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耀忠

由韋斯·安德森執(zhí)導，拉爾夫·費因斯和托尼·雷沃羅利等人主演的冒險喜劇題材電影《布達佩斯大飯店》，主要講述了20世紀30年代至80年代的布達佩斯大飯店禮賓員的傳奇人生，并敘述了他與最信任門生的友誼故事。影片以主人公酒店禮賓員古斯塔夫為敘述視角，講述名門望族之間的財產糾紛、無價名畫的失竊等經(jīng)典故事，建構出不同時代背景下的歐洲文化場景。影片以上佳的色彩搭配方案、空間氛圍，留存了歐洲文化的歷史記憶，通過觀照復雜的人性，實現(xiàn)了影片敘事價值的超越。

歷史符號、民族記憶以獨有形式深藏于電影畫面之中，創(chuàng)作者通過構建特殊的文化空間與敘事場景，實現(xiàn)了《布達佩斯大飯店》創(chuàng)作主題與表達價值的現(xiàn)實超越。該片借助電影藝術的表達方式梳理文化、留存文化，對多元場景進行不斷轉化，建構具有鮮明歐洲文化風格的影像空間，呈現(xiàn)了獨特的文化形態(tài)。影片以色彩明艷的故事畫面，獨特的人物形象和流暢多元的鏡頭，借助豐富、鮮活的人物故事，行云流水般的配樂曲目，為觀眾帶來了獨特的審美思考。影像化表述使該片原本荒誕的故事情節(jié)和傳奇人物故事呈現(xiàn)出真實的“夢幻感”，實現(xiàn)了藝術價值與主流情感的一致融合。

一、過往與現(xiàn)在：沒落文化的歷史記憶

歷史是文明發(fā)展的生動見證，其中留存著真實的文化記憶。電影藝術在傳承文明、推廣文化和保留民族記憶中發(fā)揮了重要作用。電影創(chuàng)作者通過巧妙使用各種元素、激活歷史符號的現(xiàn)代基因，為傳承文化記憶提供了重要支撐?！恫歼_佩斯大飯店》在保證敘事節(jié)奏與劇情的基礎上，通過刻畫人物事跡與性格特征，用強烈的色彩對比和復古氣息的歐洲畫面，展現(xiàn)出導演腦海里唯美、臆想的歐洲，實現(xiàn)了影片創(chuàng)作歷史脈絡的宏觀擴展。

（一）彰顯特色，留存“歷史記憶”

影片場景地“布達佩斯大飯店”以東歐酒店為藍本，創(chuàng)作者從具有悠久歷史的酒店、懷舊質感的明信片中尋找靈感，為觀眾呈現(xiàn)了虛擬、唯美的敘事空間。片中使用的特殊符號、細節(jié)元素等成為永久記憶的歷史媒介，即以豐富的符號載體“留存”了不同時代的文化細節(jié)。雖然片中的飯店實際并不存在，但其中展現(xiàn)的歐式建筑、繪畫作品和歌劇藝術等，均生動復刻了歐洲古典文化的恢弘空間。該片以布達佩斯大飯店為創(chuàng)作空間，飯店本身是一座匈牙利風格的建筑，傳遞出鮮明的中、東歐洲風格，而片中的其他場景更是幾乎囊括了全部的歐洲文化特征。[1]

（二）價值象征，傳遞“歷史記憶”

