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砸 孤 丁

2020-11-19 02:30
海燕 2020年5期
關(guān)鍵詞:孫先生胡子鴨子

麻四是水鴨子屯的富戶,守著一片豆地,他開著一間豆腐坊、一間油坊,養(yǎng)著一個孤兒子。麻四媳婦一輩子不善生養(yǎng),半輩子才得了這么一個兒子,孩子剛一落地就要了他娘的命。麻四在悲喜交加中給孩子取名烏鴉,因?yàn)槟菚r正是秋天烏鴉滿天時。

烏鴉被認(rèn)為是不祥的人,生下來就被抱養(yǎng)在鄰居光武家。光武的婆娘能生養(yǎng),孩子接二連三地生了滿炕,烏鴉被抱過去的時候,她剛好生了老十,奶水依然很旺,不差多奶一個孩子。這孩子隨烏鴉的取名方法,叫做水鴨子。

烏鴉和水鴨子兄弟倆一同長大,先在同一個奶頭下吃奶,后在一個炕頭上睡覺,再后來一起上樹掏鳥,下洼子里摸魚,偶爾還去鄰居家偷狗攆雞,好事壞事都掰不開他們倆。許是吃了一個媽的奶長大,倆人居然長得有些相似,讓麻四生出許多恍惚。

烏鴉長到七歲上,麻四要送他進(jìn)鎮(zhèn)上的小學(xué)讀書。說是鎮(zhèn)上,其實(shí)離水鴨子屯不遠(yuǎn)。鎮(zhèn)是日本人建的,他們先修了鐵軌,再依著鐵軌建了火車站。從火車站向西開出一條筆直的大路,路北被他們建出商店、醫(yī)院、家屬區(qū)等,幾年功夫,路北的日本小洋樓多了,日本人多了,儼然成了市鎮(zhèn),它與路南中國人居住的水鴨子屯隔街相望。

小學(xué)校建在路北,全體小學(xué)生都穿著日本制服說日本話,麻四給學(xué)校飯?zhí)盟投垢X得這里不錯。再一打聽,這里收日本孩子,也收中國孩子,麻四打定主意把烏鴉送到這里。

烏鴉被逼得上了小學(xué),水鴨子落了單。他每天孤單地一個人在水洼邊呆坐,偶爾用石子打野鴨子,驚得它們四處亂竄。他央求他爹光武,也要上學(xué),光武指著一院子野鴨子似的娃,嘆了一聲,說,烏鴉好歹是天上的鳥,你是蘆葦蕩里的水鴨子,飛不起來。光武守著這片洼地和一大窩孩子,別說上學(xué),連吃飯都是愁事。好在他給麻四打長工,不然全家人都是餓死的命。

水鴨子上不成學(xué),又打起了烏鴉的主意。他每天跟在烏鴉后面,教唆烏鴉不要上學(xué),并用各種好玩的事情勾引他。一來二去,烏鴉三天兩頭地背著他爹曠課,麻四蒙在鼓里,完全不知情。

一天傍晚,麻四許久沒有等到烏鴉回來,他慌了神,急火火地趕到學(xué)校去,校工告訴他,學(xué)校早已放學(xué)。麻四在鎮(zhèn)上找了一大圈,也沒見烏鴉的蹤影。他又返回水鴨子屯,發(fā)現(xiàn)烏鴉還沒有回來,他去了光武家,光武滿炕滿院點(diǎn)孩子,最后發(fā)現(xiàn),他們家也少了老十水鴨子。

