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木川
在隱約的記憶中,母親曾擁有一頭海藻般濃密的秀發(fā),有些微微卷曲,皮膚很白皙,很中式的面孔。那時候她走路帶風,習慣干練的扎起馬尾,而高高的馬尾會隨著風兒來回搖擺。在陽光的閃耀下,顯出金色的光暈。大概所有結識她的人都會說一句“您的頭發(fā)保養(yǎng)的真好?!彼銜貌蛔院赖姆磫栆痪洹笆锹??”隨即捋一縷旁發(fā)乖巧地別在耳后,繼而綻放一個小弧度的微笑。
可惜啊,我越長大越淘氣,可我母親又疼我疼的緊,撇下工作,專心在家照顧我,故我的健康成長成了她后半生的追求。
她是一個好母親,從我牙牙學語時守候在我身旁。無論是我被評為三好學生時她的喜上眉梢,還是還是發(fā)現(xiàn)我糊弄網課后的眉頭緊鎖,她都無一不透露著對我的愛與關懷。
她是一個普通人,我也是一個普通人。但在她的眼里,我是她的全部,我主宰著她的喜悲。在我的心里她是位飽經滄桑的仙人,是生我養(yǎng)我的神明。與她,我有海洋般深不見底的情感。
想想現(xiàn)在,母親與我走在路上,如若碰到熟識的人,他們總會摸著我的頭對母親說“這孩子被你養(yǎng)的真好,像極了你年輕那會兒。”我倆便會相視一笑,不語。也許就是這樣,我活成了她的樣子,我感到很自豪,很幸福。
想到這里,我癡癡的笑出了聲,母親捏了捏我的手,又揉了揉道“又想什么鬼主意呢,還是覬覦上了哪個小伙子?瞧你笑的。”她有些揶揄地朝我眨了幾下眼。我不禁失笑,沉吟片刻之后,小心翼翼地問“我在想啊,某些人老了以后,會不會被老伴嫌棄呢?”我尾音微翹,生怕她會因著這話生氣,盡管她從未把這樣的小事放在心上 ,但她也許也對有些驚訝 ,隨即便從善如流的回答“不會的,人的一生,生老病死,悲歡離合,都是必須經歷的,你父親那人怎會因我的皮相差了而棄我而去呢?更何況,我不是還有你嗎?”她的眼中發(fā)出熾熱而溫柔的光,這一次,我清楚的體會到了她的依賴和傾瀉而出的溫情。
“是啊,你還有我這個禍害……”我喃喃的說著。手中的軟木梳投下的那片陰影流連于她的發(fā)絲中,幾根閃過的銀絲仿佛還發(fā)出幾聲輕輕的嘆喂。
一個伸手,我攬住了母親,緊緊的環(huán)住她,發(fā)香還是老味道,沉靜,幽香。就如這份母愛,一如既往 。
燈影婆娑下,溫情脈脈,母氏劬勞……
學校:北京師范大學大同附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