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簡介:
總攻大人,90后,杭州市作家協(xié)會會員,晉江文學(xué)總榜積分17億+,擅長駕馭多種故事類型,以清奇大開的腦洞塑造了一個又一個男神,入選2017年度第四屆當(dāng)當(dāng)影響力榜單——十大影響力網(wǎng)絡(luò)文學(xué)作家。出版《叫我如何不想他》《風(fēng)沙將我吹向你》《顏控日記》《圈出一枚小胖子》等多部暢銷書,多部作品已簽約影視版權(quán)。
上期回顧:江敬言帶楊彎來到了她平時工作的地方,這一切讓楊彎覺得不太真實,讓她從一個“十八歲”的大一新生搖身一變成了時尚雜志的女魔頭。失憶的楊彎在公司里又會遇到怎樣的挑戰(zhàn),她又將如何化解?還有那個朱雪莉又是怎么回事?楊彎的秘密到底會不會被人看穿……
“喂!”楊彎緊張地跟上去,“你要去哪?”她緊緊抓著他的手腕。
江敬言回過頭,薄唇一挑,冷冰冰的聲音道:“記得在我拿來的文件上簽字。以及,如果你夠聰明的話,現(xiàn)在就該放開我。這種情況我繼續(xù)留在這兒只會更糟。”
楊彎不明白:“為什么?”她使勁抓著他,一點力道都不減,很小鳥依人地說,“你不能走,你不在這里我沒安全感,我……”
她的話還沒說完,江敬言也還沒有解釋這是為什么,辦公室的門便再次被人打開了。
這次進(jìn)來的可不是會對她友善的人了。
傳說中的朱雪莉進(jìn)來了。
楊彎瞪大眼睛望過去,怎么說呢……對方的形象和她想象中不太一樣。
她原本以為,在孟妮口中那樣一個難搞的業(yè)務(wù)高手,該是雷厲風(fēng)行,霸道總裁模樣的。
但朱雪莉一點都不霸道。
她的個子不高,穿著一條白裙子,披著米色的披肩,披散著一頭大波浪,渾身上下散發(fā)著茉莉清茶的氣息。
“好久不見了,楊總編?!?/p>
朱雪莉邁著優(yōu)雅的步子走進(jìn)來,雙手合十,連說話的語調(diào)都和她的人一樣柔軟溫和。
楊彎不可思議地望向孟妮,滿臉狐疑地用很隱蔽的手勢指了指對方。
孟妮表情凝重地點點頭,確認(rèn)了對方的身份。
楊彎突然明白孟妮為什么叫朱雪莉“小妖孽”了。
真的是“小”妖孽啊。
楊彎有點牙酸地轉(zhuǎn)回頭,努力擠出一個笑臉道:“你好啊,朱……”她在想該怎么稱呼對方,她好像是廣告部的,專門拉贊助的,那叫朱總監(jiān)?或者直接叫朱雪莉?
楊彎發(fā)誓,她真的沒有要罵人。
她真的沒有要罵對方是“豬”。
實在是她的姓氏原因,讓她游移不定,才會被誤解了。
是的,被誤解了。
所以朱雪莉奓毛了。
“你怎么罵人呢?!”朱雪莉委屈地睜大眼睛,“你居然說我是豬?!”
楊彎簡直百口莫辯。
她都不知道該向誰求助了,依然抓著江敬言手腕的手緊了緊,說實話這有點掐疼他了。
江敬言嘖了一聲,成功地吸引了朱雪莉的視線。
朱雪莉的眼睛在看到江敬言之后,仿佛變成了紅心。
她的委屈也到達(dá)了頂峰,直接轉(zhuǎn)向江敬言,幾乎哽咽著說:“江總,總編她罵我是豬,這你也聽見了吧?聽見了吧???”
楊彎吃驚地望著她,剛才自己還很不理解江敬言為什么要走,現(xiàn)在算是明白了。
原來朱雪莉喜歡江敬言啊!
楊彎的腦子飛快運轉(zhuǎn),理論上她要是想和朱雪莉搞好關(guān)系,就該松開抓著江敬言的手,可是……不自覺抓得更緊了是怎么回事。
江敬言皺起眉,用只有他們倆能聽見的聲音對她說:“你想掐死我嗎?”
