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張愛玲是我國文壇中非常著名的一位女作家,她的作品中包含著非常強烈的悲劇意識,尤其是在愛情與婚姻的創(chuàng)作方面蘊含了極強的悲觀色彩。本文主要針對張愛玲小說悲劇意識的成因進行簡要分析,然后針對張愛玲小說悲劇意識的體現(xiàn)進行探析。
【關(guān)鍵詞】張愛玲;小說;悲劇意識
【中圖分類號】I207? ? ? ? ? ?【文獻標(biāo)識碼】A? ? ? ? ? ?【文章編號】2096-8264(2020)38-0021-02
張愛玲的小說以文風(fēng)蒼涼,筆法冷靜而著稱,她獨特的人生經(jīng)歷給予了她獨特的文風(fēng)與筆法,在張愛玲的創(chuàng)作過程中,雖然描寫的多為男女之間的情愛,卻使讀者能夠通過情愛體會到蘊含于作品更深層次中的無望與悲觀色彩,張愛玲通過自己獨特的文風(fēng),將獨屬于那個時代的殘酷的現(xiàn)實生活與在這種背景之下,人在情感方面的痛苦掙扎展現(xiàn)了出來。
一、張愛玲小說的悲劇意識成因
(一)原生家庭與婚姻的影響
在張愛玲的小說中,存在著非常強烈的悲劇意識,這與張愛玲本身灰暗的童年生活與不幸的婚姻生活有很大的關(guān)系。張愛玲祖上雖然也曾經(jīng)是名門貴族,但是隨著社會的變革,一切的繁華景象都已經(jīng)破敗,留給張愛玲的也僅僅是關(guān)于“名門望族”的虛影。在張愛玲的家庭中,父親的生活方式是頹廢萎靡的,父親的形象是專橫的、獨斷的封建大家長形象,由于在父親的家里體會不到屬于家的溫存與愛,她來到了母親的家中,但是母親的角色也并沒有給予張愛玲關(guān)于親情的溫暖,反而深深地刺傷了張愛玲的自尊心,在張愛玲的小說中,如《花凋》中的鄭先生、《茉莉香片》中的聶介臣等,都是張愛玲以自己的父親作為原型進行了創(chuàng)作。
另一方面,張愛玲的婚姻生活也帶有著非常濃厚的悲劇性質(zhì)。張愛玲26歲時,與胡蘭成相識,熱烈的愛情給予了張愛玲短暫的幸福與歡愉,但是在婚后半年里,胡蘭成便移情別戀了,最終兩人的婚姻也走上了終局,在愛情開始時為張愛玲帶來了快樂與幸福的胡蘭成在最后為張愛玲帶來的卻只有痛苦。張愛玲的第二次婚姻在36歲,她由于生活所迫不得不嫁給了65歲的美國作家賴雅,但是五年后,賴雅就癱瘓了,張愛玲在生活與經(jīng)濟的雙重壓迫下只能拼命地寫作以求生存。
可以說無論是張愛玲的原生家庭還是張愛玲的婚姻生活,都沒有給予張愛玲足夠的安全感與幸福感,反而給予了張愛玲痛苦、悲哀的人生經(jīng)歷,這也是張愛玲的作品中,悲劇意識非常強烈的原因之一。
(二)時代的影響
張愛玲所生活的時代也使她的小說中有著非常濃郁的悲劇意識與悲劇色彩。張愛玲生活在戰(zhàn)爭年代,他在香港讀大學(xué)的時期正值香港成為淪陷區(qū),在這樣的情況下,社會局勢動蕩不安,張愛玲在這樣的社會環(huán)境下生活,使張愛玲對于生活產(chǎn)生了末日般的恐懼,也使張愛玲感受到了個人的渺小,情感上的空虛無望以及失去了奮斗目標(biāo)的惶惑,種種悲觀的情緒交織在一起,也就成了張愛玲小說中悲劇意識的又一成因。
(三)名著的影響
