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延安時期的任弼時長期擔任中共中央秘書長,協(xié)助毛澤東處理中央日常事務。他在持續(xù)推進黨的建設過程中旗幟鮮明地突出“講政治”,號召廣大黨員進行黨性鍛煉、增強黨性,維護和鞏固黨的一元化領導;他主持起草歷史決議、統(tǒng)一黨內對歷史問題的認識;反對主觀主義、教條主義,在黨內樹立正確思想路線,致力于在毛澤東思想基礎上實現(xiàn)黨內思想上的統(tǒng)一;助力毛澤東在黨內領導核心地位的形成,維護黨中央權威和集中統(tǒng)一領導。延安時期的任弼時積極推動黨的政治建設,對形塑我們黨正確的建黨路線發(fā)揮了重要作用,其經驗對于我們在新時代持續(xù)推進黨的政治建設仍具有借鑒意義。
關鍵詞:延安時期;任弼時;政治建設
中圖分類號: D26??? 文獻標識碼:A??? DOI:10.13411/j.cnki.sxsx.2021.02.009
Ren Bishi and the Political Construction of CPC During the Yanan Period
CHEN Hao
(Beijing Institute of Technology,School of Marxism, Beijing 100081,China)
Abstract:During the Yanan period, Ren Bishi had served as the secretary general of the CPC Central Committee in a long time and helped Mao Zedong to deal with daily affairs of the CPC Central Committee. In the process of promoting the political construction of the Party, he distinctly stressed politics. In order to maintain and consolidate the Partys unified leadership,he called on the Party members to exercise and strengthen the Party spirit. He had led to draft Historic Resolution which contributed to unify the understanding of historical issues within the Party. He opposed the subjectivism and dogmatism and strived to establish a correct ideological line within the Party. He hoped that the whole Party could realize the unity of thought on the basis of Mao Zedong Thought. He also helped Mao Zedong to form the core position of leadership within the Party and maintained the authority and centralized and unified leadership of the Party Central. During the Yanan period, Ren Bishi had