影片以文化融合為基調，將好萊塢創(chuàng)作手法與歐洲文明進行融合，以文化內核、多元審美創(chuàng)造出一種全新的表達形態(tài)。影片分別描述了20世紀30年代、60年代和80年代的歐洲，其中主要故事情節(jié)發(fā)生在30年代。此時，傳統(tǒng)的歐洲文化正面臨現(xiàn)代工業(yè)文明的挑戰(zhàn)，物欲橫流、人性冷漠成為社會文化的新導向，貴族為了獲取利益，不擇手段，人性瀕臨泯滅危機。片中，D夫人的長子德米特里，為了遺產，不惜篡改遺囑，甚至雇傭殺手謀殺律師，這一幕幕將貴族的貪婪、無恥展現(xiàn)得淋漓盡致。影片以粉紅色調為主，夢幻的布達佩斯大飯店，實際上正是幻化的歐洲文明。主人公古斯塔夫先后經(jīng)歷了安穩(wěn)優(yōu)雅的生活、狼狽越獄和倉皇出逃等一系列變遷，而這恰恰是導演安德森對歐洲沒落貴族命運變遷的隱喻。[2]他借助核心人物“古斯塔夫”的傳奇人生，動態(tài)描繪了歐洲傳統(tǒng)文明的衰敗歷程，以全景式的鏡頭語言呈現(xiàn)了歐洲歷史的發(fā)展變遷，即歐洲文明一點一點消散、衰落的過程。

（三）走向未來，致敬“歷史記憶”

《布達佩斯大飯店》中，創(chuàng)作者從人性的正與邪的微觀矛盾和工業(yè)文明引發(fā)的物欲橫流與傳統(tǒng)歐洲文化藝術傳承的宏觀矛盾兩個視角，來推動影片敘事情節(jié)發(fā)展。雖然該片由美國好萊塢出品，但其中特定的故事場景蘊含了濃厚的歐洲文化氣息。影片發(fā)生在一個虛擬的國家，主要場景地“布達佩斯大飯店”也是虛擬空間，全片象征和濃縮了歐洲傳統(tǒng)文化的精華內容。導演使用長鏡頭以“史詩般”的方式演繹出歐洲文化的大氣磅礴與厚重，主人公古斯塔夫能夠熟練使用英語、法語等語言，對經(jīng)典詩歌及古典文學高度熱愛，甚至面臨死亡的威脅時，仍不忘誦讀詩句，導演借助其對歐洲文學藝術的熱愛，表達了對歐洲文化的執(zhí)著與致敬。[3]

二、虛幻與真實：多維想象的空間建構

空間既是電影敘事內容發(fā)生的場景與載體，也是輔助大眾理解電影創(chuàng)作靈魂的核心與基礎。影片《布達佩斯大飯店》憑借巧妙構思，緊扣劇情，采用“虛與實”相結合的創(chuàng)作手法，再現(xiàn)了歐洲文明的虛擬空間，并以門童獨特的“守門人”視角揭示了即將失去秩序與優(yōu)雅的歐洲文明。創(chuàng)作者將敘事內容與鏡頭語言、隱喻元素巧妙融合，在宏大的敘事主題下為觀眾建構出具有多維想象的敘事空間。

（一）鏡頭語言營造空間的獨特氣氛

韋斯·安德森擅于使用鏡頭、長鏡頭來刻畫、塑造人物，將鏡頭參與到故事敘述的整體場景中，為觀眾呈現(xiàn)類似紀錄片的故事形式，使觀眾跟隨影片鏡頭深入敘事情節(jié)，進而融入個體的獨立思考。從整體敘述視角看，該片使用了具有悲歡雙重含義的色彩，使觀眾對片中的人際關系和歷史背景形成多維度、深層次的思考。[4]影片對嵌套故事劇情進行一一揭示，實現(xiàn)了虛幻意境與現(xiàn)實情景的交替融合，并通過增添影片的荒誕氣息，為觀眾營造出一種真實的“夢幻感”氣氛。影片講述的每一層故事都極其緊湊，韋斯·安德森利用幽默風趣的臺詞及“無厘頭”事件，以童話、趣談的方式揭露了殘酷的現(xiàn)實，在荒誕滑稽的敘事過程中講述了嚴肅、現(xiàn)實的故事題材。該片描述了四層空間，三個時代場景，導演通過鏡頭的自由切換，以首尾呼應的方式，升華了影片的故事主旨，實現(xiàn)了真相與回憶交叉融合的剪輯效果。

