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杭
記不清從何時起,開始對身外的世界有了探秘的神往與好奇。環(huán)游世界,便是我沉睡在心底的夢。
我想,我對世界的熱愛大概是從《正大綜藝》開始的,伴隨著主持人“不看不知道,世界真奇妙”的口號,瑰異神奇的大千世界早已在我年幼的心間埋下一顆小小的種子。每看完一期節(jié)目,我都會在地球儀上找尋這個國家的地理位置,然后對著地球儀發(fā)會兒呆,憧憬著那個地方。
一開始,我走進了云南,四季如春的昆明、風(fēng)花雪月的大理、圣潔神秘的玉龍雪山,多姿多彩的少數(shù)民族文化令我留戀難忘。我又拜訪了敦煌,雅丹地貌的落日斜陽,沙漠奇景中的飛天壁畫,恍若延續(xù)千年的夢境,縈繞在鳴沙山間。我還去到江南小游,沉迷雨露嵐霧中西湖的禪意之美,粉墻黛瓦、煙雨迷蒙,悠悠水鄉(xiāng)好似詩一般細膩綿長。
漸漸地,我的腳步開始邁向更廣闊的遠方。在丹麥,十月的北歐海風(fēng)早已帶著深切的寒意,童話中的美人魚雕像意外的嬌小,海濱新港和碼頭的船只整齊地停泊成一排;我大快朵頤地啃食著各種肉排,滴酒不沾的我居然第一次愛上了“嘉士伯”的微醺;悠閑地喂食著市中心雕塑旁的白鴿,一群放學(xué)歸來的中小學(xué)生竟主動跑來用中文跟我攀談,我尷尬地用不太流利的英文回應(yīng)著他們的采訪,磕磕巴巴地向他們介紹著中國的長城和熊貓……
不久,我又來到了泰國,在四月的艷陽天里接受潑水節(jié)的祝福,在青年旅社的庭院里與異國朋友們縱情高歌;轉(zhuǎn)頭我又赤著腳在無人的沙灘上踏浪,絲毫不顧熱帶熾烈的日光把我曬傷;穿梭于曼谷高聳的現(xiàn)代建筑和佛院寺廟間,東西方文化完美融合、古典和現(xiàn)代的時空交錯,佛香裊裊、煙塵氤氳中,我的靈魂似乎也被洗滌純凈。后來,我還去到南半球的澳大利亞留學(xué),四季輪回、歲月流轉(zhuǎn),縱然三年的時光也未能讓我走遍這片古老而美麗的土地。
旅途從未止步,短短數(shù)年,我努力用自己的行走與這個世界不期而遇。當別人睡眼惺忪擠進公司電梯時,我正在看帕勞的海豚躍出海面;當別人在辦公室開會時,我則搭乘新西蘭的帆船準備出海;當別人在通宵加班時,我正站在倫敦的大本鐘下聆聽鐘聲敲響……
那些快意鮮活的色彩至今都在我的腦中跳動,而從我真正踏上旅程那天起,無數(shù)的艱難困苦也接踵而來——更多的時候,我在延誤的飛機上,在晚點的火車里,亦或行駛在漆黑的夜路上。我曾遭遇過語言不通的尷尬,曾迷失在狹窄幽深的小巷中,曾在深夜的寒風(fēng)中無助狂奔,也曾守著泥坑中的車子苦惱,甚至還因丟失護照在街上失聲痛哭。
記得曾在某處看到過這樣一段話:“只有旅行中的漂泊,能讓我看清生活中的冬季,呵護我對世界的好奇,并在某一時刻在我身上驟然成型,成為我生活的一種視角。讓我明白不管去哪,都要去追求生活的無數(shù)種可能性?!蔽夷瑘孕胖?,那些眼睛到不了的地方,總有一天腳步將會到達。
有些人在十七八歲,背上行囊;有些人在而立之后,遠走他鄉(xiāng);還有些人卻等到事業(yè)有成后,閑看風(fēng)云。而我只愿,拋卻牽絆,再追逐一次環(huán)游世界的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