楊彎笑了一下,趕緊松了一點力道,還本能地替他揉了揉被掐疼的地方。
不得不說,在她柔軟的指腹隔著襯衣接觸到他肌膚的那一刻,江敬言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楊總編,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但你也不能這樣罵我吧,還當(dāng)著江總和孟秘書的面?!敝煅├蜻€在咄咄逼人,她是真哭起來了,梨花帶雨的,堪稱“仙女式哭泣”啊。
楊彎慌了,她最見不得別人哭了,別人一哭她就心軟,更別提朱雪莉這種長得那么清純、惹人憐愛的姑娘了。
她心疼地湊上去,拍著朱雪莉的背,溫聲說:“我沒有罵你啊,真的沒有。我只是在想怎么稱呼你而已?!彼貏e誠懇道,“像你這樣純潔美麗、溫柔大方的姑娘,就像白蓮花一樣,出淤泥而不染,我怎么忍心罵你呢?”
朱雪莉本來消了一點氣,一聽這話卻更生氣了:“你說誰是白蓮花呢?你這是夸人嗎?”她崩潰了,推開楊彎,委屈地嗚了一聲,抹著眼淚跑掉了。
楊彎愣愣地站在那,茫然地望向辦公室里的其他兩個人。江敬言若有所思地望著她,孟妮目瞪口呆地注視著她,忍不住鼓了鼓掌。
“可以啊彎彎,功力見長啊,我看你失憶了也不是什么壞事,比沒失憶之前更加殺人不見血了……”孟妮喃喃地贊嘆著。
楊彎:“……”你猜怎么著,我可是真心夸獎,真沒打算諷刺別人來著。
不過,這算是她初初上任,首戰(zhàn)告捷了嗎?
楊彎還沒來得及苦中作樂呢,又一件令她大跌眼鏡的事情發(fā)生了。
在朱雪莉離開不久后,孟妮也離開了,她還有工作要做。
楊彎以為自己可以暫時不用再面對江敬言以外的人了,在這個地方,她對二十五歲的江敬言可以說是最熟悉的,她很難解釋自己對他產(chǎn)生的那種怪異的依賴。
她還沒真正放松下來呢,又一個人來到了辦公室。
這個人就有禮貌多了。
他會敲門,并且穩(wěn)定地敲了三聲。
楊彎為難地望向江敬言,江敬言直接坐到了一邊的沙發(fā)上,把桌上的文件擺好,放了一支筆,便自顧自地倒了杯水,沉默地等待她簽字。
楊彎:“……”沒辦法了,冷血無情的江同學(xué)看上去是真的不愿意幫忙了。
敲門聲還在繼續(xù),漸漸地加快了速度,顯然是敲門的人有些著急了。
楊彎被逼著不得不說了句:“進(jìn)來?!?/p>
得到了允許,一直在敲門的人就進(jìn)來了。
然后楊彎驚呆了。
“……顧淮??!”楊彎驚訝地喊了一聲。
江敬言本來正在喝水,在聽見楊彎喊的那個人名之后,他被嗆到了。
他有些狼狽地咳嗽著,臉上不上不下很滑稽的創(chuàng)可貼終于掉了下來,露出了里面還有點血痕的傷口。
楊彎飛快地望向他,他皺著眉將掉下來的創(chuàng)可貼丟到一邊,看上去十分焦躁。
楊彎蹙眉盯了一會他臉上的傷口,傷口都被他嗆出來的水濺到了。
她的身體可比腦子的反應(yīng)快。
等她的腦子反應(yīng)過來時,她的人已經(jīng)坐到了他身邊,正用紙巾小心地為他擦拭著傷口上的水漬。
江敬言微微一愣,驚訝地望著她。
……好像雖然失去了七年來的記憶,失去了他們相愛、結(jié)婚,一起創(chuàng)業(yè)的所有回憶,但在她的本能上,依然是他熟悉的那個姑娘。
是這樣嗎?
他幾乎分辨不出她的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了。
他緩緩皺起眉,瞥了一眼立在辦公室門口,表情復(fù)雜地望著他們的顧淮,心又漸漸沉了下去。
其實不管她是真還是假,他目前的處境都沒有顧淮好。
在十八歲的楊彎記憶當(dāng)中,顧淮是她崇拜仰慕的男神;在二十五歲的楊彎看來,顧淮是她得力的合作伙伴以及……會一起出差,并且偏離出差地點的“特殊朋友”。
如果說,他作為丈夫,面對妻子可疑的病情與病因,被動又無奈的話,那顧淮簡直就是凌駕于他之上的,隨時可以完全毀滅他們婚姻關(guān)系的幕后推手。
江敬言真的沒辦法繼續(xù)在這里待下去了。
他冷漠地移開了身,拒絕了楊彎的好意,還不待她問什么,便站起來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辦公室。
離開時,江敬言和顧淮擦肩而過。
兩人視線交匯的一剎那,迸發(fā)的火花幾乎都濺在楊彎身上了。
所以現(xiàn)在誰能來告訴她一下,這修羅場的氣氛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天爺,如來佛祖,玉皇大帝,誰都好,你們顯顯靈,幫個忙行不行?