（二）巧妙拼接營造魔幻空間

影片以嵌套結構的創(chuàng)作手法來攫取觀眾注意力，在開篇處講述了一位小姑娘拿著書走進墓園，在一位作家墓碑前，姑娘緩緩打開書本，書名正是《布達佩斯大飯店》。此刻，導演將鏡頭切換，對準書的封面，封面顯示的照片恰恰是書籍作者的照片;隨后鏡頭再切換為作者的肖像，隨后從黑色人物照片轉為作家面對攝像機的鏡頭發(fā)言。當作家正視鏡頭，講述寫作的奧秘時，鏡頭切換為虛構世界里的“布達佩斯大飯店”——該片以作家與敘事者面對面的方式，將觀眾帶入情境，引出核心人物“古斯塔夫”。由此，導演以連貫、流暢的鏡頭遷移方式向觀眾呈現(xiàn)了故事的開端。影片最后以墓園中姑娘讀完最后一頁，合上書籍結束。創(chuàng)作者通過使用嵌套敘事結構，實現(xiàn)了對電影敘事的完整解讀，而影片此刻所延伸的鏡頭意義正如“本片一切如同故事，純屬虛構”。

（三）隱喻表現(xiàn)空間的多元內涵

空間元素的巧妙利用，不僅推動劇情發(fā)展，也暗示了劇中相關人物的命運變遷?！恫歼_佩斯大飯店》選擇三位敘事者用“層層倒敘、頭尾對接”的方式，分別描述了20世紀30年代、60年代和80年代3個時期，邀請諸多知名演員，塑造了如童話故事般的荒誕喜劇。影片主要有4層結構，分別是電影與觀眾、書本與讀書人、飯店老板與無名作家、古斯塔夫與Zero。韋斯·安德森將動態(tài)鏡頭與故事情節(jié)走向進行融合，以動態(tài)鏡頭的方式向觀眾呈現(xiàn)了一個又一個故事，層層剝開影片的故事內核。雖然該片設置了4層敘事結構，但故事主要發(fā)生在第4層，即以當年門童Zero回憶、訴說的視角鋪開曾經(jīng)的往事，展現(xiàn)敘事主旨，另外3個層面更多旨在交代、輔助影片的敘事主線。在敘事方式上，該片以后現(xiàn)代主義風格為基礎，利用鏡頭帶領觀眾在不同時空中進行切換，將鮮麗色塊、色差應用于場景及服裝上，又以光影對比來表達追逐、躲避等故事場景，營造出特殊的視覺感官體驗。導演選擇門童Zero為敘事視角，以反復出現(xiàn)的曼德蛋糕盒來進行不同空間隱喻內涵的表達，通過塑造不同人物穿梭于各種空間，描述他們對財富、欲望和人生的各異態(tài)度。

（四）以創(chuàng)意構造獨特的觀影空間

影片開篇便以粉色基調為創(chuàng)作基礎，為觀眾勾勒了山巒、森林等交相輝映且富含童話氣息的電影畫面;而在描述古斯塔夫與門童遭遇軍隊的故事場景時，則通過灰色軍裝與白色雪地營造冷酷、充滿壓迫感的畫面，用唯美童話與殘酷歷史的視覺畫面對比，給觀眾以視覺震撼。創(chuàng)作者利用紫色地毯、亮白吊燈和綠色植物，強化飯店富麗堂皇的視覺效果，通過將淺色光亮場景與深色心理隱喻相融合，形成了影片的敘事對比。為呈現(xiàn)不同時代的年代感，導演在20世紀30年代、60年代和80年代敘事過程中，分別采用了4：3的標準銀幕，16：9的寬銀幕和1.85：1的學院寬銀幕，通過三種場景相互切換，突出呈現(xiàn)了不同年代的社會風氣與人物特點，為觀眾創(chuàng)造了區(qū)別顯著、身臨其境的體驗感，使觀眾在觀影時，如同與古斯塔夫、門童Zero一起完成了這次時光旅行。借助銀幕畫幅比例的變幻，該片以較強的畫面縱橫感和更舒展的故事空間，為觀眾直接呈現(xiàn)了3個時代的差異化特征，使觀眾能夠快速理清主要敘事線索，沉浸故事主旨。