光武說,急啥,這陣子我們家老十眼饞烏鴉上學(xué),總在放學(xué)時半道去迎烏鴉,興許倆人玩去了。

麻四回到家,等著烏鴉,心里覺得不安生。這是冬天時節(jié),天上的烏鴉密密層層,它們呱呱地叫著,形成了日落前最獨(dú)特的風(fēng)景。

北方的冬天黑得早,麻四看著太陽跳進(jìn)了洼子里,扳指一算,未時已過,烏鴉還不見蹤影。

麻四不擔(dān)心別的,他擔(dān)心胡子。

距水鴨子屯十余里,是一片低矮的山包,一座連著一座,總有胡子出沒。尤其是最近,胡子鬧得兇,他給鎮(zhèn)上許多商鋪送豆腐,聽到的消息多些——最近,東邊山里扯起的綹子越發(fā)多了,有報(bào)號“燕子”的,有報(bào)號“義勝軍”的,還有報(bào)號“平日”“黑虎”的,少則幾十號人,多則上百號人,這幫人打家劫舍,鎮(zhèn)上幾戶有點(diǎn)錢的店鋪都被他們洗過,就連日本人的警察署他們都襲擊過,警察署長被他們打死,許多的槍支彈藥被搶走了。

日本人曾經(jīng)進(jìn)山圍剿,一無所獲。

在胡子的作法中,有一種綁票的方式叫“砸孤丁”。就是專門綁架富裕人家的獨(dú)生子,到頭來,那戶人家為了贖回孩子,啥都舍得。

怕啥來啥,后半夜,一張字條塞進(jìn)了門縫:三百塊奉洋換兩個孩子的命——烏鴉和水鴨子一起被綁了。

字條是水鴨子屯里的算命先生孫先生讀的,麻四不識字,找了孫先生。孫先生看了一眼字條,嘆了口氣,說,沒錯,你攤事了。

麻四慌了手腳,帶著孫先生跟光武討主意。光武眼神空洞了半晌,說,我沒錢,孩子又多,瞎一個孩子我不在意,你看著辦吧。

麻四一拳打在光武身上,說,你還算個爹嗎?光武紅了眼睛,說,我不能算爹,我頂多算能生養(yǎng)的驢,但也比騾子強(qiáng)。麻四氣急了,要跟光武拼命,被孫先生拉開,孫先生說,眼下著急的是救孩子。

光武不吱聲,麻四跟孫先生商議。孫先生是屯子里的學(xué)問人,大家有事都找他。

孫先生說,給錢吧,沒別的招兒。

三百塊奉洋對麻四來說,雖然是個大事,但家里有這個錢??墒锹樗挠X得冤枉,兩個孩子三百塊,那一個孩子應(yīng)該是一百五十塊。麻四做生意這么多年,這個賬他算得開。

他跟孫先生商議說,我只要烏鴉,一百五十塊,能中不?

孫先生說,你準(zhǔn)備二百塊吧,把握一點(diǎn)。

綁票的這綹胡子報(bào)號“天地榮”,麻四聽說過,是新扯起來的。去年秋上,日本人攻進(jìn)了奉天城,守城的張學(xué)良部隊(duì)連夜撤防,退到關(guān)里去了,留在城里的警察跟日本人交了火,沒多久就被打散了。據(jù)說這伙“天地榮”最初就是跑出來的幾個警察扯起來的。

胡子逼得緊,只給了三天湊錢的時間。

麻四回到家,扒開炕洞,把還溫?zé)岬姆钛竽迷谑掷铩R驗(yàn)殚L眠炕洞,奉洋上蒙上老大一層炕灰,麻四一個大子兒一個大子兒地擦拭著,他回憶起,就算烏鴉小時候,他也沒這么鐘愛。

麻四把擦好的奉洋裝在布褡褳里,正好二百個大子兒,余下的他又填回炕洞,就像填回他的命——錢是他一個一個地?cái)€下的,自己連塊新鮮豆腐都舍不得吃,燉白菜只舍得放半匙油,錢真是他的命。

剛剛收拾停當(dāng),光武媳婦進(jìn)了門。這個女人已經(jīng)四十歲光景,生得粗手大腳沒模樣,就是身坯子壯實(shí),胸大屁股肥,一看就是生養(yǎng)的料。

光武媳婦后面跟著光武,麻四心里明白了八九分。女人先是扭捏了半袋煙的功夫,忽然一下子跪下了。麻四卻不慌,他料定會有這一招。果然不出所料,光武媳婦鼻涕一把淚一把地求麻四救水鴨子一命。

