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蒂夫·史蒂文森
晚上八點,帳篷附近刮著輕柔的微風(fēng)。三位埃及學(xué)家狼狽地從吉普車上下來,一邊咳嗽著,一邊不停地抖著身上的沙子。
“符文板呢?”阿加莎迎上前去,假裝急切地問,“還有那兩個挖掘工呢?”
“任務(wù)失敗了,”弗羅茨瓦夫博士抱怨道,“綠洲那里根本沒有人?!?/p>
其他兩位學(xué)者在一旁不斷地嘆氣。
阿加莎假裝很沮喪,然后扭頭沖管家擠了擠眼睛。
“他們逃跑了!”肯特先生大聲說,“我們需要研究一下衛(wèi)星資料,重新確定他們的行蹤?!?/p>
“你們先清洗一下吧,先生們,”阿加莎建議道,“拉里正在烤一種非常美味的肉餡餅!”
學(xué)者們聞到了從廚房飄來的香氣,回到房間迅速換了衣服。
趁這個時間,阿加莎和拉里小聲地告訴了肯特先生他們的發(fā)現(xiàn)。然后,阿加莎問:“你的槍在哪里?”
“還在吉普車上,阿加莎小姐,”肯特先生回答,“如果需要的話,我現(xiàn)在就去拿?!?/p>
但就在這時,馬爾尚教授走進了廚房?!澳銈冊谡f什么呢?這么神秘?!彼行┖傻貑?。
拉里低下頭,假裝在看餡餅烤得怎么樣了,阿加莎則飛快地找了個借口。
“餐后甜點!”她笑著說,“我們準備了秘密甜點哦!”
從某種意義上說,確實有一道“餐后甜點”在等著大家品嘗。阿加莎和拉里花了整個下午的時間,設(shè)計了一個陷阱讓盜賊落網(wǎng)。
馬爾尚教授又狐疑地看了看收拾好的桌子?!盀槭裁炊嗔艘粋€位子?”他又問。
阿加莎盡量讓自己保持自然?!叭绻环磳Φ脑?,我想請塔菲爾先生也過來吃晚餐?!彼忉尩?。
“當(dāng)然可以?!瘪R爾尚教授回答。
阿加莎悄悄松了口氣,開始幫著拉里分餡餅。弗羅茨瓦夫博士和弗蘭克博士也坐了下來,隨后塔菲爾也到了,他有點別扭地坐在一旁一言不發(fā)。
“祝大家好胃口。”阿加莎熱情地說。但她沒有開動,而是開始偷偷觀察其他人的反應(yīng)。拉里和肯特先生也吃得心不在焉。其他四個人吃完后,阿加莎站了起來。
是時候揭曉真相了。
“各位!”阿加莎清了清嗓子,讓所有人都看向她。
“有什么問題嗎,小姑娘?”弗蘭克博士松了松褲腰帶,和善地問。
“尊敬的先生們,我要告訴你們符文板失蹤的那天發(fā)生了什么?!卑⒓由难劬α亮恋?。
馬爾尚教授差點兒把杯子里的酒灑了出來:“見鬼!一個小女孩也做起偵探來了?”
阿加莎停頓了一會兒,看了看拉里和肯特先生,他們沖她點點頭,表示支持和鼓勵。
“故事發(fā)生于三天前的下午,當(dāng)時,符文板終于被運送到了實驗室進行清理,”阿加莎開始平靜地講述案件經(jīng)過,“就在弗羅茨瓦夫博士開始破譯符文的時候,挖掘工人們之間開始流傳起了謠言,一些膽小的工人開始議論法老的詛咒?!?/p>
“你是怎么知道的?”塔菲爾吃驚地問。
阿加莎沒有回答,而是繼續(xù)她的講述?!巴砩?,兩名挖掘工回到了他們的帳篷,發(fā)現(xiàn)了一張紙條,紙條上的內(nèi)容把他們嚇壞了,”阿加莎的語氣越來越自信,“他們決定不等天黑就逃出駐地,逃到山外?!?/p>
“你到底在說什么?。 备チ_茨瓦夫博士叫了起來,“是那兩個人偷走了符文板!”
阿加莎搖了搖頭,拿出了那張寫著恐嚇話語的紙條:“尊敬的先生們,這就是那張紙條,是你們四人中的某一個放進他們帳篷的!”
