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鈺 張林影
摘 ?要:文章、作品的翻譯不是單一的語言轉(zhuǎn)變,會受到背景、文化以及譯者能力等多方面的制約。安德烈·勒菲弗爾作為“文化轉(zhuǎn)向”的發(fā)起人之一,提出了“操縱理論”,也被稱之為“改寫”,意指譯者對于原作進行“加工”,為達到某種目的而對文本改寫,同時譯者會受到意識形態(tài)以及主觀詩學(xué)兩方面的限制,即譯文受到“操縱”;還提出翻譯中的三要素“意識形態(tài)、詩學(xué)觀和贊助人”。以李繼宏中譯版本《追風(fēng)箏的人》分析譯文中受到上述兩方面的影響。
關(guān)鍵詞:安德烈·勒菲弗爾 ?操縱理論 ?《追風(fēng)箏的人》 ?李繼宏
中圖分類號:H25 ? ? ? ? ?文獻標(biāo)識碼:A 文章編號:1672-3791(2020)08(c)-0016-03
Abstract: The translation of works is not a one-to-one linguistic transformation, which is restricted by many aspects such as background, culture and translator's ability. Andre Lefevre, as the originator of cultural transformation, puts forward manipulation theory, also known as rewriting, which means that the translator who will be restricted by both ideology and subjective poetics, should processes the original work, rewrite the text for some purpose. It also means the work of translation is manipulated. He also puts forward three elements in translation: ideology, poetics and patron. In the translation of Li Jihong's Chinese version of The Kite Runner, which is also affected by both aspects mentioned above.
Key Words: Andre lefever; Manipulation theory; The kite runner; Li jihong
1 ?安德烈·勒菲弗爾與翻譯的“操縱理論”
文章不是單一的文字組成,同樣翻譯也不僅僅是簡單的語言轉(zhuǎn)換,文學(xué)作品看似清晰明了表達的背后,無一不蘊含著作者與譯者豐富的文化知識。而翻譯作為橋梁連接的不只是兩種語言,更是背后無形卻有著巨大影響力的文化背景。
在歷史上的各個階段,隨著人們對于“翻譯”理解的逐步提升,中外涌現(xiàn)出許多翻譯理論,操縱理論也在其中占有一席之地并影響至今。操縱派理論隸屬翻譯文化研究學(xué)派,是在多元系統(tǒng)理論的基礎(chǔ)上形成的,有3位人物(翻譯理論家赫爾曼斯、蘇珊·巴斯奈特以及安德烈·勒菲弗爾)對于建立、發(fā)展并傳播操縱理論有著極其重要的影響。
赫爾曼斯提出了“操縱”這一概念,蘇珊·巴斯奈特和安德烈·勒菲弗爾在此基礎(chǔ)上提出了“改寫”理論,研究文學(xué)操縱對于翻譯的影響,精煉地概括出翻譯與文化之間的關(guān)系。于是兩人也成為文化派翻譯界鮮明獨立的標(biāo)桿。安德烈·勒菲弗爾在“文化轉(zhuǎn)向”的基礎(chǔ)上,于《翻譯、改寫以及對文學(xué)名聲的制控》一書中正式提出其獨具一格的翻譯的“改寫理論”,即是翻譯者對于原文的操縱。在此之前,由于翻譯最早引入的契機源于宗教,譯者對原文的翻譯中有任何篡改都是不忠的,翻譯出來的作品會遭到唾棄;而勒菲弗爾卻一改傳統(tǒng)看法,將譯本與原文置于同等地位,并提出了控制文學(xué)創(chuàng)作和翻譯有內(nèi)外兩個因素。內(nèi)因是文學(xué)系統(tǒng)內(nèi)部的評論家、教師、翻譯家等組成的“專業(yè)人士”,他們更關(guān)注“詩學(xué)”。外因則是擁有“促進或阻止”文學(xué)創(chuàng)作和翻譯的“權(quán)力”的贊助人,他們關(guān)注的是意識形態(tài)。也就是說不僅是譯者的意識形態(tài)影響譯文,譯語文化的“詩學(xué)”也在翻譯過程中起作用。
“操縱”的出現(xiàn)意味著譯者要基于文化因素對原文實施“操縱”,也就是說譯者要在直譯的基礎(chǔ)上考慮到目標(biāo)語文化,滿足其文化需求;受到原語與目標(biāo)語之間轉(zhuǎn)換時在世界文化中的制約;屬于統(tǒng)治階級的、主流的“意識形態(tài)”在國家機器的保障下,滲透和控制個體的社會環(huán)境的影響;以及在此基礎(chǔ)上的譯者主體性的因素,這些因素“操縱”著譯者的翻譯過程,進而達到“改寫”原文,在一定程度上形成了“全新”的作品;勒菲弗爾學(xué)習(xí)不同語言、考察不同翻譯活動;他認為翻譯肯定會因為文化的支配而服從一定的思想意識和詩學(xué);不同時期對原作進行翻譯時,都會受到不同的思想意識和主流文學(xué)的影響。