楊彎在心底哀號了一聲——啊,刀尖上舔血的日子,好難。
顧淮可以說是楊彎在江城大學(xué)里最佩服的人了。
要說有誰能做到像人民幣一樣人人喜歡,那么這個人非顧淮莫屬。
顧淮作為江城大學(xué)數(shù)一數(shù)二的高才生,不但學(xué)習(xí)好,脾氣好,模樣也十分周正。
他的長相,好幾次被江城大學(xué)論壇評為“女同學(xué)最想談戀愛的男同學(xué)排行榜”第二名。
至于第一名嘛……就是剛才丟下她一個人跑掉的江敬言。
不過江敬言雖然是第一名,但這家伙也就臉能看了,其他地方根本沒辦法和顧淮比。楊彎一直搞不懂江敬言怎么會有那么多腦殘粉,難道他們都是受虐狂嗎?喜歡被他的眼神鄙視,喜歡被他的毒舌硌硬?
顧淮就不一樣了,不管誰和他說話,他都能彬彬有禮地對待,在她的記憶里,他就沒跟任何人紅過臉。
更重要的是,他特別樂于助人,在楊彎開學(xué)報到被江敬言拒絕幫忙之后,是他伸出援手,拯救她走出了困局。
楊彎是個知恩圖報的好姑娘。
所以她一直念著他的好。
后來念著念著,就變成了欣賞。
然后就鬧出了笑話。
真是不堪回首的往事啊。
楊彎有些尷尬地從沙發(fā)上站起來,強笑著打招呼:“好久不見。”
他們的確很久不見了,楊彎出事之后一直在住院,今天是第一次來公司,這期間顧淮不是沒想過去醫(yī)院看她,但是……
他往前走了一步,推了推眼鏡道:“你全好了嗎?還有哪里不舒服嗎?”
楊彎猶豫著不知該不該把自己失憶的事情告訴他,沒有很快回答。顧淮可能誤解了她的意思,以為她不想和他說話,顯得有些失落。
“我本來想去看你的,但我想叔叔阿姨大概不想見我,所以我……”他抿了抿唇,有些內(nèi)疚地低下了頭,這可把楊彎弄蒙了。
“……叔叔阿姨?你是說我爸媽嗎?”她納悶地問了句。
顧淮微微頷首,他將雙手背到身后,略顯緊張地交握在一起:“我今天來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當(dāng)面跟你道個歉,希望你可以原諒我的失誤?!?/p>
楊彎泄了氣,她根本不知道他為什么道歉啊,可不告訴他自己的病情的話又無法詢問,于是到了最后她能做的似乎只有盲目地接受歉意了。
“……沒什么,你不用自責(zé)了,不管是什么事,我都原諒你了?!彼诡佉恍?,很大氣地說,“畢竟我們是最好的閨密嘛?!?/p>
顧淮聽見這話表情扭曲了一下,他似乎想說什么,但話還沒說出口,孟妮就敲門進(jìn)來了。
“顧淮?你也在這?”孟妮驚喜地看了他一眼,耳根有點發(fā)紅,但很快就恢復(fù)正常道,“彎彎,該吃午飯了,你打算怎么辦?”
吃午飯了?她很想回家吃啊,她現(xiàn)在超級慌張。
但孟妮給出的選擇里,沒有“回家吃”這個選項。
“你是要在辦公室里吃,還是跟我一起去公司餐廳吃?”孟妮眨巴著大眼睛問。
顧淮站在那,看上去有點尷尬,他吐了口氣,快速地跟楊彎告別,很快轉(zhuǎn)身走了。
孟妮有些失神地望向他離去的背影,半晌才回過頭,有點失落道:“你想好了嗎?”
楊彎沉吟片刻道:“顧淮怎么會在這兒?”
孟妮愣了愣,過了一會才想起她這么問的原因——她只記得十八歲之前的事情了。
于是,孟妮嘆了口氣,語氣復(fù)雜地解釋說:“他也在這里工作,你不在的這段時間,他幫你管理著編輯部,也是有他在,最近兩期雜志才沒開天窗?!?/p>
……他們原本就是同學(xué),學(xué)的都是一個專業(yè),畢業(yè)后能一起工作好像也無可厚非。
楊彎糾結(jié)了一會,抬腳走到孟妮身邊挽住她的胳膊說:“我們一起去餐廳吃飯吧。”
“不過你好心辦壞事了你知道嗎?”楊彎語調(diào)無奈道,“你肯定沒發(fā)過傳單吧?你一拿就拿走了一沓,三兩下就發(fā)完了,一個人你給了得有七八張,這是不符合規(guī)定的。你走了之后經(jīng)理就出來了,她看見之后以為是我干的,罰了我當(dāng)天的工資?!?/p>
江敬言震驚地望著她,眸子里滿是不可思議,他脫口道:“她憑什么罰你?”他好像很生氣,“發(fā)完了不就行了嗎?為什么要罰你?”
