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浩釗 楊美珺 鄧子豪 胡宇翔
摘 要:為了探討大學生與重要他人親密度和人際信任之間的相關關系,本文對323名廣州地區(qū)的大學生進行調(diào)查,經(jīng)SPSS分析發(fā)現(xiàn)大學生與重要他人的親密度能正向預測人際信任;大學生的生源地、情感狀況與人際信任程度并無存在顯著差異;大學生的性別、年級與人際信任水平有顯著差異。因此結論為大學生與重要他人親密度和人際信任呈正相關關系。
關鍵詞:大學生;重要他人;親密度;人際信任
一、引言
(一)人際信任
人際信任是指個體或群體承認另一個人的言辭、承諾、口頭或書面的稱述為一種可靠的、概括化的期望。信任是人與人建立可靠關系的基石,也是社會得以良好運作發(fā)展的必要因素。田可新、王秀梅等人(2005)指出人際信任度的高低,直接影響著人際關系的好壞[1]。田可新、唐茂芹、王秀梅等人(2005)認為人際信任度越高則大學生的心理健康狀況越好[2]??梢钥吹贸鰜砣穗H信任度的高低對大學生社會生活有著巨大的影響。
目前,關于人際信任的影響因素有非常多的討論與研究。例如,張璐(2014)研究發(fā)現(xiàn)大學生父親在位與人際信任存在顯著相關,且與父親的身體互動能顯著正向預測大學生人際信任水平[3]。而陳翔(2017)在研究中卻發(fā)現(xiàn)血緣關系不再是決定人際信任模式的決定因素[4]。張靜、王歡(2016)認為網(wǎng)絡內(nèi)容和個人是影響其人際信任最重要的兩個因素,其中網(wǎng)絡內(nèi)容的重要性與可靠性及個體認知能力會直接影響他人對個人可信任度的判斷[5]。賈烜(2016)指出人格特征、認知方式、情緒狀態(tài)、社會交往經(jīng)驗、個人資本五個方面是影響大學生人際信任的因素[6]。
(二)重要他人與親密度
“重要他人”的概念最早是美國社會心理學家米德(Mead,1934)在《心靈、自我與社會》一書中提出:人類群體中的那個“他人”,會通過其態(tài)度、語言、動作姿態(tài)等方面去使個體發(fā)生反應,并對個體產(chǎn)生影響,以此使得個體采取“他人”的態(tài)度,或使個體扮演“他人”的角色。與此同時,個體的行為、反應等也相應地對他人產(chǎn)生影響[7]。目前,對“重要他人”雖沒有一個準確和統(tǒng)一的定義,但是根據(jù)國內(nèi)外學者的定義我們可以把“重要他人”理解為父母、老師、朋友、甚至是明星、偶像。張玲(2002)認為小學生的重要他人主要有父母、老師和同伴,他們對小學生生活技能的社會化、行為規(guī)范的社會化、生活目標的社會化和人格特質的社會化進程等有重大的影響[8]。劉獻君(1996)指出“教學環(huán)節(jié)、教學人員對學生思想品德形成起著十分重大的作用”[9]??梢娭匾藢ξ覀兊挠绊懙纳疃群蛷V度。
“家庭親密度”最早由奧爾森(Olson,1986)定義,他認為家庭親密度是指家庭成員的情感粘合度,或者可以理解為家庭成員相互依賴以及在家庭系統(tǒng)中被接納的程度。郭馨遠(2016)研究中得出“大學生家庭親密度、適應性與人際信任存在顯著正相關關系。大學生實際家庭親密度、適應性能正向預測人際信任”[10]。然而一個家庭里面可以有很多他人卻不一定有重要他人,與家庭親密度高也并不意味著與重要他人親密度高,因此本研究致力于發(fā)掘與重要他人親密度對大學生人際信任的影響。而本研究所采取的“與重要他人的親密度”則是指和重要他人的情感粘合、情感聯(lián)系程度。
(三)研究目的與假設
從相關的研究來看雖然對人際信任影響因素的研究范圍非常多,但沒有談及與重要他人的親密度是否對個體人際信任方面產(chǎn)生影響,所以本研究將從大學生與重要他人的親密度上入手探討對人際信任造成的影響。而綜上所述,有理由相信大學生與重要他人親密度和人際信任存在相關。因此,本研究假設大學生與重要他人親密度和人際信任程度的相關性。
二、方法
(一)對象
本次研究的對象為在校大學生。采取隨機抽樣的方式通過線上和線下派發(fā)問卷,回收經(jīng)剔除(剔除所有答案一致的以及極端值)后共有323份有效數(shù)據(jù)。占數(shù)據(jù)主要部份的是廣東培正學院144份,其次有廣東工業(yè)大學47份、廣東外語外貿(mào)大學44份、華南理工大學25份。男生132人,女生191人;大一21人,大二73人,大三215人,大四14人。
(二)工具
1.自我涵蓋他人量表(Inclusion of Other in the Self Scale,IOS)
對大學生的重要他人的評定采用Aron和Smollan(1991)編制的自我涵蓋他人量表(Inclusion of Other in the Self Scale)。該量表的重測信度為0.83,并且具有較好的信度。量表由七對重疊程度逐漸增加的雙圓組成,雙圓重合程度越大說明自己和該對象越親密。
2.實際親密度測量量表
對與重要他人的親密度的評定采用實際親密度測量量表,該量表是由勞(Lau,2005)所編制的中國人人際關系量表中的子量表。該子量表的內(nèi)部一致性系數(shù)為0.95,構想效度為良好:NNFI=0.93,CFI=0.95,RMSEA=0.079。分別對三個對象進行評分,每個對象有4個項目進行評分,三個對象的評分項目一樣,采用七點計分法,得分越高說明與該對象的親密度也越高。
