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产日韩欧美一区二区三区三州_亚洲少妇熟女av_久久久久亚洲av国产精品_波多野结衣网站一区二区_亚洲欧美色片在线91_国产亚洲精品精品国产优播av_日本一区二区三区波多野结衣 _久久国产av不卡

?

與永恒對視,與自我對飲

2021-07-06 03:40凌繼農榮光啟
星星·詩歌理論 2021年6期
關鍵詞:螢火星辰星空

凌繼農 榮光啟

甘肅詩人李滿強(李二滿)的詩歌寫作,超越了西北詩人的地域性和民族風情,他的詩歌想象與經驗化敘述,常常在兩個領域展開:與永恒對視和與自我對飲。而星空與閃電等相關意象,對應于人對永恒之物的渴求;螢火等意象,則是人內心的閃電與呢喃。他的語詞和意象有一定的系統性,這給他的詩帶來或純凈而闊大、或感傷而深切的個性化特征,也顯示出他在寫作技藝上的某種成熟。

西方最有影響力的思想家之一、德國哲學家康德(Immanuel Kant,1724-1804)的墓志銘云:“有兩樣東西,我對它們的思考愈是深沉和持久,它們在我心靈中喚起的驚奇和敬畏就會日新月異,不斷增長,這就是我頭頂的星空和內心的道德律?!笨档轮傅氖侨藢τ谧匀?、生命與永恒的基本感知,這也是基督教所說的上帝給人的普遍恩典,沒有人可以指著良心說這些他都感受不到。

在李滿強的新詩集《螢火與閃電》中,自我與內心,構成了李滿強基本的意象系統。他雖不是哲學家,但他的詩歌卻契合著人類最內在最基本的精神渴求,他的詩意言說基本上是指向心靈的外在需要與內在的自我審視。他的許多詩作都在吟詠星空與另一個“我”的內心。李滿強詩歌中的星空、閃電、螢火與二滿兄……就像海子(1964-1989)詩中常常出現的鄉(xiāng)村、麥地、麥子與姐姐……一個詩人有較為固定的想象方式、意象系統和象征秩序,其實是寫作成熟的表現。這些意象在他的生命中已經占據了重要的位置,他的語言也為之磨礪出獨特的光澤。

在這部詩集中,《山中》可謂詩人李滿強的名作,此詩道盡寫作者的生活與心性。在這首詩中,你可以看到一個真實的李二滿,那是靈魂層面的自我,他在塵世間奔走,在人生的間隙,尋求安慰之物。而在李滿強的詩作中,星空、星辰與天空、另一個我、內心……是基本意象,恰能對應前面哲學家康德之言(星空的秩序與人內心的情景,多么讓人敬畏又驚奇?。?/p>

這首詩中,暫時脫離俗世生活的詩人,面對“白云,蟲鳴/還有星光和月亮”,內心無比滿足,“就著秋風,斟上/滿滿一杯安靜,對著那/尚在山下掙扎的自己說: /二滿兄,請了!”這個靈魂層面的自我,在犒勞那個叫李滿強的人。每個人都有這樣的心靈之需,詩人的場景敘述及其中的情感、經驗,讓在奔忙與抓取中失去自我的現代人,讀來頗為感動。那位“二滿兄”,非星空可以滿足。在另一首詩里,他說,“星空”是他的“藥引”,即對他的拯救(《就診記》)。

“第一日用來見面。第二日/我們喝酒。登山。一起采集星光/與眾峰比肩//第三日就用來告別吧/十里長亭,小酌一杯,作鳥獸散/余生陡峭。后會無期”(《夢中三日》)“當我活著,我僅僅是/我的一部分。親人是一部分/糧食和天氣是一部分//鹽和鈣是一部分。詞語/是一部分。星空和祖國/是另一部分”(《活著》)“再往前走一步,就是天邊了——……那就躺下來吧,在這荒誕之地/什么都不用去想了,和眾多的沙粒在一起/等待一次盛大的日落了——//等待向晚的風/送來鷹翅和星辰”(《天邊》)

