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擺渡南方

2021-07-25 04:05念箬
莫愁·小作家 2021年6期
關(guān)鍵詞:碎花木樁渡口

他安靜地倚睡在渡口的老木樁旁,小舟松松地系于木樁上,粗糙的繩頭握在他的手里。帶著青苔味的濕氣拂過他的夢,漸起的潮聲漫過溫潤的眼角。天邊徘徊著幾只候鳥,輕緩地繞過村莊,繞過渡口,繞過溆水兩岸的山巒,又繞了回來,似是要和他一起無憂無慮地忘了南方。

1

過了這個夏天,安安就八歲了。

八歲,是可以上學(xué)的年紀(jì)了,但若里縣教育條件不好,安安和爺爺住的這一片地只有一個教書先生,且不教大孩子。安安曾無數(shù)次地問:“我長大了,要去哪里上學(xué)?”

爺爺總是搓一片老煙葉子,燃起煙桿,靠在發(fā)黑的老木門上,瞇起眼睛往遠(yuǎn)處瞧,過一會,和著嗆人的煙霧吐出兩個字:南方。

南方。是了,南方。

安安從未去過南方,確切地說,從未出過若里縣,可生活里,“南方”兩個字卻如影隨形。問教書先生從哪里來,他回答南方;問鄰居搬家去了哪,他們說南方;前村二棟的爸爸送給他新自行車,安安問哪里買的,又是南方。

安安的爸媽也在那個神秘的南方打工,郵差帶來父母的消息和驚喜的糖果新衣,車子都走南面的路,晴天搖落荻花,雨天濺起泥花。其實,無論荻花泥花,都比不上安安心底開出的花,這可是朵椰子花,安安想,聽說椰子樹只有南方有。他不知道南方在哪,只知這是一切美好的源頭。

潮濕氣順著衣角爬上身體,一個小盹竟瞇了這么久,安安一個激靈,差點掉進(jìn)水里,他揉了揉眼睛,趕忙找了些蘆葦稈,堆鋪起來,把刻著字的石頭小心翼翼地放進(jìn)去,仔仔細(xì)細(xì)蓋嚴(yán)實,離弦之箭般沖回院中。天邊扯出大片緋紅色的流霞,有點褪色,將蘆葦蕩也染得紅彤彤的。

老遠(yuǎn)便有喧鬧的人聲隨晚風(fēng)飄來,仔細(xì)聽還真是來自自家院子的,安安心底喜如泉涌?!鞍职帧瓔寢尅?,爸爸……媽媽……”

推門,他一愣,住腳,傻傻地看著院中穿碎花裙的小女孩和一對陌生男女,剛剛大聲呼喊的聲音還回旋在村子老屋窄巷間……吸吸鼻子,他假裝沒事,往屋中走。

“怎么不知道叫人?”剛邁開步子,腦袋上就是一痛,爺爺?shù)臒煑U重重地敲下來,“這是隔壁的阿發(fā)叔嫂一家?!卑舶簿执俚乜戳怂麄円谎邸D腥司珘呀Y(jié)實,麥色皮膚,手腕被一只亮閃閃的金表環(huán)繞;女人高挑,頂著皮帽,脖子里有鉆石項鏈,容光煥發(fā),看著就是電視里演的那種有錢人?!笆迨搴?,阿姨好?!彼÷曊f道。

那男人拍拍他的頭:“好小子,長這么大了?!卑舶餐罂s了縮,又看向那個穿碎花裙的小女孩。女孩正低頭用摘來的花草編手環(huán),她目不轉(zhuǎn)睛,兩只麻花辮在夏風(fēng)里一蕩一蕩的,柔和的晚霞暈開在她的周圍。

爺爺繼續(xù)和這對男女聊些什么,都是安安聽不懂或不想聽的。他回屋擱了魚筐,向那女孩走去。女孩似乎遇到了麻煩,最后的草莖扣不到環(huán)里去?!澳氵@樣不行的,我來幫你?!卑舶舱f。

