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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揚的更聲

2020-09-02 06:23胡長榮
散文選刊·下半月 2020年7期
關鍵詞:梆子黑夜

胡長榮

那是黑夜里唯一活的聲音,是靈魂呼喚靈魂的聲音,更是黑夜里唯一是能讓人聽著安心與平靜的吆喝聲。

在中國,打更是古代民間夜間的一種定時報時的做法,類似于現在巡夜,在報時的同時,也報平安。打更通常兩人一組,一人手中拿鑼,一人手中拿梆,打更時兩人一搭一檔,邊走邊敲,“篤篤——咣咣”。打更人一夜要敲五次,每隔一個時辰敲一次,等敲第五次(俗稱五更天)時,雞也叫了,天也快亮了。

隨著我對打更的深入了解,我發(fā)現其實打更也不是那么簡單,里面還是有許多講究的,并不是隨便地敲打幾下,嘴里亂喊幾句“小心火燭,平安無事”就可以。古代人以沙漏計時,夜晚分為五段,并用銅鑼或梆子敲打報時,提醒或告訴正在睡覺的人們,現在幾時了,幾更天了。

古代對夜間的時段劃分也是很有講究的,有五更、五夜、五鼓的規(guī)定。夜間有四十刻、四段、五節(jié)點,五個節(jié)點就是五更。兩個節(jié)點大約兩個半鐘頭,夜間時辰分別是黃昏、人定、夜半、雞鳴、平旦,對應五更、五鼓、五夜,時間表為十九點左右,二十一點左右,零點,兩點半左右,四點半左右。

打更人要在五個更點報時,同時也有提醒睡覺人的意思。一更人,二更火,三更鬼,四更賊,五更雞。對于這五更的具體是什么意思?我也不是很清楚了,但大都不過多有宵禁的意思,在以往的時代為了社會安定,官府不允許半夜三更人不睡覺到處亂跑。

打更就是為了通知大家,一更要關門閉戶,在家嘮嗑話家常,二更要吹燈拔蠟上床睡覺,三更半夜是陰門大開,孤魂野鬼游蕩的時間,四更是人睡死的時候,五更是公雞開始打鳴的時候,打更人的職責就是要用更聲提醒人間和地獄在黑夜的時段里要各安本位。

成語“雞鳴狗盜”很形象地說明了一個問題,在四更天,因為三更半夜子時黑夜的籠罩,人類基本都陷入沉睡狀態(tài)不易醒。但是,賊人們是不睡的,就會出來做茍且之事了。伸手不見五指、月黑風高的夜里,正是宵小猖狂之時。有了打更人的提醒和巡邏,小偷們也膽怯了許多。

打更人在打更時常說的話都是些提醒話,比如:天干物燥,小心火燭;鳴鑼通知,關好門窗,小心火燭;寒潮來臨,關燈關門;早睡早起,鍛煉身體……打更人說的話,多半是與安全有關的話。

在古鎮(zhèn)磁器口,每晚都有一位著馬褂、提燈籠、持銅鑼的老者沿街鳴鑼。打更是很有講究的,更聲的節(jié)奏與報的是幾更天的時間有關。這與我以前讀書學校里打的上課鐘聲很相似,預備鐘聲就連敲兩下“預備,預備——”上課鐘聲就連敲三下“上課了,上課了——”

打更人打頭更(晚上七點)時,都是一慢一快,連打三次,聲音如“咚——咚!”“咚——咚!”“咚——咚!”

打二更(晚上九點),都是打一下又一下,連打多次,聲音如“咚!咚”“咚!咚!”

打三更(晚上十一點)時,都要一慢兩快,聲音如“咚——咚!咚!”

打四更(凌晨一點)時,都是一慢三快,聲音如“咚——咚!咚!咚!”

打五更(凌晨三點)時,是一慢四快,聲音如“咚——咚!咚!咚!咚!”

明確節(jié)奏的打更聲,讓人一聽就知道是幾更天了。這種節(jié)奏的更聲打法,好像在全國得到了統(tǒng)一,像今天推廣的普通話一樣。打更人由慢到快,一般每次更是連打三趟便收更結束。打更人一般不打六更(凌晨五時),因為古代中國人都是早睡早起,五更一過好多人便開始起床做家務了,一日之計在于晨,就連皇帝也在五更天便開始準備上朝了。另外,還有種說法就是此更天鬼在串,此時不宜驚動他們,以免影響他們回不到陰間而在陽間為禍,當然,這說法有點封建迷信了。

古代的打更人十分辛苦,晚上不能睡覺,而要守著滴漏(一種計時的東西)或燃香(也是計時的東西),才能掌握準確的時間。打更的職業(yè)雖然高尚,但也有不負責的,因此就有了不少拿打更人來開涮的話,比如“打更人睡覺——做事不當事”就是明證;還有“落手打三更”,意思是一更天打成了三更天,指搞錯了。

