的認識,并回答“背包客是否真的與大眾游客不同”和“背包客與大眾游客在哪些方面存在差異”(尤其在“自我”方面)這兩個兼具理論和現(xiàn)實意義的問題。

2 研究方法

2.1 問卷設計

問卷共包含兩個部分:第一部分測量背包客/大眾游客的社會人口統(tǒng)計學特征和旅游行為特征; 第二部分測量核心自我評價,即個體對自我能力和價值的評價和估計。需要說明的是,本研究并未采用Judge等編制的核心自我評價量表[83]。一方面,因為本研究排除了備受爭議的“控制點”因子[68-70],? ?因而不再適合使用這一綜合量表;另一方面,目前有關核心自我評價的絕大多數(shù)研究都采用間接測量的方式,即分別采用針對各核心因子的量表來 進行測量[49]。因此,本研究也通過間接測量的方式來評估背包客和大眾游客的核心自我評價。問卷的第二部分具體包含3個量表:艾森克人格量表(Eysenck personality questionnaire)的神經(jīng)質(zhì)分量表(neuroticism subscale),用于測量個體的情緒穩(wěn)定 性[26,84];一般自我效能感量表(new generalized self-efficacy scale,NGSES),用于測量個體對自己在各種不同情況下表現(xiàn)能力的感知[26,72];羅森博格自尊量表(Rosenberg self-esteem scale,RSES),用于測量個體的自我價值[26,73]。其中,NGSES量表和RSES量表均采用Likert 5點測量尺度,神經(jīng)質(zhì)分量表則采用“是(1)”和“否(0)”的題項。RSES量表和神經(jīng)質(zhì)分量表的中文版分別來源于戴曉陽主編的《常用心理評估量表手冊》[85]和陳鋼華等的研究[45],NGSES量表的中文版則源自Chen等[72]的研究(由陳鋼華和黃松山[61]翻譯)。被采用的3份中文版量表均已經(jīng)被證實具有良好的信度和效度,可直接使用。為了確保收集到的背包客樣本和大眾游客樣本具備相同的比較標準和基礎,本研究對兩組樣本施測時,在測量內(nèi)容及量表的選取上保持一致。

2.2 樣本收集與數(shù)據(jù)處理

本研究對大眾游客和背包客的問卷調(diào)查均采用便利抽樣的方式。為更好地確定研究對象,根據(jù)已有研究[5,21,26,61],本研究將背包客操作性地定義為入住國際青年旅舍并使用背包作為主要行李工具的自助旅行者。面向背包客的問卷派發(fā)和回收由擔任調(diào)查員的10位學生(8位本科生、兩位研究生)在課題負責人的指導和監(jiān)督下分3組分別進行,時間為2016年6月到2017年8月。問卷派發(fā)和回收的地點分別為桂林(2016年6月、2017年2月,調(diào)研地包括市區(qū)和陽朔縣),成都(2017年8月)和廣州(2017年3月)的國際青年旅舍。選擇以上3個目的地的原因是:桂林、成都均是深受中國背包客歡迎的旅游目的地[45,61];廣州對于中國背包客而言則是一個重要的中轉(zhuǎn)和門戶城市[45,61]。在進行問卷派發(fā)時,調(diào)查員首先在國際青年旅舍的公共區(qū)域通過交談和詢問的方式以確定對方是否符合本研究對背包客的界定,確認后再邀請對方填寫問卷。問卷填寫平均時間為15分鐘。

