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立明
我沒見過莊子,為什么
認(rèn)定夢見的那個人就是他
我看見莊子走下宇宙飛船
穿上蝴蝶的衣裳
莊子是個打扮妖艷的女子
我們不能決定詩歌和夢的性別
只能撿塊云朵做個裙子
莊子因為我的詩歌醒了
我和莊子把時間扭在一起
就像兩個農(nóng)婦擰一塊洗過的布
擰出里面的寂靜
他借給我一片他曾睡過的樹蔭
爬山人爬到夜晚里,在他們的
腳印上探出秋天的苦菊
我突然發(fā)現(xiàn)莊子是對的
他把黑暗留在自己的房間
那個女人和山一起離開
我決定像鳥一樣遷徙
在固執(zhí)的悲哀中風(fēng)一樣老去
莊子開始敲他的瓦盆
表演一個人的大戲
我們活著,等一個審判
雪,來錯時間和地點
六月,帶著看熱鬧的人消散
審判者小憩
闖進我們版圖的不僅僅是頭顱
故事在記憶里,打上記號
啄木鳥探尋那些不安的
蟲子在每一個枝干,死亡
吹著口哨就來了
女人接受了生銹的謊言
總有些人不能扭過她的脖子
黑暗把六月和她的愛席卷
把整個秋天的蟬都請進
耳朵里,聽一個聲音
長長地像無數(shù)個命運
把思想的玻璃打碎
每一個碎片都是獨立的
赤裸著和上帝說話
說真話的時間留得足夠多嗎
兩個耍蛇的女人咬傷了
我的夢,我回不了家了
這幾乎是真的,我也是真的
這是一個并不存在的存在
花開得有些疼痛
花落得有些悲哀
這一定是個假的故事
我假裝沒看見自己進來
你們不知道我想要什么
我也不知道
落下去你先要飛起來
思辨到最后毫無意義
人長大就學(xué)會說謊
總是覺得害怕
炊煙像個通訊工具
它證明山村活著
和死亡捉迷藏。活著
沒有比這更好的游戲
手里擎著光的人
其實是站在黑暗里的
我就是一道門,你來嗎
穿過我幽長的靈魂
多么像縱身一躍的戰(zhàn)士
像一把刀,像時光
像大山潔白的血脈
像我想你的速度
像來不及吶喊的奔跑者
像我們的絕望,像赤裸的火
像死亡剝開后的樣子
像我和你手挽手跳下懸崖
多么像我的命運
像不可遏制的心,愛情的遺忘
像個祭奠,白色帶著芳香
像夢里的那道光,像個寂靜
像你根本住不進去的房子
像你哭泣的樣子
像大地衰老的胡須
它像鏡子里的你
像身體的張望,像渴望的大網(wǎng)
像化成水了的陽光
它在轟鳴中那樣安靜
它是你身體深處的那一部分
人類,你可會接納它
像埋在山上的石頭,是我
控制不住的頑皮,是哀傷
像愛情葬禮上的白頭巾
像你看不到的任何一種模樣
像極了我的死亡,也像我
要和你說的那些話,等我復(fù)活
等我再一次來深愛你
趁著黑夜和整個世界迎頭相撞
它像極了我的孤獨
也像我最干凈的音樂
像我犯的每一個錯,像我一樣
用一種聲音孤單地活著
黃果樹我的黃果樹,寂靜極了
責(zé)任編輯? ?侯建軍
特邀編輯? ?張? 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