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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衢(外一篇)[散文]

2020-11-12 02:25
邊疆文學(xué) 2020年10期

無聲的大地需要用河流來給它命名,尤其是那些沉睡的群山被河流分割,左岸與右岸都被密林環(huán)抱著,河的堤岸是寬闊的、傾斜的、濕潤的緩坡,植物們以喬木、藤蔓、草叢、灌木的形式把土地覆蓋得密不透風(fēng),大地呈現(xiàn)一望無際的植被,河流淌過的地方,都需要一個個獨特的名字,給它們作一個標注。紅河就是大地上的注釋,它從大理巍山縣一個叫做額骨阿寶的地方以潺潺細流的方式出發(fā),一路向著南方流淌,當它流進一片被陽光熾熱地照耀著的地方,才有了正式的名字:紅河。這片遼遠而深邃的熱土,群山之巔是密林,斜坡之間是梯田,村寨外面是棕櫚,河谷兩岸生活著一個叫哈尼的古老民族。

在紅河,眾多的山成為大地之上的主題,因為山脈與山脈密不透風(fēng)地連接在一起,只有頭頂上的天空,才是平整的,遼闊的,這是我踏上這片土地時候的深刻印象。踏進紅河縣駕車鄉(xiāng)的地界,這個距離紅河縣城最遠的鄉(xiāng)鎮(zhèn),更加讓我加深了對山的認識。山的高峻,山的綿密,在我內(nèi)心深處形成了一種奇異的感覺:厚重、沉實、層疊、靜默,同時,還暗藏著一種親切。到達駕車鄉(xiāng)的時候,在一個寂靜的時刻,我曾經(jīng)站在路邊,抬起頭來,眺望不遠處的山谷對面的山脈,眺望海浪一樣奔涌而來的群山,眺望暮色里漸漸暗下去的天空。這時候,我發(fā)現(xiàn),山與山如同向日葵一樣簇擁在大地上。每一座山峰都是這向日葵的花盤里的一粒籽兒,它們緊緊地相擁,擁得那樣緊密,彼此之間沒有距離。我知道,在無數(shù)個白天,在陽光下,群山年復(fù)一年地生長著松樹、榕樹、鳳凰樹、棕櫚樹,生長著水稻、紅薯、玉米、土豆、蕎麥。正是因為這些植物的生長,哈尼族村寨就這樣伴隨著山脊、山巒、山峰、山崖、山澗的存在,同樣年復(fù)一年地生長著。歲月在群山之間如同河流不停奔涌,浪花也逐漸成長起來,從細碎的、幽暗的、低語的形態(tài),慢慢地聚合,融匯,最后變成一條奔騰的、呼嘯的、狂舞的紅河,為這一片雄渾的、寬廣的、厚實的土地命名,養(yǎng)育著眾多的民族:哈尼、瑤、壯、傣、傈僳、彝、漢,這些民族在紅河流域的存在,同樣酷似一盤陽光下怒放的向日葵。

入夜。天空漸漸暗淡下去,星辰在深邃而遼遠的天宇呈現(xiàn)——那些永恒地注視著土地的星辰,如同神秘的眼眸,無語,無欲,卻有著宗教一樣的圣潔。與之對視的,是那些散落在大地上的村落。在紅河,群山之間的村落如同海面上的漁火,與天上的星辰遙相輝映。站在紅河縣駕車鄉(xiāng)的山間路邊,身畔是夜色里的群山。暮色濃稠,群山一片靜默,這樣的情形,很容易讓人浮想聯(lián)翩。

