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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皮書

2021-05-30 10:48保羅·霍爾特
譯林 2021年2期
關鍵詞:夏爾匕首泰爾

〔法國〕保羅·霍爾特

丹尼爾·拉斯坎,一位身材肥胖、長著鷹鉤鼻子的古董商關上天棚燈后,房間里的光線變得晦暗起來,有幾秒鐘似乎和外面一樣黑。那是1938年冬天一個寒冷的傍晚,馬勒摩爾,凡爾登郊外的一個小村莊,在厚厚積雪的包裹下瑟瑟發(fā)抖。厚厚的烏云加速了夜晚的降臨。就像施了魔法一樣,隨著那一小群人逐漸適應了半明半暗的光線,枝形吊燈忽明忽暗的光似乎變明亮了。舒適豪華的客廳里裝飾著金色畫框和其他飾品,蠟燭搖曳的黃光映射在這些裝飾品上,給在座的五個人臉上蒙上一層淡淡的古銅色。他們圍坐在一張小圓桌旁,神情肅穆,聚精會神,手指攤開放在圓桌邊緣,宛如一圈蕾絲花邊。這次聚會對他們中間的任何人來說都不是什么新鮮經(jīng)歷。他們每個月都要在這里聚一兩次,以喚醒那些親人的亡靈。必須指出,20年前法國這一帶曾遭受過第一次世界大戰(zhàn)的血腥洗禮,死的人可不算少。他們的一個老伙伴,馬克·桑泰爾,是幸存者之一,盡管身上留下了一些永久性的紀念品。但今晚馬克并沒有和他們在一起,此前他已經(jīng)打過來電話,告知要缺席。法國有句老話,缺席者不會有好事。這一點很快就被證實了……

在這樣的降神會中,神靈通常會根據(jù)他們的情緒,以不同的強度,通過震動桌子的方式讓人們知道他們的出現(xiàn)。偶爾,當有緊急信息要傳達時,他們通常會用大聲“敲”桌子作為回應,今天就出現(xiàn)了這種情形。在拉斯坎的女兒米謝勒(一位身材苗條、皮膚光滑、有一頭淺褐色頭發(fā)的靚麗女郎)提問之后,響起一聲很大的敲擊聲,表示已經(jīng)建立了聯(lián)系(敲擊一下表示肯定,敲擊兩下表示否定)。接下來幾個問題的答案都是否定的,直到米謝勒問有沒有重要事情發(fā)生。

“和在座的各位有關嗎?”她問,榛子色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一聲敲擊。)

“是我們的一個朋友?”

(一聲敲擊。)

“桑泰爾上尉?”

(一聲敲擊。)

死一般的寂靜降臨了。大家偷偷交換眼神,隨著米謝勒繼續(xù)提問,不安的氛圍愈加濃烈。一系列的推測都被否定后,當米謝勒提出暴力死亡的可能性時,桌子發(fā)出了強烈的回應……

“謀殺?”

(一聲敲擊。)

“什么時候?今天下午?”

(兩聲敲擊。)

“現(xiàn)在?”

(一聲敲擊。)

“這太荒唐了。”泰奧多爾·布朗夏爾醫(yī)生嘟囔道。這是個皮膚干枯的小個子男人,額頭爬滿的皺紋顯示他已過了古稀之年。

不過,他還是和其他人一樣瞟了一眼時鐘,現(xiàn)在的時間是5點55分。拉斯坎舉起手,讓大家安靜下來,并令他女兒繼續(xù)問下去?!吧耢`們”仍舊暗示發(fā)生了一樁命案,但拒絕透露兇手的姓名,只說他現(xiàn)在就坐在桌旁。這似乎太荒謬了,因此在最初的震驚之后,大家開始放松下來。

“一派胡言!”金發(fā)碧眼的年輕人熱羅姆·桑泰爾大聲說,他是桑泰爾上尉的侄子,“誰也不可能同時出現(xiàn)在兩個地方?!比欢M管他自信地斷言,眼睛里卻閃爍著一絲懷疑。

“我完全同意?!卑⒓犹亍っ桌障喈斁兄?shù)卣f。米勒小姐是一位40多歲的優(yōu)雅女士,在馬勒摩爾當教師。

“真荒唐,”布朗夏爾醫(yī)生重復道,“誰會和桑泰爾有那么大的仇怨,想到去……”

他沒有把話說完,而是像其他人一樣開始回憶起桑泰爾上尉生活中的某些細節(jié),這引起他的思索。米謝勒繼續(xù)向桌子提問,但沒有得到更多回應,直至她問起殺人兇器。經(jīng)過幾次失敗的嘗試(桌子只是莫名其妙地晃動幾下),她選擇按字母順序提問的笨方法,即依次說出每個字母,若敲擊聲只響一次,就再從頭重復這個過程。最后,她成功得出了一個奇怪的名字:Rapa-Yog。緊接著,“神靈”的所有活動都停止了。

“聽起來耳熟,”米勒小姐若有所思地說,“它不是與古代波利尼西亞文明有關嗎?”