actively promoted the political construction of our Party and made great contributions to form the correct route of Party construction. It still has a considerable reference value to the promotion of the political construction of our Party today.
Key words:the Yanan Period; Ren Bishi; political construction
習近平總書記在黨的十九大上指出,要以政治建設統(tǒng)領新時代黨的建設新格局,“把黨的政治建設擺在首位”[1]49,從而為新時代全面從嚴治黨提供了根本指南。旗幟鮮明講政治是馬克思主義政黨的根本要求,“著重在思想上、政治上進行建設”[2],是我們黨正確建黨路線的顯著特征。這樣一條正確建黨路線貫穿在黨領導革命和建設的各個階段,諸多革命先輩都為這條路線的形成做出了自己的貢獻。任弼時作為民主革命時期黨的第一代領導集體重要成員之一,在延安時期長期擔任中央秘書長、負責黨中央日常工作,有著“布爾什維克組織家”之稱。在此期間他重視和強化黨的政治建設,對形成以政治建設為統(tǒng)領的正確建黨路線做出了突出貢獻。
一、增強黨性、強化黨的一元化領導
政治建設是黨的根本性建設,決定著黨的建設方向和效果。它要求所有黨員堅決執(zhí)行黨的政治路線、嚴格遵守政治紀律和政治規(guī)矩、尊崇黨章、完善和落實民主集中制,其首要任務是“保證全黨服從中央,堅持黨中央權威和集中統(tǒng)一領導”[1]49。著眼于堅持黨的集中統(tǒng)一領導,延安時期的中國共產黨仍然面臨著不少亟待解決的問題,迫切需要強化黨的政治建設。一方面,黨當時所面臨的是半殖民地半封建的、以小農為主的社會環(huán)境以及抗戰(zhàn)期間比較分散的、長期的游擊戰(zhàn)爭環(huán)境。而就組織基礎而言,農民和知識分子出身的小資產階級成分在黨內占據(jù)較大比重,這些情況使得諸如個人主義、獨立主義等非無產階級意識成分容易滲透到黨內。特別是隨著全面抗戰(zhàn)爆發(fā)后大批新黨員入黨,這樣的風險進一步加大,黨面臨著更為迫切的教育和學習任務。與此同時我們黨又肩負著領導反抗日本侵略的艱巨責任,為此調整戰(zhàn)略方針,實施抗日民族統(tǒng)一戰(zhàn)線的新政策,從而面臨著新的、更為復雜的斗爭環(huán)境。而全面抗戰(zhàn)爆發(fā)前后黨內發(fā)生的張國燾分裂黨以至叛黨的嚴重事件,王明在主持中共長江局工作時無視黨中央領導、破壞黨的組織程序等一系列活動[3]。這些教訓進一步表明在新的歷史環(huán)境下,加強黨的政治建設、強化黨的集中統(tǒng)一領導尤為必要。誠如任弼時所言:“我們的黨比任何時候更加需要內部的統(tǒng)一團結,更加需要思想一致、行動一致?!盵4]239
為了應對上述問題、強化黨的政治建設,1941年7月1日在紀念黨誕生二十周年之際黨中央下發(fā)了《中共中央關于增強黨性的決定》,要求全體黨員“增強自己黨性的鍛煉”[5]446,克服小資產階級思想意識,反對政治上自由行動、組織上自成系統(tǒng),甚至進行派別活動乃至分裂黨的行為。決定指出,“應當在黨內更加強調全黨的統(tǒng)一性、集中性和服從中央領導的重要性”[5]445,必須使整個黨“都在統(tǒng)一意志、統(tǒng)一行動和統(tǒng)一紀律下面,團結起來”[5]443。這個決定把“黨性”問題作為一個獨立的概念形成決議向全黨提出,是我們黨黨建理論的創(chuàng)造性發(fā)展。這篇文獻后來在整風運動中被列為學習文件,對教育全黨發(fā)揮了重要作用。決定發(fā)出后,任弼時就增強黨性問題進行了深入闡釋和積極宣傳,在理論上對強化黨的政治建設做出了重要貢獻。