楊彎解釋說:“因為要每個人發(fā)一張才行,你一個人塞了好幾張,任務(wù)是可以很快完成了,但影響了店鋪的宣傳效果,她罰我也是很正常?!彼洁炝艘痪洌爱?dāng)時我還以為你是故意的,所以我因為這個恨了你好久?!?/p>
江敬言沉默了下來。
他感覺到了一絲羞愧。
他面色難看地轉(zhuǎn)開臉,手都不知道該放在哪兒好了。
“不過我現(xiàn)在想明白了?!睏顝澲卣旃牡?,“我覺得你沒有我想象中那么壞,你那天可能真的只是想幫我的忙而已,但你沒經(jīng)驗,所以才沒做好。我在路上想明白這個,就覺得欠你一句謝謝。”她真誠地笑著說,“謝謝你江同學(xué),雖然最后的結(jié)果不太好,但我知道你是好意了。”
江敬言慢慢將視線轉(zhuǎn)了回來。
他望著不斷朝他笑著的楊彎,本來還因為顧淮而耿耿于懷的心瞬間一片柔軟。
也許這就是他會喜歡她的原因吧。
她活成了很多人活不成的樣子,在很多人騎虎難下、不敢面對的事情上,她總是英勇向前,從不退縮。
她一直那么樂觀,天不怕地不怕的,好像不管發(fā)生什么事都不能打倒她。
她從一把野草活成了一片草原,他認(rèn)識的所有女孩里,沒有一個能比得上她。
江敬言覺得眼睛有點酸,眼眶發(fā)熱,他端起咖啡喝了一大口,才沙啞地說:“我接受你的道謝了?!甭灶D,他緩緩握拳,硬著頭皮說了句,“……害你被罰,很抱歉?!?/p>
楊彎根本不是那么小肚雞腸的人。
她很豪爽地笑著說:“不用,不用,看你這么見外,咱倆誰跟誰???”
……怎么一副哥倆好的樣子?
江敬言又黑了臉,他隱忍半晌才對她說:“我可能又要破壞氣氛了?!?/p>
楊彎正在吃兔丁,聽他這么一說,差點嗆到。
她警惕地望著他:“你想干什么?”
江敬言垂眸望向她堆成小山的盤子,面無表情地說:“你吃得太多了,楊彎。你生病之前在嚴(yán)格控制飲食,因為你不想變胖?!?/p>
他淡淡地看了看周圍,提醒道,“你看看他們是什么身材?!?/p>
楊彎后知后覺地望向了周圍。
其實她早就感覺到了,在今天一到公司的時候就感覺到了。
——她胖了。
是真的胖了。
褲子腰帶的地方在她剛才又吃了點東西之后更勒得慌了。
這可是做時尚雜志的公司啊。
在餐廳里吃飯的每一個人都在嚴(yán)格地把控食物熱量,有的甚至還隨身攜帶小秤稱重。
楊彎頓時感覺很羞愧。
她看看盤子里的兔丁,又看看周圍,最后望向江敬言。
“你怎么不早說???”她哭喪著臉握著筷子,難怪她拿吃的時那么多人詭異地盯著她,原來……原來是因為這個。
她為難地加大了握著筷子的力道,很苦惱地望著他說:“……我就再吃一口行嗎?”
江敬言維持著他淡漠的表情,既不阻攔,也不支持。
他的視線落在楊彎吃辣吃得紅紅的嘴唇上,忽然站起身,朝飲品區(qū)走了過去。
楊彎本來正在偷瞄自己的肉肚子,聽見響動便順著望了過去,正瞧見在飲品區(qū)拿了杯子倒水的挺拔男人。
比起她來,江敬言的身材倒是七年如一日的好,看看那寬肩窄腰大長腿,他一走到人群中,姑娘們的視線就不斷往他身上瞟。
也不僅僅是姑娘們,有些打扮精致的男士也在看他,這家伙真是……
“招蜂引蝶?!睏顝澓吡艘宦暎八{(lán)顏禍水!”