“我記得在什么地方聽到過,”布朗夏爾醫(yī)生表示贊成,“但到底是誰告訴我的呢?”

米謝勒轉頭看向父親,她父親點了點頭。

“那一定是我,”他回答,“我的藏品中有一件——”

“匕首!”米謝勒喊道,“玻璃門書柜里的黑曜石祭祀匕首,”她站了起來,“我去看看。”

古董商聳了聳肩,“為什么不呢?看一眼不需要花費任何代價。確實,它可以用作一件絕佳的兇器。但我清楚地記得,今天下午它還在原處?!?/p>

不到一分鐘,米謝勒回來了,她那面無血色的臉龐說明了一切。

“它不在那里……”

“你確定嗎,親愛的?”熱羅姆急切地問,立刻站了起來。

拉斯坎只身離開了客廳,旋即就回來了。他面色蒼白,滿臉疑云。

“大家不要驚慌。我愿意承認這里可能有人偷偷拿走了匕首,但我不明白,在這里,他怎么可能……不,這太荒唐了?!?/p>

“不管荒唐與否,我們都要去看看!”熱羅姆喊道。

很明顯,離開溫暖舒適的客廳并不是什么好主意,特別是在刺骨的寒冷中可能有一個可怕的發(fā)現(xiàn)在等待著他們。

“好了,我們走吧!”米謝勒說,也站了起來。

“等一等,親愛的,”她的父親伸手抓住她的胳膊,“一個人去就行了。我根本不相信發(fā)生了什么事,但這是真的:我們必須確?!グ?,熱羅姆——快去快回,讓我們放心?!?/p>

桑泰爾上尉住在一所偏僻的小房子里,離古董商的住宅不到5分鐘的路程。10分鐘后,熱羅姆回來了。他上氣不接下氣,眼神慌亂。

“沒有人應答。所有的燈都熄滅了,門和百葉窗也都閂上了。他出了事!”

一刻鐘后,這一小群人全都出現(xiàn)在桑泰爾上尉的鄉(xiāng)村住宅門口,伴隨著沉重的呼吸聲,一團團霧氣在寒冷的空氣中形成。凜冽的寒風像遠處野獸的咆哮,北邊遠遠的一排冷杉樹被吹得瑟瑟作響,給荒涼的景致增添了一種兇險的色調(diào)。落日漸漸逼近地平線,余暉照亮了潔白無瑕的積雪。

仔細觀察之后,布朗夏爾醫(yī)生宣布:“除了熱羅姆留下的,雪地里沒有其他腳印。因此,誰也不可能走近這所房子……但是因為我們在這里,為了避免驚動警察,招致村民們的嘲笑和戲謔,我建議大家用力敲門,把上尉喊醒。我們都知道他有多貪杯。”

在接下來的幾分鐘里,眾人的喊叫聲和猛烈的敲門聲響成一片,但一切都無濟于事。布朗夏爾醫(yī)生轉頭看著熱羅姆,嘆了口氣,“熱羅姆,你來做決定吧。如果我們強行進入,就得花上幾個法郎的修理費,但至少我們可以放下心來。就我個人而言,我敢打賭我們會看見他醉醺醺地躺在沙發(fā)上?!?/p>

“我不相信是這樣,”阿加特·米勒斷然宣稱,“馬克……馬克毛病不少,這沒錯,但我從未見過他那樣?!?/p>

“好吧。我們可以選擇從百葉窗或門進去,看哪個更實際一些。熱羅姆,你最強壯,也最有可能被你叔叔原諒?!?/p>

年輕人向后退了幾步,猛地向門撞去,緊接著又是兩次,木門發(fā)出鼓舞人心的碎裂聲。熱羅姆又使勁飛起兩腳,結實的橡木門終于被踹開了。盡管燈還沒有打開,訪客們就已經(jīng)注意到散落在地板上的一些東西。一旦現(xiàn)場暴露在燈光下,大家確實看到桑泰爾上尉躺在沙發(fā)上,但他的狀態(tài)比醉酒糟糕得多:渾身是血,呆滯的目光清楚地表明他已命歸西天。他那腫脹的臉上滿是瘀青,腹部有一道很深的傷口,顯然是由長刃利器所致。在壁爐附近,他們發(fā)現(xiàn)了一把寒光閃閃的黑曜石匕首,連刀柄上都沾滿了血。米謝勒和她的父親立刻認出了那把匕首……

在凡爾登市安托萬·布朗熱警長的辦公室里,特威斯特博士聚精會神地聽著。

對方講完后,他說:“這件事至少可以說是令人驚訝……就像我出現(xiàn)在這里一樣?!?/p>

“此話怎講?”