王寧等[86]將大眾游客分為團隊大眾旅游者和獨立大眾旅游者。其中,獨立大眾旅游者被認為獲得的是膚淺的體驗,他們通過旅游經(jīng)營商來安排和預訂度假或旅行,但在旅游中能夠進行一定程度的個人選擇和控制;他們偶爾會逃離其熟悉的環(huán)境氛圍,新奇體驗強于團隊大眾旅游者,但也通常是常規(guī)體驗[86]。由于“熱門”旅游景點通常與大眾旅游和過度商業(yè)化聯(lián)系在一起[12],同時出于樣本收集的可行性和便利性的考慮,本研究采用王寧等[86]關于“獨立大眾旅游者”的上述定義來指導大眾游客樣本的收集。問卷派發(fā)和回收由擔任調(diào)查員的兩位研究生在課題負責人的指導和監(jiān)督下進行,時間為2019年8月。問卷派發(fā)和回收地點分別為成都(包括市區(qū)和都江堰市)、廣州及珠海3個城市的著名旅游景區(qū)、景點內(nèi),例如,成都市區(qū)的武侯祠、寬窄巷子,都江堰市的離堆公園,廣州市區(qū)的陳家祠,以及珠海的情侶路等。選擇以上3個目的地的原因是:(1)廣州和成都均是我國重要的入境旅游和國內(nèi)旅游熱門城市[87];(2)珠海陸連澳門、水連香港,是國內(nèi)著名的宜居和旅游城市,且港珠澳大橋的通車運行進一步提升了珠海的交通樞紐地位[88];(3)都江堰市由成都市代管,位于四川“九環(huán)線”上且坐擁3處世界遺產(chǎn),區(qū)位條件優(yōu)越,擁有國內(nèi)少有的親水環(huán)境,山、水、城、文化融為一體,空氣質(zhì)量、水質(zhì)量等環(huán)境質(zhì)量居于四川首位[89]。因此,上述目的地對大眾游客而言都具有較強吸引力。在進行問卷派發(fā)時,考慮到背包客也可能會在上述景區(qū)、景點進行觀光游覽等活動,為了避免在大眾游客的樣本中納入背包客樣本,調(diào)查員首先在景區(qū)、景點的公共區(qū)域通過交談和詢問的方式(例如,外出旅行最常選擇的旅行方式、對背包旅行和背包客的了解、自己是否是背包客等)以確定對方是否符合本研究對大眾游客(而非背包客)的界定,確認后再邀請對方填寫問卷。問卷填寫平均時間為15分鐘。

本研究首先對樣本進行描述性統(tǒng)計分析,然后借助SPSS 24.0軟件,采用獨立樣本t檢驗對背包客和大眾游客的核心自我評價進行分析和比較。需要說明的是,已有研究表明,作為一個具有一般性、潛在性和寬泛性的人格結(jié)構(gòu)[75],個體的核心自我評價一般不會在性別[90-93]、年齡[91,93]、學歷[93]等社會人口學統(tǒng)計特征方面有顯著差異。因此,參照已有研究[38,94-95]的做法,本研究采用獨立樣本t檢驗這一方法是合適的。

3 研究結(jié)果

3.1 樣本描述性統(tǒng)計分析

本研究針對背包客共派發(fā)并回收問卷581份,其中有效問卷554份,有效率為95.4%;針對大眾游客共派發(fā)并回收問卷419份,其中,有效問卷382份,有效率為91.2%。如表1所示,在背包客樣本中,男性比例(60.1%)高于女性(39.9%);在大眾游客樣本中,則是女性比例(52.9%)高于男性(47.1%)。在年齡分布方面,在兩組樣本中,均為21~35歲占比最高,分別為73.6%(背包客)和39.3%(大眾游客)。在兩組樣本中,本科學歷的占比均最大(背包客為49.4%,大眾游客為40.1%)。在職業(yè)分布方面,學生均占比最高,分別為35.1%(背包客)和35.9%(大眾游客)。月收入低于1500元的受訪者在背包客樣本中占比為33.1%,在大眾游客樣本中占比為33.8%。在所有受訪者中,背包客的單次旅行時長普遍多于大眾游客。在背包客中,旅行時長為6~10天的最多(32.8%),超過10天(包括11~20天和>20天的)的占比為39.9%;在大眾游客中,超過半數(shù)的游客(57.0%)的旅行時長為1~5天,超過10天的占比僅為6.9%。從樣本的描述性統(tǒng)計分析結(jié)果來看,背包客和大眾游客的社會人口統(tǒng)計學特征和旅行經(jīng)驗等特征與現(xiàn)有研究基本吻合[11,21,29,45]。