任弼時首先明確指出,決定的中心思想是“強調黨的統(tǒng)一性、集中性和全黨服從中央領導的重要性,強調政治上、組織上、思想上都應該服從黨的中央”[4]243。他一再強調,“今天特別要求全黨統(tǒng)一意志、統(tǒng)一行動、統(tǒng)一紀律”[4]243。在此基礎上,任弼時對當時黨內存在的諸如個人主義、英雄主義、自由主義、獨立主義等有違黨性的錯誤傾向進行了批評,并重點分析了黨內的宗派主義現(xiàn)象。他指出,“宗派主義是黨性不純的一種表現(xiàn)”[4]246。這種錯誤傾向對外產生排外性、導致關門主義,使黨疏離可能的同盟者甚至黨的基本群眾。對內則產生排內性,或者表現(xiàn)為本位主義、只注重本部門的利益;或者表現(xiàn)為小團體主義,造成少數(shù)人的小集團活動;更有甚者則發(fā)展成反集中的獨立主義、分散主義,乃至公開違抗黨的決議、公開與黨的路線政策對立的反黨活動。任弼時指出宗派主義是小資產階級思想意識在黨內的反映,曾經在黨的歷史上表現(xiàn)得很突出并且產生很嚴重的后果。而“在今天的斗爭還是相當獨立分散的局面下,在某些時候,在遇到某種更困難的情形時,各種宗派主義的傾向還是會生長和發(fā)展的,所以不能不引起我們的注意”[4]250。
正是有鑒于此,任弼時充分認識到強化黨的政治建設的迫切性,強調:“必須加強黨性教育和黨性鍛煉。”[4]251在他看來,黨性培養(yǎng)必須在思想教育和制度建設兩方面共同發(fā)力。就前者而言,他指出廣大黨員必須首先培養(yǎng)無產階級高度的階級覺悟和階級意識,要以無限的忠實性和堅定性,自覺、主動、積極地服務于無產階級和黨的利益。要在排斥、克服各種非無產階級思想意識的過程中,“把個人的利益服從于全黨的利益,把黨的利益放得高于一切,為黨的統(tǒng)一,為黨的團結而斗爭”[4]235。其次,在這種斗爭的同時廣大黨員還必須充分理解和掌握馬列主義基本原理以及黨的政策和策略。尤其是要靈活地、切乎實際地運用馬列主義,同一切“左”的、右的非馬列主義的思想和觀點作堅決斗爭。在任弼時看來,只有在馬列主義正確理論的基礎上充分理解和認可黨的政策、策略,才能從根本上擁護黨的政治路線。
除了思想教育之外,在任弼時看來,增強黨性、加強黨的政治建設還必須依賴有效的黨的制度構建。針對抗戰(zhàn)時期根據(jù)地政府以及軍隊等部門中存在的弱化黨的領導的傾向,黨中央在1942年9月1日發(fā)布《中共中央關于統(tǒng)一抗日根據(jù)地黨的領導及調整各組織間關系的決定》,提出要強化黨的一元化領導,并明確了相關制度安排。對此,任弼時強調廣大黨員首先必須牢固樹立這樣的觀念,即“黨是無產階級之階級組織的最高形式”[4]258,是由無產階級中最先進和最富有革命斗爭經驗的優(yōu)秀分子組成的,“它有責任并具有一切可能來領導階級的和其他一切革命的組織”[4]258,包括政府、軍隊、各群眾團體等在內。這些組織需要服從黨的領導,而不能與黨平行并立、更不能高于黨。為了強化黨的這種一元化領導,任弼時指出需要“把有威信的人選到黨的機關中去,要想辦法使政府、軍隊、群眾團體的領導人參加黨委,要使有威信的,懂得黨務、軍事、政治各方面工作的,有理論修養(yǎng)和能力強的人在黨委負責”[4]254。從而使各級黨委成為一定區(qū)域的最高領導中心,將黨的領導落實為具體的制度安排。
