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樂 鐘鵬 賀利平 邱文
基于人口變化的流行病學轉變理論提出了人類健康發(fā)展的4個階段:瘟疫和饑荒時期、傳染病流行衰退期、退行性和人為疾病期、慢性退行性疾病延遲期[1-2]。在瘟疫和饑荒時期,城市化水平不高,風景園林類型也主要是滿足權貴享受需求的皇家園林、私家庭院,在應對傳染病方面發(fā)揮的作用相對較小。傳染病流行衰退期是風景園林發(fā)揮積極作用的主要時期。這一時期不再出現(xiàn)前一階段橫跨歐亞大陸的黑死病,而以地方性流行病為主,擁擠的市中心成為疾病暴發(fā)的主要場所[3]。此后的兩個階段,隨著死因模式和醫(yī)學重點都逐漸轉向慢性非傳染性疾病,風景園林應對傳染性疾病的研究與實踐也趨于減弱。
隨著技術、經(jīng)濟、社會的不斷發(fā)展,人類對自然生態(tài)系統(tǒng)和整個地球環(huán)境造成更多影響,主要表現(xiàn)為土地利用變化、全球氣候變化等。而環(huán)境因素的改變能顯著導致多種傳染病的新發(fā)和再發(fā)[4],根據(jù)世界衛(wèi)生組織(World Health Organization,簡稱WHO)數(shù)據(jù),僅2011—2017年全球就有172個國家、地區(qū)共暴發(fā)1 307種傳染病,傳染性疾病逐漸重回公共健康的中心視野。在這樣的背景下,作為以營造戶外環(huán)境、協(xié)調人與自然的關系為直接使命的學科,研究風景園林如何應對傳染病恰逢其時。筆者從應對傳染性疾病的視角出發(fā),回顧風景園林與公共健康的歷史淵源,以期為今后的相關研究提供歷史經(jīng)驗的借鑒。
1 勞登提出的倫敦環(huán)城綠帶構想[15]687Loudon’s green belt plan of London[15]687
2 ??巳鼗魜y地圖,紅色部分為疫情集中街區(qū)[18]12Cholera Map of Exeter, the red part is the epidemic concentrated block[18]12
3-1 牛津霍亂地圖[18]116Cholera Map of Oxford
3-2 1854年每日霍亂病例數(shù)量與氣候特征的關聯(lián)[18]119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daily cholera cases and weather features in 1854[18]119
在西方國家的傳染病流行衰退期,風景園林與傳染性疾病的斗爭所依托的醫(yī)學理論是對西方醫(yī)學界產(chǎn)生深遠影響的瘴氣理論(miasma theory)。該理論認為有機物腐爛產(chǎn)生的有毒瘴氣是人體感染、疫病發(fā)生的誘因[5],它的形成受到地理、氣候等多重環(huán)境因素的綜合影響。瘴氣理論可以追溯至公元前6世紀,當時古希臘哲學家畢達哥拉斯(Pythagoras)等就指出環(huán)境對于健康和疾病有著至關重要的影響[6]58,并提出每個人口眾多的大城市都應有儲藏純凈空氣的開闊空間以防止傳染病蔓延[7]58。公元前5世紀,希波克拉底(Hippocrates)開始將疾病與死水、難聞的空氣等環(huán)境條件聯(lián)系起來[8],公元前1世紀的維特魯威在居住地擇址的論斷中秉承了類似觀點[9]。瘴氣理論形成后,一直到19世紀80—90年代都被廣泛接受[10],在該理論影響下,公園被視為抵御由瘴氣引起的瘟疫的一種防御手段[11]76,并推動了大型城市公園系統(tǒng)的發(fā)展[12]。盡管瘴氣理論最終被證明是存在錯誤的,并在19世紀后期被微生物理論所取代,但它帶來的影響是深遠的。一方面,由于瘴氣形成與致病微生物滋生所需的環(huán)境特征在很大程度上存在耦合,因此應對瘴氣的風景園林建設在事實上強有力地提升了公共健康,使得人們深刻認識到城市的綠色空間與公共健康的緊密聯(lián)系;另一方面,隨著基于瘴氣理論的研究和實踐不斷發(fā)展,風景園林師在城市人居環(huán)境建設中的話語權也日漸提升,因此瘴氣理論在很大限度上促成了現(xiàn)代風景園林的崛起。