穿碎花裙的女孩轉(zhuǎn)過頭,瞧了他一眼,站起來,將信將疑地將花草遞給他。安安生長在山水間,是這一帶的孩子王,爬樹抓鳥什么沒干過,只見他手指一繞,草環(huán)有靈性似的結(jié)結(jié)實實服服帖帖了。

女孩露出驚喜崇拜的神情,兩個小酒窩甜甜的:“好厲害。小哥哥你叫什么?我叫南方。”

他一愣,也笑了:“安安?!?/p>

2

南方一家榮歸故里,卻只是暫住,只待一周。大人們來去匆匆,孩子們卻有了難得的玩耍時光。

安安編了籃子,帶著南方捉蝌蚪、采桑葚、折蓮葉、捕蛐蛐,有時候光著腳在清溪里逮螃蟹,有時候戴上斗笠撐船捕小魚小蝦,有時候玩捉迷藏故意不回家,等大人們一圈圈繞著村子喊他們的名字……

南方很“傻”,很多東西都不認(rèn)得,拉著安安一個勁地問東問西:“這個白色小果果是什么呀?能吃嗎?”

安安總是忍不住捉弄她:“這叫瓢子,能吃,要不你試試?”

南方摘下一個丟進(jìn)嘴里,“真甜。”

“還真吃,有毒的。知道為什么長在草叢里嗎?蛇爬過去才會長的。”安安故作吃驚,一臉擔(dān)憂。然后就看見南方委屈地號啕大哭起來:“怎么辦,我要死了?”

等笑過了,他才一副看傻子的樣子,“騙你的,這叫森林草莓,清熱解毒的,拌砂糖可好吃了?!逼鋵嵃舶惨灿袛?shù)不清的問題想問南方,尤其是關(guān)于南方的。

“南方和這里一樣嗎?好玩嗎?天氣呢?”安安叼著根隨手折的狗尾巴花,假裝不在意地問。

南方撓撓頭,偏著腦袋回答:“不一樣,好多高樓大廈、霓虹燈、人行天橋,沒有看不到邊的大青山和蘆花蕩,不過有許多小朋友,他們吃得好穿得好。嗯,夏天沒有這里涼快。”

時間一路小跑,轉(zhuǎn)眼到了南方離開前的最后一個夜晚。

安安早早地吃完晚飯,拿了小油燈和竹盞,站在巷子里喊:“南方,南方,出來玩呀。”下樓的聲音立刻響起,南方又穿了剛來時的碎花裙,拖上涼鞋竄出門,向安安那邊望過去。安安一見,也飛奔過來。

他們一口氣竄到渡口,安安松了小船?!皫闳€好地方?!彼f,璀璨流霞閃爍在澄澈眼眸,亮得南方一愣。

很快就到了。

四面清水,捧出不大的濕地孤島,除了小小山包就只有一座廢棄的老渡頭,粗糙木樁生苔又干涸,有生命反復(fù)留下的痕跡。渡口旁是巨大的灰色巖石,起伏自然,躺上去很舒適。天色將晚,安安忙將船系好,從幾天前堆的蘆葦里刨出寶貝許久的石頭遞給南方。

南方小心翼翼地接過來,一瞧,石頭上刻著深淺不一,歪歪扭扭的兩個字:南方。

“你刻我名字干嘛?”

“別自戀行不行?!卑舶惨荒樝訔?,聲音卻漸漸低下去。“我刻的是南方,我爸媽在的地方,那里也是我以后要去的地方。不過既然你也叫南方,說明我們有緣,那我就大方一點,把它送給你了?!卑舶惨荒槻簧?,語氣鄭重,“你先回南方,我隨后就去找你?!?/p>

“好吧。放心,我不會弄丟的?!蹦戏叫α?。

夜幕低垂,比來時又換了副模樣。蘆花蕩在夏夜的涼風(fēng)里,此起彼伏,襯得皎月如流沙般,徐徐沉降又緩緩上升。漆黑的天幕中也有細(xì)細(xì)的微光,像光潔的絲綢又好似盛滿露珠的新荷。天幕下,是一紋不起的清澈湖水,好似也鋪滿了閃閃發(fā)亮的碎鉆。

3

歲月不居,暑往秋來。安安還是每個月都收到來自父母的消息,卻更加欣喜與向往。

他吃完晚飯蹲在門檻上和爺爺看夕陽,問:“我什么時候可以去南方?”