對于張愛玲而言,《紅樓夢》是張愛玲非常喜歡的一本名著,甚至,這種喜愛可以說是癡迷,因此,她對于《紅樓夢》進行了反復(fù)的閱讀與考據(jù),并且認(rèn)真地對《紅樓夢》進行了探究與分析,可以說,《紅樓夢》就是張愛玲創(chuàng)作的靈感源泉,沒有《紅樓夢》就不會有張愛玲的作品。《紅樓夢》的作者曹雪芹家道中落,這無疑與張愛玲曾是名門望族,最終卻支離破碎的祖上有著幾分相似,在《紅樓夢》中,那些鐘靈毓秀的女兒最終都落得了或漂泊不定、或慘遭蹂躪或早年去世的結(jié)局,在張愛玲的筆下,也往往充斥著死亡與凄慘,體現(xiàn)了在時代環(huán)境的背景下,女性人物的弱小與無助,從字里行間體現(xiàn)出來的,更是張愛玲對于人生的惶惑與無望的感情。對于張愛玲而言,不僅《紅樓夢》使她癡迷,她還很喜歡馬德寬的《普漢先生》,甚至她的《半生緣》就是基于這本書而創(chuàng)作的。因此,可以說,對于張愛玲而言,她所讀過的名著,也對她的行文風(fēng)格產(chǎn)生了非常深刻的影響,這也成了張愛玲小說悲劇意識的成因之一。
二、張愛玲小說的悲劇意識體現(xiàn)
(一)人性的悲劇
在張愛玲的小說中,關(guān)于悲劇意識的體現(xiàn),首先就是關(guān)于小說之中的人性的悲劇性。在張愛玲的筆下,我們所能夠看到的往往是人性的齷齪卑劣,張愛玲通過他的筆尖,將人性的自私貪婪、猥瑣丑陋、陰暗冷酷都一一進行了展現(xiàn),可以說,每一個人物的深層次都是卑劣的、猥瑣的,所謂的人與人之間的人情味幾乎是虛無的笑話,在小說中,最終使人與人赤裸相對的,正是人們丑惡的靈魂。
張愛玲的作品中不乏一些出身名門、光鮮亮麗的人物,他們或是富家少爺,或是淑女小姐,也有一些出身平民小戶的男男女女,但是在揭開了這些人光鮮亮麗的皮囊之后,展現(xiàn)在人們面前的,卻是令人作嘔的齷齪骯臟的靈魂,這正是人性的悲劇。
例如,在《金鎖記》中,曹七巧正是一個能夠展示“人性的悲劇”的典型的例子。曹七巧被賣給了姜家做“二少奶奶”,她被迫與殘廢的姜家二少爺在一起,曾經(jīng)閨閣少女時期想要找一個如意郎君的夢也徹底破滅了,在親情與愛情都給予了她深沉的打擊后,曹七巧的心理逐漸扭曲偏執(zhí),她的占有欲使她的人性變得扭曲,她在自己的兒子面前挑撥是非,使自己的兒子婚姻破碎,自己的女兒也因為她的百般挑剔成了她滿足自己占有欲與控制欲的犧牲品,曹七巧最終將自己的不甘于痛苦發(fā)卸在了自己的兒女身上,使自己的兒女最終也成了扭曲的人性下的犧牲品。再如《紅玫瑰與白玫瑰》中的佟振保,表面上他孝敬長輩、事業(yè)有成、謙和有禮,仿佛是一個中國人眼中“好男人”的模板,但是實際上他卻是一個偷情、嫖宿、家庭暴力的男人,他一邊在世人面前扮演者標(biāo)準(zhǔn)的“模范好男人”,一邊卻對自己的妻子展露著他人性中最丑陋變態(tài)的一面,在文中張愛玲通過自己犀利的筆調(diào)將他的偽裝毫不留情地剝下,為讀者展示了他的丑惡與猥瑣。
(二)人生的悲劇
在張愛玲的作品中,也不乏一些通過對于人物人生的描寫,使讀者感受到人生的蒼涼,顯現(xiàn)出身不由己之感的例子。也許是由于張愛玲本身悲慘的人生經(jīng)歷,導(dǎo)致張愛玲在看待這個世界時、在描述這個世界時,這個世界也是灰暗的、悲慘的,是充斥著悲劇性與荒誕的扭曲的世界,在世界中充滿了關(guān)于欲望的誘惑,充滿了關(guān)于生存的困惑,在這樣的背景下,張愛玲筆下的人物往往都是被“命運”推著向前,最終都成了命運之中、人生之中的犧牲品。