早在1803年,被譽為“現(xiàn)代公園之父”[13]的蘇格蘭著名風景園林師約翰·克勞迪烏斯·勞登(John Claudius Loudon,1783—1843)就聲稱有助空氣流通的廣場對倫敦居民健康的影響最大[14]105。1822年,隨著《園藝百科全書》(Encyclopedia of Gardening)的發(fā)行,他開始將城市公共衛(wèi)生與避免瘴氣的環(huán)境營造聯(lián)系起來。1829年,他發(fā)表了《大城市呼吸場所的提示》(Hints for Breathing Places for Metropolis),提議在倫敦建成區(qū)周圍設置約1.6 km(1英里)的綠化環(huán)帶以緩解瘴氣(圖1)。
1832年,英國霍亂大暴發(fā)。人們更加普遍接受瘴氣是引起霍亂的原因,而城市公園是能凈化瘴氣的“城市的肺”[16-17]。當時的醫(yī)生廣泛使用醫(yī)學地理圖(Medico-geographical Map)來尋找與疾病相關的環(huán)境特征[18]8,如埃克塞特霍亂地圖(Cholera Map of Exeter,圖2)根據(jù)1832—1834年各教區(qū)人口死亡和發(fā)病率的統(tǒng)計,描述了疫情集中地的主要環(huán)境特征:河流附近相對低洼、人口密集、排水困難、惡臭充盈;牛津霍亂地圖(Cholera Map of Oxford,圖3-1、3-2)則將疫情與海拔高度和每日的最高氣溫、雨量、空氣濕度、氣壓、風力、風向、云量等氣候特征建立聯(lián)系;這些醫(yī)學地理圖都將霍亂的誘因指向在低洼地中產(chǎn)生并廣泛傳播的瘴氣。
4-1 愛德華七世療養(yǎng)院(1906年的明信片)King Edward VII Sanatorium(postcard of 1906)
4-2 愛德華七世療養(yǎng)院(1910—1912年的明信片)King Edward VII Sanatorium(postcard of 1910-1912)
霍亂暴發(fā)后,英國成立公共散步場所特別委員會(Select Committee on Public Walks),該委員會于1833年提議人口稠密的市鎮(zhèn)應建設用以提升市民健康和舒適的開放空間[19]。1839年,英國醫(yī)生威廉·法爾(William Farr)也倡導公園是重要的公共衛(wèi)生設施,它可以創(chuàng)造潔凈、健康的空氣來稀釋瘴氣[20]。1840年,勞登提倡修建面積足夠大、可以作為呼吸場所的公園式墓地,他還提出了避免形成瘴氣的景觀設計導則:1)避免植物阻礙空氣流通并阻擋陽光照射;2)防止潮濕環(huán)境形成的植物配置,如孤植喬木以及避免在平地、洼地種植大冠幅樹木;3)在喬木、灌木下方鋪設鵝卵石以避免有機物質堆積[21]。此后,從1845—1847年,英國相繼建成了維多利亞公園(Victoria Park)和伯肯海德公園(Birkenhead Park)[22]28。
不僅是公園,基于瘴氣理論的康養(yǎng)景觀也展現(xiàn)出蓬勃生機。19世紀60年代新圣托馬斯醫(yī)院(New St Thomas’s Hospital)建成,它建有能夠讓新鮮空氣流通的花園庭院,因而深得現(xiàn)代護理事業(yè)創(chuàng)始人弗洛倫斯·南丁格爾(Florence Nightingale)的喜愛;當時許多??漆t(yī)院和康養(yǎng)機構都采用了讓患者呼吸新鮮空氣的露天療法(Open-Air therapy)來治療肺結核。1906年,當時最著名的風景園林師格特魯?shù)隆そ芑鶢枺℅ertrude Jekyll)設計的愛德華七世療養(yǎng)院(King Edward VII Sanatorium)建成(圖4-1、4-2),并被宣傳為是采用露天療法的最先進的機構[23-24]。