爺爺還是搓捻一片曬的枯黃的老煙葉子,燃上煙桿?!扒锾靵淼臅r候?!彼趾莺莸厍冒舶驳念^,“翅膀硬了,就這么想去南方?”

“嗯。我們一起去住高樓大廈,好不好?”安安笑著,天邊流霞緋紅一片,暈染上他的眼角眉梢。

爺爺沉默一會,也笑,“好?!?/p>

但風(fēng)云莫測,這期盼沒有延續(xù)多久,若里縣發(fā)了水災(zāi),山洪擋道,風(fēng)雨無阻的信件中斷了。

安安不說話了,心底壓了塊石頭,一口氣跑回家,連著幾天賣力地幫爺爺修繕老屋。只是在睡不著的夜晚,他還是會想起南方,想起穿碎花裙子編手環(huán)的南方,想起父母模糊不清的臉。

可能是這個夏天最后一個雨后初霽,風(fēng)和日麗的下午,一群人自南方匆匆而來,里面就有安安的父母。

安安原本只是回來拿帽子的,推開院門,卻看見一個身形枯瘦的男人,皮膚黝黑,鬢邊斑白,焦急地說著什么,跟在他身后的女人瘦弱嶙峋,裹著的暗色衣服沾滿灰塵。

“爸爸媽媽在南方到底過著什么生活?”安安愣住了,似乎還沒來得及從震撼中清醒過來,就見他們快速從屋中收拾出鼓鼓囊囊的蛇皮口袋,向他走來?!鞍舶?,快和爺爺再見,我們這次回來時間緊,馬上要返程,耽誤不得?!眿寢屨f。

安安不可思議地看著他們,“爺爺不和我們一起走嗎?”

媽媽嘆了口氣,歲月在臉上留下的痕跡更加明顯,“工地上的集裝房太擁擠,爺爺過去肯定住不下的?!卑舶埠莺莸?fù)u頭再搖頭,轉(zhuǎn)身就跑。

然而,父親早已看出他的意圖,一手抓住。安安掙扎,拿腿踢,拿牙咬,都沒有辦法,硬生生地被拖出了院子。

“爺爺,我要爺爺?!苯K于,淚水決堤,整個巷子里回蕩著撕心裂肺的哭聲。對南方美好生活的幻想,和著豆大的淚珠砸落在地上,破碎了。

“轟隆隆,轟隆隆……”火車搖晃著麻木不仁的節(jié)奏。安安倚著窗子向外面望去,煙雨迷蒙,有不知名的花樹點綴其間,模糊成光影一片。

對面是一個熱心阿姨,四川口音,“這小子長得可愛,你到哪去?”

“南方?!卑舶舱f。

“南方?”阿姨笑,“南方那么大,多少個省市,不曉得你說的是哪個?”安安愣了愣,又不說話了,頭又轉(zhuǎn)向窗外,眼睛卻再看不清任何東西了,遠(yuǎn)方隱隱的一絲光亮仿佛也消失不見。

頭貼著窗戶,搖搖晃晃撞得生疼,卻也顛簸得迷迷糊糊,似眠非眠。

安安夢到了自己。

他安靜地倚睡在渡口老木樁旁,小舟松松系于木樁上,粗糙的繩頭握在手里。帶著青苔味的濕氣拂過他的夢,漸起的潮聲漫過眼角。天邊徘徊著幾只候鳥,輕緩地繞過村莊,繞過渡口,繞過溆水兩岸的山巒,又繞了回來,似是要和他一起,無憂無慮地忘了南方……

念箬:本名雷裕琪,在校大學(xué)生。

編輯 閆清 1453337028@qq.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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