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小偉

[摘 要] 為控制疫情而進行的特別封鎖和關(guān)閉，對全球的企業(yè)產(chǎn)生了重大影響。越來越多的公司開始尋找規(guī)避合同義務(wù)的方法，不可抗力是合同規(guī)定的權(quán)利之一，可用來解釋受這一大流行病影響的不履行行為。然而，這并不是一張擋箭牌，當事人對不可抗力的主張有異議的，可以提出放棄權(quán)利的抗辯。在這種情況下，對不可抗力的理解和正確運用格外重要。文章對不可抗力的解釋做了說明，并針對不同情形的不可抗力適用性進行舉例，為運用不可抗力條款給予一定的指導。

[關(guān)鍵詞] 疫情；法規(guī)；不可抗力；合同；影響

中圖分類號：F272 文獻標識碼：A

鑒于最近由疫情造成的影響，全球市場已經(jīng)感受到了經(jīng)濟的嚴重衰退。2008年的全球金融危機被認為是1929年大蕭條以來最嚴重的經(jīng)濟災難[1]。而因疫情全國范圍內(nèi)的封城在世界各地生效，使大中型企業(yè)特別容易受到人員流動性問題的影響。因為無法控制此類事件，所有受影響的公司大多已經(jīng)根據(jù)不可抗力條款，聲稱他們的合同義務(wù)可以部分或者全部免除。

相反，許多公司或放棄對合同里的不可抗力權(quán)利的抗爭，或合同里沒有不可抗力條款，無法逃避繼續(xù)履約的責任。疫情的毀滅性影響使許多締約方陷于一個空白，他們將不得不因超出當事人合理控制范圍的事件而遭受不可避免的違約后果。

文章由三個部分組成。第一部分提供了多數(shù)合同“不可抗力”的解釋，對這種解釋做了深入的分析。第二部分分析了如果“大流行病”被認為是不可抗力事件則企業(yè)可以主張解除其在合同項下的相關(guān)責任與義務(wù)。第三部分深入討論第了在沒有提及具體不可抗力事件的情況下，審查了存在一般不可抗力條款的各方所面臨的障礙。

一、相關(guān)法規(guī)對不可抗力的解釋

“不可抗力”一詞在很多法規(guī)中都沒有定義。合同通常將不可抗力的范圍限制為三種形式的規(guī)定：①戰(zhàn)爭、天災、游行示威、社會性罷工等不可預見事件；②地震、洪水、法律變更、恐怖襲擊、戰(zhàn)爭行為等無法控制的事件；③其他當事人無法預料或控制的事件，對應的風險使合同履行不可能或不可行。

疫情的爆發(fā)讓所有受影響公司開始思考是否可以依靠一項標準的不可抗力條款來免除履行義務(wù)，例如天災、大流行病和法律變更等。審慎的做法是研究合同中對于天災、大流行病和法律變更等不可抗力事件的定義是否包含了疫情。因此，這就提出了兩個基本問題：①疫情是否屬于“天災”的范圍；②如果不可抗力條款將大流行病列為一種不可抗力事件，疫情是否屬于“大流行病”的范圍。

疫情是否屬于“天災”條款的范圍，一般可以通過仲裁法院的推理來解決。冠狀病毒可以被認為是上帝的行為，但這種論點取決于法院對“上帝行為”一詞的廣度的解釋。如果“傳染病”或“大流行病”沒有明確列入不可抗力條款，那么“天災”或“其他各種的規(guī)定”等術(shù)語就足夠了，但這需要仔細考慮合同條款適用的地方法律。例如，在美國，一些法院認為“天災”可能僅限于自然力引起的事件[2]。然而，美國大多數(shù)人的觀點認為天災是不可預見的。巴基斯坦最高法院將“天災”定義為“由于自然原因直接或完全沒有人為干預而造成的事故，而且這種事故不能通過他合理預期的任何數(shù)量的遠見和照顧加以預防?！盵3]換言之，“天災”是一種意外，即有自然原因，不能通過采取任何合理的謹慎措施來阻止。目前，任何自然原因都是可以預見的，但最高法院認為“事故，是不能通過任何可以通過定量的預見措施來預防的事件”表明，事故是否可以預見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這種事故不可能通過任何合理的謹慎措施來預防。因此，可預見性似乎不是巴基斯坦最高法院解釋“天災”的一個重要因素。疫情被證明是“自然進化的產(chǎn)物”，因為它是通過“自然過程”產(chǎn)生的。因此，在這種情況下，它滿足了巴基斯坦法院對“天災”定義的所有要素，因此可以認定為不可抗力事件。