3.2 神經(jīng)質(zhì)(情緒穩(wěn)定性)比較

如表2所示,中國背包客和大眾游客的神經(jīng)質(zhì)水平均較低,說明兩個游客群體的情緒穩(wěn)定性均處于較高水平。將背包客和大眾游客在神經(jīng)質(zhì)量表的12個題項上的得分及總分(score)進行對比可以發(fā)現(xiàn),背包客僅在“你的情緒是否時起時落”(M背包客=0.449,SD背包客=0.498,M大眾游客=0.558,SD大眾游客=0.497,MD=-0.109,t=-3.256,p<0.05)、“你是個容易被激怒的人嗎”(M背包客=0.185,SD背包客=0.389,M大眾游客=0.275,SD大眾游客=0.535,MD=-0.089,t=-2.765,p<0.05)、“你認為自己是個神經(jīng)緊張或‘弦繃得過緊的人嗎”(M背包客=0.196,SD背包客=0.398,M大眾游客=0.253,SD大眾游客=0.442,MD=-0.057,t=-1.999,p<0.05)、“在經(jīng)歷了一次令人難堪的事之后,你是否會為此煩惱很長時間”(M背包客=0.289,SD背包客=0.454,M大眾游客=0.377,SD大眾游客=0.518,MD=-0.088,t=-2.665,p<0.05)4個題項上的得分顯著低于大眾游客;但在其他題項及整體得分方面,兩個群體均無顯著差異。這表明,中國大眾游客和背包客的神經(jīng)質(zhì)水平接近,只是在少數(shù)方面大眾游客表現(xiàn)出稍強的神經(jīng)質(zhì)人格特征,情緒穩(wěn)定性比背包客稍弱,情緒會更容易產(chǎn)生波動而“時起時落”,易怒程度更高,神經(jīng)緊張程度更高,且更容易為難堪的事情而煩惱。

3.3 一般自我效能感比較

對比中國背包客和大眾游客的一般自我效能感(表3)可以發(fā)現(xiàn),背包客在“通常來說,我認為我能獲得對我而言重要的結(jié)果”(M背包客=3.889,SD背包客=0.756,M大眾游客=3.674,SD大眾游客=0.736,MD=0.216,t=4.343,p<0.001)、“我有能力成功應對各種挑戰(zhàn)”(M背包客=3.735,SD背包客=0.841,M大眾游客=3.618,SD大眾游客=0.733,MD=0.117,t=2.189,p<0.05)、“我自信我能有效地開展許多不同的任務”(M背包客=3.757,SD背包客=0.811,M大眾游客=3.629,SD大眾游客=0.760,MD=0.128,t=2.427,p<0.05)、“即使事情很難,我也能做得很好”(M背包客=3.662,SD背包客=0.833,M大眾游客=3.482,SD大眾游客=0.767,MD=0.181,t=3.363,p<0.05)等4個題項上的得分及總體得分(M背包客=29.902,SD背包客=5.186,? ?M大眾游客=29.079,SD大眾游客=4.529,MD=0.823,t=2.567,p<0.05)都顯著高于大眾游客。在其余題項上,兩個群體沒有表現(xiàn)出顯著差異。這表明相對于大眾游客,背包客更有信心能應對困難和挑戰(zhàn),從而實現(xiàn)自己的目標,具有更高的一般自我效能感。

3.4 自尊比較

對比中國背包客和大眾游客的自尊水平(表4)可以發(fā)現(xiàn),中國背包客的自尊水平顯著高于大眾 游客(M背包客=39.073,SD背包客=6.161,M大眾游客=37.148,SD大眾游客=5.739,MD=1.924,t=4.847,p<0.001)。具體而言,可從自尊的自我勝任、自我悅納兩個維度分別進行分析。