在紅河縣駕車鄉(xiāng),被暮色籠罩著,我的視線向著遠處投出去,滿眼群山一片蒼茫。那些隱藏在遠方的群山,懷抱著許多村莊。每一個村莊都有一個陌生的名字:摸垤,車古,阿施垤,阿蕾,娘姿,阿布,咪卡娘魯,間期達俄,阿孟,普瑪紅特,娘珠,摸查索,特扒。在我抵達駕車鄉(xiāng)的前一天,我還到過洛恩鄉(xiāng)的另外一些村莊,它們有著同樣的名字:美俄,拍馬,夫龍,塔馬,梭羅……在駕車鄉(xiāng)政府旁邊,我在暮色駐足的地方,我開始向著紅河縣城的方向眺望。沿著我的視線,這些村落的名字散落其間,仿佛我頭頂上那些閃爍在夜空里的星辰,在群山之間忽明忽滅地眨眼,閉眼。就在這眨眼閉眼之間的距離,也許就是某個人在這群山里從出生到死亡的生命跨度。因為人的存在,村落也便有了勃勃生機,在春風(fēng)秋雨里悲喜,在清晨黃昏中奔忙。

腳印是村莊生命力最為鮮活的證據(jù)。它是人們紋繡在大地上的花朵,當腳印向著遠處一回回地漫灑,經(jīng)過巷口,田間,泉溪,河灘,隘口,城廓,并且無數(shù)次回返,再出發(fā),人類關(guān)于故鄉(xiāng)和遠方的史詩就開始啟程了。

從紅河縣駕車鄉(xiāng),我?guī)状蜗蛑t河縣城的方向,眺望。我知道,在暮色里,我的目光忽略了太多的路程。在天邊,群山之間的山水行程,祖祖輩輩生活了千百年的哈尼族人,曾經(jīng)有過多少汗水和疲倦,傷痛和苦澀,才能抵達那些不知名的遠方。因此,路,便顯得異常重要。散落在群山里的每一個村落都需要路的指引與承載,他們的腳印才能鋪灑到遠方。在紅河,村莊自由散漫地播撒在群山里,它們有無數(shù)條路向著村外延伸。但是,無論延伸的路有多少條,阻攔的山,只要一座就足夠了,羈絆的河,只要有一條就足夠了。更何況,在紅河流域,有著那么多的山脈,那么多的河流。同樣,就是因為遠方的誘惑,因為山水的障礙,群山里的人們付出了一生的時光,在路上,用腳掌與山水行程開展一場祖輩接力的搏斗,如饑似渴地貼近一個個遠方。

在群山之間,路對于每一個人來說,都是至關(guān)重要的。

什么樣的人,走什么樣的路,怎么走,走向哪里?這些問題,很多人都沒有專門地用一段時間仔細想過。但是,幾乎所有的人在他們?nèi)松械哪硞€難得的關(guān)鍵時刻,都曾經(jīng)作出過選擇。當他們獨處一隅,沉默下來,有些路途,卻會時時在他們的腦海里浮現(xiàn)。

阡陌:在久遠的時光里,道路被森林覆蓋,腳印的延伸總是要踏過野草鋪展的、枝葉遮擋的、巖石阻礙的道路。人們走過的地方總是蜿蜒曲折的,伴隨著篝火,走過泉水,躍過荊棘,繞過陷阱,回到巖洞,與身披樹葉獸皮的親人相聚。他們走過的路,很多時刻都被野獸窺視,被蟲蛇盤繞,被瘴氣彌漫。行走在路上的人們,身體和命運都很容易迷途。人類童年在這樣的境地里,往往是脆弱的,渺小的,分散的。于是,他們渴望另外一個世界的庇佑,那些神祇、祖先、巫師、預(yù)言家、通靈者,在祈禱的時候為他們送來祝福,在傷痛的時候給予撫慰。大地上的路如同葉脈向著四周散開,人在地上,神在天上,群山之間,《創(chuàng)世紀》一頁緊接著一頁打開,諸神在俗世里時隱時現(xiàn),山岡與森林,山泉與淺灘,山坳與花朵,到處都是各種神話登場亮相的舞臺。