三、傳承與禮贊：人文主旨的價值超越

電影《布達佩斯大飯店》是一部風格多元的電影作品。影片立足好萊塢電影創(chuàng)作的慣用模式，通過巧妙使用色彩搭配和長短鏡頭，將歐洲文化歷史、精神美學等多元內容納入影片框架，系統(tǒng)化呈現(xiàn)了人性、愛情和友情等多個主題，為觀眾帶來了“故事+故事”的多層次觀影體驗。

（一）媒介超越：敘事內核的共生隱喻

影片中的色彩、畫作和詩歌等元素具有空間隱喻特征：朱紅色的電梯空間、紫色的飯店員工工裝和淺粉色的蛋糕盒子等一系列豐富、多元的色彩搭配應用強化了空間的象征意義，增強了隱喻的明確性。[5]該片采用的繪畫作品具有特殊的諷刺意義，引發(fā)觀眾熱議的古典畫作《蘋果少年》實際并不存在，是現(xiàn)代英國畫家以文藝復興時期的明暗畫法創(chuàng)作的當代繪畫作品;但片中被毀掉的《雙人體》和克里姆特的作品則是價值連城的藝術佳作。導演重視細節(jié)的描述與刻畫，片中使用了大量敘事元素，具有濃厚的象征意義。比如，浮夸的宴會廳、眺望臺、廊道和阿拉伯浴池等，這些靜止的空間元素，向觀眾傳遞了各異空間殘存的痕跡。此外，動態(tài)的空間元素，如滿載旅人不斷上下的電梯、來來往往的纜車和緩慢行駛的火車等，則記錄了人們對生活的美好憧憬?！恫歼_佩斯大飯店》由韋斯·安德森自編自導，作為“作者型導演”，該片彰顯和傳遞了他鮮明的個性化影視風格，并以精準、含蓄的方式表達了深刻的人文內涵，通過敘述具有多重意義的故事劇情，為觀眾傳遞特殊的觀影體驗。該片的創(chuàng)作內核是一種積極、樂觀的精神，其中使用大量隱喻的方式來交代故事發(fā)生的背景，并未直接呈現(xiàn)殘酷歷史。

（二）時空超越：敘事主題的歷史回歸與主題顯影

《布達佩斯大飯店》傳遞了一種歐洲曾經(jīng)存在且富有文化內涵的社會精神，而這種精神隨時代發(fā)展在逐漸消散。該片使用輕松色調與巧妙布景、對比強烈的鏡頭語言為觀眾營造出如同童話世界的虛擬空間——通過塑造夢幻空間，反映人們對美好生活的向往。[6]影片以古斯塔夫朗誦大量長篇幅的詩歌，以其逃難過程中仍然不忘保留尊嚴等細節(jié)描述，向觀眾生動傳遞出導演對傳統(tǒng)歐洲文化的致敬以及對人道主義的禮贊。該片故事源自一位無名作家，為了專心創(chuàng)作，他住進了“布達佩斯大飯店”，作家遇到了“zero”，所有的故事情節(jié)均由“zero”向作家一一道來。在講述古斯塔夫帶著Zero和阿加莎路過前線的情節(jié)時，鏡頭由彩色轉為黑白，標志著古斯塔夫時代的終結，他最后一次發(fā)表其個人對人性的看法。創(chuàng)作者通過描述古斯塔夫與Zero關于“人性”的看法以及對人性善意的堅守，實現(xiàn)了該片創(chuàng)作主旨的價值超越。當時間來到1968年，Zero繼承飯店后，年邁的他說道：“昨日的世界，在古斯塔夫進入之前，就已經(jīng)不存在了，他有幸憑借幻想，優(yōu)雅地度過了一生?！?/p>