“因為每次我來法國旅游——這是常有的事——就會遇到這樣那樣的奇事,就像今天你說的這個案子?!?/p>

“這是名譽的代價,老兄!一旦聽說你出現(xiàn)在這個地區(qū),我就認為不利用你的聰明才智是一種犯罪。我希望你能原諒我冒昧的求助,但這件事實在令人費解?!?/p>

在特威斯特博士點頭表示同意時,警長饒有興趣地打量著這位著名的英國偵探。他讓警長想起現(xiàn)代版的堂吉訶德:人不僅又高又瘦,而且眼里永遠閃爍著理想主義者尋求正義的夢幻光芒。

“這是案件的大致情況,”警長接著說,“下面我想談談警察發(fā)現(xiàn)的一些細節(jié),以便讓我們能根據(jù)確鑿的事實來推理。首先是法醫(yī)和布朗夏爾醫(yī)生確定的犯罪時間,布朗夏爾醫(yī)生和他的朋友們大約6點半或稍晚一點到達現(xiàn)場。布朗夏爾證實,當他到達時,桑泰爾已經(jīng)死了大約半個小時。據(jù)他說,最有可能的死亡時間是……”

“讓我猜猜,5點55分?”

“完全正確!但我們有充足的理由認為,他受到了降神會所發(fā)生的事情的影響。法醫(yī)的鑒定更可靠。他把作案的時間限定在半小時之內(nèi),但他也認為最可能的時間是5點55分。

“最近那場雪實際上是在悲劇發(fā)生的前一天下的。這就是說,上尉的房子被一層厚厚的積雪包圍著,在100米的范圍內(nèi),除了目擊者的腳印外,沒有任何遭踐踏的跡象。

“桑泰爾活著時最后一次被看到是在出事前一天,當時他去報刊亭買了包煙。最后一個聽到他聲音的人是拉斯坎,事發(fā)那天的午后,他打電話取消赴約。他說自己太累,不能參加降神會??倷C接線員證實了這一點,接線員還注意到打電話的時間是2點37分。她還說,從那以后,他既沒有打過電話,也沒有接到過其他電話。請注意,在那個時候,匕首仍然在拉斯坎書房的玻璃門書柜里。他發(fā)誓是這樣。5點左右,他的朋友們按如下順序陸續(xù)到達:阿加特·米勒小姐、布朗夏爾醫(yī)生,最后是熱羅姆·桑泰爾。5點半過后不久,圓桌旁的降神會就開始了。請注意,他們中的任何人都有可能在那個時候拿走匕首;做這件事只需一分鐘。5點55分,“神靈”暗示桑泰爾上尉被謀殺。在那之后,人們才發(fā)現(xiàn)匕首消失了。出于對叔叔的擔心,熱羅姆就去桑泰爾家查看情況。他6點10分到達現(xiàn)場,發(fā)現(xiàn)門窗緊閉,無人應答。6點半,他和朋友們一起返回現(xiàn)場。他們破門而入后,發(fā)現(xiàn)了這個可怕的事實……尸體和兇器同時出現(xiàn)。眼前的可怕情形使他們有理由相信兇手可能還在現(xiàn)場。他們馬上在屋內(nèi)搜尋,但毫無結果。然后,他們注意到受害者的電話打不出去,于是決定回到拉斯坎的房子打電話報警。只有布朗夏爾醫(yī)生和米勒小姐留了下來。

“一小時后,我也趕到了,發(fā)現(xiàn)犯罪現(xiàn)場保存得幾乎完好無損,因為布朗夏爾醫(yī)生知道如何盡量避免現(xiàn)場遭破壞?!?/p>

警長停頓下來,打開一個文件夾,從中取出幾頁,放在特威斯特博士面前。

“這都是些草圖……這是我的習慣,對此我的一些同事常常感到難以忍受。在調(diào)查過程中,我總是把我認為重要的東西畫下來。這是一種迫使我集中注意力的方法。事實上,它在一些場合下被證明是有用的……這些是房屋所在地、犯罪現(xiàn)場、兇器和各種物品的草圖。”

“了不起,”特威斯特顯然很感興趣,“你的鉛筆畫非常棒!”

“換句話說,我有敏銳的觀察力,”警長笑道,“這里,你可以看到房屋的布局。這是一座鄉(xiāng)下小屋,唯一的入口是房屋東側的一扇門。這扇門通向一個非常大的房間,里面有壁爐,匕首就是在壁爐的正對面發(fā)現(xiàn)的。緊靠前門左側有一段樓梯通往樓上,上面有一間臥室和一間儲藏室。緊靠前門右側,有一個被打翻了的書架,書和小玩意兒散落了一地。書架旁有一張小桌子,上面放著一部電話機,也同樣被打翻了。那一定是桑泰爾和襲擊者搏斗的地方。地板和散落的物品上都有不少血跡——必須要強調(diào)的是,小屋的其他地方也有血跡??磥磉@是一場異常激烈的搏斗,因為上尉被打得很慘。他的胳膊上、腿上、背上,甚至頭上都有瘀傷。法醫(yī)數(shù)了數(shù),至少有15處不同形狀和大小的瘀傷。這些瘀傷像是由鈍器,而非黑曜石匕首所致。匕首是為那致命一擊準備的,那一擊刺穿了他的腹部。那得用多大力氣啊!匕首尖端都斷了一截,后來被發(fā)現(xiàn)嵌在受害者的脊柱里。地板上的血跡似乎表明,桑泰爾設法爬到了沙發(fā)前,兇手則把匕首扔到了房間另一邊的壁爐前?!?/p>

“我猜,兇器上并沒有留下指紋吧?”