一方面,在“我覺得我有許多好的品質(zhì)”(M背包客=3.975,SD背包客=0.833,M大眾游客=3.771,SD大眾游客=0.844,MD=0.204,t=3.622,p<0.001)、“我能像大多數(shù)人一樣把事情做好”(M背包客=3.913,SD背包客=0.888,M大眾游客=3.765,SD大眾游客=0.904,MD=0.147,t=2.453,p<0.05)、“我對自己持肯定態(tài)度”(M背包客=3.884,SD背包客=0.911,M大眾游客=3.712,SD大眾游客=0.913,MD=0.172, t=2.813,p<0.05)、“總的來說我對自己是滿意的” (M背包客=3.871,SD背包客=0.963,M大眾游客=3.717,SD大眾游客=0.899,MD=0.154,t=2.448,p<0.05)4個自我勝任感題項及自我勝任感總體(M背包客=19.532,SD背包客=3.345,M大眾游客=18.752,SD大眾游客=3.671,MD=0.780,t=3.336,p<0.05)方面,中國背包客的得分均顯著高于大眾游客。由此可見,中國背包客對自我能力、價值、品質(zhì)等方面有著更高的評價,認為自己“有許多好的品質(zhì)”“能像大多數(shù)人一樣把事情做好”,并“對自己持有肯定態(tài)度”且“對自己感到滿意”,因而總體上有著更高的自我勝任感。

另一方面,“我傾向于覺得自己是一個失敗者”(M背包客=4.058,SD背包客=0.948,M大眾游客=3.809,SD大眾游客=0.906,MD=0.249,t=3.989,p<0.001)、“我時常會有無用之感”(M背包客=3.808,SD背包客=1.118,M大眾游客=3.523,SD大眾游客=1.022,MD=0.285,t=3.923,p<0.001)、“我 覺得我將來難以獲得較多的尊重”(M背包客=3.824,SD背包客=1.143,M大眾游客=3.345,SD大眾游客=1.117,MD=0.479,t=6.298,p<0.001)等3個負向題項(已做反向計分處理)及自我悅納總體(M背包客=19.541,SD背包客=3.533,M大眾游客=18.396,SD大眾游客=3.002,MD=1.145,t=5.283,p<0.001)方面,中國背包客的得分均顯著高于大眾游客。這表明,中國背包客對上述負面評價的反對“聲音”更大,更難以容忍“失敗”“無用”“難以獲得尊重”等負面詞語。由此可見,中國背包客比大眾游客擁有更高的自我悅納水平。

4 結(jié)論與討論

4.1 結(jié)論

長期以來,在媒體報道、文學和影視作品、旅游研究文獻中,以及在背包客眼里,背包客都一直被普遍認為與“眾”不同。但近年來,越來越多的文獻開始對背包客“不一樣”這一觀點提出質(zhì)疑[27,31-34]。Larsen等[29]針對西方國家的背包客和大眾游客的實證研究加強了這種“質(zhì)疑”的聲音。與此同時,被視為“旅行的大學”的背包旅行[2,71]對個體認識和發(fā)現(xiàn)自我具有重要的意義[9-12,19,26,32]。近年來,旅游學術界對背包客“自我”概念中的“社會認同”展開了廣泛且富有成效的探究[9,11-12,26,38-39,45,61],但卻少有研究關注到背包客“自我”概念中同樣重要且與背包旅行同樣存在緊密聯(lián)系的“個人認同”[26,39,45]。在少數(shù)例外的研究中[26,45,61],研究者們也只是更多地將“個人認同”作為效標變量,服務于以“社會認同”為核心的研究。而且,上述研究的關注點仍然聚焦在“背包客”這一群體本身,而并未將背包客與其他游客群體進行實證比較以此凸顯背包客的與“眾”不同。因此,本研究通過對中國背包客和大眾游客的核心自我評價進行比較分析,以期促成學界對背包客的“自我”概念有更加完整和系統(tǒng)的認識,同時對“背包客是否真的與大眾游客不同”和“背包客與大眾游客在哪些方面存在差異”(尤其在“自我”方面)這兩個問題給予了基于實證研究的回答。本研究結(jié)果顯示,中國背包客比大眾游客擁有更高的一般自我效能感和自尊(包括自我勝任和自我悅納),但兩個群體的神經(jīng)質(zhì)水平接近且均較低。上述研究結(jié)論對背包客理論研究和目的地管理與營銷實踐均具有一定的價值,具體闡述如下。

