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 杰,向 勇
我國體育從業(yè)者頗受文化偏見的歷史淵源探析
劉 杰,向 勇
四川大學體育學院,四川 成都,610065。
我國體育從業(yè)者在社會上現(xiàn)今面臨著諸多歧視偏見,這是一個常態(tài)現(xiàn)象,且諸多人群認為也是理所應當?shù)默F(xiàn)象。鑒于此,通過查找文獻等方法,對我國體育從業(yè)者頗受文化偏見的現(xiàn)象進行剖析,針對目前體育從業(yè)者在社會中受文化偏見的現(xiàn)象進行溯本還源,探析影響其現(xiàn)象產生的歷史文化根源。研究發(fā)現(xiàn)中國體育從業(yè)者所受文化偏見與扎根于中國的儒家文化,科舉制度,理性主義,體育項目的傳承亦有分不開的關系,諸多因素結合造成了而今的體育從業(yè)者遭受文化偏見的現(xiàn)象。
體育歧視;重文輕武;歷史淵源:文化偏見
體育承載著其非凡的時代使命和發(fā)揮著其特殊的歷史效用。希臘先賢亞里士多德稱:“體育先于智育[1]”;赫伊津哈認為體育是一種游戲,并且游戲是人類的起源之一[2];潤之先生言其“體育一道,配德育與智育,而德智皆寄于體,無體是無德智也[3]?!比唤匈踔L,如“你的某某學科是體育老師教的嗎?”和“某主持人就高鐵扒門事件不當言評”等,甚至更有人戲謔體育從業(yè)者,認為其為武莽之夫,善用體力,拙于腦力,既往大智慧之人尚未如此,如今為何卻又成此番景象?這樣的萎靡風氣愈演愈烈,對體育人來講,故頗有研究之意。
先秦之時,五霸吞爭,七雄亂世,惟衛(wèi)國、驅兵之需,盛武之風而起,百家之鳴而至。夫子尚“文武兼之”;墨子拜“俠勇之力”;老子尊“動靜之道”;韓非子崇“氣力之法”。然自秦漢之后,再無尚武之潮,崇勇之風,尊力之趨。
始皇知武之利,亦知其弊,故“收天下之兵,聚之咸陽,以為金人十二,以弱天下之兵[4]?!贝伺e是為彰顯其帝王之尊,更亦為抑武之舉。秦始皇破七國建秦后,通曉“亂世之時,武可安邦;盛世之際,武可擾國”之理,便設法將武力掌控在自己的手里,無法掌控的武力就弱化,甚至消滅,不至以成為亂國之禍,屆時弱化武力之舉初露頭角。
漢初時,距先秦甚近,先秦之風略有承襲,故致漢景帝劉啟期間“七王叛亂”,遂漢景帝開始打壓抑制豪強。至漢武帝時,國已合一,得帝王權,懾八方寇,為固國馭民,須得一法以合時需,此時儒家所提倡的主流思想百般契合漢武帝治國安邦之需,此天時,地利,人和之局已成,以漢儒董仲舒為代表的“獨尊儒術,罷黜百家”的儒家盛世便拉開了帷幕,則成后世儒御中國文流上下千余載之局面。儒家思想的正統(tǒng)地位確立的同時,漢武帝在長安設置了太學,開創(chuàng)了政教分離的官辦教育,自此漢官方學校教育以“經學”和“辭賦”為基本內容,先秦以“六藝”為代表的學校體育退出了學校教育內容[5]。為治國安邦之需,武帝從國家的層面上倡儒道、設官學、選儒吏、抑勇武、去六藝(尤指關乎體育之藝:射、御、數(shù)),建立起了“經學入仕”的文官制度,選以經學德行之才者為官。為求仕途,迎階級,合社會之需,社會上相應也興起了由“重武輕文”“武貴文賤”向“重文輕武”、“儒勝武弱”轉變之潮,后即有了“公卿士大夫多文學之士”的局面。光武帝時,續(xù)其先輩之風,進一步“大興儒風”,更言“吾理天下,欲以柔道行之?!保ā逗鬂h書·光武帝紀》)劉秀在治國方面為何選以“柔”行之,客觀上講是因為“儒柔”確合治世之需,主觀上講由于劉秀長期在軍中,久經戰(zhàn)事,所以“厭武習文”[6],故在治國之舉上也不啻采取儒柔之術和抑制武人之舉了。