泥路:在紅河流域,層層疊疊的山脈讓道路的延伸顯得異常曲折而艱難。那些路從某個屋檐下出發(fā),如同煙跡,如同蛇影,如同薄帶,經(jīng)歷了無數(shù)次環(huán)繞,扭曲,起伏,沉降,爬升,才離開一座山的阻擋,迎面而來的卻又是一座又一座的山。人們在山路上的行走,跋山,涉水,一次次反復(fù),常年累月,歲歲年年。行走在山間泥路上,從駕車鄉(xiāng)到紅河縣城,誰都無法細數(shù),人們究竟走了多少回,走了幾代人,就連一路上的風(fēng)聲雨水,都已經(jīng)成為往事,消失在記憶之外,保存下來的,只有那些泥土鋪成的道路上一歲一枯榮的野草和花朵,以及山路與山路之間行走著的人們從未間斷過的血脈。一路走來,很多道路被人們祖祖輩輩一直走著,在我們的眼中,也便成了古道。對于古道,我們總是給予足夠的崇敬和贊揚。它凝結(jié)了無數(shù)的先輩們對生活的暢想,對遠方的想像,風(fēng)雨兼程的身影就成了路上的人們最為尋常的形象。道路繁忙起來的時候,人影綽綽之中,不知不覺就有了馬幫的影子。紅河流過的土地,往南是普洱茶的故鄉(xiāng),再往南是異國他鄉(xiāng);往北是滇池,是洱海,再往北是天府成都,是黃河長城。馬幫在駕車啟程,踏過重重山脈,向著一遠再遠的地方,一路走去。紅河的浪花與那些男人們擦肩而過,卻讓他們記住了故鄉(xiāng)用柔順的水,向他們一次次的揮別。當他們回還的時候,腳印再次貼近這片群山,即使是翻山越嶺,也不再覺得累了,因為,他們,終于回到了故鄉(xiāng)。

水泥路:歷史走到昨天的門檻上,今天的陽光,肯定要照亮一段新的旅程。一場戰(zhàn)役,在群山之間鋪開戰(zhàn)場,向著貧困宣戰(zhàn),讓森林與河流作證,這里的很多事物,即使覆蓋了多厚的塵埃,都被拂去,讓千百年來延續(xù)的生活,綻放出鮮艷的花朵來。群山里的駕車鄉(xiāng),駕車鄉(xiāng)的哈尼族群眾,等待著這場戰(zhàn)役的開場,已經(jīng)等得太久了。是啊,從新中國成立的那一天起,他們就盼望著一種衣食無憂的生活,盼望著一種不懼寒冷的生活,盼望著一種書聲瑯瑯的生活,盼望著一種遠離疾病的生活。紅河水淌過的地方,哈尼寨星星一樣點綴的地方,棕櫚樹搖曳的地方,每一寸土地都配得上一個嶄新的名字:新農(nóng)村。祖祖輩輩生活在群山里的每一個人都清楚地知道,所有的暢想,都必須從腳下的路開始,一個腳印一個腳印地去實現(xiàn)。駕車鄉(xiāng),這個距離紅河縣城最遠的地方,脫貧攻堅的戰(zhàn)役,從修路開始。某一個清晨,初升的太陽從山林里探出頭來,哈尼山寨里的人們,看見一條條路,以水泥的形式,彎彎曲曲地從縣城的方向,一路蜿蜒而來。那些水泥鋪成的路,堅硬,平整,寬敞,潔凈,它們?nèi)缤},在群山之間不斷分岔,仿佛信使,每到一個村莊,便停下來,向著這里的男女老少招手呼喚。

這是一個改變歷史的時刻。從荒野阡陌到古道泥路,人們在路上無數(shù)次跌倒,受傷,甚至死去。如今,駕車鄉(xiāng)遠遠近近的人們,在短短幾年的時間里,看到了他們千百年來在夢里都沒有見到過的路,如同古老的傳說里的神仙,轉(zhuǎn)眼之間,便抵達了不曾想象過的天之涯海之角,抵達了曾經(jīng)陌生的詩和遠方?;厥?,駐足,凝望,腳下還是那片土地,然而,這卻又是一片被改變了的土地。清晨醒來,我站在駕車鄉(xiāng)集市臨街的窗口,看見從四面八方來趕集的人們,把一個T 字形的集市,擁擠得異常地熱鬧。這個最為尋常的時刻,人們從四處延伸的水泥路上騎著摩托車而來,開著農(nóng)用車而來,搭著小轎車而來,放眼望去,那些山峰與山峰之間的距離,曾經(jīng)是太多的人窮盡一生也沒有去過的異地。如今,他們掏出手機,彼此相約,很快就可以在這里小小的集市上親密的相聚在一起。隔著窗戶,我看見太多的人,臉上浮現(xiàn)微笑,我想,人們置身于一個正在煥發(fā)新面容的世界,他們的幸福,正伴隨著這個世界,花朵一樣漸漸綻放。

