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 蕙
一個冬日下午,我收到殷濤校長的囑托——為其新作寫篇評論??粗种械臅澹洃涢l門緩緩拉開。
初識殷校長,拜于其文。某年夏日午后,蟬鳴陣陣,翻閱報紙,撞見他的《朝陽橋菜場》一文,當(dāng)時就撫額驚呼——那還是我熟悉的菜場嗎?在他的筆下,青菜番茄綠瘦紅肥,生機盎然,這人間煙火地宛如瓊臺仙境。當(dāng)年的驚鴻一瞥就有了印象——好一個文采風(fēng)流的才子。
再識殷校長,源于其言。2010 年冬,白雪飄飄又皚皚,他作為省常中謝曉虹名師工作室特邀嘉賓發(fā)言。不同于他散文中的淡然詩意,他的發(fā)言里攢著太多對孩子求學(xué)生活的悲憫,對當(dāng)今教育界現(xiàn)狀的一針見血,其見血封喉的點評聽得一眾人等皆心驚,撼動,擦汗。時隔多年仍有余味——好一個把自己肋骨拆下來當(dāng)火把的漢子!
然,抽別人的鞭子容易,自己廢舊立新將理想踐行,并不易。批評體制、針砭時事不難,難的是躬身入局。他,到底如何?
聽說他去朝陽中學(xué)做校長,我借著教研活動一探究竟。我倆沒聊兩句,課間跑操開始了,他便帶著我去領(lǐng)略孩兒們和校園的精彩:他用詩意的語言描繪每個奔跑過來的孩子,描繪校園里的一山一石,動靜之間,我內(nèi)心莫名的感動。然,心底也有一種聲音在嘀咕——“兒童可愛,我知,只要不讓他們學(xué)習(xí),放他們?nèi)鰵g,他們肯定可愛;山石雖美,但外在物件是否就是一個學(xué)校的文化內(nèi)核?”疑慮間,一抬頭看見他斑駁的頭發(fā)和一如既往清澈的眼神,殷花能否依舊燦爛?五味雜陳間,疑惑也被我一股腦兒地吞進了肚里。行文易做事難,有理念地做事更難。聽說朝陽中學(xué)食堂實行自主承包、成立學(xué)生自管會、建設(shè)家長學(xué)?!龅蔑L(fēng)生水起,學(xué)校有了朝陽氣息——那時的他,是把自己的教育理想一點點落在孩子們心底的耕耘者。
2015 年他又出書了。第二本書——《濤聲依舊》簽售現(xiàn)場很是熱鬧,他儒雅依然,滿足每一個人的需求。他的燦然微笑也如孩子般真誠。那時的他,沒有被事務(wù)性忙碌沖淡思考,一如既往地保持著生命的本色,堅持對這個世界抱之以歌。
十多年彈指過,他不斷地前行成長,漸漸成了他筆下的覺悟者、美趣者,知行合一的人。他漸漸成了常州教育界的一個獨特標(biāo)識。
翻看他的書,我有著很多曾經(jīng)想到一兩點但未深入思考的觸動。
書中,他有著多重視角,他向外看——社會百態(tài);他向內(nèi)看——孩子的心,自己的心;他向上看——盧梭、葉圣陶、蘇霍姆林斯基、李鎮(zhèn)西等中外名家;他向下看——讀書節(jié)、毅行路、書畫節(jié)……
書中,他有多重身份。他是個慈父,是個儒師,是個優(yōu)秀的管理者。他也是個觀察家、評論者、演說家。他在這么多身份中自如切換,唯一不變或者說將這一切事情都能做好的唯一密碼就是:愛。他愛這個人間,愛這個國家,愛這個民族,愛他所在的這方天地和其間生活的人群。
很多時候,我很想看這值得推敲品味、蕓香在口的文字,很想探尋下一章下一文他會給我們帶來什么驚喜和洞見。但又不忍看。這么多文字,如此大的閱讀量和思維成果,消耗了多少個日常忙碌后不眠的夜晚!希望更多的我們能成為高手——讓這本書的智慧,流入更多人的心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