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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如賦經典化史述

2021-08-09 04:49許結
社會科學研究 2021年4期
關鍵詞:司馬相如

〔摘要〕 作為漢代文學的代表性文類,漢賦具有毋庸置疑的經典性。司馬相如作為漢賦創(chuàng)作的奠基人物,其作品被經典化也有著一定的歷史必然性。但在經典化的過程中,相如賦卻經歷了初成階段的詞章、思想與文本的糾葛,發(fā)展階段經學對辭賦的介入而出現的向背與矛盾,特別是通貫賦史的由“辭宗”到“賦圣”稱號的變遷以及內涵從修辭而體義的進程,其彰顯的時代性與獨創(chuàng)性皆值得探討。而回歸漢廷的文學思考,則是相如賦經典化的現代認知及其意義。

〔關鍵詞〕 司馬相如;相如賦;經義;辭宗;賦圣;經典化

〔中圖分類號〕I207.224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0-4769(2021)04-0184-07

〔基金項目〕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重大項目“辭賦藝術文獻整理與研究”(17ZDA249)

〔作者簡介〕許結,安徽師范大學文學院特聘教授,南京大學文學院教授、博士生導師,安徽蕪湖241002。

漢賦被奉為文學的“一代之勝”,司馬相如的功績是不可磨滅的,而他被后世奉為“賦圣”,也與其所處的特定時代相關,其聚焦點是漢武帝的“賞識”,其最大作為就是將辭賦引入漢廷而蔚然大國。①然則人們在對賦家司馬相如的成就作歷史回望時,往往脫離那個時代對其人與賦的評價,尤其是相如賦被經典化的過程中,有向慕與質疑,有贊賞與抑棄,乃至在不斷構建其賦學地位的論述間,也有著不同的視點和多元化的面向,個中的矛盾與沖突、肯定與否定并不在“美”與“刺”兩條平行線上發(fā)展,而呈現出歷史的層疊與變復。作為對相如賦評價的標志性言說符號,如從漢人的“辭宗”說到宋明時代的“賦圣”說,其中的思想取向與文學批評,尚可重新審視與思考。

一、經典初成:詞章·思想·文本

相如賦作為經典的初成,在西漢末到東漢間,重點是揚雄向慕相如作品進行的擬效,與班固評價相如“辭宗說”的提出。探究其根源,又在于相如所處的特定時代與其傳奇的經歷。唐代相如縣令陳子良于貞觀元年撰《祭司馬相如文》云:“惟君夙敏,雅調雍容。……終倦梁園之游,還悅臨邛之客。楊意為之延譽,王孫以之開筵。彈琴而感文君,誦賦而驚漢主。金門待制,深嗟武騎之輕;長門賜金,方驗雕龍之重?!雹谄渲小皬椙佟迸c“誦賦”,一指琴挑文君,一指獻賦漢廷,就后者言,又包含了相如由“武騎常侍”而為天子賓客的“言語侍從”,與離開梁國(梁園)而獻賦朝廷的經歷。

對此賦獻漢武帝的過程,可以“三驚(悅)”為主構,成為漢史相如傳記的書寫線索,或稱相如賦入宮廷的濃墨重彩之處。據《史記·司馬相如列傳》記述,相關文本如次:

上讀《子虛賦》而善之,曰:“朕獨不得與此人同時哉!”得意曰:“臣邑人司馬相如自言為此賦?!鄙象@,乃召問相如。相如曰:“有是。然此乃諸侯之事,未足觀也。請為天子游獵賦,賦成奏之?!薄嘀熳樱熳哟笳f?!x奏,天子以為郎。③

相如拜為孝文園令。天子既美子虛之事,相如見上好仙道,因曰:“上林之事未足美也,尚有靡者。臣嘗為《大人賦》,未就,請具而奏之。”……天子大說,飄飄有凌云之氣,似游天地之間意。④

據劉知幾《史通·序傳》記載,此史傳乃相如“自敘”,所謂“降及司馬相如,始以自敘為傳。然其所敘者,但記自少及長,立身行事而已?!雹萏纫来苏f,可知相如頗自詡其獻賦經歷,并將自己的創(chuàng)作與武帝的鑒賞結合在一起,形成某種意義的經典“自構”。