強化黨的一元化領導,任弼時還強調必須嚴守黨的組織紀律,“遵守紀律、服從組織也是測量黨員黨性的一個主要標志”[4]236。個人服從組織、少數(shù)服從多數(shù)、下級服從上級、全黨服從中央,民主集中制是我們黨根本的組織原則,也是黨的集中統(tǒng)一在組織上的保障。廣大黨員必須尊重組織、服從組織,當自己的意見與黨發(fā)生沖突時,如果自己是錯的,應當迅速改正;而即使自己是對的,也要服從黨的決定,對自己的意見暫時保留。只有這樣,才能避免組織的分裂,才能保證黨的政治路線得到貫徹執(zhí)行。遵守黨的組織程序,根本的是要維護黨中央權威和集中統(tǒng)一領導,“今天黨的統(tǒng)一集中,全黨服從中央,比任何時候都要重要”[4]243。只有這樣才能把全黨建設成為一個堅強的戰(zhàn)斗堡壘。
二、統(tǒng)一黨的思想、起草歷史決議
“沒有思想和意志上的一致性,就不會有政治上、組織上和行動上的一致的。”[4]258強化黨的政治建設,堅持黨中央集中統(tǒng)一領導,需要以黨內思想上的統(tǒng)一為基礎。延安時期我們黨通過空前的整風運動,總結了過往革命斗爭過程中的經驗教訓,“反對主觀主義以整頓學風,反對宗派主義以整頓黨風,反對黨八股以整頓文風”[6],明確了將馬克思主義普遍真理與中國革命具體實際相結合的正確思想路線,確立了毛澤東思想的指導地位,奠定了黨內思想統(tǒng)一的基礎。黨的六屆七中全會又通過了《關于若干歷史問題的決議》,初步統(tǒng)一了黨內對新民主主義革命前期若干重要歷史問題的認識。
在整風運動中,任弼時發(fā)揮了重要的作用。自1940年初從蘇聯(lián)回到延安后他即參加中央書記處工作,后又長期擔任中共中央秘書長,成為中央的大管家和毛澤東的重要助手,參預中央重要決策。在整風運動中,他負責領導陜甘寧邊區(qū)系統(tǒng)的學習委員會,是整個運動的重要參與者和指導者之一。在整風學習的過程中,任弼時準確、深刻地把握了運動的主題。他強調:“理論不是教條而是行動的指南”[7]645。而我們的黨在過往的革命過程中恰恰由于多次受到主觀主義、教條主義的影響,“不依馬列主義的方法,不根據(jù)真實的階級力量變動的分析,不考慮歷史發(fā)展的過程,不按照群眾政治覺悟程度,不是用嚴肅的科學的態(tài)度來決定我們的具體政策”[7]642,從而遭受了巨大的損失。他強調:“我們學習馬列主義,不是學它的字句,而是要學會用它的立場、觀點和方法去解決革命中的實際問題,找出革命的發(fā)展規(guī)律,來便于我們具體決定政策?!盵7]640要在領會馬列主義精神實質的基礎上將其運用于具體環(huán)境,并且善于以革命的新經驗來豐富和發(fā)展它,只有這樣才能真正做到理論與實踐的統(tǒng)一,才能產生“創(chuàng)造性的馬克思主義”[8]569。
而這種“創(chuàng)造性的馬克思主義”在當時無疑即指毛澤東思想。在整風學習的過程中,任弼時對毛澤東及毛澤東思想進行了高度的評價。在他看來,毛澤東長期以來所秉持的恰恰是一條反主觀主義的正確思想路線,其主要特征就是能夠將馬克思主義普遍真理與中國革命的具體實際相結合,真正做到理論聯(lián)系實際、密切聯(lián)系群眾。正因為毛澤東一貫注重調查研究、虛心向群眾學習,使他能夠在中國革命復雜的斗爭環(huán)境下,“敏銳地抓住問題的中心,找出規(guī)律,決定方向”[7]649,“使馬列主義具體化、中國化,同時使群眾的斗爭脫離盲目性、自發(fā)性,成為自覺的運動”[4]305。在這條正確思想路線的指引下,毛澤東的一系列著作成為“一種帶創(chuàng)造性的文獻,對于黨對中國人民確有極大的教育意義”[7]643。作為黨的高級領導干部,任弼時對毛澤東及其思想觀點的這一系列高度評價,對于確立毛澤東思想在黨內的指導地位、促進黨的思想統(tǒng)一無疑起到了相當?shù)淖饔谩?/p>
