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炳旭
在我的母校里,有一個看門大叔,我從來都不知道他的姓名,只知道大家叫他老啞,大概是因為他是一個聾啞人吧。
啞叔也愛看《三國演義》, 還老拿著一支煙槍,我覺得他像極了我的爺爺。當(dāng)然,除了不會說話這點。他從我小時候就在那里了,他是極愛和我開玩笑的,有時候會抱起我,時而把我抬高,時而把我放下,搞得我暈頭轉(zhuǎn)向。而他看到我那手足無措的樣子時,卻是十分開心的。
他還愛用那針?biāo)频暮釉?,他的胡子扎下去后,我的頭便 癢癢的。這時,我便會拔他的胡子,可他的胡子好像剛收割的玉米桿,又短又硬,根本拔不下來。當(dāng)他看到我拔了好幾次都沒拔下他的胡子時,又是滿心歡喜的。
綜合上面兩件事情,我是討厭他的,可就在那天,我又覺得| 他是那樣和藹親切。
那天傍晚放學(xué)后,媽媽到外面買東西去了,把我留在了學(xué)校??伤吆蟛痪?,就下起了雨。我站在外面,就好像一只在熱鍋里沸煮的雞般。這時,啞叔把我抱進了門房里,他把我安頓在椅子上后,又轉(zhuǎn)身在柜子里找著什么東西,我想:他是不是會拿出一把槍?不!一定是繩子!他要拿繩子綁住我?嗯,一定是這樣!我攥緊了拳頭,準(zhǔn)備當(dāng)他轉(zhuǎn)身時打暈他。
說時遲,那時快,他果真轉(zhuǎn)了過來,手里還拿著什么?什么呢?居然是一包餅干。我頓時瞪圓了眼,啞叔把餅干一股腦兒地塞給我后,又打開了電暖器,還把我淋濕的外套放在了暖氣旁。那時的他,已經(jīng)不再是平日里愛對我搞怪的大叔了,他用手比劃著,好像是問我有沒有感冒,見我搖了搖頭。他方才舒了口氣。
當(dāng)媽媽來接我時,啞叔指了指我,又豎了豎大拇指,那意思是說我是一個好孩子。我拍了拍啞叔,也豎了豎大拇指,意思是說他也是個好孩子!他還果真像一個小孩子,噔時就紅了臉,又和媽媽比劃了大半天,最后笑著把我們送走了。
后來,我才知道,啞叔曾有過一個小孫子,但后來天折了……那他一定是在我身上尋找到了些許慰藉吧。
啞叔啊,那個愛讀《三國演義》、愛和我搞怪、給我餅干的、失去了小孫子的啞叔啊,你近來幾日可好?
學(xué)校:左云縣第一中學(xu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