在這些眾多關于星辰的詩篇中,星空、星光、天空與星辰、祖國等,相關聯的意象構成了一個獨特的意象系統,呈現出詩人的心性和想象方式,他的情感單純而高遠,他的想象直取那遼遠的事物,非這樣的事物不能讓“我”滿足。星空是傾訴對象,星空是讓人感激的存在,它的遼遠闊大,與“我”在塵世間的生存境遇的逼仄,形成對比。在詩人的言語中,星空已經獲得了位格,詩人可以與之很好地交流、對話,星空甚至如同“父親”。星空是詩人生命中最尊貴最需要的存在背景與心靈安慰:“……爸,咱們再喝一杯吧! /讓我就著草葉和陽光,就著這/秋日的盛大圖景,說出我一直羞于表達的秘密:/有生之年,我慶幸我能成為你的兒子和眼睛/無妄之秋,我感恩你一直是我的酒杯與星空”(《戊戌年秋日,與父親對飲》)

“……第三杯,要獻給星辰和天空/獻給黎明的道路,霧氣中的燈塔/要獻給一根名叫‘明日的繩索/哦,說到明日,我要飲下這一小杯的迷茫/也要痛飲這一滿杯大海般的歡喜和希冀”(《四十三歲生日,與自己對飲》)李滿強常?!霸诰谱郎虾魢[”,這樣的語言充滿情境感與充沛的激情,他時時“與自己對飲”,就著秋風,就著星辰與明月,此時的他,其實是滿足于來自于靈魂的一種寧靜,他活出了一個文人應有的激情與寧靜?!端氖龤q生日,與自己對飲》一詩,第一段詩序言,二三段分別敬“昨日”“今日”與“明日”,詩的情感、想象、敘述與結構,都讓人覺得意味深長。

閃電的意象在李滿強的詩中同樣常見,可以說,閃電是天空的言說,閃電是沉默大地被天空鞭打、是大地的顫栗、是眾神吶喊的時刻、是存在得以敞開的力量、是萬物澄明的時刻,如同詩人所寫:“……當暴雨終究退去,你看/石頭清新,群山寧靜/那披頭散發(fā)的野花,小心翼翼地托舉著/一盞盞明亮的燈”(《暴雨中的事物》)。閃電從天空發(fā)出,閃電意象也從屬于星空的意象系統。

“那年,他用采來的野花/給她編織了一個花環(huán)//許多年過去了,他們變得陌生/這些美好的過往,都不曾被提起//但在場的人都記得/他編織的時候很耐心——//她戴上花環(huán)的一刻,雷霆和閃電/都瞬間安靜了下來”(《閃電花環(huán)》)

“我曾見到過高大茂盛的柏樹,在北京/在山東,在陜西……歷經風霜的柏樹們/依然蔥蘢。扭曲的軀干上,有著許多/蟲洞和裂痕,人們說那是柏樹的眼睛//——有多少故事隱藏其中?那些疼痛/悲傷的閃電,曾在剎那之間,擊中過/多少路過的行人?……”(《柏樹》)

李滿強詩中的閃電,其實是存在在某個瞬間的突然敞開,是生命的某些澄明之境。他的言辭在緊緊抓住這些瞬間、以照亮晦暗不明的自我。而“螢火”,則是微弱的閃電,它們都是光明之物,某種意義上,“螢火”是人的心跳、內心的嘶鳴、情感的閃電。星空和閃電,是人仰望、敬畏的對象,而“螢火”,則是那個自我的喃喃自語,真實靈魂的微弱之音、卑微形象?!啊斘覅捑肓巳藗冎g的謊言/就沒有什么能夠阻止兩種孤獨的事物/在黑暗中相逢,互贈心跳和螢火”(《一條鋪滿蟲鳴的小徑》)。

李滿強的詩歌,情感充沛、經驗深切、想象高遠、詞語潔凈,他已經形成了自己的風格。事實上,詩歌正是李滿強的自我救贖的方式,如他自己在詩集中的序言所說,從“山中”的視角:“我似乎看到自己或步行,或騎著單車在小城逼仄的街道上穿梭、奔突的樣子; 而現在的我,是另一個我,擁有頭頂燦爛的星空,腳下迷離的燈火,那些塵埃里經歷過的喘息和掙扎,似乎和我并無多大關系……私下里,我是把寫詩當作一種自我修行的方式?!谖叶裕姼枞缤粭l隱秘的河流,數十年來,一直在我的身體里穿行,它讓我開心、愉悅、興奮,但不癲狂;它讓我憂傷、冥思、 流淚,但不絕望。我選擇了這種方式,也迷戀這種方式。在閱讀和寫作中,我完成了自我的救贖,也獲得了內心的安寧?!?/p>