多腳遠途

行走在紅河縣的路上,我始終感覺,這片土地上,幾乎所有的路都是彎彎曲曲的。它甚至?xí)屓水a(chǎn)生一種幻覺:因為陽光炫目,天氣火熱,整個大地都是一鍋不停地冒著氣泡的蜜糖,群山被一只無形的手攪動著,借助流動與凝固之間的形態(tài),形成了紅河千千萬萬走向各異的山體。然而,就在這樣的群山之中,洛恩卻是讓人一見傾心的好地方。

三四個人共乘一輛車,出了紅河縣城,向著西南方向一路飛奔。一點準備都沒有,一頭就扎進了一片密林與群山的海洋。遠處是波浪一樣拍過來的被植物覆蓋著的山,一座,一座,一片,一片,蒼蒼茫茫地被陽光照耀著。山路不斷向上攀升,樹林越來越茂密,空氣越來越清澄,各種各樣的植物從路的左右兩側(cè),從身前身后簇擁過來,讓人產(chǎn)生一種在綠色隧道里穿行的感覺。在這個盛夏六月,身體和心情都不由自主地清爽起來。良好的生態(tài)植被,溫潤的氣候條件,豐富的水資源,洛恩這個地方,實在是一個很不錯的休閑養(yǎng)生的好地方。只是因為這里還是一片尚未開發(fā)的處女地,一切的一切,都還處于未知狀態(tài)。車子穿行樹林間,行走在彎彎曲曲的山路上,我的思緒卻展開了飛翔的翅膀,穿過那些寬闊的葉片,修長的枝條,想象洛恩在某個不可預(yù)見的日子里,成為人們享受生活的福地,把身體和心靈交給這片土地,寄托理想生活的夢想。在洛恩,因為這一方適合人們生活的水土,理想中的日子,也許還需要一段泅過的時光,一段走過的路途,但是,希望一直都在不遠處。我相信,在接踵而來的日子里,隨著人們邁開大步向前飛奔的腳印撒向遠方,夢想,一定會像蘑菇一樣在這些山寨里生長出來,見證一片土地和一個時代的變遷。

洛恩鄉(xiāng)有一個地方叫多腳,是一個典型的哈尼族聚居地。車子在綠樹成蔭的山谷里左沖右突,仿佛是一艘小船漂蕩在起伏的碧波上。車子輕輕搖晃,遠處的山林也跟著搖晃,只有清晨的陽光,不動聲色地把那些山巒、緩坡、密林、田疇明亮地照耀著,仿佛一個摯友毫無遮攔的目光,親切而又直爽。多腳村委會隱藏在不遠處的山里,接納我的是一個更小的叫做蘇南的小村莊。進入多腳村委會的地界,山勢變得相對平緩一些,幾條山谷沿著同一個方向匯合在一起,然后一直向著另外一些山脈之間的縫隙,悄無聲息地延伸出去。山谷的兩邊是層層梯田,水稻已經(jīng)長出了茂密的葉子,鋪滿田間,滿眼都是濃濃的綠色。更多的梯田里,種著桃樹,滿身的葉子在微風(fēng)里輕輕晃動著,葉片上的陽光,輕輕地晃動著。沃柑是一種新引進的水果,最近兩年,也在多腳這個地方開始推廣,逐漸成為當?shù)氐囊粋€新產(chǎn)業(yè),與蕎麥、草果、花椒、茶葉一起,構(gòu)成了這片土地上的哈尼族人們的日常生活。

多年前,這里的人們,一直生活在清貧之中。雖然這片溫潤的土地能夠生長太多的植物,瓜果、稻麥、牛羊、桃李,它們所誕生的,僅僅能夠裹腹充饑。要過上更加從容的生活,還得另外想辦法。