“沒有,至少沒有什么有價值的痕跡。刀刃上有一些模糊的印記,包括桑泰爾和其他人的,但刀柄上沒有。很明顯兇手戴著手套。現(xiàn)在你看到不可思議之處了吧?桑泰爾上尉是在一所房子里被謀殺的,而房子的門窗都從里面閂上了,四周是白茫茫一大片無人踏足的積雪。謀殺似乎不可能是人之所為,但事實就是這樣。傷口的性質(zhì)排除了自殺的可能,不管是出于何因。兇器本身也是一個難解的謎。它怎么會出現(xiàn)在那里呢?有一陣子,我認為兇手在同謀的幫助下使用了另一件兇器,然后在目擊者到達時偷偷用黑曜石匕首替換了。但目擊者的證詞和在死者脊柱中發(fā)現(xiàn)的黑曜石刀刃碎片排除了這種可能性。最后,還有著名的圓桌降神會。你們英國人比我們法國人更傾向于相信神靈世界,但在這種情況下,我拒絕相信任何來自異界的信息。顯然,兇手就在圍坐在桌旁的那一小群人中,或者他的同謀在其中?!耢`傳達的關于死者和兇器的精確細節(jié),都清楚地表明,這是一場精心設計的謀殺?!?/p>

“我們在這一點上的看法一致?!碧赝固夭┦空f,眼里閃爍著狡黠的光,仿佛他很欣賞這個問題的復雜性,“的確,我們喜歡我們那個小島上的神靈,但就我個人而言,我從未遇到過像我所碰到的一些兇手那樣不擇手段的神靈。而且,就事實而論,任何一個參加降神會的人都不可能趁天黑殺人,又悄無聲息地返回原處。”

“那是肯定的。所有證人都同意這一點:在降神會期間,沒有人能以任何借口離開大家的視線?!?/p>

“讓我吃驚的是,”特威斯特博士若有所思地說,“你沒有想到解開這個謎題的唯一可能線索?!?/p>

“當然想到了,”警長笑道,“很自然,你指的是第一個進入房子的人發(fā)動的閃電襲擊?”

“我也在想,誰會繼承受害者的財產(chǎn)呢?”

“你想得對,熱羅姆·桑泰爾的確是受害者財產(chǎn)的唯一繼承人。盡管這筆財產(chǎn)可能不多,包括那座鄉(xiāng)村小屋、一些股票和與股票等價的股份。我們當然考慮過他。

“按照這樣的推理,熱羅姆偷了匕首,趁人不注意敲了幾下桌子,向眾人宣告了謀殺的發(fā)生。然后他假裝為叔叔擔憂,沖出去查看叔叔的情況,但實際上是去殺了他,然后返回,并用顫抖的聲音告訴大家叔叔沒有應門。正常情況下,這是唯一可能的答案。不幸的是,這個推理有兩個漏洞。首先,我們對小屋周圍雪地上的腳印進行了徹底檢查,這些腳印與包括熱羅姆在內(nèi)的所有目擊者的證詞完全一致。他快步趕到那里,繞著小屋走了一圈,回到前門,然后又返回降神會。窗下并無任何可疑的扭打痕跡。我們又用放大鏡檢查了百葉窗和破碎的門,也沒有發(fā)現(xiàn)令人懷疑的劃痕。據(jù)幾名試圖破門而入的目擊者聲稱,門確實在里面被一個大門閂牢牢地閂上了。除此之外,還有時間問題。熱羅姆只離開了10分鐘左右,這與他‘一次簡單的來回的說辭相符。雪地上的腳印形狀表明他并沒有跑去,那他怎么可能有時間和叔叔進行激烈搏斗,更不用說他身上沒有留下傷痕?明明自己將成為謀殺案的頭號嫌疑人,偏要告知大家謀殺的發(fā)生,這是怎樣的荒唐計劃?”

特威斯特博士再次看了看警長的素描,回答道:“看得出你對那個角落檢查得很仔細。你的素描表明你對細節(jié)極其關注。但是請告訴我,這件物品和你的調(diào)查有關系嗎?”

“是的,那是在書架下面找到的一本書。”

“這本書有什么特別之處?”

“我不知道,”警長聳了聳肩,“我告訴過你,在某些情況下,我會本能地做出反應。這本書貌似可以代表所發(fā)生的搏斗,它的顏色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猜是黃色?”

警長皺起眉頭,“你是怎么知道的?這明明是一幅黑白鉛筆素描?!?/p>

“通過被你仔細勾勒出來的書名——《黃袍之王》?!?/p>

“這重要嗎?”

