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志強
同題征文,可題材,亦可主題。是一種限制,就像螺螄殼里做道場。本期“局外人”征文,屬于主題征文。顯然是鎖定人物:局外人。
總的看,我們都是時間的局外人,也是物件的局外人。因為,人的生命短暫而又脆弱。博爾赫斯的小說《遭遇》,寫了兩個人用刀角斗,結(jié)尾點出了那把見血的刀,等待另一場可能的角斗,人去刀留,人是刀這個物件的局外人。還有馬爾克斯的小說《一件事先張揚的兇殺案》,小鎮(zhèn)里所有人都知道主人公要被殺,唯獨他蒙在鼓里。主人公就是局外人。
局外人這個文學形象來自加繆的小說《局外人》,它可以延伸為邊緣人。主題征文,用局外人這個角度處理各自的素材,那是概括世界的一種方法,由此表達共通的情感,局外人的境遇。
四篇《局外人》征文,王文英那一篇最佳。一是細節(jié)的運用,小小說與小說家族的其他成員,最大的區(qū)別在于細節(jié)的運用。我們回憶一篇小說,往往記不住情節(jié),而是銘記著細節(jié)。猩紅的血的細節(jié)貫穿全篇,作家通過細節(jié)表現(xiàn)出了人物和時間的變化。海小芹作品里的筆直的褲線也屬于細節(jié)的巧思。二是小小說固然要講一個故事,但不僅僅限于故事,應當高度重視人物相關(guān)的細節(jié)的運行。正是細節(jié)在運行中的變化、增殖,有分寸地生發(fā)出意象,由此形成了可貴的象征意味,使得小小說獲得了良好的品質(zhì),如王文英作品中的猩紅的血、孫在旭作品中的雙重性。如果挑選一篇比較人物,那么,王文英的《局外人》跟加繆的《局外人》有著相同的氣息。我將其視為以小小說向大師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