在瘴氣理論影響下,人們普遍追求擁有新鮮空氣、溫暖陽光等環(huán)境特征的場地,1867年,醫(yī)生、病史學家本杰明·沃德·理查森(Benjamin Ward Richardson)提出的烏托邦健康城市(Hygeia City)就吸收了前述環(huán)境營造觀點,建立了基于花園和公園的健康城鎮(zhèn)思想。此后,該思想被埃比尼澤·霍華德(Ebenezer Howard)自覺發(fā)展,最終形成了著名的“田園城市”(Garden City)思想和運動[25]。
在瘴氣理論的影響下,美國各界也認為瘴氣是各種疾病的源頭,而建設公園是抵御疾病發(fā)生和流行的積極防御舉措[26],這也是促進19世紀中葉美國城市公園建設興起最突出的原因之一[27]。1849年,美國醫(yī)學會公共衛(wèi)生委員會主張用樹木裝飾公共廣場[28],直到19世紀,在城市公共領域中系統(tǒng)植樹的行為才成為“世界的典范”[29]。如下有助于減少瘴氣的環(huán)境特征逐漸演變?yōu)榫坝^類型學特征:種植行道樹、建設林蔭大道和公園以及清除市區(qū)濕地、墳地、洼地,并在美國的城市公共衛(wèi)生運動中轉化為城市形態(tài),在時任芝加哥城市衛(wèi)生總監(jiān)的約翰·勞赫(John H. Rauch)醫(yī)生的引領下形成芝加哥公園體系(Chicago’s Park System),更在弗雷德里克·勞·奧姆斯特德(Frederick Law Olmsted)手上發(fā)揚光大[30-31]。
1860年,勞赫主導了將約24.3 hm2(60英畝)的城市公墓改為城市公園的民愿運動,將該公園命名為公墓公園(Cemetery Park,圖5-1),并于1865年后改名為林肯公園(Lincoln Park,圖5-2)。他于1869年提供了因缺乏樹木而導致瘟疫和疾病的證據(jù),并聲稱樹木在防止瘴氣的感染和擴散方面發(fā)揮了三重屏障的作用:阻礙氣體流動、吸收有害氣體、生成氧氣[6]59。奧姆斯特德也認為種植各種植物的綠色空間能防止瘴氣傳播疾病[32],他在整個職業(yè)生涯中都篤信瘴氣理論[14]108,他的設計深刻反映出場地、結構對健康的敏感影響[33]。他曾到訪過英國伯肯海德公園,深受啟發(fā),并于1857主持完成了紐約中央公園(Central Park)建設。紐約中央公園的建成與其時著名人士的輿論引導不無關聯(lián),包括期刊《園藝家》(Horticulturist)的編輯安德魯·杰克遜·唐寧(Andrew Jackson Downing),1850年紐約市長候選人、《倫敦郵報》(London Post)編輯威廉·卡倫·布萊恩特(William Cullen Bryant),以及美國醫(yī)學會公共衛(wèi)生委員會等。在此背景下,紐約中央公園被概念化為在城市中與疾病斗爭的巨大的空氣、水和地面凈化機。紐約中央公園還特設了“排水主管”一職,由小喬治·韋林(George E. Waring Jr)擔任,此后,韋林還成功主導了孟菲斯排水系統(tǒng)的構建(1878年)、紐約街道清潔運動(1894年)和古巴哈瓦那公共衛(wèi)生建議(1898年),他的從業(yè)經(jīng)歷從鄉(xiāng)村農(nóng)場到大型公園再到整個城市,終身是反傳染病運動的支持者,始終參與對瘴氣的抗爭[34]。