于是從傳記所述,相如在梁王菟園寫賦的經歷僅“相如得與諸生游士居數歲,乃著《子虛》之賦”一筆帶過,而將他寫賦的第一鑒賞人付諸武帝。這也形成相如賦經典初成的第一個層面,就是帝王對其“詞章”的賞識。因為武帝對相如創(chuàng)作《子虛》等三賦的認知,以及引起的“驚悅”,無非是對其詞章的驚艷。如武帝“讀《子虛賦》而善之”,相如自謙“未足觀”;武帝讀“天子游獵之賦”,以至“大悅”;又讀《大人賦》乃有“凌云之氣”,實緣相如所說的“尚有靡者”,其意正在因文辭所構建的篇章與氣象。這種對相如賦文辭的評價,也影響到漢人的相關批評,例如《漢書·地理志》載曰:“景、武間,文翁為蜀守,教民讀書法令,未能篤信道德,反以好文刺譏,貴慕權勢。及司馬相如游宦京師諸侯,以文辭顯于世,鄉(xiāng)黨慕循其跡。后有王褒、嚴遵、揚雄之徒,文章冠天下?!雹捱@段話有兩個視點:一是“游宦京師”,標志了相如創(chuàng)制宮廷賦的完成;二是其顯名的原因,是“文辭”或“文章”的“顯于世”而“冠天下”。這也決定了“文辭”是相如賦成為經典的基本要素。

對相如賦作正面評價的最初話語是司馬遷附于《司馬相如列傳》的“太史公曰”,其推述《春秋》《易》《大雅》《小雅》之義并稱“合德一也”之后,即謂:“相如雖多虛辭濫說,然其要歸引之節(jié)儉,此與《詩》之風諫何異?”繼此語后的“揚雄以為靡麗之賦,勸百諷一,猶馳騁鄭衛(wèi)之聲,曲終而奏雅,不已虧乎”一句話,當屬后人傳抄時將《漢書》語竄入,乃對史遷說法的演繹。如果對應《史記》本傳中記述相如奏“天子游獵賦”時的文字中已有的“其卒章歸之于節(jié)儉,因以風諫”說法,以及《史記·太史公自序》所說作相如傳記之由“《子虛》之事,《大人》賦說,靡麗多夸,然其指風諫,歸于無為”⑦,顯然,“靡麗”文辭只是書寫載體,而其旨在于思想上的“諷諫”,這也構成相如賦經典化的第二個層面。由此啟導,“諷諫”說成為歷代論賦的一個主要范疇,甚或是賦論的一條批評主線。如漢末荀悅撰《兩漢紀》,于《孝武皇帝紀》中多引相如事,其旨歸則是“《子虛》、《上林》皆言苑囿之美,卒歸之于節(jié)儉,因托以諷焉”。⑧

到了西漢末年的揚雄,一則擬效相如,擅為賦之麗辭,一則又特別強調賦的“諷”,從而凝合文辭與思想為一,論其關鍵,在落實于賦之“文本”的思考,這也是相如賦初成經典的第三個層面。首先看揚雄對相如賦“麗辭”的態(tài)度,一則如《漢書·揚雄傳》所載“(相如)作賦甚弘麗溫雅,雄心壯之,每作賦,常擬之以為式”⑨;又揚雄《與桓譚書》認為“長卿賦不似從人間來,其神化所至邪?”⑩一則如《法言·君子》所言“文麗用寡,長卿也”,這使其對麗辭的態(tài)度存在齟齬或矛盾的現象。再看對相如賦“諷諫”的批評,一則如《漢書·揚雄傳》贊曰稱其“辭莫麗于相如,作四賦”,而于本傳中記述創(chuàng)作四賦的動機,又是“奏《甘泉賦》以風”,“恐后世復修前好,不折中以泉臺,故聊因《校獵賦》以風”,“上《長楊賦》,聊因筆墨之成文章,故藉翰林以為主人、子墨為客卿以風”等,以確認賦之“諷”的功用,一則又在《法言·吾子》中以兩則“或問”的答疑,質疑賦的“諷諫”,即:

或問:“吾子少而好賦。”曰:“然。童子雕蟲篆刻。”俄而,曰:“壯夫不為也。”

或問:“賦可以諷乎?”曰:“諷乎!諷則已,不已,吾恐不免于勸也?!盉11

這顯然使“賦”與“諷”又產生了矛盾。如果對應《漢書·揚雄傳》引雄自序語“雄以為賦者,將以風也,必推類而言,極麗靡之辭,閎侈鉅衍,競于使人不能加也,既乃歸之于正,然覽者已過矣。往時武帝好神仙,相如上《大人賦》,欲以風,帝反縹縹有陵云之志。繇是言之,賦勸而不止,明矣。”B12其矛盾的聚焦點又在相如賦。于是揚雄的習麗辭而反麗辭,贊賦諷而疑其用的雙重矛盾,又聚合成詞章(麗辭)與思想(諷諫)的矛盾,而這種矛盾的批評藍本恰是以相如賦為代表的寫作文本。

值得注意的是,揚雄論相如賦的“諷”凸現出的思想矛盾,如既反對其“文麗用寡”與“勸而不止”,又提出了賦的“麗則”“麗淫”說,并將相如歸于前者,認為“孔氏之門用賦也,則賈誼入室,相如入室矣”(《法言·吾子》),這又將司馬遷所提出的“諷諫”說泛化為孔學或經義,且開啟了后世評價相如賦卻拘守經學(如《詩》)的法門。