有爭議的是，“大流行病”是一種地域性的“傳染病”[4]，描述的是一種影響整個國家或整個世界的疾病。就不可抗力而言，“傳染病”和“大流行病”之間的區(qū)別僅限于疫情對地方一級的締約方是一種“大流行病”，對訂立國際合同的當事方來說也是一種“大流行病”。如果疫情影響了當?shù)睾贤穆男?，并在當?shù)馗腥玖舜罅咳耍瑒t該疾病應被視為“大流行病”，受影響的合同當事人可以依據(jù)“大流行病”一詞來免除其履行義務(wù)的責任。如果某個合同只能通過跨國境履行，疫情影響了任何一方的合同履約，那么疫情將被視為“大流行病”。例如：A在中國為B制造一種產(chǎn)品；該產(chǎn)品需要A從不同的國家（日本和韓國）進口不同的原材料。但如果日本或者韓國受到疫情的影響導致原材料無法供應，則這種疫情導致的無法滿足交貨期應被視為國際合同不可抗力中定義的“大流行”。因此，這兩個術(shù)語的實質(zhì)意義是相同的。因此，如果“大流行病”一詞被列為不可抗力事件，受影響的一方可以免除其在合同項下的義務(wù)。

二、合同中沒有不可抗力定義的情況

在疫情不斷升級的情況下，對包含不可抗力條款但沒有具體的不可抗力事件的合同的解釋。這樣的條款是足以作為當事人在疫情期間拒絕履行義務(wù)的理由。

解決這一問題的一種可能方法是根據(jù)合同約定的仲裁法院提供的關(guān)于合同中不可抗力條款的范圍的解釋。疫情現(xiàn)在可以被解釋為“外因”，是法院保護受影響的當事人不受這種外部原因影響的最合理的印證，因為這種外因具有不可避免的后果。受影響方無法逃避疫情對其履行合同義務(wù)的影響，從而客觀上使受影響方無法履行其合同承諾。例如：由于疫情爆發(fā)而無法履行合同的公司無法控制疫情的蔓延。因此，將疫情視為一種不可抗力，從而解除此類公司的合同履行是公平、公正和合理的。

類似的類比可以從2009年爆發(fā)的事件中得出，當時世衛(wèi)組織宣布豬流感為“全球大流行”。一位作者的結(jié)論是，“流感似乎屬于FIDIC合同中規(guī)定的“不可抗力”。在FIDIC合同中，不可抗力被定義為：①一方無法控制的特殊事件或情況；②該方在簽訂合同之前無法合理預防的事件或情況；③該方無法合理避免或克服的事件或情況。

同樣，疫情是一種特殊事件，不僅超出任何人的控制范圍，而且受影響的一方在簽訂合同之前無法合理預見此類事件。即使是全世界的政府聯(lián)合起來，到目前為止還沒有能夠戰(zhàn)勝疫情。疫情的傳播程度“超出了控制范圍”。疫苗還沒有得到批準，正在進行中。疫情所造成的不確定性，足以證明不可抗力中“無法控制”的因素。因此，在疫情的情況下，如果合同包含一般不可抗力條款，而沒有具體的不可抗力事件定義，受影響方也可以免除其履行義務(wù)的責任。

相反，如果在疫情發(fā)生之后簽訂了合同，受疫情影響一方不能再以不可抗力條款來拒絕履行合同義務(wù)。例如：在中國國際經(jīng)濟貿(mào)易仲裁委員會（CIETAC）的仲裁程序（賴氨酸案）中，賣方只交付了約2/3的貨物，雙方隨后更改了交貨時間表。賣方未交貨時，買方取消了其余貨物，并在仲裁程序中對賣方提起訴訟。賣方未能交貨據(jù)稱與“非典”流行有關(guān)。根據(jù)CIETAC規(guī)則組成的仲裁庭駁回了根據(jù)銷售合同中提出的不可抗力抗辯，認為：非典發(fā)生在雙方簽訂合同前兩個月，所以非典并不意外。此外，到2003年6月，非典已經(jīng)得到控制。在訂立合同時，賣方應當有足夠的機會考慮非典在中國的影響，并且不應成為履約的障礙。

仲裁庭認為，SARS構(gòu)成不可抗力事件，但事實是雙方在疫情發(fā)生后簽訂了合同；疫情發(fā)生后簽訂合同使事件可以預見，并在各方控制之下。由于賣方知道這一大流行病可能對履行合同造成的挑戰(zhàn)，仲裁庭沒有接受賣方利用其以不可抗力事件而不履行合同的理由。因此，可以得出結(jié)論，如果雙方在疫情暴發(fā)之前簽訂合同，賣方就可以成功地將SARS作為一種不可抗力事件進行防御，相反，相應的不可抗力抗辯將不被支持。

三、結(jié)語

文章解釋了通用不可抗力在合同里的解釋，以賴氨酸案為例分別分析了合同中有和沒有不可抗力條款的情形下，疫情是否可以作為不可抗力事件來為不履約進行抗辯。對類似合同履約有一定的指導性。

參考文獻：

[1]宋清輝.新冠肺炎疫情對全球經(jīng)濟影響幾何[J].每日經(jīng)濟，2020（2）：30-31。

[2]張劍.世界銀行設(shè)備成套總承包合同不可抗力條款研究[J].東北農(nóng)業(yè)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5（10）：43-48.

[3]錢小玲.不可抗力的若干問題研究[D].上海：上海海事大學，2005.

[4]楊溪.不可抗力抗辯事由在合同糾紛中的適用-以勘探研究院訴魯能集團勘探合同糾紛為案例[D].蘭州：蘭州大學，20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