2 ?《追風(fēng)箏的人》李繼宏中譯本與操縱理論
2.1 《追風(fēng)箏的人》與李繼宏
《追風(fēng)箏的人》曾獲得2006年聯(lián)合國人道主義獎,作者是美籍阿富汗作家——卡勒德·胡賽尼(Khaled Hosseini),小說中以一位富家少年阿米爾的口吻,講述了他與家仆哈桑關(guān)于風(fēng)箏的故事,描寫出關(guān)于愛、背叛與救贖的成長之旅。一次懦弱讓哈桑受傷、令阿米爾自責(zé),卻又使自己陷入欺騙、背叛甚至是誣陷的惡循環(huán),歷經(jīng)國家的破碎、同父親流亡美國,雖然這段往事已然過去多年,但在心頭的夢魘卻失蹤揮之不去;最終,主人公選擇回到硝煙彌漫的阿富汗,九死一生成功救出了兒時家仆、也是他同父異母弟弟的哈桑的兒子,也成功地救贖自己。“風(fēng)箏”作為作品核心形象也代表了阿富汗文化;對“風(fēng)箏”的追求,實際上是對人性美好和善良品質(zhì)的追求;同時也代表著人們對于民族文化的認同和追隨。
李繼宏著名作家、翻譯家,譯有《小王子》《傲慢與偏見》《追風(fēng)箏的人》等諸多名作,其曾被評為“《小王子》在中國最權(quán)威的詮釋者之一”。李繼宏指出影響翻譯的3個因素是中外交流、翻譯條件以及現(xiàn)在漢語的發(fā)展水平,導(dǎo)致翻譯極大程度上會受到時代的制約。而在筆者看來李繼宏的翻譯觀點很大程度上也與勒菲弗爾的操縱理論不謀而合,譯作受到時代的約束必然會受到意識形態(tài)的影響,也會受到詩學(xué)的“操縱”。
2.2 勒菲弗爾操縱理論視角下《追風(fēng)箏的人》李繼宏中譯本翻譯的研究
勒菲弗爾的操縱理論中的操縱無關(guān)褒貶,只是中性的術(shù)語。意識形態(tài)決定了社會的政治、經(jīng)濟、文化、人們?nèi)绾卧谏鐣仙嬉约翱梢越邮艿难哉?,這些因素限制著譯者的“改寫”。比如,在李繼宏的中譯本中,由于作者胡塞尼是美籍阿富汗人,書中出現(xiàn)了許多我們不熟悉的阿富汗食物、風(fēng)俗、宗教信仰等。例如:原文中的Inshallah譯為安拉保佑,將naan譯為馕餅;阿富汗同中國截然不同的異域文化只能讓譯者將外來語盡量地翻譯成我們可以理解的關(guān)于伊斯蘭教的用語以及雖不理解但大概知曉了nann這種食物。
另一方面在勒菲弗爾的理論中,關(guān)于詩學(xué)的“改寫”,筆者理解為“復(fù)雜的歸化”,即譯者在翻譯過程中,將原文“改寫”成符合譯語文化的作品。在李繼宏的中譯本中,有下面兩個印象深刻的例子:
(1)And suddenly Hassan's voice whispered in my head: _For you, a thousand times over_.
譯文:突然間,哈桑的聲音在我腦中響起:為你,千千萬萬遍。
這簡簡單單的一句話不僅將原文中哈桑的忠誠、純凈和那整顆只有哈米爾的心刻畫得入木三分,將主人公哈米爾的愧疚與悔恨充分地表達出來,更是將漢語的浪漫、沉淀了五千年歷史文化“香氣”的醇厚和一個短句的美感發(fā)揮得淋漓盡致。
(2)If thou art indeed my father, then hast thou stained thy sword in the life-blood of thy son. And thou didst it of thine obstinacy. For I sought to turn thee unto love, and I implored of thee thy name, for I thought to behold in thee the tokens recounted of my mother. But I appealed unto thy heart in vain, and now is the time gone for meeting...
譯語:若汝果為吾父,血刃親子,名節(jié)有虧矣。此乃汝之專橫所致也。汝持先母信物,吾報汝以愛,呼汝之名,然汝心難回,吾徒費唇舌,此刻命赴黃泉。
這是書中提得到的《羅斯坦與索拉博》中的一段文字,譯者將其翻譯成古文,一是符合中國關(guān)于古著典籍的認知,二是這是書中哈桑最喜歡的一段,他讓主人公阿米爾一次又一次地念給他聽,這段代表著譯者所擁有的淵博學(xué)識的翻譯不僅帶來視覺上的沖擊,更是心靈的強烈震撼:古老的文化、直抵心弦的悲劇,潸然淚下。上面兩個列子都充分地體現(xiàn)出了對于原文的詩學(xué)“改寫”會將譯文提高到一個新的水平,更符合譯語文化、更能表達出作者的思想。
翻譯不是空洞的轉(zhuǎn)述,而是制約下的“改寫”。勒菲弗爾“操縱”理論將譯者在翻譯之路上推進了一大步,也為翻譯研究做出了巨大的貢獻。在對《追風(fēng)箏的人》李繼宏中譯本的分析中不難發(fā)現(xiàn),意識形態(tài)的迎合、詩學(xué)的融入以及譯者主體性的翻譯策略對于更好譯本的誕生都是缺一不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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