要情還是要錢,麻四從來很分明。光武媳婦不過是烏鴉的奶母,這些年自己對他們家如此照應(yīng),并不欠她什么,她也不能怪自己心腸硬。

見麻四不動聲色,光武拽起媳婦,嘴里罵著,麻四,你就是個絕戶的命!麻四氣得抄起立在墻角的磨杠去打光武,光武媳婦一把將光武推出門。

光武走了,光武媳婦卻不走,麻四不知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光武媳婦看光武消失在大門外,把剛才的鼻涕和淚水擤了,片刻,她弱弱地說,水鴨子……也是你的種。

麻四愣了,若干年前的一幕爛豆渣似的從記憶里緩醒過來。

那時,光武一家從關(guān)里逃荒過來,走到水鴨子屯,一家人餓得腳下散了花,要飯要到麻四的門口。

麻四家的門頭亮,一看就是富裕戶,光武敲開了麻四家的大門,想用一個孩子換全家一頓飽飯。

麻四媳婦看了一眼光武,又看了看他身后的一大幫孩子,不但賞了他們一頓飽飯,還把隔壁自家的一處荒院子給了他們家住。麻四也愿意,一看光武就有把好力氣,幾個孩子長大點(diǎn)也是把好手,自家正好缺勞力。從此,光武一家成了麻四的房客兼長工。

光武進(jìn)院做工,光武媳婦領(lǐng)著一大群孩子在鄰院住。從早到晚,孩子們的歡笑聲、哭鬧聲,光武媳婦打罵孩子的聲音,不絕于耳。麻四媳婦眼饞,總是偷偷地傾著耳朵聽,趁人不注意,她會把腦袋探出墻頭,看一院子的孩子們發(fā)呆。

光武負(fù)責(zé)照管豆子地,跟著麻四做豆腐,麻四就背著光武一樣——點(diǎn)豆腐。其余的事,基本都交給光武做。做豆腐是個辛苦活,頭一天夜里泡豆子,交四更天就得起床磨豆子,豆子磨細(xì)過渣,再沸沸地煮開,天就大亮了。麻四起了床,看看豆?jié){多少、薄稠,鹵水一點(diǎn),保證豆腐軟嫩包漿。

麻四的豆腐不賣,靠送。豆腐做好,他套好一掛大車,把還冒著熱氣的豆腐送到鎮(zhèn)上去。鎮(zhèn)上有專門賣他豆腐的店鋪,也有飯店、餐堂、學(xué)?!幸恍┏D瓿运垢睦蠎簦加H自送到門上。日本人來了之后,他的生意更好了,他們也愛吃麻四的豆腐。

麻四做豆腐,余下的豆渣做成豆餅,喂給自家的十頭豬,吃了豆渣的豬格外的肥,過年一殺,又是一份好收入。往年,喂豬的事都是麻四媳婦的,自打光武家搬來后,這事就歸了光武媳婦。人手多,好干活,反正光武一家也沒有工錢,白吃白住頂了。

那一天,光武被派去趕上馬車?yán)棺?,恰好麻四媳婦出門走親戚去了,麻四家院子里靜悄悄的。偶爾傳來鄰院光武家孩子們的吵鬧聲和自家豬圈里豬的哼哼聲。

正午時分,麻四在炕上午睡,隔著窗上僅有的一塊玻璃,麻四看到光武媳婦進(jìn)院喂豬,她背對著自己,弓下腰去添豬食,碩大的屁股比豬還要圓滾,下半身木了許久的麻四一下子有了反應(yīng),他叫光武媳婦進(jìn)了屋。

其實(shí)僅那一次,麻四再沒有動過光武媳婦,不是他不想,而是自那以后,他把恢復(fù)的能耐用在了他老婆身上,不久之后,他有了烏鴉這個種。

現(xiàn)在,他沒想到,光武媳婦竟然這么說——麻四扳著指頭一算,水鴨子的出生時間倒是能合到一處,難道水鴨子真是自己的種?怪不得他總覺得水鴨子跟烏鴉倆人長得像呢!世上真有這么寸的事?

