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玉贊

一、前言

相較于貨物貿易，我國服務貿易起步較晚，但發(fā)展迅猛且規(guī)模逐漸擴大，2019 年服務貿易進出口總額為51280 億元，相較于2000 年服務貿易進出口總額擴大了近10 倍。同時服務貿易成為我國對外貿易發(fā)展的新動力，我國對服務貿易的重視程度越來越深。2020 年8 月，國務院原則上同意商務部提出的《全面深化服務貿易創(chuàng)新發(fā)展試點總體方案》[1]。

服務的貿易方式在本質上就是勞動力的跨國流動，要素的跨國流動影響著供求關系進而影響要素價格，熟練工人與非熟練工人的工資發(fā)生變化。收入分配問題是我國亟待解決的問題之一，因此研究服務貿易對不同熟練程度工人的工資以及工資差距的影響是十分必要的。

我國對外開放時間晚，且在1993 年之前實行計劃經濟體制，收入差距拉大的問題并不顯著，所以國內對于貿易與工資收入差距的關系研究較晚。之后伴隨著服務業(yè)對外開放程度的不斷深入，中國的服務業(yè)勞動力市場發(fā)生了深刻的變化，關于服務貿易影響工資水平的研究才開始涌現。陳啟斐等（2016）[2]對我國制造業(yè)服務外包行為進行了研究，結果表明服務外包會提高工資率。李宏兵等（2017）[3]從微觀企業(yè)層面入手，發(fā)現外資進入和服務業(yè)集聚水平的提升會使得企業(yè)工資差距的縮小。

通過文獻的梳理我們發(fā)現，目前關于服務貿易與工資收入的理論和實證研究仍然較少。本文將基于已有研究成果，根據技術溢出效應的不同將服務貿易拆分成生產性服務貿易與消費性服務貿易，研究不同類型的服務貿易對工資差距的影響，以期豐富和完善該領域的相關內容，并為改善收入差距問題做出一定貢獻。

二、實證分析

本文選取了2006-2019 年時間序列數據，先研究服務貿易對我國熟練勞動與非熟練勞動的工資差距影響狀況。一國自身文化產業(yè)的優(yōu)勢難以被其他國家所超越，消費性服務貿易的技術溢出效應較弱，對工資收入差距惡化的影響較小，而生產性服務貿易大多屬于高技術服務，會推動我國技術進步，技術溢出效應較強。因此再把服務貿易拆分開來，研究生產性服務貿易、消費性服務貿易的發(fā)展對工資收入差距的影響。

（一）模型設定與變量、數據說明

根據其他學者的研究，還將影響熟練工人相對工資的其他變量作為控制變量引入進去，最終得到具體的回歸模型：

被解釋變量為熟練工人相對工資（w）。解釋變量服務貿易依存度（std）、生產性服務貿易依存度（psd）和消費性服務貿易依存度（csd）分別用當年相應貿易的進出口額與當年的GDP 相比得到。控制變量為外商直接投資（fdi）、人均GDP增長率（rjgdp）、貨物貿易依存度（cd）與失業(yè)率（unem）。c 與β 為常數項，μ 與δ 為隨機誤差項。

（二）實證分析

在進行實證分析之前需要對所有變量進行單位根檢驗中的ADF檢驗方法，為消除異方差問題，所有變量采取對數形式。經過ADF 檢疫發(fā)現所有序列均為不平穩(wěn)序列，存在單位根。進行一階差分后，所有序列至少通過了5%顯著水平下的單位根檢驗，序列為同階單整序列，可以進行后續(xù)的OLS回歸分析。

表1 顯示了參與服務貿易對我國熟練勞動相對工資影響的回歸結果。我國服務貿易整體對熟練工人的相對工資產生顯著影響，擴大工資收入差距，這是由于在服務貿易中知識密集型的生產性服務貿易占據主體地位，熟練勞動的生產效率與工資水平得到提高。貨物貿易會改善工資收入差距，可能是因為目前我國制造業(yè)出口對非熟練勞動力的需求較大，而對熟練勞動力需求低。fdi、失業(yè)率水平會擴大工資收入差距，當前外資主要流向我國高技術行業(yè)，行業(yè)的技術溢出效應強，增加了對熟練勞動的需求，從而熟練勞動的相對工資水平上升；失業(yè)率增加，非熟練勞動力面臨失業(yè)的危險，工資收入差距會擴大，非熟練勞動力面臨失業(yè)威脅時其人力資本水平可能會下降，工資水平也就下降，從而導致熟練勞動的相對工資上升。

表1 OLS 回歸結果

再把服務貿易分為兩類，表2 顯示了參與生產性服務貿易與消費性服務貿易對我國熟練工人相對工資影響的回歸結果。我國生產性服務貿易、消費性服務貿易、貨物貿易、fdi水平、失業(yè)率對工資收入差距產生顯著影響，人均GDP 增長率對工資收入差距的影響不顯著。生產性服務貿易會惡化熟練與非熟練工人的工資差距，熟練工人的生產效率提高，工資水平也就得到提高。消費性服務貿易會減緩收入差距，這是由于消費性服務貿易技術密集度低，增加非熟練勞動力的需求，非熟練工人的相對工資上升。fdi 與失業(yè)率水平的顯著性與回歸系數與第一次回歸時結果一致，也與預期一致。除此之外，第二次回歸的擬合優(yōu)度更好了，表現為可決系數的變大，說明把服務貿易分解為生產性服務貿易與消費性服務貿易兩個解釋變量后可靠性增加。

表2 OLS 回歸結果

三、結語

通過兩次回歸，得出一些結論：一是生產性服務貿易使得熟練與非熟練工人的工資差距擴大，消費性服務貿易使得熟練工人的相對工資水平下降，工資差距拉大的作用要強于縮小的作用。二是貨物貿易會改善工資收入差距的原因可能是目前我國制造業(yè)出口對非熟練勞動力的需求較大，而對熟練勞動力需求低。三是流向我國高技術行業(yè)的外資導致熟練工人的需求增加以及失業(yè)率增加時非熟練工人面臨的失業(yè)危險，使得熟練工人的工資水平上升而非熟練工人的工資水平下降，最終工資差距越來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