在真實生活中的“山”,一方面是他蟄居的那座縣城的地理屏障(文屏山),另一方面也是象征之物,是他心靈獲得安慰的具有特殊意義的空間。在兩座“山”之間,詩人陳述置身其中的掙扎、“我”(“眾多的一個”)與另一個“我”(仰望星空的、在“陌生人”中間的“二滿兄”)之間的纏斗。

為“孤獨”立傳(《孤獨傳》),將“自己”與“我”疏離開來,“我必將與自己為敵/以獲取活著的真相!”借著關于異于“我”的“她”的敘述,贊美“孤獨”,“孤獨”其實與“星辰”是對應的,都是“自己”與“我”和解的場域,“孤獨”是塵世間的當下的生存狀況,“星空”是可以讓人心靈憩息、靈魂得安慰的實在之物與象征之物。

詩人常常獨自在黃昏時登上文屏山,而那個作為心靈棲息之所、象征意義上的“山”,李滿強不是用雙腿攀登的,而是借著詩意的詞語來抵達的,他是一個“攜帶著詞語登山的人”。這是一個優(yōu)秀的詩人必須做的,詩歌不僅僅是個人情感的發(fā)泄,也是現代人的普遍的生存經驗的表述,李滿強在后一方面做得非常優(yōu)秀,他的詩,意象獨特,語言質樸,他的許多詩篇,其境界優(yōu)美、感傷、純凈而讓人震懾。這位西北漢子,讀他的詩,我有一種感受:如他的詩句所言,“和一只羊的眼睛對視”,直到看見“它們的眼睛里/有著怎樣溫暖的雪”(《羊的河》)。

他有時也寫西北的異域風情,但絕不是以此奪人眼目的意思,而是以對生活獨到的發(fā)現、呈現生命中的那攝人魂魄之物。當他的意象與語詞到達你的眼前,你靈魂的饑渴與匱乏似乎獲得了短暫的飽足。他的想象、與語言和意象,雖說較為系統性,但絕不是自我建構的虛浮之物,而是他多年來靈魂的呼吸,是詩意想象的結晶;在呈現出他自己整體的詩歌風格之時,也慰藉了所有仰望星空、思忖永恒和尋求理想自我形象的讀者。

附:李滿強的詩二首

山 中

爬至半山腰,山終于有點陡峭的意思了

那些被我遠遠甩在后面的,車流,人群

迅速竄起的樓群,都暫時成為

過去的部分

山中多歪脖子杏樹,刺槐,荊棘

少松柏,梅花,竹子,少清秀之木

山中多泥胎菩薩,財神,土地爺

少狼吟,虎嘯,不曾見得那白狐閃身

——即便如此,還有白云,蟲鳴

還有星光和月亮呵

我可以就著秋風,斟上

滿滿一杯安靜,對著那

尚在山下掙扎的自己說:

二滿兄,請了!

暴雨中的事物

我癡迷于暴雨中的事物

烏云低垂。風從遠方呼嘯而來

那沉默許久的樹,似乎要飛起來了

迎著閃電的方向

人們四散開來。秩序被打亂

但也有人直奔雷聲而去

忽然而至的力量??偸亲屓藲g喜

這眾神吶喊的時刻,大地顫栗的時刻

這道德和法律無法限制的時刻

總有一些事物,需要懺悔,大聲哭泣

總有一些事物,會因為沖刷和擊打

而獲得救贖與重生

當暴雨終究退去,你看

石頭清新,群山寧靜

那披頭散發(fā)的野花,小心翼翼地托舉著

一盞盞明亮的燈

凌繼農,1964年出生,武漢人,現任職于武漢大學文學院。

榮光啟,文學博士,武漢大學文學院副教授,《寫作》雜志副主編。曾獲“中國十大新銳詩評家”提名、“安徽詩歌獎·優(yōu)秀評論家”等獎項。出版有詩集《噢恰當》等。

猜你喜歡
螢火星辰星空
月夜星辰
奶奶跳舞
散亂星辰
螢火之間暗黑如傷
星空
On the Development of Second Language Education Awareness Among ESL Teachers
你也愛吃仰望星空派嗎?
星空
湖上
螢火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