二、經典向背:經學與辭賦

繼揚雄之后,東漢以降有關相如賦的認知,基本上均以文本為對象,結合詞章與思想將其賦作旨歸于“有用”與“無用”之文的討論,構成其經典化過程中的論說齟齬,并導致評價之向背。此批評現象在班固的言說中有典型體示,如其《漢書·敘傳》說明撰相如傳之由云:“文艷用寡,子虛烏有,寓言淫麗,托風終始,多識博物,有可觀采,蔚為辭宗,賦頌之首?!痹俳Y合其《司馬相如傳》“贊曰”引述揚雄“麗靡之賦,勸百而諷一,猶騁鄭、衛(wèi)之聲,曲終而奏雅”,《揚雄傳》“贊曰”所述“辭莫麗于相如,作四賦,皆斟酌其本,相與放依而馳騁云?!盉13其重“文艷”與“麗辭”,故贊曰“辭宗”,又責其“用寡”,故抑之為“鄭、衛(wèi)之聲”,集中體現對相如賦的態(tài)度糾結于詞章與思想的矛盾。這種重其詞而寡其用的批評,在王充、張衡等人筆下又兼括相如和揚雄,如王充《論衡·定賢篇》:“以敏于賦頌,為弘麗之文為賢乎?則夫司馬長卿、楊子云是也。文麗而務巨,言眇而趨深,然而不能處定是非,辯然否之實。雖文如錦繡,深如河漢,民不覺知是非之分,無益于彌為崇實之化。”B14又如張衡《東京賦》云:“故相如壯《上林》之觀,揚雄騁《羽獵》之辭,雖系以‘隤墻填塹,亂以‘收罝解罘,卒無補于風規(guī),只以昭其愆尤?!盉15其形成對相如作品為代表之賦體的反思,這也構成了后世相對固定的批評模式。

對相如賦這種矛盾的評價,形成兩種指向,一是由對麗辭的贊述引導出有關賦體的批評,一是由對“用寡”的反思引導出經學致用觀對賦創(chuàng)作的介入。如果說最初的評價如史遷的“諷諫”說只是簡單的經義觀的呈現,那么后世相如賦經典化,經學致用思想的整體介入已然成為共識。換言之,相如賦在漫長的經典化過程中,其中的向背,經學與辭賦的關系既為其“夢魘”,亦為其“鎖鑰”。B16

考經學介入相如賦的經典化,大體有三種方式:其一,承續(xù)史遷評相如賦同于《詩》之“諷諫”,以經學化的《詩》衡“賦”,形成以《詩》“義”衍成賦“體”的批評線索。這一取《詩》義之“用”而為論賦之“體”的轉變,比較明顯地體現于晉人皇甫謐撰寫的《三都賦序》。在序中,論者一方面稱頌“至如相如《上林》、揚雄《甘泉》、班固《兩都》、張衡《二京》、馬融《廣成》、王生《靈光》。初極宏侈之辭,終以約簡之制,煥乎有文,蔚爾鱗集,皆近代辭賦之偉也?!币环矫嬗肿匪萜湓矗骸霸娙酥鳎s有賦體。子夏序詩曰:一曰風,二曰賦。故知賦者古詩之流也?!盉17如此將《詩序》所稱之“賦”歸于創(chuàng)作之“體”,到劉勰《文心雕龍》中有關相如賦的評論,已融契無間。劉氏論創(chuàng)作風格,言及相如賦者甚多,例如《風骨》篇:“相如賦《仙》,氣號凌云,蔚為辭宗,乃其風力遒也?!盉18《物色》篇:“長卿之徒,詭勢瑰聲,模山范水,字必魚貫,所謂‘詩人麗則而約言,辭人麗淫而繁句也”。B19《才略》篇:“相如好書,師范屈、宋,洞入夸艷,致名辭宗。然覆取精意,理不勝辭,故揚子以為‘文麗而用寡者長卿,誠哉是言也”B20,或有褒貶,仍介乎有用與無用之間。而在劉氏集中論賦的《詮賦》中,其論漢賦十家并列舉“相如《上林》,繁類以成艷”的代表性時,有兩點關于賦體的提示:一則是“京殿苑獵,述行序志,并體國經野,義尚光大”的時代精神(大漢帝國);一則是《詩》學的經義闡釋,即《詮賦》開篇話題:“詩有六義,其二曰賦。賦者,鋪也,鋪采摛文,體物寫志也。昔邵公稱:‘公卿獻詩,師箴賦?!瓊髟疲旱歉吣苜x,可為大夫?!瓌⑾蛟泼鞑桓瓒?,班固稱古詩之流也?!盉21此雜糅《詩大序》《詩傳》《漢志》《兩都賦序》語,終歸一個指向,即由《詩》義而為賦體。這種對賦體的認知,雖然并不僅屬于對相如賦的評價,但在此賦本體之認知的前提下,其以《詩》義詮解賦的經學化意義,已不言而喻。也因此,以《詩》義評相如賦成為經典化話語中或臧或否的共識。