4.2 理論啟示

第一,本研究從背包客“自我”的角度回答了“背包客是否以及在哪些方面與大眾游客不同”這一問題,加深了學術界對背包客及背包旅行這一經(jīng)久不衰的國際旅游現(xiàn)象的理解。

本研究為背包客和大眾游客在“自我”方面的異同提供了經(jīng)驗證據(jù),證實了不同類型的旅行者在社會心理學變量(例如核心自我評價)上存在差異。個體的核心自我評價相對穩(wěn)定[40,48-52],個體在核心自我評價水平上存在的差異會體現(xiàn)在他們對不同類型、具有不同挑戰(zhàn)程度的旅行方式的選擇上。根據(jù)張靜儒等[12]的研究,在背包客身份轉(zhuǎn)換初期,即選擇背包旅行、成為一名背包客的個體需要比選擇大眾旅游、成為大眾游客的個體擁有更充分的心理準備、更堅定的信念以及更強大的信心、毅力、韌勁去承受可能來自家庭、社會的壓力以及應對背包旅行過程中可能遇到的困難和風險。如本研究結(jié)果所示,選擇背包旅行、成為背包客的個體,比選擇大眾旅游、成為大眾游客的個體擁有更高的自我效能感和自尊。本研究對背包客“自我”概念中與背包旅行存在緊密聯(lián)系的“個人認同”的關注,有助于學界對背包客“自我”概念有更加完整和系統(tǒng)的認識。

對于兩個游客群體在神經(jīng)質(zhì)水平方面不存在顯著差異這一研究發(fā)現(xiàn),中國的文化價值觀可以做出如下兩方面的解釋:一方面,神經(jīng)質(zhì)人格產(chǎn)生的消極情緒反應與“不確定性”緊密相關。消極情緒的核心成分是“不確定性”[96]?!安淮_定性”也是消極情緒的最佳預測指標[97]。隨著不確定信息的增加,個體將這種信息理解為威脅,從而導致焦慮、擔憂等消極情緒的增加[98]。“不確定性”的實質(zhì)是一種感覺和體驗,往往通過社會組織的傳承和強化習得。因此,這種不確定感能夠體現(xiàn)在一個國家的文化價值觀中[99]。根據(jù)Hofstede文化維度理論,中國人的不確定性規(guī)避水平較低[99]。因而,一種可能的解釋是,同處于中國文化價值觀的背景下,不管是背包客還是大眾游客,他們的焦慮水平均較低且差距不大,總體而言,通常呈現(xiàn)安靜、隨和、克制的狀態(tài)。

另一方面,個人主義和集體主義是影響人們交往行為的主要價值導向。集體主義社會強調(diào)人與人以及人與社會群體之間的相互依存,因而人際關系緊密,社會群體凝聚力強。中國是典型的集體主義國家[99]。從Chiao和Blizinsky關注的基因因素來看,集體主義文化對緩沖亞洲國家基因?qū)用娴囊钟簟⒔箲]情緒具有顯著作用[100]。而且,集體主義文化下的個體能得到更多的社會和人際支持,從而緩沖壓力、負面事件和情緒[101]。因此,生活在相同的集體主義文化價值觀背景下的中國背包客和大眾游客,他們的神經(jīng)質(zhì)人格水平均較低且接近。