（三）價值超越：敘事美學的主旨升華與意外之意

該片故事情節(jié)以保護人性的微弱為創(chuàng)作主線，彰顯了歐洲近代文明與現(xiàn)代工業(yè)文明的矛盾沖突，將尊嚴與留存的人性相結合，實現(xiàn)了影片創(chuàng)作主旨的價值超越。雖然《布達佩斯大飯店》中使用了大量電影藝術的拍攝技法，但從本源上看，本片仍然是一部堅守創(chuàng)作精神與獨特藝術審美的影片，其對人性的探討，是影片主旨之外的深遠意境。[7]例如，片中的古斯塔夫對生活品位有著極致追求，他始終以紳士態(tài)度對待客人，即使身陷囹圄，仍然不忘噴上考究的香水，系上雕花的布洛克鞋的鞋帶。此外，油畫《蘋果少年》既是絢麗歐洲文化的藝術化寫照，也是人性的真實寫照。D夫人將《蘋果少年》以遺產的方式交給古斯塔夫，象征著對兩人感情的認可與不舍，但這幅價值連城的畫作為古斯塔夫帶來了牢獄之災。在爭搶《蘋果少年》的過程中，導演用諷刺的敘述手法，將歐洲貴族的沒落刻畫得栩栩如生。在影片最后，由古斯塔夫和Zero拼死保護的《蘋果少年》仍然掛在飯店的大廳之中，既沒有被破壞，也沒有變賣，這一情節(jié)設置彰顯了導演對人性的致敬與禮贊，也升華了影片的故事主旨。

結語

電影《布達佩斯大飯店》以視覺美感、強大的演員陣容為創(chuàng)作基礎，通過精湛刻畫人物角色，講述主要人物迥異的性格特征，增強了人物身份的辨識度，塑造出令觀者過目難忘的人物形象，并使原本荒誕的故事場景，蘊含了真實、鮮活的人物氣息，為觀眾呈現(xiàn)出具有獨特象征意義的視覺盛宴。影片將矛盾、悲慘掩蓋于喜劇情節(jié)之下，通過放大喜劇效應，傳遞人與人之間的溫暖情愫，消解人性的敗壞，并以諷刺性的創(chuàng)作手法，以正直、善良的人性品格塑造主人公古斯塔夫，實現(xiàn)了主旨的升華。

參考文獻：

[1]趙妍.從《布達佩斯大飯店》看現(xiàn)代電影的懷舊文化[ J ].電影評介，2016（14）：53-55.

[2]張婧.光影中“昨日世界”的重現(xiàn)——《布達佩斯大飯店》視聽語言探析[ J ].當代電影，2016（01）：83-86.

[3]蔡衛(wèi)華.色彩·荒誕·情懷：《布達佩斯大飯店》中韋斯·安德森美學格調之顯[ J ].電影評介，2018（24）：90-93.

[4]國玉霞.歷史敘述記憶書寫生命觀照——紀錄電影《二十二》的藝術探索與文化價值[ J ].浙江傳媒學院學報，2018（03）：89-94.

[5]李楠，張家奇.現(xiàn)實電影里的現(xiàn)實主義人物造型——以奧斯卡最佳服裝獎影片《布達佩斯大飯店》和《神奇動物在哪里》為例[ J ].服飾導刊，2019（03）：87-92.

[6]周立均.空間建構、符號拼貼和場域轉換——賽博朋克電影的二元對立美學探析[ J ].當代電影，2020（08）：36-40.

[7]王若璇.意識形態(tài)·國族話語·價值傳達：中韓科幻電影《流浪地球》與《雪國列車》比較研究[ J ].東南傳播，2020（02）：68-7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