其二,為提升司馬相如的歷史文化地位,視其為“經師”,實以經學濟補辭賦,以助力其賦學經典化。較早提出此問題的是三國蜀人秦宓“相如受七經說”,其論見載《三國志·蜀書》卷八《秦宓傳》:

蜀本無學士,文翁遣相如東受七經,還教吏民,于是蜀學比于齊、魯。故《地理志》曰:“文翁倡其教,相如為之師?!睗h家得士,盛于其世。仲舒之徒,不達封禪,相如制其禮。夫能制禮造樂,移風易俗,非禮所秩有益于世者乎!B22

漢代以經學為盛,或謂之一代學術,然漢史如《史記》《漢書》卻多為賦家立傳,勝過經師,這也引起后世尊經學者的質疑,如清人唐晏在《兩漢三國學案序》中說:“夫漢史于司馬相如、揚雄、張衡、蔡邕之倫其為傳也,賦詞銘贊,累牘連篇,而于經學諸儒反不能表彰一字。此所以來后人‘漢儒說經而經亡之誚也。”B23出于這層思考,視“雕蟲篆刻”的賦作為經典的道路自然多有障礙,于是相如受“七經”并為之“師”的說法雖漢史無載,卻得以流行,成為其提升賦學地位不可或缺的一環(huán)。如明人謝肇淛《滇略》卷五依據《漢書·文翁傳》有關文翁“選郡縣小吏開敏有材者張叔等十余人親自飭厲,遣詣京師,受業(yè)博士”的記述,延伸其說謂:“司馬相如元封二年……至若水,楪人張叔、盛覽等皆往受學,文獻于是乎始?!盉24所謂張叔“受學”,即為傳“經”,且與盛覽學“賦”并列,其意甚明。這其中的理義又在于,將相如的經學素養(yǎng)與揚雄所言“孔氏之門用賦”而“相如入室”結合,突出了相如賦的經義之“諷”。如明人楊慎《丹鉛總錄》卷十一《上林賦》條云:“司馬長卿去戰(zhàn)國之世未遠,故其談端說鋒,與策士辨者相似,然不可謂之非正也??鬃诱撐逯G曰:‘吾從其諷?!蕬?zhàn)國諷諫之妙,惟司馬相如得之;司馬《上林》之旨,惟揚子《校獵》得之?!盉25以孔學彰顯經義,突出相如賦的功用,實將漢人辭賦“諷諫”說加以泛化,而依附于經學。

其三,到了宋代,尊經以重賦的思潮尤盛,這又成為相如賦經典化過程中一突出現象。例如宋祁《司馬相如字長卿贊》:“蜀有巨人,曰司馬氏,在漢六葉,為文章倡始。言必故訓,革戰(zhàn)國之弊,斵彫混茫,從神取祕。摛發(fā)厥章,日星佐華?!盉26朱弁亦謂:“賦為六義之一,蓋《詩》之附庸也。屈、宋導其源,而司馬相如斥而大之”B27,皆依經贊述,光大賦義。而其中最典型的是林光朝有關相如“賦圣”說的提出。林氏之說見載《朱子語類》:“林艾軒云:‘司馬相如賦之圣者。揚子云、班孟堅只填得他腔子,如何得似他自在流出!左太沖、張平子竭盡氣力又更不及?!盉28對此說法,朱熹頗多引述,卻質疑“相如之文能侈而不能約,能諂而不能諒”,“特《長門》《哀二世》二篇為有諷諫之意”。B29林光朝與朱熹皆為宋代理學(經學)代表性人物,如林氏“專心圣賢踐履之學”,“說者謂南渡后倡伊洛之學于東南者,自先生始”B30,可知林、朱的具體意見雖有相左處,但均屬因“尊經”“尊圣”而“尊賦”(或“輕賦”)。對此,元人劉壎兼綜經、賦,復有解讀云:“賦在西京為盛,而詩蓋鮮。故當時文士,咸以賦名,罕以詩著。然賦亦古詩之流,六義之一也。司馬相如賦《上林》,雄深博大,典麗儁偉,若萬間齊建,非不廣袤,而上堂下廡,具有次序,信矣詞賦之祖乎!揚子云學貴天人,《太玄》《法言》,與六經相表里。若《甘泉》諸賦,雖步趨長卿,而雄渾之氣溢出翰墨外,則子云無之。他日自悔少作,或出于是?!盉31儼然將經學與辭賦融織,抬舉經義是為了提升賦勢,這也是相如賦經典化過程中常見的現象。

從宋人林光朝提出“賦圣”說,再到明人王世貞對“賦圣”的解說,其間又有由經學致用向賦體本義的轉變,如追溯到漢代,相如賦經典化更為宏觀呈示了一條由“辭宗”到“賦圣”的歷史線索。