古往今來,打更與仵作都非尋常之輩。就算到今天,沒有了打更人,但從事跟“死人”相關的行業(yè),也遠比一般人更難找到生活伴侶,更別說崇信鬼神的古時候了。肯嫁給仵作,為其家族延續(xù)香火,是需要勇氣的;與打更人生活在一起也不例外。

因此,更聲起落處,是打更人的一種辛酸、無奈,但我認為更多還是一種職業(yè)操守。也許正是打更人的這種一絲不茍的職業(yè)精神,曾經是打更人的孫中山先生的父親,才培養(yǎng)出了孫中山這樣一位杰出的人物。在南洋孫中山的紀念館里,至今還保存著其父打更的物品,不由讓人引發(fā)多少對打更人的思緒。

打更人到底是一人還是二人,這個也沒有硬性規(guī)定。只能說一般是二人,有個伴兒,但也有一人的。在電影《平原游擊隊》里,我看到的就是一個打更的人。想想,偌大一個村莊都睡去,黑夜里只有一個打更的人醒著,只有一種沿著時間刻度行走的更聲醒著,這要有著怎樣一種英雄的膽量?而作為此地的村民,他們此時其實只是村莊的一個寄居者,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蛘哒f,此時他們只不過是生活在這個地方的一個側面,而生活的另一個側面,正是那打更人,那更夫。當白晝更替,那么多那么多的寄居者,與那么少那么少的更夫,坐擁著同等的重量,誰都離不開誰。一個側面離去,另一個側面將人甩入了萬丈深淵。

在寄居者專心持有白天時,打更人才一心一意地陪伴一個又一個黑夜。

盡管時間總在做著要忘記一切的工作,但總會有人記載。

我曾在外地一位民俗收藏家那里,看見過打更人用的打更的工具。和鑼不同,那里打更用的是梆子,我不知道我老家江西這邊用的是什么,但我想應該是鑼。我的結論是通過現在有事宣告,村里就打鑼宣告而來的,不是打梆子,我也沒有見過江西這邊打更用的梆子。

在我的潛意識里,我認為打鑼沒有打梆子好聽。鑼畢竟是金屬,質地硬了些,回音沙啞且長,不如樹,質地柔和而清晰,聽起來自然而貼切。因為眼前的梆子,我想到了很多的梆子戲,山西梆子、山東梆子、河南梆子、河北梆子、江蘇梆子、云南梆子……我就沒有聽說過有江西梆子。用這些梆子命名的地方戲劇我也看過些,好看極了。戲臺上,小生涂脂抹粉描紅,文文弱弱;青衣長袖如云,輕輕緩緩;花旦華服雍容,端端方方……故事無非就是生活的常事、倫理、道德之類的,諸如趕考的學子、懷春的少女、慷慨的忠良、圓滑的佞人、桀驁的奸臣、耍樂的丑角……演戲的認真,看戲的未必真看。有靜有動,打打鬧鬧,甚是轟轟烈烈,這很迎合鄉(xiāng)下人的胃口。鄉(xiāng)下人看戲,圖的就是熱鬧,在文藝生活極其貧乏的時代,能看到戲也是件喜事樂事,哪里有戲看,十里八里,大家都會趕去。小地方人好的也就是這一口,仿佛也少不了。以梆為戲,頗有些歷史。江西雖然沒有以梆為戲,但江西有贛劇,頗有些歷史,贛劇的美比梆子戲毫不遜色,也是地方劇種,當然,江西的地方戲還有很多,有車仂戲、羅漢戲等,那種咿呀的腔調著實也能夠令人消磨掉勞動下來多余的孤獨時光。

關于做梆子的木料,是很有講究的,必須是堅實、干透,不能有疤節(jié)和裂紋,外表光滑、圓潤,棱角適度的檀或紅木,或其他一些質在堅實的木材。檀或紅木生長得慢,經年,年載越久的樹,做出來的梆子聲音越渾厚,越悅耳動聽,但這昂貴。樹在生長時,不會想到這一點,也不可能事先知道,將來它要做些什么,它只管長。樹的這點特征像我們人一樣,小時候不知道自己長大了會做什么,又能做什么,小時候只管長,只管好好學習就是。這是樹和人的共同美好之處。我眼前的梆子是用棗木做成的,雖沒有檀或紅木昂貴,但做了梆子,成了收藏品后,時間在它身上沉淀下來的就是價值了。年輕時曾做過幾年木匠活兒,我知道棗木質地堅硬密實,木紋細密,耐蟲耐磨。鄉(xiāng)間無木,做梆子棗木就是一種很好的材料。梆子由槌和梆兩部分組成。梆子有些年頭了,民俗收藏家告訴我說,是晚清年代的老物件。梆槌和梆面因受到打更人一日復一日的手磨,已經明顯凹入許多。也許是保養(yǎng)得不錯,紅中透黑的木頭上,竟然沒有一絲裂紋。因為好奇,我也輕輕敲打了幾下,頓時,柔軟的香氣就包裹了清亮的聲響,從木頭里鉆了出來。