在整風運動中,總結黨在新民主主義革命前期的奮斗歷史、從中提取經驗教訓是一項重要工作,對于統(tǒng)一黨的認識和思想至為關鍵。而在這項工作中,任弼時同樣發(fā)揮了至關重要的作用。早在1941年9月中央政治局會議召開后成立的、以毛澤東為首的研究黨的歷史問題的委員會中,任弼時即是五名委員之一。會議期間,毛澤東又將自己對王明“左”傾錯誤路線九個代表性文件所作的評析單獨送給任弼時閱讀(后來劉少奇回到延安,毛澤東又請劉閱看。據(jù)毛澤東后來回憶,他只讓任、劉兩人看過這份批判稿。參見《任弼時傳》,第577-578頁)。可見他在總結黨的歷史這項工作中對任弼時的倚重。在后來黨的六屆七中全會上任弼時又擔任黨的歷史問題準備委員會召集人,專門負責起草有關黨的歷史的決議。此后在任弼時的主持下,經過精心策劃和多次修改,終于完成了《關于若干歷史問題的決議(草案)》,提交給黨的六屆七中全會并通過。
任弼時起草的決議草案初稿是以之前毛澤東1941年秋所草擬的《關于四中全會以來中央領導路線問題結論草案》為藍本的,相比于后者,決議草案初稿更加突出了以毛澤東為代表的正確路線的作用,指出它是“發(fā)展著的正確的馬克思主義思想和路線”[8]635;并從思想、政治、軍事、組織等方面對這條正確路線進行了初步概括;最后強調這條正確路線對中國革命的巨大指導意義,號召全黨“首先研究和學習毛澤東同志關于中國革命的理論”[9]465。任弼時在決議草案初稿中的這些思想和思路“在后來的改稿中都注意吸收了”[10],為六屆七中全會通過的歷史決議最終稿奠定了基調。決議高度凸顯了毛澤東及其思想在中國革命斗爭中的作用。開篇即強調:“黨在奮斗的過程中產生了自己的領袖毛澤東同志。毛澤東同志代表中國無產階級和中國人民,將人類最高智慧——馬克思列寧主義的科學理論,創(chuàng)造地應用于中國這樣的以農民為主要群眾、以反帝反封建為直接任務而又地廣人眾、情況極復雜、斗爭極困難的半封建半殖民地的大國,光輝地發(fā)展了列寧斯大林關于殖民地半殖民地問題的學說和斯大林關于中國革命問題的學說。”[11]73決議最后總結到:“毛澤東同志所代表的我們黨和全國廣大人民的奮斗方向是完全正確的。”[11]111并自信地指出:“以毛澤東同志為代表的馬克思列寧主義的思想更普遍地更深入掌握干部、黨員和人民群眾的結果,必將給黨和中國革命代理偉大的進步和不可戰(zhàn)勝的力量?!盵11]111可見歷史決議對毛澤東以及毛澤東思想的歷史地位給予了充分的肯定。
歷史決議的通過使得全黨對新民主主義革命前期的若干重要歷史問題取得了認識上的一致,而“承認毛澤東同志的思想路線的一貫正確性,這在思想上政治上組織上鞏固黨是要起重大作用的”[4]393。決議的通過對鞏固毛澤東在黨內的領導核心地位、維護黨中央的集中統(tǒng)一領導、強化黨的政治建設無疑具有重要意義。而在這個過程中,任弼時居功至偉。
三、助力毛澤東領導核心地位的形成
任弼時不僅在整風運動過程中為確立毛澤東思想在全黨的指導地位做出了重要貢獻,而且在整個延安時期的政治實踐中,他也始終一貫地堅決維護黨中央尤其是毛澤東的領導權威,助力毛澤東在黨內領導核心地位的形成。
早在長征過程中,當任弼時領導的紅二、六軍團與紅四方面軍會師之后,他就積極抵制了張國燾分裂黨的企圖。他一方面不準后者派人在自己領導的隊伍中進行反中央的宣傳,另一方面又堅決抵制后者壓制、分化乃至吞并紅二方面軍的企圖。他指責張國燾另立中央的行為“太過分”[8]436,堅持部隊北上與中央會合,并建議成立統(tǒng)一指揮三個方面軍的機關,同時召開會議、解決黨內分歧,“產生黨內和黨外統(tǒng)一集權的最高領導機關”[8]440。在任弼時等人的建議下,1936年12月7日以毛澤東為主席的中革軍委主席團成立,紅軍在組織上形成了統(tǒng)一的領導核心,毛澤東也正式成為黨的最高軍事領導人。長征過程中任弼時抵制張國燾分裂活動的這些舉動,充分體現(xiàn)了他作為一名共產黨員所應有的、高度的黨性原則,為維護黨的統(tǒng)一做出了重要貢獻。自此,毛澤東在黨內實際領導地位的逐漸確立,任弼時堅決維護黨的統(tǒng)一和中央權威的一系列行動無疑在客觀上強化和鞏固了毛澤東的這種領導地位。