麻四慌了一會兒神,但他轉(zhuǎn)念一想,光武媳婦哄騙自己的可能性更大,把水鴨子賴到自己身上,才能救他的命。

不過麻四也留了心,既然光武媳婦能把這事撂在明面上提出來,就不好撕破臉,臨出門前,他讓光武媳婦寬心,他一定設(shè)法營救。

胡子約的地點(diǎn)在東山里,山高林密,又正是冬月里,山上干枯的藤子、樹的枝枝椏椏像商量好了,誰來就絆誰的腳,積雪又成了他們的幫兇,為腳準(zhǔn)備下一個個雪窩子,單等人上套。

麻四帶的是孫先生,他沒叫光武。因?yàn)槁樗倪€是打定主意,只救烏鴉,他不能為一種可能性付出太大的代價(jià)。

東山嘴子上有一座荒廢的關(guān)帝廟,很小,里面供的關(guān)公早已不知去向,它起初是許多放羊人歇腳的地方。后來,東山的胡子越來越多,放羊人都不敢上,關(guān)帝廟就更加荒廢了。

麻四不敢進(jìn)廟,推孫先生先進(jìn)。孫先生得了麻四幾個小錢,心虛,腳下更虛。

廟里空無一人,只有殘敗的關(guān)公像底座立在那里,隱然還有一些痕跡。

胡子有胡子的規(guī)矩,普通人是見不著胡子真面目的。綁票有綁票的規(guī)矩,贖金按數(shù)放在指定地點(diǎn),然后回家等人。錢不夠或是不給錢,等來的只能是一具尸首。

這些規(guī)矩,麻四都懂??墒牵@一回他想跟胡子談條件,那就是二百奉洋換回烏鴉。

麻四進(jìn)了門,果然不出所料,廟里沒有任何人。麻四把褡褳從肩頭上拿下來,將錢塞到底座下面。他請孫先生把事先準(zhǔn)備好的字條一并放在下面,字條上寫著:只要烏鴉。

半夜,麻四睡不著,他靜等著。忽然,院子里咕咚一聲響,他披上棉襖奔出去,只見雪地里橫著一條麻袋。月亮從云層里鉆出來,照在雪地上,麻袋里隱約是個人形,卻沒有任何動靜。

麻四手腳哆嗦著解開繩套,水鴨子慘白的臉露了出來,他似乎已經(jīng)沒有氣息。

麻四一見蒙了神,說好的烏鴉哪去了?

麻四把水鴨子背進(jìn)光武家的院子,光武媳婦一把抱住水鴨子,對麻四千恩千謝,她根本沒問烏鴉的下落,一心只想著眼前的孩子。此刻,光武沒在家,麻四心里又氣又急,不知拿誰出氣。問了光武媳婦,她說光武出門借錢去了,到現(xiàn)在也沒見人影。光武家一炕的孩子此刻全醒了過來,他們不吵不鬧,一雙雙眼睛都盯著水鴨子,仿佛知道眼前的事情非同小可。老大是個丫頭,她趕緊下地生火,給水鴨子暖炕燒水喝。

麻四摔門而去,臨走前說,你們家——水鴨子醒了叫我。

一個時辰后,水鴨子緩醒過來。他告訴麻四,烏鴉說他們是好兄弟,讓他頂了名。末了,水鴨子從棉襖懷里哆嗦著摸出一個紙包,紙包里是烏鴉的半截手指。

麻四捧著烏鴉的半截水指,眼前一黑,摔倒在地。

他醒過來的時候,孫先生、光武、光武媳婦都在他的跟前,他躺在自家炕上,一行老淚流到耳邊。他想起自己苦命的媳婦,苦命的兒子,沒有了烏鴉,他活著還有啥意思?