對于聰明人來說,辦法總是有的。在多腳村委會,蘇南這個小村莊就用他們的聰明與智慧,邁開了讓人眼前一亮的腳步。在蘇南黑木耳種植基地,我看到兩百個左右的大棚沿著河谷一路排開,如同野戰(zhàn)軍的營房,占據(jù)了河谷里相當大一片土地。我想,這樣的陣勢,應(yīng)該是能夠干一番事業(yè)的。黑木耳基地負責日常管理工作的李保三是一個健壯的、略顯靦腆的年輕人,他帶著我一邊向著那些大棚走去,一邊介紹基地的情況。作為一個外行,我不知道黑木耳具體是怎么種的,但是,基地簡陋的辦公室門口的一個牌子上面的介紹,讓我對它有了一個大致的了解:按照“政府主導(dǎo)、企業(yè)主抓、專業(yè)合作社主管、建檔立卡貧困戶自愿”的原則,著力實施食用菌產(chǎn)業(yè)易地集中式扶貧項目。計劃投入2859.78 萬元配套項目用于建設(shè)紅河縣黑木耳新型旋轉(zhuǎn)菌袋掛架基地(掛架大棚及附屬設(shè)施建設(shè)),面積223 畝,計劃建成高標準鍍鋅管大棚233 個,晾曬棚117 個。目前,大棚建設(shè)已完成一期工程建設(shè),正在進行二期工程建設(shè)(已完成大棚鋼架建50 個,按照技術(shù)專家要求完成投入使用生產(chǎn)木耳24 個,晾曬棚3個,目前,已放入菌棒生產(chǎn)的大棚16 個)。全鄉(xiāng)1000 元產(chǎn)業(yè)到戶資金已覆蓋1681 戶建檔立卡貧困戶帶動9013 人貧困人口提質(zhì)增收。主要采取貧困戶自愿將產(chǎn)業(yè)到戶資金入股到眾騰專業(yè)合作社的方式;3000 元產(chǎn)業(yè)到戶資金已覆蓋未享受過產(chǎn)業(yè)到戶政策1357 戶建檔立卡貧困戶帶動6507 人貧困人口提質(zhì)增收。主要采取貧困戶自愿將產(chǎn)業(yè)到戶資金入股到眾騰專業(yè)合作社的方式;全鄉(xiāng)5 萬元產(chǎn)業(yè)小額貸款資金已覆蓋175戶建檔立卡貧困戶(其中,2018年入股39戶,2019年入股136 戶)。主要采取貧困戶自愿將產(chǎn)業(yè)小額信貸資金入股到眾騰專業(yè)合作社的方式。經(jīng)專家初步核算,一個菌棒大概可以采摘10-12次左右,每個菌棒生產(chǎn)干木耳1公兩左右。