我頓時感到了這聲音的寧靜、滄桑,同時也突然感到了夜色在向我襲來。更聲中,我仿佛看到了打更人蹣跚的身影,走在了歷史的深處。

更聲悠揚處,都是過去時。

和詩人筆下的“口應更聲隨,只是要、寸靈無病”不一樣,打更人的辛酸,不是只有打更人自己知道。

在寫這篇文章時,我有意識地找了很多關于更聲的詩句讀讀,我努力地想讓自己的感覺接近打更人的感覺,其中,一首是顧隨《臨江仙·廊下風吹敗葉》:“廊下風吹敗葉,繞階故故悲鳴。愁人已是不禁聽。那堪燈燼后,寒柝報更聲。處處追求寂寞,時時厭惡聰明。人生原是苦修行。今宵無好夢,欹枕數秋星?!比松强嘈扌?,我不知道打更是不是人生的苦修行,但在這首詞里,我至少讀到了打更人的孤獨、艱辛和心酸而又無奈的交痛點。

網上也讀到一些現代人寫打更的文章,大都是小說,甚至是長篇,但大都妖魔化了。也難怪,除了打更的起源為妖魔胡關,還有黑暗的時候,或人民身處黑暗,妖魔自然會從膽怯中生來。但這些小說,與當年打更人真正的生活,相差很遠。沒有寫出打更人的心聲或真實生活,還有打更人內心的酸澀苦痛。

還記得上次與那位民俗收藏家談話時,他問我:“如果北風怒吼,凍雪打窗的冬夜,你安靜地躺在厚厚而溫暖的被窩里,享受生活給你帶來的溫馨和幸福,你在似醒似睡中,聽到北風里夾來陣陣的更聲,和一聲聲顫顫抖抖被寒冷的西北風吹得斷斷續(xù)續(xù)的打更人的聲音‘小心火燭,平安無事時,你的內心會是什么感覺?”

如果你像我一樣,從這樣深重的考問里,經過思考,看到了打更人隱藏在更聲后面的辛酸,你還會認為那有節(jié)奏的更聲就是簡單地從梆子里或銅鑼里發(fā)出來的嗎?

不是的。要說是,那也只是一種表象。

生活著,我們看很多東西都習慣以表象的東西代替真實,并且始終信以為真。其實,那些把自己置身黑夜,并且引領大家走向光明的打更人是黑夜的神。盡管現在我們只能看到他們的背影,甚至他們的背影比任何的黑還要黑,仿佛他們就是黑的持有者。但他們所有的黑里,一定相對應地持有著所有與黑相對應的光明或白,那些在他們身后或跟隨他們的背影到來的黎明,泄露了他們工作的秘密。

他們對這個村子或這座城市里的每條路都爛熟于心。他們的心緊貼著大家的心,喜與大家同喜,憂與大家同憂。當哪家添丁了,他們會在黑夜里悄悄地在那家的大門上貼上一朵小紅紙以表慶賀;當哪家老人走了,同樣,他們也會在那家的大門上掛上一朵小白花表示哀悼。他們在黑夜里能做的,除了他們的本職工作之外,大概就是這些了。

但他們簡單的舉動卻溫暖人心。

大地是一面大鼓,包裹大地的黑夜同樣也是一面大鼓。站在大地這面大鼓之上的打更人,被黑夜吞噬,當他們將棒槌擊向黑夜的時候,我看到的仿佛是那些偉大的思想者,如屈原、但丁、尼采……面對黑夜,他們用自己的身體交換光明,并在光明到來之前倒下。在有月光的時候,就用月光照亮他們在黑夜里行走的腳步;沒有月光有星星的時候,就用星星照亮他們在黑夜里行走的腳步;沒有月光沒有星星的時候,就用自己內心和記憶里的光明照亮他們在黑夜里的腳步。

因此,我稱那些打更人是黑夜之神。他們是黑夜里城市和村莊睜開的眼睛,醒著的耳朵,是黑夜里行走的時間,更是靈魂的守夜人。

當我在一個寒冷的黑夜里看到兩個警察在大街上巡邏時,不知為什么,我突然再次想到了他們。

責任編輯:黃艷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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