“你如此提問證明你從未聽說過這本書,這可以理解,因為它在法國的知名度遠低于在大西洋彼岸。令人好奇的是作者的名字,你寫得不是很清晰,但足以清楚地看出,不是真正的作者的名字,真正的作者叫羅伯特·錢伯斯。這一點非常重要?!?/p>

“恐怕我沒聽懂?!本L皺著眉頭咕噥道。

“書還在你手里嗎?”

“呃……沒有。你居然問我這個問題,這太不可思議了,因為這本書是唯一消失的東西……我的一個下屬,像你一樣,對它很感興趣,問是否可以借走它?!?/p>

“然后呢?”

“他再也沒有回來工作……而是跳河了。我們在下游幾公里處發(fā)現(xiàn)了他被樹枝纏住的尸體。但是不要誤解:不是謀殺。這個可憐的家伙極度抑郁,因為他的妻子上個月在一場火車事故中喪生。所以,毫無疑問,是自殺。”

“噢,這比謀殺還奇怪!”特威斯特嚴肅地說,“但是,我提醒你,我的專業(yè)知識嚴格局限于犯罪學,而非超自然現(xiàn)象。順便問一下,你注意到你畫的書和兇器這兩張草圖的相似之處了嗎?沒有吧?看看匕首柄上的符號和書名下面的那個符號……你畫得不是很精確,但你看不出有相似點嗎?就像一個形狀怪異的海怪的頭?”

仔細比較那兩張草圖時,布朗熱警長顯得很尷尬。

“好吧,好吧,”他羞愧地說,“我必須承認從來沒有注意到這一點。正如我告訴你的那樣,素描只是一種幫助我集中注意力的方法,而且我是不假思索地如實勾畫的?!?/p>

“多虧你這么做。它使你成為一個完全不帶個人偏見的見證人。你最后再觀察一眼你畫的書的模樣,它看起來很新,但模樣卻很可憐。盡管很厚,邊角卻都折了,封面上還有一道很深的折痕?!?/p>

“我可以向你保證那正是它當時的樣子。但這和我們的調(diào)查有什么關系?”

特威斯特博士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堅定地說:“我想稍后再談這個問題。同時,我希望你能告訴我一些和案件相關的人的信息,即嫌疑人的個性以及他們與受害者的關系。”

“當然可以,我正要這么做。我先從受害者開始介紹。馬克·桑泰爾上尉參加過第一次世界大戰(zhàn),在凡爾登戰(zhàn)役的炮火中受重傷后退伍。醫(yī)生設法保住了他的腿,但他卻落下跛腳的后遺癥。他還患有一種神經(jīng)紊亂癥,需要漫長的康復期,同時為他換來一份殘疾人津貼。四年前,也就是1934年,他回到這里時,除了跛腳,身體似乎已經(jīng)完全康復。他翻修了父親留下的一間森林小屋,從那以后一直住在那里。沒人議論他的是非,盡管他性格很內(nèi)向。社區(qū)在當?shù)貓D書館為他安排了一份兼職工作,就在阿加特·米勒工作的學校隔壁。他們結下了深厚友誼,甚至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但是,過去幾個月里,沒有人再看到他們倆在一起。桑泰爾變得郁郁寡歡,甚至放棄了兼職工作。戰(zhàn)爭的后遺癥似乎在他身上重現(xiàn)。他覺得自己受到了迫害,所見之處都是敵人:為政府工作的人,尤其是銀行家,他認為銀行家是所有戰(zhàn)爭的起源,是偽裝成人類的爬行動物。換句話說,他開始變得反常,但確切地說不是發(fā)瘋,因為他和布朗夏爾醫(yī)生,還有丹尼爾·拉斯坎仍然是朋友。但是,他愈加頻繁地發(fā)脾氣,特別是在酗酒的時候。即便如此,也沒有人見他喝得爛醉如泥過?!?/p>

“所見之處都是敵人?!碧赝固夭┦咳粲兴嫉刂貜土诉@句話。

“只有他能看到的敵人。”

“你的意思是,他最終還是被殘忍殺害。”

“你是不是覺得,也許是被會飛的爬行動物所殺?”警長諷刺地問道。

“確實,這個念頭曾在我腦海里一閃而過?!?/p>

“這一定能解釋雪地上沒有腳印的原因,但我不認為我的上司會接受這個答案。”

“我向你保證,英國警察也不會。這就是為什么每當他們需要我的時候,我總是小心翼翼地提出理性的解釋。”

“哦,那我就放心了!請讓我繼續(xù)……丹尼爾·拉斯坎,那個上了年紀、滿臉皺紋的古董商,特威斯特,聽了你的話,我不禁想起一個狡猾且富有心機的爬行動物!不管怎樣,他都是一個精明的商人,在巴黎有一家經(jīng)營得很成功的畫廊,在城里也有一家店鋪。他和桑泰爾定期見面,兩人相處得很好,沒有任何摩擦的跡象;相反,他們對古代文明有著同樣的熱情,桑泰爾可以說是前哥倫比亞時代藝術的專家。根據(jù)拉斯坎的說法,事發(fā)那天的午后,他的朋友打來電話時,聲音聽起來似乎有點兒緊張,但并不比平時更緊張,因此當時他也沒把這事放在心上。過了一會兒,拉斯坎出去買晚上降神會的用品,3點回到家?!?/p>

“你問過他黑曜石匕首的事嗎?”