還沒有踏進種植黑木耳的大棚,遠遠地就看見一些人,在里面輕聲說話。那是一種完全陌生的語言,我第一次接觸到哈尼族的語言,就是在這一時刻。李寶三領(lǐng)著我往大棚里走,我看見幾個女人,在埋頭干活??吹接腥俗呓齻兲ь^看了我們一眼,沉靜的神情,跟這片土地上的那些滿山滿坡生長的植物一樣,無聲,但充滿了善意。我跟離我最近的那個女人打招呼,她看向我,眼睛里流溢出一種茫然。這時候,我意識到:我眼前的女人,應(yīng)該是不懂漢話的。于是,我便請李保三兄弟當翻譯,問了她一些簡單的問題。這個名叫陳周腳的哈尼族女人,果真是生活在附近一個叫做仰普村的農(nóng)民,建檔立卡戶。她家里有六個人,丈夫和她,大兒子二十歲,大女兒十八歲,二女兒十一歲,小兒子八歲。她家平時種幾畝地,每年的收成是稻谷“五袋”、玉米“十籮”,還養(yǎng)了兩頭豬,三五只雞。如果是按照往常的情況,這個不懂漢話的哈尼人,生活應(yīng)該是很艱苦的。黑木耳基地在這里建成以后,她就來打零工,每天的工錢是七十元錢,每個月在這里工作二十天左右,收入一千五百元左右。一年下來,僅僅她一個人掙的錢,也差不多夠一家人的開銷了??粗由鼗卮鹞业膯栐?,我在心里想:在中國,很多農(nóng)民工背井離鄉(xiāng)外出打工,不知道要經(jīng)歷多少異土他鄉(xiāng)的辛酸。但是,正是這個黑木耳基地的出現(xiàn),像陳周腳這樣的農(nóng)民,當她踏進這個基地的那一刻起,與好日子的距離也就不遠了。我問完最后一個問題,她回答了。最后,她還跟我多說了一句話:在這里干活,不累,很輕松。李保三把這句話翻譯給我的時候,我們?nèi)齻€人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紅河是一條古老的河,洛恩是一片古老的土地。在多腳村委會蘇南黑木耳種植基地,新鮮事物的出現(xiàn),讓我感覺到這更是一片生機勃勃的年輕的土地。這種古老與年輕在同一個時空里疊回,很容易讓人感慨。因為古老,每當“十月年”、“矻扎扎節(jié)”、“紅蛋節(jié)”等哈民族特有的民族節(jié)日到來的時候,群山里的人們聚攏來,唱起這個民族流傳了千百年的哈尼山歌、情歌和酒歌,跳起了哈尼族山寨里跳了千百年的“地鼓舞”、“牛角舞”、“本那之歌”,在歌聲與舞蹈中,在濃濃的酒香里,讓人們很快回到了漫長的歲月里,沿著哈尼族的祖先們走過的山路,涉過的河流,在遙遠的歷史最深處,世界成為一個真正的整體。然而,同樣是生活這在片土地上的人們,卻呈現(xiàn)出了一種讓人不易察覺的新態(tài)勢。黑木耳在多腳村委會這個叫做蘇南的小村莊的出現(xiàn),把一群人緊緊地連在一起,向著他們向往著的生活一起前行。這片數(shù)以百計的大棚里的黑木耳,它們同屬于一個充滿溫情的共同體:眾騰食用菌產(chǎn)業(yè)合作社。社長何忍江,1971年生,是一個正當壯年的創(chuàng)業(yè)者。陳保三,1981年生,基地日常管理者。李順,1987年生,基地的技術(shù)員。就是這樣一群人,被紅河水滋養(yǎng)著,在這片土地上成長起來,伴隨著一茬又一茬黑木耳的收獲,不僅成就了他們共同的理想,更是讓他們的父老鄉(xiāng)親的日子,跟著他們一天天好起來。他們的世界并不是封閉的,而是暢通的。在紅河縣城,一家名叫紅河縣灃菌源農(nóng)業(yè)開發(fā)有限公司的企業(yè)與他們緊緊相擁,生死與共。公司為基地提供資金技術(shù),負責收購基地產(chǎn)品,二者如同夫妻,一方主外,一方主內(nèi),卻血肉相聯(lián)。如今,他們才用了短短兩年時間,便形成了“阿姆山七彩木耳”品牌,紅河深情地懷抱著的這片土地,從多腳出發(fā),帶著哈尼族千年凝聚的天地靈氣,走向遙遠天邊的萬家燈火。

每一天,太陽升起來的時候,紅河的村寨都是嶄新的。多腳,這個群山深處的村莊群落,當它們被陽光照耀著的時候,人們的面孔,也是新的。即將離開的時候,陳保三對我說,他的家族一直延續(xù)著哈尼族父子連名的古老習(xí)俗——他的父親、他、他的兒子,三個人的名字分別是:陳偉保,陳保三,陳三光。也許,這樣的習(xí)俗,將會一代接一代地傳下去,為一個民族在不斷到來的時光里打下古老而鮮活的烙印。回望多腳,我記住了那些稻田、玉米地、棕櫚林,同時也記住了沃柑、黑木耳,越來越繁多的植物在這里生長起來,村寨里的人們便多了一些通往未來的道路。走在路上的哈尼人,他們的腳步一定是更加穩(wěn)健而有力的。在內(nèi)心深處,我滿懷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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