三、經典構建:從“辭宗”到“賦圣”

由于被經學化的《詩》的參與,無論是“古詩之流”,還是“六義之一”,賦之“用”與“體”均無可回避地烙上這一厚重印記,相如賦的經典化也是如此。只是以《詩》為代表的經學思想對賦的約制,出現了從漢人偏重功用到魏晉以后兼及體義的發(fā)展,這直接影響著歷史上對相如賦接受與評判的態(tài)度。既然是“經典”,必具有權威性與至高性,也必然需要一些特定的稱號冠諸其身,在相如賦被經典化的過程中,最耀眼的稱號就是從“辭宗”到“賦圣”,其中內涵了既相近而又大不同的歷史性構建。

誠如前述班固在《漢書·敘傳》中首倡相如是“蔚為辭宗,賦頌之首”,但同時又批評其“文艷用寡”“寓言淫麗”,這亦如其《離騷序》既贊屈原“其文弘博麗雅,為辭賦宗”,又怨其人“露才揚己”“忿對不容”,其語“非法度之政,經義所載”B32,可見貶其人在“用”,贊其文在“辭”。繼此,雖“辭宗”一詞也多泛用,或論屈原,或論宋玉,或論張衡,但更多的指向在相如的賦作。如劉勰《文心雕龍·才略》所言相如賦“洞入夸艷,致名辭宗”,常璩《華陽國志》又謂“長卿彬彬,文為世矩?!稀洞笕速x》以風諫,制《封禪書》,為漢辭宗”B33,或溢出賦域,而兼及其他文辭。由此可見,所謂“辭宗”,主要是限于修辭而論,其“麗雅”“夸艷”,以及“文為世矩”,無不如此。與之相類的論述如曹丕《典論·論文》所云“優(yōu)游案衍,屈原之尚也;窮侈極妙,相如之長也”B34,此比較屈、馬,其意略同;又如葛洪《西京雜記》載述“司馬長卿賦,時人皆稱典而麗,雖詩人之作不能加也。揚子云曰:‘長卿賦不似從人間來,其神化所至邪?子云學相如為賦而弗逮,故雅服焉”B35,比較揚、馬,指的也是賦文的典麗。同于此理,胡直《果州正學書院記》認為“司馬相如工麗藻,以蠱人心,為古今作俑”B36,從反面印證其“辭宗”的意義,取的也是“麗藻”的詞章。王若虛《謬誤雜辨》借相如《大人》一賦,質疑道:“蓋武帝好仙,而相如所陳,皆飛騰超世之語,適當其心,故自有凌云之氣。而學者多以為文辭可以凌云,何也?”B37此借漢武帝“好仙”的本事批評后世以“文辭”可“凌云”之虛,實際上已內涵了人們的認知已視“凌云”轉“好仙”為“文辭”,因修辭而奉相如賦為“辭宗”的共識已蘊涵于中。

與“辭宗”的提法不同,宋代林光朝提出“賦圣”一詞,雖然依附于經義觀而來,但這一新稱號卻喻示了相如賦的至尊地位,而經過宋、元兩代學者的辨體思維,特別是明人對“賦圣”說的闡發(fā),基本上取代了泛修辭意義的“辭宗”,而生發(fā)出具有賦之“體義”的價值。由于“賦圣”的至尊意義,在其說提出前已有類似的說法,如魏收《魏書·文苑傳序》認為“漢之西京,揚、馬首稱;東都之下,班、張為雄伯”,“首稱”實具開創(chuàng)性。又如宋人李燾《新修四齋記》稱述司馬相如“文章冠天下”B38,鄭少微《憫相如賦》贊“韙長卿之絕塵,邈下眎于屈、宋?!瓓^翼巴庸,前無古人”B39,其“冠天下”與“絕塵”,也喻含了開創(chuàng)性與至尊地位。只是明代學者繼承宋、元時期的辨體思潮,尤其是賦域的“祖騷宗漢”說,將“賦圣”落實到體義作純粹賦學批評的開解,并將相如賦經典化的價值取向推到了極致。在明人諸多類似的說法中,王世貞的論述最具典范性。其于《藝苑卮言》卷二中明確指出:

屈氏之《騷》,騷之圣也。長卿之賦,賦之圣也。一以風,一以頌,造體極玄,故自作者,毋輕優(yōu)劣?!斡裆钪敛蝗缜?,宏麗不如司馬。B40

如何確認“長卿之賦,賦之圣也”,王氏從兩方面加以闡說,一則評其創(chuàng)作而兼及文辭與思想,所謂“運筆極古雅,精神極流動,意極高,所以不可及”;一則出于批評觀而言及作賦之原則,并引相傳為相如“答盛覽問作賦”語佐證以發(fā)解:

語賦,則司馬相如曰:“合綦組以成文,列錦繡而為質。一經一緯,一宮一商。此賦之跡也。賦家之心,包括宇宙,總覽人物,致乃得之于內,不可得而傳?!薄髻x之法,已盡長卿數語。大抵須包蓄千古之材,牢籠宇宙之態(tài)。其變幻之極,如滄溟開晦,絢爛之至,如霞錦照灼,然后徐而約之,使指有所在。B41

關于冠名相如的“賦跡”“賦心”說,見載《西京雜記》卷二盛覽“嘗問以作賦”B42,王世貞似無意辨其文獻歸屬的真?zhèn)危瑓s屬意于此則文獻的賦史價值,有著佐證其“賦圣”說不可取代的理論獻益。由此推演,這又不僅屬于相如賦的認知,而是對以相如創(chuàng)作為代表的漢賦(乃至賦體)的義理闡釋。雖然,一如“辭宗”的說法嘗被泛屬多人,“賦圣”也有歸屬屈原、宋玉的說法,如謝榛說“屈、宋為詞賦之祖”B43,程廷祚《騷賦論》則認為“賦何乎始?曰:宋玉”,因為宋玉賦“窮造化之精神,盡萬類之變態(tài),瑰麗窈冥,無可端倪。其賦家之圣乎”。B44或明確反對“賦圣”名號歸屬相如,如清初王之績《鐵立文起》論“古賦”認為“我以屈原為賦之圣,或以推司馬長卿,謬矣”,其于“論歷朝賦”中,又作出具體解釋:

林艾軒云:“司馬相如賦之圣者,揚子云、班孟堅只填得他腔子,如何得似他自在流岀?左太沖、張平子竭盡氣力,又更不及?!庇柚^若以長卿為賦之圣,則后之作賦者第宗長卿可矣。今觀其賦,惟有《長門》以意勝。他若《子虛》《上林》,特靡麗無情之詞而已。圣于賦者,顧如是乎?林之所謂圣者,特以其不勞而就,而余子皆不能也。孰知稱圣亦別之于意而已。B45

其說對舉屈、馬,尊屈而抑馬,乃為前人常語,并無創(chuàng)思,其稍贊相如《長門》“以意勝”貶抑《子虛》《上林》“靡麗無情之詞”,也是承襲朱熹的說法。王氏繼明人之后,僅取林光朝語而于明代“賦圣”說的解讀只字未提,實無建樹,但他所強調“稱圣”之“意”則不乏啟迪。換言之,比較林光朝與王世貞的“賦圣”說,除了前者依附經義,后者言說賦體,還應關注相如“賦圣”說完成的兩個取向。

第一個取向是“圣”的集成與開創(chuàng)的文章意義。對“圣”的解釋,《孟子·盡心下》謂“大而化之之謂圣”,《萬章下》云:“伯夷,圣之清者也;伊尹,圣之任者也;柳下惠,圣之和者也;孔子,圣之時者也??鬃又^集大成?!盉46考查宋人稱贊杜甫為“詩史”“詩圣”,一則源自江西詩派推尊“一祖三宗”之“祖”,此含開創(chuàng)性意義;一則取意中唐元稹《唐檢校工總員外郎杜君墓系銘》贊語,“至于子美,蓋所謂上薄風騷,下該沈宋,古傍蘇李,氣奪曹劉,掩顏謝之孤高,雜徐庾之流麗,盡得古今之體勢,而兼今人之所獨專矣”B47,而取其“集大成”之義。與之相應,是宋人提出相如“賦圣”說,至明人從賦體的意義成就其說。其泛論如宋人丁謂《大蒐賦序》:“司馬相如、揚雄以賦名漢朝,后之學者多規(guī)范焉,欲其克肖,以至等句讀、襲征引,言語陳熟,無有己出。觀《子虛》、《長楊》之作,皆遠取旁索靈奇瑰怪之物,以壯大其體勢,撮其辭彩,筆力恢然,飛動今古,而出入天地者無幾?!盉48具體論述,則可參見祝堯《古賦辨體》評述相如《子虛賦》時兼及漢大賦的寫作云:“取天地百神之奇怪,使其詞夸;取風云山川之形態(tài),使其詞媚;取鳥獸草木之名物,使其詞贍;取金璧彩繒之容色,使其詞藻;取宮室城闕之制度,使其詞壯?!盉49所言“夸”“媚”“贍”“藻”“壯”,皆緣修辭技巧而呈示的藝術風格,也是漢賦家共通的語言形態(tài),但若綜會其理,這又顯然如元稹之稱杜詩,具有集大成的開創(chuàng)性意義。