來到延安后,任弼時堅決維護以毛澤東為代表的中央正確的政治路線。全面抗戰(zhàn)爆發(fā)后,王明從蘇聯(lián)回國,打著共產國際的旗號在抗戰(zhàn)尤其是統(tǒng)一戰(zhàn)線等問題上形成了比較系統(tǒng)的右傾錯誤觀點,對黨中央已經形成的正確路線造成了一定的沖擊和干擾。為了使共產國際更多了解中國的實際和中共的政策,任弼時在1938初受命前往蘇聯(lián)與共產國際進行溝通。在向共產國際匯報時,他詳實介紹了中國抗戰(zhàn)特別是抗日民族統(tǒng)一戰(zhàn)線發(fā)展的基本情況,指出統(tǒng)一戰(zhàn)線的困難和障礙主要來自國民黨的“自大主義”和對共產黨的“仇視觀念與成見”。中國共產黨領導下的八路軍、新四軍和民眾抗戰(zhàn)已經取得了充足的發(fā)展,事實證明他們是能夠堅持下來并克敵制勝的。在抗戰(zhàn)中中國共產黨的地位大大提升,必將在今后起到更加重大的領導和推動作用。任弼時的匯報“對共產國際正確認識中國的實際情況和中國共產黨的主張,起了十分重要的作用”[12]518。
匯報雖然沒有介紹和反映毛澤東與王明在統(tǒng)一戰(zhàn)線等問題上的意見分歧,但是報告著力闡述國民黨反共的一面,強調中共堅持獨立性的重要性,論證游擊戰(zhàn)的戰(zhàn)略作用,“實際上是表達和支持了毛澤東的觀點”[13]。任弼時的匯報使共產國際“很大程度上扭轉了原有的認識”[8]525。其后不久共產國際執(zhí)委會通過《關于中共代表報告的決議案》,肯定“中國共產黨的政治路線是正確的”[12]518,某種程度上也就是肯定了毛澤東對中共的正確領導。1938年7月共產國際執(zhí)委會主席季米特洛夫約見任弼時和即將回國的王稼祥,指出毛澤東是實際斗爭中鍛煉產生出來的領袖,中國共產黨應當支持毛澤東的領導地位,“在領導機關中要在毛澤東為首的領導下解決”[14]。而王明因為缺乏實際斗爭經驗,不應當爭做領袖。王稼祥回國后傳達了這一口信,對最終確立毛澤東在黨內的領導地位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1940年初任弼時從蘇聯(lián)返回延安,后長期擔任中央秘書長,主持中央日常事務,成為毛澤東的重要助手。這一時期,任弼時堅決維護和鞏固黨中央集中統(tǒng)一領導以及毛澤東的領袖地位。在1941年九、十月間召開的政治局會議上,他公開在蘇聯(lián)期間季米特洛夫對王明的一些評價,認為其“缺乏工作經驗”、并且“有些滑頭的樣子”。并表示王明回國后確有“欽差大臣”的味道,主要問題便是“個人突出,自以為是”,“對國共關系問題有原則上的錯誤,特別是忽視反對陳獨秀右傾機會主義的復活”[8]574。任弼時的這些轉達和批評無疑是對毛澤東及其正確路線的又一次支持。