“當然。雖然他不能公開承認,但比起失去朋友,更令他傷心的似乎是那把珍貴的匕首。他聲稱它已經(jīng)失去了很多價值。據(jù)他所說,這是一把來自一個鮮為人知的太平洋部落的祭祀匕首,能夠驅(qū)鬼鎮(zhèn)邪。我擅自對它進行了評估,它似乎的確非常有價值。

“現(xiàn)在來看下一個‘狡猾的爬行動物,泰奧多爾·布朗夏爾醫(yī)生……70多歲了,盡管職業(yè)聲譽很好,卻是一個相當冷血的人。”

“像一條蛇!”

“正如你所說。盡管如此,他一生中花了大量時間給人治病,作為一名醫(yī)生,他享有無與倫比的聲譽。桑泰爾是他最常接待的病人之一,他們似乎相處得很好。過去,他們每個星期天都碰頭賭馬,一個希望擴大自己的業(yè)務,另一個則想買一套大房子。發(fā)生命案的那天,布朗夏爾忙著接待病人,一直忙到降神會開始。一個搞科學的人居然信奉唯心論,我覺得很奇怪。”

“為什么不能信呢?夏洛克·福爾摩斯的締造者也是一名醫(yī)生,同時熱衷神秘學。但是,話說回來,這群人并非第一次經(jīng)歷圓桌會議。神靈之前聯(lián)系過他們嗎?如果聯(lián)系過,他們怎么做到的呢?也是敲桌子嗎?”

“是的,但恐怕僅限于此。在這個問題上似乎沒有人很清楚。對米謝勒和熱羅姆來說,它是一種消遣。另一方面,桑泰爾卻非常認真地對待這件事。布朗夏爾懷疑那兩個年輕人偶爾會編造來自異界的信息。拉斯坎本人卻保持中立。無論如何,直到現(xiàn)在還沒有任何災難性的警告。最后,就布朗夏爾而言,他沒有任何明顯理由去縮短桑泰爾的壽命。現(xiàn)在我們來談談‘小毒蛇們吧。”

帶著嘲弄的笑容,警長接著說:“特威斯特博士,你誤導我說錯了話。年輕漂亮的米謝勒與這種人毫無共同之處。我想補充的是,她不像她父親,他們幾乎沒有任何共同之處。就拿他們對熱羅姆的感情來說吧,米謝勒想嫁給他,但拉斯坎并不很支持。我猜他更喜歡有聲望的人做他的女婿。但他很明智,意識到直接反對可能會引發(fā)相反的效果。就我個人而言,我認為熱羅姆唯一的缺點是他的年輕……理想主義,無憂無慮,迷戀米謝勒和藝術——他在巴黎研究藝術史。冒著讓你失望的風險,我親愛的特威斯特,我在他身上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爬行動物的跡象。他是一個令人愉快的年輕人,似乎真的很喜歡他叔叔。但是,正如我前面所指出的,他是唯一一個能繼承他叔叔財產(chǎn)的人?!?/p>

“他住在他叔叔家嗎?”

“不,他和一個朋友在城里度假。案發(fā)那天,他們出去兜了一圈,直到傍晚才回來。熱羅姆在參加降神會之前只來得及匆匆換套衣服。至于米謝勒,她一整天都沒出門。從3點到發(fā)現(xiàn)尸體,她一直和父親在一起?!?/p>

“她也能證明那天下午匕首還在書柜里嗎?”

“差不多。她沒她父親那么肯定,也沒特別注意,但她認為確實注意到了它的消失……另外,她對我說了一些關于桑泰爾的奇怪的話:她覺得他近來一直在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看她?!?/p>

“像一只好色的老蜥蜴?”特威斯特博士幽默地問。

“我不知道,”警長皺起眉頭回答,“她說,他目不轉睛地盯著她,這不像他。她沒有詳細說明,只說桑泰爾變了。米勒小姐證實了這一點。從她和桑泰爾最近的關系來看,她應該知道這件事——桑泰爾突然以某種模糊的借口中斷了和她的關系,他說自己需要退后一步,仔細考慮一番,以確定他就是她的真命天子。”

“或許他有了別的女人?”

“米勒小姐可不這么認為。有的話她肯定會注意到的。在馬勒摩爾,人與人之間都相互認識。我們進行了調(diào)查,桑泰爾似乎是個孤獨的人?!?/p>

“我想她一定心煩意亂?!?/p>

“我也這么想,但她不是那種輕易表露感情的人。據(jù)她說,桑泰爾受到了邪惡的影響,她認為這是由于他的閱讀材料造成的。他讀的書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多……那些書講的都是些荒誕故事、邪惡傳說和政治陰謀。”

“我也這么想。”特威斯特博士說。

“你什么意思?”警長驚訝地問。

“這個我等一下再講。但是,現(xiàn)在,我想問你最后一個問題。據(jù)目擊者稱,桑泰爾的電話在他的尸體被發(fā)現(xiàn)的時候沒有接通。有人知道為什么嗎?”