第二個取向是“賦圣”的祖騷而宗漢的歷史意義。古代賦學的批評經歷了多次變遷,元代祝堯《古賦辨體》于賦學論著明確提出的“祖騷宗漢”說,是具有賦史之總結與開辟意義的。B50如其書之卷三《兩漢體上》云:“古今言賦,自騷之外,咸以兩漢為古,已非魏晉以還所及。心乎古賦者,誠當祖騷而宗漢,去其所以淫而取其所以則可也?!盉51又于評述相如《上林賦》時再提宋人首肇之“賦圣”說:“艾軒以為圣者,則以其運意猶自然,而辭未失于太過。若于此體會,則古人之賦,固未可以鋪張侈大之辭為佳,而又不可以刻畫斧鑿之辭為工,亦當就情與理上求之。”B52這是站在“宗漢”的高度對相如賦經典化的認同,尤其是所言“就情與理上求之”,是融會前人有關詞章與思想的探討,更是對此歧義的雙重糾正,即宗漢不僅在文辭,又不囿于經義,而是基于賦之體義的“情”“理”“辭”的適度與至境。繼祝堯之后,明人吳宗達《賦珍敘》論兩漢之賦云:

西京之文,號為爾雅,而掞藻宣華,特賦為甚。投湘問之外,似已不免作法于奢,然鮮麗少俳,從(縱)橫多致,于長卿見風雅之遺焉。子云遜美,所稱神化所至,不從人間來者也。東京遞降,性情遠于雕鏤,體裁弊于聲律。B53

比照漢賦諸家,其謂“長卿見風雅之遺”雖非美譽,但“宗漢”(尤其是西漢賦)且視相如賦為漢體之尊,也是顯而易見的。

綜述以上兩個取向,應是“賦圣”說的理論基礎,也是相如賦經典化在整個賦史意義上的完型。

四、余論:回歸漢廷的文學思考

可以說,從“辭宗”到“賦圣”完成了相如賦經典化的歷史過程,其評價也漸由經學與辭賦的糾結指向賦文的體義。清代雖有與明人闡釋“賦圣”諸論不同,但對相如在漢賦制作中的功績,皆不諱避,只是說法或異。如趙翼《〈漢書〉多載有用之文》以《漢書》所載相如等人賦,是因為“班固本以作賦見長,心之所好,愛不能舍,固文人習氣,而亦可為后世詞賦之祖也”B54,說明賦家氣味相投的愛好。張惠言《七十家賦鈔序》認為賦家“神明為之橐,則司馬相如之為也。其原出于宋玉,揚雄恢之”B55,說明相如在早期賦史發(fā)展中的作用。劉熙載《賦概》則謂“相如一切文,皆善于架虛行危。其賦既會造出奇怪,又會撇入窅冥,所謂‘似不從人間來者此也”B56,又凸顯相如作品的卓絕貢獻。諸說雖不盡相同,但有一共同特點,就是將相如賦回歸漢廷所做出的文學性的思考。這種現象到近代學者筆下尤為突出,其與漸次形成的“一代有一代文學之勝”的文學史觀相關。如胡樸安評相如賦,“論者謂《子虛》緊峭,《上林》衍博。余謂二賦浩氣內轉,精光外溢,譬之長江巨河,大波堆銀,細沫噴雪,心駭目驚,莫可名狀。千里一曲,自成波瀾,特人不見耳”B57,以代表作彰顯作家成就。魯迅論司馬相如,“其專長,終在辭賦,制作雖甚遲緩,而不師故轍,自攄妙才,廣博閎麗,卓絕漢代”B58,以代表作家彰顯特定時代。汪吟龍《漢賦考序》認為,“古來文學,莫盛于漢,漢代文人,多工為賦。故欲明中國文學,不可不知漢代文學,欲明漢代文學,不可不知漢賦”B59,以特定時代彰顯特殊文體(賦)。聞一多認為,“《上林賦》是司馬相如所獨創(chuàng),它的境界極大。……凡大必美……后來的《兩京》、《三都》諸賦,無非仿自《上林》《子虛》”B60,又以“大”字標舉相如賦審美境界的獨特地位。合觀眾家之言,可知相如賦之所以被奉為“經典”,并進入現代賦論視域,必基于兩點,即時代性與獨創(chuàng)性。

① 許結:《誦賦而驚漢主——司馬相如與漢宮廷賦考述》,《四川師范大學學報》2008年第4期。

② 董誥等編:《全唐文》,北京:中華書局,1983年,第1354頁。

③ ④ ⑦ 司馬遷:《史記》,北京:中華書局,1959年,第3002、3043,3056、3063,3317頁。

⑤ 劉知幾:《史通通釋》,浦起龍通釋,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9年,第238頁。

⑥ ⑨ B12 B13 班固:《漢書》,北京:中華書局,1962年,第1645、3515、3575、3583頁。按:《漢書》本傳“贊曰”稱謂“雄之自序云爾”。

⑧ 荀悅:《兩漢紀》,張烈點校,北京:中華書局,2002年,第163頁。

⑩ 揚雄:《揚雄集校注》,張震澤校注,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3年,第274頁。按:又見《西京雜記》。