第二,不同于以往研究所發(fā)現(xiàn)的西方背包客與“主流”游客趨同的現(xiàn)象[29],本研究的結(jié)果顯示,中國背包客和大眾游客在“自我”方面(自我效能感和自尊)仍存在顯著差異。

自我概念的發(fā)展受到內(nèi)部因素、社會互動及文化因素的影響[54]。跨文化研究表明,不同社會環(huán)境下個體自我概念的發(fā)展并不遵循統(tǒng)一規(guī)律[54]。就像陳鋼華和黃松山所論述到的,隨著亞洲、非洲和? 拉丁美洲背包客市場的迅速擴張,在考察這些地區(qū)的背包客時,應該更多地考慮到各自的文化和社會因素[5]。

對中國而言,隨著全球化水平的日益提升,多種外來文化在國內(nèi)逐漸興起。然而,即使某些外來文化在某個群體中能夠掀起熱潮,但在更為廣闊的中國的社會文化環(huán)境下,它們對廣大中國民眾的“自我”的影響仍相形見絀。背包旅行就是這樣的典型案例。在中國社會的個體化進程中,個人能力得到推崇,個人意愿得到尊重[102],背包旅行作為一種“異國情調(diào)”的旅行方式,也在中國年輕人中流行起來[103]。背包旅行的很多理念極大地影響著中國背包客群體的“自我”,使得他們具有自由、獨立、自主、自信等背包客所普遍具有的內(nèi)在特質(zhì)[19]。但與此同時,對中國人來說,集體主義文化在他們的思想中根深蒂固,人們更傾向于從人際和聯(lián)系的角度構(gòu)建自我概念,重視一致和遵從,強調(diào)“公我”[104]。習慣于遵從社會和家庭的期望,被期望做與同齡人相似的事情,過與同齡人相似的生活[12],個體生活方式與人生路徑的選擇需要與社會,尤其是家庭的前途,緊密聯(lián)系在一起[105]?!叭ⅰ薄俺杉伊I(yè)”等中國文化價值觀表明,個體的幸福和成功與事業(yè)成就、家庭關系等因素密切相關。正如有研究所表明的,廣大中國青年認可穩(wěn)定的生活、成功的事業(yè)、履行責任以及經(jīng)濟基礎的重要性[6,106],“傳統(tǒng)性”(主要包括保守、傳統(tǒng)及安于現(xiàn)狀等特征)是中國人重要的人格特質(zhì)之一[107]。與此同時,中國社會的個體化進程使得大多數(shù)人不得不承擔更多的責任和加倍地努力,以內(nèi)化個體化的負面影響。例如,自20世紀90年代后期以來實施的住房私有化、教育市場化和醫(yī)療市場化這3個主要改革項目,使得個體需要承擔更多的責任和風險,需要更加積極地參與到激烈的市場競爭當中去[102]。在這樣的社會環(huán)境下,中國人的“傳統(tǒng)性”被進一步加強。因此,可以理解的是,受到背包旅行文化影響的中國背包客群體的一般自我效能感和自尊水平會普遍高于一般民眾(大眾游客),甚至在整個社會中“鶴立雞群”。

對于孕育“背包客文化”的西方國家而言,背包客文化本身就是西方文化價值觀的體現(xiàn)。一方面,在以個人主義文化為主導的西方國家[99],個人更傾向于從自主、獨立和創(chuàng)造的角度建構(gòu)自我概念,強調(diào)自我價值的實現(xiàn),重視獨立和自我滿足,強調(diào)“私我”[104]。因而,他們(無論是背包客還是大眾游客)均普遍具有自由、自主、獨立、自信及個性鮮明等特質(zhì)(這些也是背包客普遍具有的特質(zhì))。另一方面,西方發(fā)達國家普遍擁有較好的社會福利,父母對孩子的生活干預程度也更低,來自家庭和社會的阻力小,他們可以更少顧慮地追求一種自由自在的生活[6]。所以,這也為背包客從自主、獨立、個性等角度建構(gòu)自我概念創(chuàng)造了有利的環(huán)境。因此,西方國家的背包客和大眾游客的“自我”有趨同的情況。