“不知道。第二天,它又恢復了正常。但這并不罕見。在這種天氣下,電話經(jīng)常會出現(xiàn)間歇性故障。啊,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親愛的特威斯特。兇手是一名柔術演員,用雙臂把自己吊在電話線上,腳不沾地,溜進桑泰爾的房子,再溜出去?!?/p>

“當然不是?!?/p>

“那我就放心了。因為即使兇手有這種絕活,電話線也承受不了這種壓力。好吧,我已經(jīng)把我所知道的關于這樁無法解釋的兇殺案的一切都告訴你了:10天前,一個人在一座小房子里遭到謀殺,房子從里面反鎖了,房子四周是未被踐踏過的積雪。最重要的是,有一個降神會,在案件發(fā)生的那一刻,揭示了所有細節(jié),包括兇手就在現(xiàn)場的事實!在整個職業(yè)生涯中,我從未遇到這樣的腦筋急轉彎?!?/p>

各自沉默了一會兒,在這段時間里,布朗熱警長注意到特威斯特博士的嘴角漸漸浮起笑容。

“你把你所知道的都告訴我了,這是真的。至于無法解釋的犯罪,那已經(jīng)成為過去?!?/p>

有幾秒鐘,警長臉上露出茫然的表情。

“恐怕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不會是在告訴我你已經(jīng)找到答案了吧?”

“是的。如果不是從精神上,至少從犯罪的角度來看是這樣。多虧你非凡的觀察力,一切都如明鏡般清晰。你向我提供了所有必要的細節(jié)。簡單地說,可怕的兇手犯了這樣一個錯誤……”

特威斯特博士揮舞著警長畫的那本黃皮書的草圖。

警長一時語塞,特威斯特則接著說:“這本名為《黃袍之王》的書,是由羅伯特·錢伯斯在19世紀末寫的。這是一本短篇小說集,其中幾篇提到了一部同名戲劇,觀看這部戲劇的人都會發(fā)瘋。根據(jù)書中的內(nèi)容,那些觀看這部虛構戲劇的人立刻會被一種嗜殺情緒所控制,結果在第二幕結束時,所有人都死了。錢伯斯本人很謹慎,沒有提供這出神秘劇的文本。但其他作者嘗試了。這就是為什么我剛才強調(diào)這本書上印著其他作者名字的重要性?!?/p>

“原來是那出該死的戲??!”

“我要補充的是,錢伯斯的名字經(jīng)常與另一位美國作家H.P.洛夫克拉夫特的名字聯(lián)系在一起。洛夫克拉夫特以超自然作品聞名,這些作品描繪了可怕的海洋生物,它們是人類的死敵,目標是重新征服地球。在其作品中洛夫克拉夫特常常提到錢伯斯的小說。”

“我明白了。桑泰爾把這些東西都吸收了,脆弱的心靈受到了毒害?!?/p>

“這本不幸失蹤的書就是有力的證據(jù)。但它告訴我們的遠不止這些,它還提供了這個原本無法解釋的案件的線索。”

警長拿起自己的素描,目不轉睛地盯著。

“我就是看不出來,”他喃喃地說,“除了符號、標題以及糟糕的模樣……”

“這就是玄機所在!你見過表面這樣的書嗎?對于一本書來說,磨損、撕破、折皺和卷起一個邊角雖然可惜,卻也很平常。但你畫的這幅草圖,書的四角都卷了起來,這幾乎是聞所未聞。要么是有人故意為之,要么是事情不出我所料?!?/p>

“我沒聽明白。你料到發(fā)生了什么?”

特威斯特博士回避了這個問題。

“一只卑鄙的爬行動物利用某種情況來消滅一個搗亂者。這是解開整個謎題的鑰匙,基于事物對人的影響,以及人對人的影響。當我把爬行動物的概念灌輸給你的時候,你承認你看到到處都是蜥蜴。桑泰爾上尉也是這樣,一旦開始閱讀描述這些怪物的書,他就覺得它們無處不在,這與他的心理健康狀況脫不了關系。同樣道理,關于這樁案子的全部調(diào)查都受到了降神會對惡魔兇手‘揭示的影響。拉斯坎堅持認為,降神會那天下午匕首還在書柜里,他的女兒也受到了這種說法的影響。事實上這完全是撒謊,因為匕首已經(jīng)被他的朋友桑泰爾借走了好幾天。這是一把以魔力而聞名,被認為能驅(qū)鬼鎮(zhèn)邪的祭祀匕首,在精神錯亂的時候,桑泰爾相信自己可以利用它?!?/p>

“稍等!”布朗熱舉起手說,“你是說拉斯坎是我們要找的兇手?”