見他醒過來,孫先生把包著手指的字條遞到他眼前,同時,他展開了五根手指,顫聲說,還要五百才能放人,不然要撕票。聽到這話,麻四再次昏死過去。

麻四去了趟奉天城。城里有個銀號,除了炕洞里的錢,他的錢都存在這家銀號,五百塊奉洋,幾乎是他所有的積蓄。

麻四拖著沉重的腳步回家,肩上褡褳里的奉洋嘩啦嘩啦響,好像在嘲笑他辛苦半輩子,到頭來一場空。剛一進(jìn)門,他就被光武堵在門里。

光武說,拿錢吧,給我養(yǎng)兒子的錢。

麻四一臉茫然,不知道光武說什么。

光武說,別裝傻,我知道了。怪不得水鴨子先放回來了。

麻四摔下錢袋子,喊道,你給我滾!到現(xiàn)在,麻四才明白,他就是老輩人常講的東郭先生,而光武就是吃他喝他最后還咬了他的狼。

狼心狗肺!麻四跳起腳,褡褳里的錢又“嘩啦”一聲響,像隨后而起的光武的大笑。

睡我老婆的錢我就不算了。光武冷笑著,轉(zhuǎn)身走了。

麻四真正覺得透骨的寒冷。他在水鴨子屯里是孤姓,沒有兄弟姐妹,老婆死了,兒子又在胡子手里,現(xiàn)在這個光武又逼迫自己。

但他決定無論如何,也不能給光武錢,給了錢,等于認(rèn)了自己的慫事。

黃昏時分,水鴨子被扔在了麻四的院子,這孩子光著身子,光著腳。他沒命地在院子里嚎叫,幾次想翻過院墻,但都被光武推了過來。冬月里,雪地里的寒氣足以要了水鴨子的命。

麻四聽不過去,他下了炕,把水鴨子拽進(jìn)門。

水鴨子進(jìn)門,再沒有出來,他病倒在炕上,氣息微弱。麻四請了郎中,郎中說,孩子連驚帶嚇,又冷又餓,寒邪入體,命不久矣。迷迷糊糊中,水鴨子用微弱的聲音念叨著烏鴉的名字。

麻四請郎中開了藥,給水鴨子灌下去,好歹也是一條命,不管是不是自己的種,光武不要,他也許白撿下個兒子。他把水鴨子托給了孫先生,然后,他背著褡褳向東山而去。

這次,胡子約的地點(diǎn)在東山上的一段殘墻底下。古時候,東山是古城寨,老城墻還剩下幾截,城墻是用干土壘成的,年代久了,不仔細(xì)辨認(rèn),已然分辨不出。

麻四將五百奉洋放在老城墻底下,城墻邊上,有一棵老槐樹,此刻正光禿著身子,這是胡子指定的地點(diǎn)。

山上風(fēng)更冷,但麻四決定不下山,他躲在荒草堆里看動靜,雖然他知道這是贖人的大忌。

但是直到太陽下山,也沒見有人取錢。麻四在凍僵之前,回了家。

接下來是漫長的等待,夜太長。麻四支起耳朵聽動靜,但是整個晚上也不見任何聲音,烏鴉是死是活,麻四無從判斷。水鴨子也整晚沒有聲息,麻四甚至想,如果烏鴉不能回來,他不想水鴨子也死了。

這一夜,迷迷糊糊地過去了。凌晨的時候,麻四似乎聽到一些動靜,但不知是在現(xiàn)實(shí),還是在夢中。

早上,麻四覺得四周出奇的靜,他緩醒過來,奔出院去,院子里并沒有烏鴉的影子。而且,隔壁光武的院子里更是靜得瘆人,麻四將頭探過墻,發(fā)現(xiàn)居然空無一人,光武一家不知什么時候消失得無影無蹤。

來不及思考,麻四騎上一匹馬直奔東山而去,那棵山上的老槐樹兀自立在寒風(fēng)中,他甩馬登山,在樹下的老城墻根下找他的五百奉洋,但是怎么找也沒有一枚奉洋的影子。

打那以后,烏鴉再也沒有回來。麻四認(rèn)了水鴨子,這孩子與他相依為命,改名“烏鴉”?!盀貘f”承繼了麻四的家業(yè),一直跟著麻四過活。

幾年后,沈陽城打了一場大仗,抗日義勇軍圍攻沈陽,槍炮聲響了一夜。天剛蒙蒙亮的時候,一群背刀扛槍滿身硝煙味的人闖進(jìn)麻四的家,他們把一個血肉模糊人事不省的人撂在炕上,讓麻四治傷救命。麻四看見那人的右手小指頭短了一截,沒忍住,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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