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向

雨突然由小路包抄過來

以至于第一朵走下南山的桃花

遲到數(shù)天

夜陷入一場花劫

手每向前一步，心在后退

曾經(jīng)落在肩頭的楊柳風，已在舊時光中老去

我不敢把那個黃昏取出來

放在濕漉漉的石桌上，仔細端詳

不敢去問一只病倒的蝴蝶

桃花后面的吹笛人，站在哪個老渡口

等一把紅雨傘經(jīng)過

早春

允許老木門，恍惚間

對我說的話

留一半在月亮上

允許多日不語的小鐵桶

一頭栽入時間深處，托著另半個月牙

爬上來

允許她的手，沾著清粼粼的時光

以流水的方式，告訴流浪者

春天從這里經(jīng)過

允許一只后來的木桶

潛入濕漉漉的夜

接那些藏在云中的無根之水

允許我在這個煙火暗淡的早晨

站在寂靜的源頭

讀梅花不知道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