奧姆斯特德于1861—1863年期間擔任美國衛(wèi)生委員會的秘書長兼首席執(zhí)行官[35]。他分別提出了在景觀改造、城市轉型和公園設計中抗擊瘴氣的原則:1)針對景觀改造,總結了瘴氣與植物密度、土壤、水體等的聯(lián)系,以及植被阻隔瘴氣的功用;2)針對城市形態(tài),提倡以林蔭大道連接低密度社區(qū)、大型娛樂公園、小型本地公園;3)針對公園設計,提倡在公園邊緣種植隔絕瘴氣的樹木屏障,在公園內小范圍種植群落樹木并及時修剪草坪以防潮濕,以林蔭大道連通公園與城市各處[36]。
由于瘴氣理論認為需要通過地形、水系、植物等的緊密配合才能抵御瘴氣,隨意布局“呼吸場所”反而會加劇傳播,因此,系統(tǒng)布局“呼吸場所”的概念逐漸成形,并發(fā)展成為19世紀90年代的城市公園運動(City Parks Movement),強調通過深思熟慮的規(guī)劃形成由公園、公園道、運動場、濱水步道組成的公園系統(tǒng)[7]58。1909年,丹尼爾·伯納姆(Daniel Burnham)提出了《芝加哥規(guī)劃》(Plan of Chicago),倡導改善湖濱空間并保障公眾使用,拓展現(xiàn)有的公園和林蔭大道系統(tǒng),并設定森林保護區(qū)[37](圖6),由此掀起了城市美化運動(City Beautiful Movement)的熱潮。這些理念成功塑造了美國的城市景觀,在瘴氣理論影響下設計的公園、郊區(qū)、林蔭大道和保護區(qū)至今仍然是美國大多數(shù)城市的重要組成部分。
7 奧斯曼規(guī)劃下的巴黎的轉型[41]Transformation of Paris under the Haussmann plan[41]
瘴氣理論對歐洲多國的人居環(huán)境營造都造成了影響。拿破侖三世在1830—1848年期間流放倫敦后對其寬闊的街道和公園充滿憧憬[38]2。1853年,面對臟亂擁堵并充斥疾病的巴黎,拿破侖三世委托尤金喬治·奧斯曼男爵(Eugene-Georges Haussmann)啟動了巴黎城市改造,以便為巴黎帶來陽光、空氣、秩序、清潔和安全,他規(guī)劃的重點包括了現(xiàn)代化的給排水系統(tǒng)和林蔭大道、公園、花園等[39-40]。奧斯曼通過對巴黎現(xiàn)有城市肌理的“切割”和“穿透”營造了寬闊的林蔭大道和廣場,讓陽光和空氣能夠進入疾病肆虐的舊城區(qū)[38]4。他為巴黎構建了多層次的“呼吸系統(tǒng)”:用現(xiàn)代化的林蔭大道和排水系統(tǒng)取代了中世紀街道;在城市4個方位規(guī)劃大型公園;在城市內部改造私家園林為公共公園;在各個街區(qū)均勻布置了數(shù)量眾多的公共小花園和園林化的廣場、臺地等[41]。整個巴黎在奧斯曼規(guī)劃之前只有4個公園,奧斯曼共種植了60萬棵樹,新建了2 000 hm2公園和綠地、15萬m2廣場,街道總長度由384 km增至420 km;奧斯曼的目標是所有街區(qū)中都建有一處通達時間少于10 min 的公園[42-45](圖 7)。
荷蘭、德國的城市效仿英國頒行《1844年倫敦建筑法案》(London Building Act 1844),通過相關法規(guī)來設定最低建筑標準,并且將有害工業(yè)轉移到城市郊區(qū)[22]24。19世紀末,德國工業(yè)化進入全盛時期,城市綠色空間的重要性不斷提升,“公眾公園運動”興起[46]。
瘴氣理論的影響還遠及澳大利亞、日本、朝鮮和中國。1829年,澳大利亞新南威爾士州頒布法令,規(guī)定保留4 hm2的街區(qū)和30 m寬的街道,以保障空氣流通[47]。日本的巖倉使團(Iwakura Embassy)于1871—1873年參觀了美、英、法、德、意等多國的數(shù)十個城市,對紐約中央公園、巴黎和慕尼黑新區(qū)的林蔭大道等印象深刻;朝鮮著名改革家俞吉浚(Yu Kil-chun,1856—1914)在1887—1889年造訪西方后,對奧斯曼規(guī)劃后的新巴黎評價頗高;兩者回國后都向本國政府提出了使用現(xiàn)代化的給排水系統(tǒng)、行道樹、公園以預防傳染性疾病[48]。香港島的綠化也在同期展開,香港植物園成為中國首個現(xiàn)代植物園[49]。