在確立毛澤東的領導威信過程中,任弼時還結合歷史、實事求是地進行了自我批評。他承認自己對毛澤東的認識存在著一個轉變的過程。早在1931年去中央蘇區(qū)之前,他“對毛澤東已有右傾的印象”。來到蘇區(qū)后經過觀察,雖承認毛在反圍剿斗爭中“有獨特見解,有才干”,但是由于受到當時黨內“左”傾錯誤思想的影響,還是認為毛澤東在思想上存在著“狹隘經驗論”的傾向,認為他主張反對本本主義、講沒有調查就沒有發(fā)言權是“輕視理論”[9]452。而后來隨著革命形勢的發(fā)展,特別是1938年到蘇聯(lián)及回國后,任弼時大量閱讀了毛澤東的《論持久戰(zhàn)》《新民主主義論》等著作,又看到毛澤東處理國共關系、領導整風運動以及對各種政策的掌握,才逐漸對他“愛戴佩服”,并“認識到他一貫正確是由于堅定的立場和正確的思想方法”[9]453,最終心悅誠服地接受和認可了毛澤東及其正確路線對我們黨的領導。作為一名在黨內享有很高威望的高級領導干部,任弼時這些誠懇的自我批評和分析,無疑有助于確立和鞏固毛澤東在黨內的領導權威。
除了在事實上維護和支持毛澤東的領導核心地位外,作為負責中央日常事務的大管家,任弼時還通過整頓和完善中央組織架構,使中央機構更加簡便靈活、辦事權更加集中統(tǒng)一,增強了以毛澤東為首的黨中央的領導效能。從蘇聯(lián)回國伊始,他就著手組建中央辦公廳,建立了基本的行政制度、干部供給制度、財務會計制度、文件管理和檔案保管等制度,使中央機關的工作逐漸條理化。隨后在他的主持下,1943年3月中央政治局會議又通過《關于中央機構調整及精簡的決定》,進一步完善了中央領導機構的職能劃分。決定規(guī)定中央政治局“擔負領導整個黨工作的責任,有權決定一切重大問題”[8]607,中央書記處是政治局處理日常工作的辦事機構,在政治局決定的方針下,“有權處理和決定一切日常性質的問題”[8]607。政治局與書記處主席都是毛澤東,書記處由毛澤東、劉少奇、任弼時三人組成,毛澤東作為主席對書記處所討論的問題“有最后決定之權”[8]607。這次改革不僅實現(xiàn)了中共中央政治局和書記處對全黨工作的一元化領導,更從組織上正式確立了毛澤東在全黨的領導核心地位。在這個過程中,任弼時的巨大作用是毋庸置疑的。
四、結語
任弼時作為一個“模范的革命職業(yè)家”、“模范的共產黨員”和我們黨“最好的領導者之一”這是劉少奇在追悼任弼時大會上對他的評價。,以其高度的黨性原則,在延安時期為持續(xù)推進黨的建設過程做出了自己巨大的貢獻。他強調維護黨的一元化領導,同一切有違黨性的錯誤觀念做斗爭;堅決維護、鞏固黨中央權威和集中統(tǒng)一領導以及毛澤東在黨內的領導核心地位;積極宣傳毛澤東思想,奠定了黨內思想統(tǒng)一的基礎。任弼時在推進黨的建設過程中,鮮明地突出了“講政治”特性,牢固把握住了黨建工作的根本方向,從而推動了此一時期黨建工作的大發(fā)展,使我們黨前所未有地達到了“高度的鞏固和統(tǒng)一”[11]88,奠定了我們黨贏得抗日戰(zhàn)爭和解放戰(zhàn)爭勝利的基礎。
現(xiàn)階段黨的十九大提出了黨的政治建設這一重大命題,既有著鮮明的時代背景,也有著深刻的歷史淵源。我們黨歷來重視從政治上建設黨,在長期從政治上推進黨的建設過程中,我們黨也積累了豐富的歷史經驗。延安時期任弼時在推進黨的政治建設方面所做的努力,無疑就是這種經驗的一個重要方面,對于我們在新時代持續(xù)推進黨的政治建設仍具有借鑒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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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校對:黨 婷]
收稿日期:2021-03-28
作者簡介:陳浩(1986-),男,安徽巢湖人,講師,法學博士,主要從事黨的建設及中國近代政治思想史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