被懷疑的四個人互相交換了眼神,目光中有些驚訝和懷疑。
“你怎么能這樣肯定呢,小姑娘?”弗蘭克博士問。
“他們只是替罪羊,有人想把偷竊的罪名加到他們身上,親愛的博士!”阿加莎進一步解釋說,“讓我們來設(shè)想一下:深夜,辛苦工作了一天,你們疲憊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但你們中的一個沒有睡覺。等到營地一片寂靜的時候,他帶上事先準備好的材料,開始實施他那陰險的計劃,”阿加莎側(cè)身看向馬爾尚教授,“為了保險起見,他還可能私藏了一把手槍?!?/p>
“什么手槍?手槍有什么問題,小姑娘?”馬爾尚教授警惕起來。
“也許你也有一把手槍,教授,”阿加莎沒有深究這個問題,“不過,這不重要,”她繼續(xù)假設(shè)案情,“這個神秘人的目標(biāo)是采石場那邊的石頭堆,那里用來藏東西非常完美,沒有人能想到,也沒有人會發(fā)現(xiàn)。”阿加莎調(diào)整了一下氣息,瞇著眼,放慢聲音,描繪得更加細致,“那個人把帶去的蠟燭切成了小塊兒,耐心地把它們?nèi)诨?,覆蓋到符文板上。滾燙的液體穿過象形文字的印記,再造了符文板的模子。這樣一來,符文板的新模子就做好了。而且,上面的字正過來了,破譯起來就更簡單了……”
“這簡直是瘋了!”馬爾尚教授叫起來,“破譯的問題并不難啊,只要用電腦就能解決了!”
“這就是關(guān)鍵所在,教授,”阿加莎用小女生特有的甜美聲音說,“這個神秘人的意圖就是讓這塊符文板永遠消失。所以,還沒等蠟制符文板完全冷卻,他就打碎了黏土板。然后,他把復(fù)制品藏到了一個妥當(dāng)?shù)牡胤?。他會藏到哪里呢?你們知道,埃及這個地方很熱,為確保復(fù)制品不會融化,這個神秘人把它放在了……”
這時,弗蘭克博士跳了起來,并從皮帶上一把拔出了魯格手槍,很明顯,在來廚房之前,他從馬爾尚教授的床頭柜里拿了槍。
“所有人都別動!”弗蘭克博士朝著冰箱的方向后退了幾步,“我不知道你們是怎么發(fā)現(xiàn)這一切的,而且知道得這么詳細!不過,既然你們已經(jīng)知道了,那我就不客氣了!”
“弗蘭克博士?!”馬爾尚教授驚訝地叫起來,“這位小姐說的都是真的嗎?”
“是的,尊貴的教授先生。你以為我是笨蛋嗎?”弗蘭克博士咆哮道,“我心里很清楚,一旦找到了法老的墓穴,你一定會獨占所有的榮譽,沒有人會知道我。也沒有人會知道你,弗羅茨瓦夫博士,你這個沒骨氣的孬種!”
肯特先生的牙齒咬得咯咯響,眼前的情景,勾起了他在拳擊場上的記憶——那個時候,對手常常這樣挑釁辱罵。
正當(dāng)肯特先生要忍耐不住的時候,阿加莎拉住了他的胳膊,而弗蘭克博士則用手槍對準了他:“你,不許動!”
拉里驚呆了。事情發(fā)展到這一步,完全超出了他的預(yù)料。場面完全失去了控制。
阿加莎用平靜的語氣安撫弗蘭克博士:“冷靜點,先生。你可以帶上模子,坐上吉普車離開。我敢保證沒有人會追你!”
拉里開始冒冷汗。
阿加莎在說什么?她瘋了嗎?
“這主意不錯,愛管閑事的小朋友,”弗蘭克博士冷笑著說,“所有人都站到墻邊,不許說話不許動!”然后,他從小柜子里拿出了一捆繩子,扔到他們的腳邊:“互相捆起來,快點!”
大家照做了。弗蘭克博士略微放松了表情,慢慢打開了冰箱的柜門,把手伸向冰箱深處——蠟質(zhì)模子就藏在那里。
“啊——”他突然慘叫了一聲,露出痛苦的表情,站在那里一動不動,眼睛瞪得老大,手槍還指著前面——他被石化印地尼格扎中了,致命的毒素讓他瞬間僵硬了。
阿加莎解開了手腕上的繩子,走到弗蘭克博士跟前。“不許說話也不許動的人是你哦!”她捏捏弗蘭克的胖臉,戲謔地說。
“發(fā)生什么事了?他怎么了?”馬爾尚教授難以置信地問。弗羅茨瓦夫博士則嚇得一屁股癱倒在地,塔菲爾也用顫抖的聲音不斷祈禱。
拉里和肯特先生跑到阿加莎身邊,又吃驚又高興。阿加莎太棒了!沒有她的好點子,他們絕對無法逃出如此危險的境地。
阿加莎笑瞇瞇地看著拉里,說:“開心嗎,LM14探員?我們的案子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