例如,在《沉香屑·第一爐香》中,葛薇龍就是這樣的一個非常典型的例子。他曾經(jīng)是一個非常陽光、爛漫、聰慧的上海女孩,由于求學(xué)寄住在姑媽家。但是在一段時間的生活后,葛薇龍不想再去煎熬苦難的日子,而想要過上豐衣足食的生活,她一步步走進了這“鬼氣森然的世界”,并且最終沉淪其中,淪為了妓女。最為可怕的是,葛薇龍在最后仿佛中了邪著了魔,她曾經(jīng)想過要離開,但在臨走時卻生了一場病,她又懷疑這病是自愿的,于是拖延著,最終她根本無法沖破這片淫逸空氣,只能越陷越深,最終成了人生的犧牲品。再如《半生緣》中的曼璐,在開始她由于扛起了養(yǎng)育家人的重?fù)?dān)而不得不去做舞女,但是慢慢地,連她自己也說不清自己所做的事情中,哪些是由于生活所迫而做的,哪些又僅僅是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欲,由于經(jīng)不起誘惑而去做的??傊?,在《半生緣》中,曼璐的人生最終成了命運的車輪之下的一個悲劇,是一個可悲的犧牲品。
(三)婚姻愛情的悲劇
在張愛玲的筆下,婚姻仿佛是一個埋葬活人的墳?zāi)?,愛情也僅僅是這墓前的一束枯萎的鮮花罷了,張愛玲筆下的愛情與婚姻,都是被買賣、被設(shè)計、被欺騙的,所有的愛情與婚姻都是變態(tài)的、畸形的。張愛玲的小說中的婚姻,往往都會使讀者感受到由內(nèi)而外的“腐朽”,仿佛站立于廢墟之上,觸目可及的都是瘡痍。
譬如,在《傾城之戀》中,張愛玲就刻畫了白流蘇與范柳原之間的無愛的婚姻。在文章里,白流蘇與范柳原的婚姻本就是因為白流蘇在離婚后她的哥哥嫂子對她進行冷嘲熱諷,使白流蘇不得不將自己還算美麗的三十歲青春與自己的肉體當(dāng)作商品,“賣”給了范柳原,而這僅僅是因為范柳原有足夠的金錢可以供給她享受,可以為她提供物質(zhì)上的保障,還可以讓她的哥嫂不再對他冷嘲熱諷而是對她巴結(jié)討好,卻沒有一點是因為愛情。甚至白流蘇自己都坦誠的承認(rèn),她嫁給范柳原并不是因為被范柳原的風(fēng)姿所征服,也不是為他的才華所打動,僅僅就是因為可以獲得經(jīng)濟上的享受。白流蘇與范柳原的“愛情”其實更像是異常華麗的調(diào)情,而當(dāng)城市在戰(zhàn)火的洗禮下成了淪陷區(qū),這種“調(diào)情”也終于變成了婚姻的無愛,當(dāng)他們回到上海后,白流蘇與范柳原都無意繼續(xù)進行這種“打情罵俏”的游戲,他們的婚姻也終將成為一場悲劇。再如,在《半生緣》中,曼禎與世鈞雖然有著真摯純潔的愛情,但卻經(jīng)不住曼璐的小小的謊言,世鈞匆匆回家與翠芝結(jié)婚,而被強暴、囚禁的曼禎好不容易從魔窟中逃出來,想要去找世鈞,卻得知了世鈞已經(jīng)結(jié)婚的消息。這不正是愛情的悲劇嗎?
在張愛玲的筆下,我們不難從她的描寫中看出她對于愛情、婚姻的悲觀心情,也不難從他的文字中體會到,她對于愛情與婚姻充滿了陰沉灰暗的想法,這無疑也與她自己的生活經(jīng)歷有關(guān)。
三、結(jié)語
總之,對于張愛玲而言,她的小說中的悲劇意識與她的生活經(jīng)歷是密不可分的,正是由于她原生家庭、婚姻生活的不幸,導(dǎo)致了她對于人生與人性、婚姻愛情等方面的悲觀情緒,進而使她的小說中悲劇色彩濃郁,同時,時代的特殊性與張愛玲所讀過的名著也對于張愛玲的小說產(chǎn)生了深遠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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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李盼盼,女,漢族,河南人,初級職稱,大學(xué)本科,昌吉職業(yè)技術(shù)學(xué)院,研究方向:中國現(xiàn)當(dāng)代文學(xu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