然為何儒家走上了正統(tǒng)地位之后就一定會對以“勇武”為代表的體育人形成限制和歧視呢?可以透過當時儒家學派的主張看出來。如儒家所主張“君子”“士大夫”形象之流與以“俠勇”形象為代表的體育人如隔天塹,也導致了儒家門生也恥之同流;董子曾言“夫執(zhí)甲胄而能拒敵者,故非圣人之所貴也,……故文德為貴,而威武天下。此天下所以永全也[7]?!倍铀小拔牡聻橘F”“文上武下”之理,字字透露出崇文鄙武之氣,也可曾想在當時以“武”為前身的體育人的處境;隨著儒家登上政治舞臺后,其“文貴武賤”等理論主張也在深刻引導著社會觀念的片面走向。以儒流為核心思想的漢武帝尊儒之舉,光武帝柔治之舉,導致的“重文輕武”的文化偏見皆是處處體現(xiàn)了以“勇武”為代表的體育人的地位低下和所受的壓制和歧視,傳至今日,此威能亦然。
百戲源于先秦“講武之禮”,成名于漢[8]。自漢“尊儒”之風后,以儒士為代表的階級集團開始于朝野上下大興“文上武下”的社會風尚,武人地位自此走到了歷史的低谷。雖遭到了“禁武”壓制,但“武風”仍不能就此絕跡,百戲的興盛為其提供了另類的生存形態(tài),因此古代體育也在暗中得到了延續(xù)。后之視今,中國現(xiàn)代體育運動項目很大一部分也是源于古代百戲中的諸多類別,在歷史文流的搗鼓中,中國現(xiàn)代體育運動項目脫胎的不僅僅是百戲前身,亦也傳承了其附著的精神文化烙印—歧視。在官仕階層中,百戲是官宦階層用其取悅的手段工具,“……百官受賜宴享,大作樂。”“位即定,上壽……作九賓散樂。”(《東漢會要·禮》)其中“大作樂”“九賓散樂”皆意指百戲內容[9]。百戲內容作為娛樂節(jié)目頻繁出現(xiàn)在上層階級的各大事程中,也因其娛樂性導致它成為了上層階級的必屬之物,故而形成了一種上層階級流行豢養(yǎng)百戲伎人的階層文化,而百戲伎人也扎根成了世人眼中的低卑仆人之姿。對待百戲,上層階級始終保持著一種自上而下的高貴感,將百戲中人作為服務者和工具,武帝曾“設酒池肉林以饗四夷之客,作《巴俞》都盧、海中《碭極》、漫衍魚龍、角抵之戲以觀視之。”(《漢書·西域傳》)中國歷朝皆以我為中心,四方為蠻夷,四方蠻夷朝貢,朝廷喜以百戲待之,除去娛樂之意,其中隱喻的文化內涵或許也是以低劣娛樂玩物配之蠻夷之客;在市民階層中,百戲藝人亦是地位低下?!坝钟写迓浒賾蛑?,拖兒帶女,就街坊橋巷呈百戲使藝,求覓鋪席宅舍錢酒之資[10]?!卑賾蚴鞘芯窠诸^賣藝謀取生活的手段,宋代路岐人即百戲伎人,位卑低下,常游離于市井之中,隨處表演卻無固定安居之處[11]。古代出演百戲技藝的人群統(tǒng)稱為戲子,戲子被蓋以下九流職業(yè)之稱,身處于社會最底層的職業(yè)人群。市井流傳之句“婊子無情,戲子無義”,以及“家素貴,無一切紈恗狗馬聲色飲酒六博及鐕核持籌之習,亦無狎朋昵友優(yōu)伶娼交之往來?!保ā痘是逄珜W生信庵袁公(袁可立孫)墓志銘》)是對古往事態(tài)的真實映照。娼妓一類向來被視作地位低賤的人群,世人將戲子或優(yōu)伶與之娼妓用作同等比喻,視之為同類低賤的人群,換言之,也以相同的偏見價值觀對待著百戲這類人群。舊時的體育附著于百戲之中存活,早與百戲息息相關,而今承襲于百戲的體育項目,也是將其隱含的社會文化一路攜帶,現(xiàn)世中國體育從業(yè)者的歧視亦也是翻版的百戲伎人的歧視。
廟堂江湖之事,往往世人會受被打造的“智慧,偉岸,尊貴,無上”的國君形象影響,進而認為是由國君治理,其實不然,是國君及其背后的政治團隊共同治理了這個國家。在國君為治世求賢若渴之際,何以求得為之服務的治世安邦之材呢?應然而生的其一法即為:科舉制度。這一傳承上千年的制度可是與體育“親密無間”!