“沒錯。另外,你在不知不覺中把他描述成了頭號嫌疑人,恰如其分地為我指明了方向。但這并非一起有預謀的謀殺。他只是把黑曜石匕首借給了朋友,那位朋友非常清楚自己正在瘋狂的邊緣徘徊。至于后來發(fā)生的事情,我不得不承認,過去的經(jīng)驗對我很有幫助,因為我過去曾經(jīng)處理過類似的案件,盡管受害者腹部的傷口讓我吃驚不小。請注意,我并不懷疑法醫(yī)的能力,他準確地斷定了死亡時間。然而,在這樁案子中,他所認定的時間與致命一擊發(fā)生的時間并不相符——而是相差很遠。對于那樣的傷口,時間上的差別相當重要。

“現(xiàn)在讓我們來談談在樓梯口發(fā)現(xiàn)的那本破損不堪的黃皮書,根據(jù)你的分析,它與翻倒的書柜之間的距離是那扇門的寬度。你認為那是搏斗發(fā)生的位置,更確切的說法應該是‘摔落的位置,因為那正是馬克·桑泰爾的遭遇,人人都知道他步履蹣跚。當時,他無疑是在樓上,正嘗試驅(qū)邪,一只手捧著《黃袍之王》,另一只手舉著匕首。兩件膜拜物,每件都飾有爬行動物的圖案。他在樓梯頂端絆了一跤,一直跌到樓梯底部,條件反射地握緊了從朋友那里借來的珍貴收藏品。在樓梯口,命運顯然跟他過不去,因為他重重地壓在匕首尖上,讓那把精致的祭祀匕首刺穿了自己,所以才有了腹部挨的致命一刀、尸體上的多處瘀傷以及《黃袍之王》所受到的摧殘,當時它跟在他身后彈落下來。他的傷口雖然很痛,但并沒有使他喪失力氣。他設法拔出了匕首。他權衡了形勢,意識到,如果沒有外界的幫助,他很快就會加入他那些倒下的戰(zhàn)友的行列。他立刻給朋友拉斯坎打電話……不過,這是他犯下的一個致命錯誤。拉斯坎聽明白了發(fā)生的一切,并向朋友保證他會料理好所有事情。事實上,他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去鎮(zhèn)上——用為降神會購物作借口,在那里的接線盒上切斷了桑泰爾家的電話線。這樣一來,桑泰爾就無法聯(lián)系上任何人,兩三個小時后就會死去。拉斯坎對桑泰爾本人并沒有特別的怨恨,但他看到了一個擺脫桑泰爾侄子的辦法,這個年輕人贏得了他女兒的芳心。他用腳控制降神會使用的圓桌,迫使熱羅姆采取行動。計劃成功了,熱羅姆沖出去查看叔叔的狀況。你還記得當他的女兒米謝勒想和熱羅姆一起去的時候發(fā)生了什么嗎?拉斯坎說服她留了下來。

“當然,拉斯坎的計劃是讓熱羅姆強行打開小屋的門,成為那場悲劇的第一個發(fā)現(xiàn)者。如果這樣,熱羅姆很有可能被指控謀殺。即使避免了這種命運,這個年輕人仍會受到許多人的懷疑,這樣他就很容易做出含沙射影的暗示,從而使他的女兒離開這個年輕人。即使桑泰爾奇跡般地活了下來,拉斯坎也總會暗地里除掉他。但是熱羅姆沒敢撞開叔叔家的門就回來了!之后,所有人都去了悲劇現(xiàn)場。在那里,拉斯坎犯了他唯一的錯誤……

“當布朗夏爾醫(yī)生宣布桑泰爾才死沒多久時,拉斯坎松了一口氣。盡管熱羅姆發(fā)誓說他第一次來的時候沒有進屋,他還是被懷疑了:他是唯一有機會進屋的人。但是,證明他謀殺的推理必須滴水不漏。然而拉斯坎知道死者的指紋一定留在匕首柄上。趁其他人搜查房子的時候,他抓住機會小心翼翼地擦去了指紋。你知道,這樣的行動可以在短時間內(nèi)完成……在那之后,剩下要做的就是盡快重新接上桑泰爾家的電話線?!?/p>

一陣長久的沉默之后,驚愕得像雕塑一樣靜止不動的布朗熱警長嚷道:“真見鬼!簡直令人難以置信!你用了不到一小時就成功破解了一個謎題……而且沒有離開椅子!而我在過去的兩周里一直為之徹夜難眠?!?/p>

“多虧了你的素描和非凡的觀察力?!?/p>

警長勉強笑笑,“你過譽了。但是,你剛才說拉斯坎通過擦拭匕首柄而犯了一個錯誤,為什么?我猜他一定是戴了手套,后來又把手套扔掉了?!?/p>

“肯定的。但如果你讓他交出手套,他交不出來,那就把他置于危險境地了。你應該再檢查他的口袋,他擦拭匕首后肯定把手套塞進了口袋??诖镆欢粲惺芎φ叩难E,不管是多么微少。你對他勤儉節(jié)約的天性做了很有啟發(fā)性的描述,這使我知道他是絕對不會把那件上衣扔掉的?!?/p>

(張婉瀅:南京大學外國語學院法語系,郵編:210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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