但隨著瘴氣理論逐漸被微生物理論所取代,公眾意識中公園和傳染病健康之間的聯(lián)系開始被削弱[22]107,此后風景園林的關注重點轉向應對慢性非傳染性疾病。縱覽風景園林應對傳染病的歷史表現(xiàn),可以清晰地繪制出時間線圖(圖8)。
從應對傳染病的視角出發(fā),系統(tǒng)梳理風景園林與公共健康的歷史淵源后,得到如下啟示。
8 風景園林應對傳染性疾病的時間線圖Timeline of landscape architecture’s response to infectious diseases
1)風景園林與公共健康有著深遠的歷史淵源,應對傳染性疾病是現(xiàn)代風景園林公共性起源的重要原因之一。它必須滿足2個先決條件:公共健康遭遇重大威脅,風景園林關注并服務于大眾福祉。在瘟疫和饑荒時期,雖然人類健康也面臨著傳染病大流行的嚴重威脅,但當時的風景園林主要為權貴服務,因此作用有限。進入傳染病流行衰退期后,隨著城市化水平、經(jīng)濟水平、醫(yī)療水平等的不斷攀升和民眾意識的覺醒,前述條件才得以滿足,真正意義上建立起了風景園林與公共健康的紐帶。
2)風景園林在公共健康方面的關注點始終與同時期的醫(yī)學重點緊密耦合,在傳染病流行衰退期,醫(yī)學重點關注于傳染性疾病,相應的,風景園林學科也在應對傳染病方面展開了大量的研究與實踐。而隨著人類進入退行性和人為疾病期、慢性退行性疾病延遲期之后,主要死因模式、醫(yī)學重點以及風景園林學科的關注點都轉向了慢性非傳染性疾病,應對傳染病的風景園林研究、實踐也就趨于式微。
3)風景園林在應對傳染病方面發(fā)揮出的重要作用有其歷史必然性。筆者大膽預測,在新興傳染病開始肆虐全球的當下,可能將迎來風景園林應對傳染性疾病研究和實踐的回歸。事實上,已有征兆表明這一趨勢,譬如近年來生態(tài)系統(tǒng)服務調節(jié)疾病、傳染病生態(tài)學(Infectious Disease Ecology)和景觀流行病學(Landscape Epidemiology)等研究的崛起[11]94,[50-51]。鑒于慢性非傳染性疾病仍是人類主要死因,因此,未來的醫(yī)學和風景園林學科都將同時關注慢性非傳染性疾病和傳染性疾病,2個學科的交織將會更加頻繁、合作將會更加密切,風景園林學科也將在公共健康領域發(fā)揮更大作用。
4)風景園林應對傳染病的實質內核是針對性地營造環(huán)境。在瘴氣理論的時代,致力于消除瘴氣產(chǎn)生的環(huán)境特征,并營造有助于新鮮空氣生成和傳輸?shù)墓珗@、廣場、林蔭大道。在當下,則應盡可能維持生態(tài)系統(tǒng)的真實性、完整性和穩(wěn)定性,并借助醫(yī)學理論的指導,與傳染病生態(tài)學、景觀流行病學、生態(tài)系統(tǒng)服務調節(jié)疾病等醫(yī)學交叉學科保持緊密合作。未經(jīng)科學論證的城市綠地連通性提升、生物多樣性增加、水體景觀營造等都有可能增加罹患傳染病的風險,因此在進行相關研究與實踐時務必基于應對傳染病的視角,進行更全面的科學評估、監(jiān)測與控制。
圖片來源(Sources of Figures):
圖1引自參考文獻[15];圖2、3-1、3-2引自參考文獻[18];圖4-1、4-2引自英國Gravelroots地區(qū)指南網(wǎng)站https://www.gravelroots.net/history/32_3.html#m641.;圖5-1、5-2、6引自芝加哥學說網(wǎng)站http://chicagology.com/parksystem/lincolnpark/.;圖7引自參考文獻[41];圖8為作者自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