科舉,承前人之制,始創(chuàng)于隋,發(fā)展于唐,完善于宋,成熟于明,極致于清,終于清末[12]。自隋初創(chuàng)科舉,設??疲盒悴?、進士、明經等科目以來,后代各朝多延其制度。唐宋科舉多源于隋,各有發(fā)展,唐主詩賦,宋行經義;明清科舉成“背四書五經,習八股之風”局面。科舉之風何故擁有如此頑強生命力持續(xù)千余年且風靡士族寒門?其主要為科舉形成之后打破了“上品無寒門,下品無士族”的局面,改變了“以名入仕”的舊習,形成了“以文取仕”的新制[13]。此新制一成,極大的沖擊了寒門的境況,以往寒門苦于仕,奢于仕,難于仕的局面大為改觀,入朝為官本就是社會崇尚的觀念,但因舊俗桎梏,諸多寒門人士往往不能圓仕之夢,此局面大改從前,如晝夜前的一絲曙光,照耀了眾人由來已久的黑晝,遂各人士立志勢如破竹般踏破朝堂門欄。士族由于地位受到沖擊,也紛紛擁入科舉的懷抱,以求得原本“屬于”士族的朝野位置不被奪走??婆e一大特點即為“文”,然何以得“文”之精髓,以獲名利?筆者總結為:“生于書,忠于書,死于書?!庇麨楣僮魇隧毶贤ㄈ宓洌聲越浳?,吟詩作賦,注詞作對,故讀書人就不得不“生于書,忠于書,死于書”了。亦如范進中舉之例,二十應考,年過半百,仍是苦苦堅持[14];或如1889年福州科舉考場就有數(shù)人年過80歲,安徽科舉考場甚至18位讀書人超過90歲[15]。這種“生于書,忠于書,死于書”的過程不得不花費讀書人諸多時間在文本知識上,形成了“自古病弱多書生”的局面;這種“以文取仕”的制度也促使了書生們對“文”的趨之若鶩,培育了書生們“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神童詩》)的獨特情操;這種“學而優(yōu)則仕”(《論語·子張》)的精神也經科舉制的助力深深的烙在書生的靈魂骨上,造就了“一心只讀圣賢書,兩耳不聞窗外事”(《古今賢文》)的“佳話”。科舉制的“擇才”方法和“考才”內容直接加深了歷朝一脈相傳的“重文輕武”的精神烙印,并沿襲至今!
科舉不止文舉,亦有武舉。自唐武則天初創(chuàng)武舉以來,雖可通過武途入仕,但在“重文輕武”的潮流的影響下,同一品級的文武兩官,武官地位低于文官,文官一直統(tǒng)領著武官。北宋時期,樞密院正職官員中,文職出身官員占73.9%;樞密院副職官員中,文職出身官員占83.7%;在樞密院存在的166年中,文官在樞密院任正職91年,文官與武官共同任職占16年,武官獨自任職僅約59年;在其副職任職時間當中,文官獨自任職121年,文武同任27年[16]。從其官職的文武職位配比和任職期限中,也可有幸窺得一些“文仕”瘋狂和“武仕”悲哀,“勞心者治人,勞力者治于人”(《孟子》)的狀況也是難以改變。宋周師銳、清姚大寧等皆因文仕不中,進而轉考武仕,卻成武官[17]。在這般“文貴武賤”中,文儒何其榮幸,勇武何其墮落!