B11 汪榮寶:《法言義疏》,陳仲夫點校,北京:中華書局,1987年,第45頁。

B14 劉盼遂:《論衡集解》,北京:古籍出版社,1957年,第546頁。

B15 張衡:《張衡詩文集校注》,張震澤校注,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年,第164頁。

B16 許結:《詞章與經義——有關賦學理論的一則思考》,《社會科學》2015年第5期。

B17 蕭統(tǒng)編:《文選》,李善注,北京:中華書局,1977年,第641頁。

B18 B19 B20 B21 劉勰:《文心雕龍注》,范文瀾注,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1962年,第513、694、98、134頁。

B22 陳壽:《三國志》,裴松之注,北京:中華書局,1959年,973頁。

B23 唐晏:《兩漢三國學案》,吳東民點校,北京:中華書局,1986年,第4頁。

B24 謝肇淛:《滇略》,文淵閣《四庫全書》本,第494冊,臺北:臺灣商務印書館,1986年,第146頁。

B25 楊慎:《丹鉛總錄》,文淵閣《四庫全書》本,第855冊,第450頁。

B26 B38 B39 周復俊編:《全蜀藝文志》,文淵閣《四庫全書》本,第1381冊,第608、430、32頁。

B27 朱弁:《曲洧舊聞》卷8,北京:中華書局,1985年,第63頁。

B28 黎靖德編:《朱子語類》,王星賢點校,北京:中華書局,1994年,第3300頁。

B29 王應麟:《漢制考·漢藝文志考證》,張三夕、楊毅點校,北京:中華書局,2011年,第252、253頁。

B30 黃宗羲:《宋元學案》,北京:中國書店出版社,1990年,第693-694頁。

B31 劉壎:《隱居通議》,文淵閣《四庫全書》本,第866冊,第66頁。

B32 洪興祖:《楚辭補注》卷1引,白化文等點校,北京:中華書局,1983年,第49、50頁。

B33 常璩:《華陽國志校補圖注》,任乃強校注,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年,第534頁。

B34 嚴可均編:《全上古三代秦漢三國六朝文》,北京:中華書局,1958年,第2195頁。

B35 葛洪:《西京雜記》,北京:中華書局,1985年,第21頁。

B36 胡直:《衡廬精舍藏稿》,文淵閣《四庫全書》本,第1287冊,第375頁。

B37 王若虛:《滹南遺老集》卷33,《四部叢刊》初編縮印宋刊本,上海:商務印書館,1922年,第165頁。

B40 B41 王世貞:《藝苑卮言校注》,羅中鼎校注,濟南:齊魯書社,1992年,第67、68,5、31頁。

B42 許結:《論“盛覽問作賦”的文學史意義》,《華中師范大學學報》2014年第2期。

B43 謝榛:《詩家直說箋注》,李慶立、孫慎之箋注,濟南:齊魯書社,1987年,第223頁。

B44 程廷祚:《青溪集》,宋效永校點,合肥:黃山書社,2004年,第66-67頁。

B45 王之績:《鐵立文起》,《續(xù)修四庫全書》本,第1714冊,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年,第326頁。

B46 趙岐注:《孟子注疏》,孫奭疏,阮元《十三經注疏》本,北京:中華書局,1980年,第6040、5962頁。

B47 元稹:《元稹集》,冀勤點校,北京:中華書局,2010年,第691頁。

B48 許結主編:《歷代賦匯校訂本》第5冊,南京:鳳凰出版社,2018年,第1655頁。

B49 B51 B52 祝堯:《古賦辯體》:王冠輯《賦話廣聚》第2冊,北京:北京圖書館出版社,2006年,第153-154、143、163頁。

B50 許結:《元明辨體思潮與賦學批評》,《社會科學戰(zhàn)線》2012年第7期;許結:《司馬相如“賦圣”說》,《四川師范大學學報》2014年第2期。

B53 施重光:《賦珍》,《歷代賦學文獻輯刊》第10冊,北京:國家圖書館出版社,2017年,第1-3頁。

B54 趙翼:《廿二史札記校證》,王樹民校證,北京:中華書局,2013年,第31頁。

B55 張惠言:《七十家賦鈔》卷首,《續(xù)修四庫全書》本,第1611冊,第1頁。

B56 劉熙載:《藝概》,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78年,第92頁。

B57 胡樸安:《讀漢文記》,安吳胡氏《樸學齋叢刊》本,1923年石印本。

B58 魯迅:《漢文學史綱要》,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1977年,第138頁。

B59 汪吟龍:《漢賦考》,河南大學講義,1933年鉛印本。

B60 鄭臨川編:《聞一多論古典文學》,重慶:重慶出版社,1984年,第65頁。

(責任編輯:潘純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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