3.人際信任量表(Interpersonal Trust Scales,ITS)
對大學生們的人際信任的評定采用Rotter(1967)編制的人際信任量表(Interpersonal Trust Scales),其中該量表的分半信度為0.76,其中男性為0.77,女性為0.75。人際信任量表共有25項目,采用五點計分法,分正反向計分,總分在25到125之間,得分越高說明人際信任水平越高。
(三)數(shù)據(jù)處理
本研究通過SPSS21.0對數(shù)據(jù)進行處理和分析,具體的統(tǒng)計方法有獨立樣本t檢驗、單因素方差分析、相關分析和簡單回歸分析。
三、結果
從表1可知,大學生的人際信任在生源地和情感狀況上沒有存在明顯差異(P>0.05),而在性別(即男性和女性)和年級上存在明顯差異(P<0.05)。通過年級對人際信任得分的事后多重比較發(fā)現(xiàn)大二和大三之間存在顯著差異(P<0.05),而大一與大二、大三、大四之間均沒有存在顯著差異,大二與大四、大三與大四之間的差異也不明顯(P<0.05)。
根據(jù)分析得知大學生與重要他人的親密度和人際信任兩者之間關系非常顯著(P<0.001)其中r為0.300。因此建立回歸模型為y=0.887x+60.727。
由表2可知,建立的回歸模型是顯著的,即與重要他人的親密度與大學生的人際信任之間有顯著的線性相關。
四、討論
本次樣本中大學生人際信任得分平均分為81.3237,而人際信任量表的理論中值為75,由此對比得知,目前大學生人際信任總體水平不高,處于中等偏上的水平(至少從本次抽樣調(diào)查數(shù)據(jù)分析得出如此)。結果與徐本華(2004)[11]和劉元(2014)[12]的研究發(fā)現(xiàn)相似。造成普遍大學生人際信任不高的原因有很多,其中有可能是網(wǎng)絡的虛擬性、同學的背叛與猜忌、朋友的不守信行為、個體的性格特征等。
本研究顯示大學生的生源地、情感狀況和人際信任之間沒有顯著相關。其中大學生的生源地與人際信任沒有存在顯著差異的研究結果與劉元(2014),黃毅(2014)[13],鐘緩緩(2019)[14],李若水(2019)[15]的研究結果相似。
本研究發(fā)現(xiàn)大學生人際信任在性別和年級上存在顯著差異。具體而言,在性別上,男生比女生更加容易相信外界,原因可能是女生的生理構造決定了在面對男性時處于弱勢地位而從小被叮囑要注意安全,照顧好自己,所以女生對外界的考慮更多容易產(chǎn)生不信任感從而影響人際信任水平,而男生則更多地與外界進行接觸,擴充對外界認知從而具有較高的人際信任感;在年級變量上,與鐘緩緩(2019)的研究結果不同而與徐本華等(2004)、黃毅(2014)、王雅奇(2015)[16]的研究結果相似,即存在顯著差異。本研究用年級作為人際信任得分的變量,通過事后多重比較后發(fā)現(xiàn)大二和大三之間存在顯著差異,其他年級兩兩比較都沒有發(fā)現(xiàn)存在顯著差異。這可能是因為大一新生更到一個陌生的環(huán)境對周圍事物都比較警惕與不放心所以人際信任水平較低;經(jīng)過一年適應到了大二,熟悉周圍環(huán)境,并交到了一些要好的朋友所以人際信任水平有了較大的提升;到了大三,學業(yè)加重、面對各種證書考試和對未來就業(yè)的迷惘,在心智尚未成熟和缺乏足夠的應對經(jīng)驗后產(chǎn)生自身的緊張焦慮,同時因為比較忙而減少了與人接觸的機會,導致人際信任下降;到了大四,經(jīng)過大三一年的準備和調(diào)整逐漸明確了未來與目標并隨著學業(yè)壓力減少接觸社會生活的經(jīng)驗增加,對周圍人、事、物的應對能力也有所增強,所以人際信任提高恢復到較為正常水平。
在本研究中,發(fā)現(xiàn)大學生與重要他人的親密度和人際信任之間存在正相關(P<0.001),并且通過回歸分析發(fā)現(xiàn)與重要他人的親密度可以對大學生的人際信任作較可靠的預測。因此,有理由相信大學生與重要他人的親密度和人際信任之間聯(lián)系十分密切,與重要他人的親密度是影響人際信任程度的原因之一。得到這樣的結果有可能是因為在個體和重要他人互動中的模仿學習。個體經(jīng)常與重要他人在一起時,除了會提高與重要他人的親密度,還會受重要他人的行為、態(tài)度等影響,使個體在不知不覺中產(chǎn)生或者改變了對外界的看法,即對外界的信任與不信任,是開放的還是拒絕的,最終固化為自己價值判斷準則,影響到了人際信任的水平。與重要他人的親密度高,意味著個人與重要他人的接觸較多同時該重要他人的欺瞞行為較少,通過與重要他人較多地接觸使個體確定他人是值得相信的,從而對外界更加開放和接納,因此人際信任水平也較高。
五、結論
第一,當代大學生人際信任總體水平不高,處于中等偏上的水平。第二,人際信任在大學生的生源地、情感狀況上無存在顯著差異。第三,人際信任在男性和女性之間存在顯著差異。第四,人際信任在年級上存在顯著差異,其中大二和大三之間存在顯著差異,而大一與大二、大三、大四之間均沒有存在顯著差異,大二與大四、大三與大四之間的差異也不明顯。第五,大學生與重要他人親密度和人際信任呈正相關關系。通過一元線性回歸分析,結果顯示與重要他人的親密度可以有效且正向地預測人際信任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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