阿波羅的“日神精神”在中國體育史海中熠熠生輝,狄俄尼索斯的“酒神精神”在古希臘體育歷程中肆意妄為。體育是人類最大的“感性”[18],本應在自古之初便尚武的中國大放光彩,卻在戰(zhàn)爭生存,宗法血緣,儒家禮教,現(xiàn)代文明等這類“理”的束縛下,使代表著生命欲望的“感性”之光——體育,難以閑庭若是的綻放,只能在這殘存“感性”光輝的夾縫中茍且偷生。相比之下,中國體育和古希臘體育于此對比可謂是“米粒之光與皓月爭輝”。在古希臘,更多的是個人“感性”之花的盛開?!案偧假悺薄奥阗悺薄皵S鐵餅者”等處處體現(xiàn)著對生命欲望的謳歌,對肉體靈氣的釋放,對原始本能的癡迷。
春秋戰(zhàn)國時,“尚武”的焰苗可是燃燒到了中國體育的頂峰,可仍然沒有成為古希臘式的體育巨擘,還是因為其上空彌漫著“實用理性[18]”之霧?!皣笫?,在祀在戎”(《左傳·成公十三年》)體育難逃戰(zhàn)事之“實用理性”,淪為其征戰(zhàn)四方的爪牙,體育的“感性”在這般迷霧的壓制下,也是搖搖欲墜;轉至漢唐和平之際,體育恰如這無源之水,無本之木,在這“理性”世界中風雨飄零。“君臣父子”“人倫之說”“綱常之教”等“千古之理”將這個世界禁錮,紅線不可逾越,禁區(qū)不可涉足,將這勉力抵抗的“感性”一步步拽入“理”的深淵,體育這葉扁舟在這“理”的汪洋上也是獨木難支;宋明之期,“朱子之道”,惟存天理,滅盡人欲。在這般“天理”大勢之下,無欲無求才是人間正道,“欲”果然也只能被這驚駭巨口吞噬殆盡;“程頤守節(jié)”,餓死事小,失節(jié)事大。在死神的威嚇之下,“理”的一畝三分田不能被撼動半分,“感性”的寸土卻難以尋覓;“佛門大道”之理,這種非理性宗教迷狂又何談不是一種另類“理性”在推動信徒們壓榨自己的原欲行為呢?舍身飼虎,割肉喂鷹,好似這肉體的殘破不堪才能成就這心靈的偉大至上,本就卑微的肉體何罪有之?“絕七情,根六欲”抑制著人類與生俱來的鴻蒙本性,原始的獸性罕有登場之際;道儒“養(yǎng)生”之理,上至王孫貴族,下至萬民百姓,欣欣然追求這“靜”“柔”之道,置“動”“剛”之道偏居一隅,與這晚清滅國跪世也不無一點關系。諸多“理道”步步蠶食身體的靈氣,壓榨肉體的獸性,肉體只能在這所謂人間浩然正道的束梏之下委曲求全,在這輝煌大勢的“理性”鋪設的“前途大道”面前,又如何談及對“感性”體育的尊重和崇尚呢?因此,在中國歷代“理性”大道的百般壓制下,我國體育難以蘊含古希臘體育的“日神”神韻,難以徜徉在“感性”之海,難以綻放現(xiàn)代奧林匹克體育的“感性”之花,以致尊崇人性,倡導個性,感性的現(xiàn)代奧林匹克體育在中國被如此輕視和壓制。
儒家主流文化的制約下,輔以諸多客觀歷史文化因素,致使前人的“文貴武賤”文化偏見,歧視“武”思想掣肘并未伴隨歷史的消退而消失殆盡,歧視與體育相關事物的效應仍舊在社會中發(fā)酵,如今以“武”“戲”為前身的體育人在現(xiàn)世中遭受著種種鄙夷。希望更多體育人以身效行,竭力破除這種歧視端口,并隨著現(xiàn)代文明的一步步進步,公眾更加辯證的看待體育這一活動,體育人這一身份,挖掘出更多體育的神韻,效用,化解這類文化偏見,未來中國式體育的歧視也必定會轉變?yōu)槲鞣绞襟w育的崇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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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Probe into the Historical Origin of the Cultural Prejudice of Sports Practitioners in China
LIU Jie, XIANG Yong
School of Physical Education and Sports, Sichuan University, Chengdu Sichuan, 610065, China.
Sports practitioners in our society now face a lot of discrimination and prejudice, which is a normal phenomenon, and many people think it is also a deserved phenomenon. In view of this, through searching literature and other methods, this paper analyzes the phenomenon that sports practitioners in our country suffer from cultural prejudice, and traces back to the origin of the phenomenon that sports practitioners suffer from cultural prejudice in the society at present, an analysis of the historical and cultural roots of the phenomenon. The study found that the cultural prejudice of Chinese sports practitioners was also closely related to the inheritance of Chinese Confucian Culture, the imperial examination system, the rationalism, and sports, many factors combine to cause the present sports practitioners suffer from the phenomenon of cultural prejudice.
Sports discrimination; Emphasis on literature and light on sports; Historical and cultural origin; Cultural prejudice
1007―6891(2021)04―0017―03
10.13932/j.cnki.sctykx.2021.04.04
G80-054
A
2019-12-20
2020-02-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