然而,就是這位藍(lán)顏禍水,在倒完了水回來之后,卻不是自己喝。
他將那杯水,輕輕地放在了她的手邊。
楊彎微微一怔。
她驚訝地望向他,江敬言面無表情地坐回對面,安靜地喝他的黑咖啡。
其實黑咖啡一點都不好喝。
只是喝到這種苦澀味道的時候,讓他比較清醒而已。
他正面臨著愛一個人的最糟處境。
到了現(xiàn)在這一刻,他已經(jīng)沒有那么堅定地認(rèn)為楊彎是在裝失憶了。
她有很大可能是真的記憶倒退了。
作為他最愛的人,她此刻平靜、輕松,她唯一的負(fù)擔(dān),大概就是她不相信她此刻的能力能撐得起如此之大的事業(yè)。
可是他呢?
他冷靜自持的偽裝下,是自亂陣腳,是歇斯底里,是控訴,是不滿,是一場笑話。
他變成了愛人的陌生人,這一切似乎還不如她不再愛他,選擇了別人來得好。
至少那樣,在她心里,她還算是曾經(jīng)愛過他的。
可是現(xiàn)在呢?
在此刻的她來看,他在她的心目中,從頭至尾都沒有過超越同學(xué)的感情。
與其說是他在冷眼旁觀,在靜待她出丑,倒不如說是,他在她面前,早已丑態(tài)百出了。
楊彎并不知道江敬言內(nèi)心有多矛盾,多掙扎。
他也不會告訴她。
他需要維持他最后的尊嚴(yán)和體面。
所以他也就不必期待楊彎能對他的難過做出什么反應(yīng)了。
楊彎在認(rèn)真吃飯,她覺得,她說江敬言招蜂引蝶并不是毫無根據(jù)的。
這不,佐證很快就到了。
朱雪莉忙完了工作來到餐廳,就看見了面對面坐著的江敬言和楊彎。
她眼睛一亮,拿了一份沙拉便直接和他們坐在了一起。
“別的地方都沒位子了,我們拼一下,江總沒意見吧?”
朱雪莉完全無視楊彎的存在,側(cè)著臉詢問江敬言。
江敬言的確有讓女人欲罷不能的資本。
經(jīng)歷過歲月的沉淀之后,目空一切的少年變成了俊挺又儒雅的青年。他劍眉星目,氣質(zhì)凌厲高貴,一張臉上既擁有著西方人的立體輪廓,又兼?zhèn)渲鴸|方人特有的內(nèi)斂和溫雅。
怎么說呢,真的是不管骨相還是皮相都非常完美。
楊彎在心里嘆了口氣,低頭吃自己的東西,那邊朱雪莉還在等江敬言回答。
江敬言瞟了楊彎一眼,她對朱雪莉的行為就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嗎?
哪怕……哪怕她是真的記憶倒退了,不愛他了,但他至少還算是她名義上的丈夫吧。
他無法在她眼底看見一絲一毫的吃醋和嫉妒。
江敬言內(nèi)心的澀然達(dá)到了頂峰,到了嘴邊的拒絕,就賭氣換成了:“沒意見?!?/p>
楊彎握著筷子的手頓了一下,很快又恢復(fù)了正常,繼續(xù)吃東西。
江敬言煩躁地皺皺眉,握緊了咖啡杯。
朱雪莉自己都對江敬言的痛快答應(yīng)感到驚訝,哪怕她已經(jīng)坐下了,還是愣了幾秒。
回過神來,她面上浮起微笑,似有若無地瞥了一眼楊彎,很快和江敬言攀談起來。
江敬言平時很少理會朱雪莉。
除非必要,他甚至都不會和她見面。
但他今天有點反常。
面對朱雪莉故意放軟的曖昧語調(diào),他雖然頻頻蹙眉,但還是耐著性子回答著。
楊彎一直在吃東西,吃著吃著,速度就放慢了。
到了最后,她低頭聽著對面的談笑風(fēng)生,實在是有些吃不下去了。
她甚至想要撂筷子走人了。
她深深地吸了口氣,告訴自己要冷靜,不要因為別人影響食欲,但是……
說不出來她心里是什么感受。
就是怪怪的,酸了吧唧的,眼睛還有點不舒服。
是被兔丁辣到了嗎?
楊彎再次拿起筷子扒拉了一下盤子里剩余的菜,完全沒想到這個舉動會把對面兩人的話題引到她身上。
下期預(yù)告:楊彎到公司后開始了和牛鬼蛇神的斗爭,面對的第一個挑戰(zhàn)便是朱雪莉以及顧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而楊彎和自己的丈夫江敬言之間又會有著怎樣的化學(xué)反應(yīng)?讓我們拭目以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