然而,需要注意的是,中國背包客與大眾游客在“自我”方面是否也會出現(xiàn)類似于西方背包客與大眾游客“趨同”的態(tài)勢,抑或“漸行漸遠”,尚需在中國快速變遷的經(jīng)濟、社會和文化背景下進行持續(xù)的跟蹤調(diào)查。

4.3 實踐啟示

本文的研究結(jié)論亦能為旅游目的地營銷和管理部門提供一定的實踐參考。第一,由于具有更高水平的自我效能感和自尊的個體更有可能選擇背包旅行、成為背包客,那么背包旅游目的地可以根據(jù)“背包客比大眾游客擁有更高水平的自我效能感和自尊”這一研究發(fā)現(xiàn),在營銷宣傳時通過重點塑造背包客群體的“天賦異稟”及其所具有的“過人之處”等積極形象,從而實現(xiàn)背包客市場占有率的維持和增長。具體而言,一方面,目的地可以吸引和維持想要繼續(xù)擁有這一積極的群體成員身份的背包客持續(xù)地開展背包旅行,從而有利于背包客市場占有率的維持;另一方面,還可以吸引想要展現(xiàn)和證明自我的個體選擇背包旅行,從而促進這類潛在目標群體轉(zhuǎn)化為現(xiàn)實游客群體,實現(xiàn)背包客市場的擴張。第二,目的地根據(jù)差異化的市場需求特征有針對性地提供產(chǎn)品和服務,可以有利于不同細分市場滿意度和忠誠度的提升。因此,目的地的營銷和管理部門還可基于本文的上述發(fā)現(xiàn),分別有針對性地為大眾游客和背包客提供具有差異化的產(chǎn)品和服務。例如,向一般自我效能感更高、自尊更強的背包客推介和提供難度相對更高、挑戰(zhàn)相對更大的項目;而向大眾游客推介和提供的項目則應相應降低難度和挑戰(zhàn)。

4.4 研究局限與后續(xù)研究展望

需要說明的是,囿于研究條件,本文還存在以下局限:第一,盡管便利抽樣被廣泛應用于旅游研究領域,但本研究采用便利抽樣(而非隨機抽樣)來收集樣本仍會對研究結(jié)果的普適性造成一定影響。今后的研究(如果條件允許)可以考慮采用隨機抽樣,對本文的研究發(fā)現(xiàn)的有效性和可靠性進行檢驗。第二,本文僅基于核心自我評價(神經(jīng)質(zhì)、自我效能感和自尊)回答了“背包客是否以及在哪些方面不同于大眾游客”這一重要問題。未來的研究還可以繼續(xù)基于“身份認同”這一重要社會心理學議題,選取其他的重要的社會心理學變量,進一步探索背包客(以及不同亞類)和大眾游客(以及其他游客群體)在“自我”的其他方面的異同,以進一步加深旅游學界和業(yè)界對背包客“自我”及背包旅行這一經(jīng)久不衰且重要的國際旅游現(xiàn)象的理解。第三,本文的總體思路是將大眾游客和背包客作為整體來進行比較。今后的研究可以基于相同的社會人口統(tǒng)計學特征(如性別、年齡、職業(yè)、收入等),比較大眾游客和背包客群體在“自我”方面(包括社會認同和個人認同)存在的異同,從而對本文的研究發(fā)現(xiàn)進行檢驗?;蛘?,還可以基于不同的社會人口統(tǒng)計學特征,審視大眾游客或背包客群體內(nèi)部在“自我”方面(包括社會認同和個人認同)可能存在的差異。第四,本研究對中國“背包客”與“大眾游客”的實證比較基于截面數(shù)據(jù)。隨著中國社會的不斷變遷,兩者在“自我”(如本研究所涉及的個人認同)方面所展現(xiàn)的差異是會逐漸加大還是縮小,仍需在未來的研究中進行持續(xù)的跟蹤調(diào)查來予以系統(tǒng)地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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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e Backpackers Unique? A Comparative Analysis of the Core Self-evaluation

between Chinese Backpackers and Mass Tourists

CHEN Ganghua1, 2, SHI Huimin1, ZHAO Lijun1, HUANG Songshan3

(1. School of Tourism Management, Sun Yat-sen University, Zhuhai 519082, China;

2. Center for Tourism Planning & Research, Sun Yat-sen University, Guangzhou 510275, China;

3. School of Business and Law, Edith Cowan University, Joondalup 6027, Australia)

Abstract: Over the past few decades, backpacking has become a global travel phenomenon. Correspondingly, an increasing number of studies have been dedicated to examining backpacker tourism, especially backpackers, with a focus on their travel motivations, destination choices, perceived personal development, travel behaviours (i.e., travel luggage, travel itinerary, accommodation, interactions with locals), and more recently, their unique self-identity (including social identity). Particularly, as backpackers are deemed to have their unique way and style of travel, and they look for and express themselves through backpacking, they are generally seen by the public and themselves as different from other tourist groups both externally (tangibly and physically) and internally (intangibly and psychologically). However, a thorough review of extant literature suggests that very limited research has empirically compared backpackers with other tourist groups so as to empirically demonstrate and highlight whether and how backpackers are uniquely different regarding their selves. Guided by the core self-evaluation theory, this study aims to advance our empirical and theoretical understanding of Chinese backpackers selves, by comparing them with Chinese mass tourists in terms of their respective self-evaluation, in the following three aspects, namely neuroticism (emotional stability), generalized self-efficacy (GES) and self-esteem (SE). Data for this study was collected through questionnaire surveys (Chinese backpackers, n=554; mass tourists, n=382) in major backpacker destinations (i.e., Chengdu, Guangzhou, Guilin, and Yangshuo) and mass tourism destinations (i.e., Chengdu, Dujiangyan, Guangzhou, and Zhuhai) in China, respectively, from 2016 to 2019. The questionnaire used for each tourist group (i.e., backpackers and mass tourists) was identically the same for the convenience of between-group comparisons. Results show that Chinese backpackers generally have a higher level of generalized self-efficacy (GES) than Chinese mass tourists do, which indicates that Chinese backpackers are comparatively more confident in themselves than Chinese mass tourists are in themselves, respectively, in coping with difficulties and challenges, and correspondingly in achieving their individual goals. Similarly, Chinese backpackers generally have a higher level of self-esteem, including both self-competence and self-liking, than Chinese mass tourists do. This result shows that Chinese backpackers are more satisfied with themselves than Chinese mass tourists are with themselves, respectively; and Chinese backpackers have higher evaluations of themselves than Chinese mass tourists have of themselves, respectively. However, both Chinese backpackers and Chinese mass tourists are found to have a very similar and low level of neuroticism (emotional stability). Theoretical explanations on the above findings are provided from three perspectives, namely the construction process of Chinese backpackers identity, Chinese cultural values, and the unique social and cultural environment in transitional China. The findings of this paper are believed to not only have advanced our theoretical understanding of backpackers selves in relation to mass tourists in the Chinese context, but also be able to provide backpacker destinations with management and marketing implications.

Keywords: core self-evaluation; backpackers; mass tourists; neuroticism; generalized self-efficacy (GSE); self-esteem (SE)

[責任編輯:吳巧紅;責任校對:劉? ? 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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